“怎么,要不要拿到销售部一一核对数据?”吴二妮气势嚣张。
小张憋了一口气,“资料是销售部提供的,有问题也应该先找他们。”
吴二妮脸色不好,啪地把资料摔在桌面上,“作为经理人品不好得罪客户,工作上又没有把控好,难道还不是她的责任?”
办公室里一时间静的连腕上的秒针抖动声都听得到。
她这次真是狠狠地载到吴二妮手里。
“隋经理这段时间请假没有来公司,如果有问题,也是我的问题,跟隋经理无关。”小张还是护着隋安,一副自责的表情。
吴二妮冷笑,“为什么擅离岗位?审计工作如果都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小张还要说话,吴二妮冷视他,“小张你工作出现这么大的漏洞,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吧,我现在就可以辞退你,在这个圈子,你混不下去了。”
隋安一直坚守的沉默在这一刻不得不打破,急道,“小张,别说了。”
“你还有什么说话的资格?”吴二妮不屑地看着她。
“我才是组长,不关小张的事。”隋安心里太清楚不过,吴二妮和那几个人联起手来,不过是想让她栽跟头,小张无辜受牵连,她不能让吴二妮那样做。
“你想要一个人承担?这么说,你承认喽?”吴二妮咄咄逼人。
隋安沉吟,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正是薄宴和薄誉,薄宴一眼就看到有些颓丧的隋安,他的注视,让隋安更觉颜面扫地。
“怎么回事?”薄宴卷进来的这股低气压,瞬间使整间屋子都冷了下来。
“实在对不起薄总,是我们所里的内部事情,虽然对sec也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我保证一定会尽快处理。”吴二妮说。
隋安冷笑,吴二妮的这副狐狸嘴脸画得挺好。
“薄总,到目前为止距离出报告还有一定的时间,我们一定会加班把事情做好,对于隋经理这次出现的错误也属于一时疏忽,请您再给一次机会,这个项目以后会由我亲自负责,您看怎么样?”吴二妮话说得亮堂,一切责任归隋安所有,与s所一点关系都没有。
薄宴扫了一眼吴二妮,目光又略过她看向隋安,隋安正看着桌面,模样十分隐忍。
“隋小姐怎么说?”薄宴问。
隋安没想到薄宴会问她,她转过头,“这件事我完全是受害者,我要求跟sec销售四部经理孙天茗对峙。”
薄誉抱着手臂突然说,“哥,让一个外人跟咱们公司内部的人……影响不好吧?”
薄宴没有里薄誉的话,看了看腕表,“孙天茗在哪?”
薄誉有一丝惊讶,若有所思地看着隋安,隋安的眼神却飘到了薄宴身上,始终没有移开。她很诧异,他居然在这种时候选择帮助她?以现在薄宴的处境,应该不管她才对,私下里怎样无妨,但面上至少要做给薄老爷子看,但他显然没有这样想。
“孙天茗已经离职了。”薄誉摊开手。
薄宴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薄誉接着说,“销售四部这么大的部门,孙经理出了这么大的失误,就算她没有离职,我也会立即解聘她。”
隋安冷笑,完美,真的很完美,听上去真是无懈可击。
按照劳动合同,递交辞职申请后要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正式离职,孙天茗何以这么仓促?其中的内情就显而易见了。
她目光看向薄誉,薄誉看着她一脸灿烂的笑,像个天真的孩子,但隋安知道,他才是真正的魔鬼。
“事已至此,我自己承担。”隋安的脸色像笼罩着一层阴霾,她说完,拿起包就往外走。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隋安自认为自己走得很潇洒,可走出门口,整个人就喘不过气。站在b市浓重的雾霾里,试图深呼吸。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背后的人会怎样评论,他们会说那个靠潜规则上位的女人实际上一点工作能力都没有,靠□□得到的东西就是容易被动摇。
隋安打车回了别墅,她从来没这样失落过,回头想想,她的生活居然没有任何成功的事情,原本事业上她还有炫耀的资本,可现在连事业也没有了。
隋安回了自己的出租房,一个人坐在电视前喝起了啤酒,发了一条短消息给隋崇,“哥,你在哪?”
隋崇很快回复,“装修工程结束,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见你。”
隋安回,“快了。”
如果不是汤扁扁给她打电话,她一个人都不知道会喝成什么样,汤扁扁说,“隋安,你没事吧?”
隋安这时已经喝了七八瓶,可就是怎么喝也不醉,“我能有什么事?”
“你还装什么装啊?”汤扁扁拆穿她,“你这种女人就是爱逞强。”
隋安揉了揉额头,“那你干嘛拆穿我,让我一个人好好的骗骗自己也不行了?”
汤扁扁无奈,“我跟你说,今天薄总和副总开会时吵起来了,薄总好像是坚持要你继续做这个项目呢,当时薄老爷子也在,场面闹得可不好了。”
隋安惊讶,“你说薄宴坚持要我继续做项目?”
“是啊,还因此惹恼了老爷子,老爷子都气病了,被好几个人扶着回了老宅,听说现在还输液呢。”
隋安坐起身,“可是薄宴为什么……?”
“薄总对你不错哦。”汤扁扁说,“事业对女人来说算什么呀,有男人疼就够了。”汤扁扁说完,挂了电话。
隋安精神了,心口扑腾扑腾地跳。
☆、第二十章
隋安翻出薄宴的号码,看了半天也没有拨出去,那种想要立刻给他打电话的冲动,被她压抑再压抑,人家给扔块骨头,她就真把自己当成了哈巴狗了吗?
隋安刚要暗灭手机,那个号码却突然在眼前跳了起来,隋安吓了一跳,正是薄宴打过来的。
隋安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酒精的作用,使她心跳更快,她接通电话,“薄,薄先生……”
“在哪?”薄宴语气败坏。
“在公寓。”隋安低声回答,薄宴说,“你又跑回去干什么,你那么小的地方也能住人?你知不知道我还没吃晚饭?你现在是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女人,你就不能在家乖乖把饭做好等我回来?”
薄宴一口气骂完,隋安惊讶地看了看手机,确定这个人是薄宴没错,才说,“薄先生,您干嘛奚落一个刚丢了工作的女人?”
她显然没抓住重点,薄宴说,“你在家好好做饭,我过去吃。”
薄宴说完就挂了电话,隋安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薄宴要过来吃饭?平日总做给他吃,也没见他说过一次好,现在又大老远的过来蹭饭。
隋安喝了一杯苹果醋,脑子清醒许多,立即穿外套下楼去小区里的超市买了蔬菜,隋安怕薄宴过来后等太久会发飙,简单地炒了两样,做了汤,虽然看起来简陋些,可一个人吃还是绰绰有余。
薄宴很快就到了门口,在玄关换了鞋,隋安献殷勤地帮他脱掉大衣,还跑到厨房倒了杯热水递给薄宴,“薄先生,请用。”
他脸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看,他瞥了一眼隋安,嫌弃地现站在原地没动,“一屋子酒味。”
隋安脸颊有些红,忙跑到客厅拉开窗帘打开窗子,又把茶几上的酒瓶都收拾下去,“你坐一下,饭马上好。”
狭小的餐厅内,隋安把餐具摆好,薄宴才走过来,他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薄宴爱吃什么她大概了解一些,所以今天做的都是他爱吃的。
薄宴眼里依然没有流露出任何好恶的神色,他端正地坐在对面,十分斯文地尝着菜,隋安给他盛了碗汤,他也全喝了。
没有说不好吃,那应该就是好吃的意思,隋安见薄宴心情似乎尚可,才说道,“薄先生,下午开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谢谢你。”
“恩。”他轻轻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薄先生,为什么帮我?”尽管在心里已经问了几百遍,可隋安问出口时还是屏住了呼吸,相当困难,“听说薄老先生并不喜欢您和我在一起。”隋安手指交缠,有些紧张。
良久的沉默使隋安有些尴尬,隋安以为她又拔了老虎须子,正担心地想要说些什么把话圆回来,薄宴却突然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不是想让我对你好点?”
他讲得很认真。极其认真。
隋安愣了一下,她让他对她好点,他就真的对她好了?
因为对方是薄宴,所以这话听起来别提多别扭,以隋安现在的心情,她也没有想太多,她反而想要进一步,“如果,如果您想对我好点,不如……”隋安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她始终没胆子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
隋安深吸一口气,“薄先生,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要适可而止?”她说完,心脏已经跳到嗓子眼。
果然,这话成功地激怒了薄宴,他立刻冷了脸色,攫住她,“我们什么关系?”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有点吓人。
隋安噤声,他冷声,“说――”
隋安垂头,面色发红,声音低得快吐不出来,“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知道就好。”薄宴站起身,踢开椅子。他满足她的物质,她满足他的*,他们之间应该是很和谐的交易关系,薄宴认为这是公平的,作为被消费的一方,隋安凭什么要求提前中止?有买就要卖,这是市场规则,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隋安攥紧手心,羞耻感正在吞噬她的正确判断,她猛然站起身,“薄宴,你把我当成什么?”
薄宴没想到她还会反驳,平时不太有脑子的隋安在他面前还算听话,今天她很激动,当然薄宴也能够理解一个在事业上刚刚受到沉重打击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所以薄宴没有打算跟她争执。
但隋安却像一个受伤的动物,暴跳如雷,“我知道我隋安在你们薄家人眼里就是不值一提,肮脏不堪的女人,你想踩死我甚至不用亲自抬脚,可我也是个人,我是个人啊!”
薄宴停住脚步,背对着她,隋安说,“我拿了鸭子的名片不代表我就会去找鸭子,你凭什么那样对我?在香港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我被雨淋得像条狗,我只能求助你,你却说不管我就不管我。”
“我承认我财迷心窍,我不该曝光你的私事,可我朋友手都断了一只,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我现在得不到正常的感情生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被你包养,我的事业也被你们毁了,我的家支离破碎,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们难道还不满意?”
薄宴转身,目光如炬,“我不是在帮你?”
隋安冷笑,“你是可怜我吗?我落成这一步难道不是拜你所赐?为什么你们兄弟两个非要跟我纠缠不休?”
“我不知道你和薄誉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但我不傻,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你利用的工具,这个工具用完了你就会扔掉,可是薄誉他是个精神病,他今天能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推下来,明天就能把我弄成和季妍一样,我是人,我是人,我会害怕。”
薄宴走过来攥住她的肩膀,“你在胡说什么?”
“薄先生,求你们放过我吧。”隋安哭了,她这个不会哭的女金刚,突然脆弱得可怜。
“我说过,你只要和我在一起,他不敢对你那样。”薄宴试图抱住她的肩膀,但她抖得厉害。
“不,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的恨就会越多。”隋安看着他,“而且我们早晚会分开,不是吗?”她不得不为她以后的路着想。
“你连讨好男人都不会吗?讨好我,留住我,或许,我愿意养你一辈子。”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居然不懂?
隋安的确不懂这种逻辑,她一个人惯了,她自由自在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什么是刻意讨好,而且是讨好一个男人,她的骄傲呢?她的自尊呢?
如果有一个男人想养她,她希望那是因为爱情。如果只是包养,那她,拒绝。
愿意养你一辈子,这样动情的话,薄宴还是很少能说出来的,可是隋安的反应,似乎很冷淡。
薄宴摇晃她的肩膀,“你什么意思?”
“我想要和你,和平分手。”隋安斩钉截铁,她觉得一切都是她和薄宴的关系造成的,只要离开薄宴,薄誉就会适可而止。
“不可能。”薄宴神色冰冷。
“你为什么不放手,利用我激起你弟弟的愤怒?你还没玩够?”
薄宴沉默,他的初心的确如此,可是最近他发现他对她的感觉不一样了,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大概是因为上习惯了,还没上够。
薄宴忽然发现,隋安这个女人,作得厉害。
薄宴伸出手臂环住她,她却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薄宴着实恼了,蹬鼻子上脸是吧?他发狠地箍紧她的身子,封住她的唇,她痛苦地哼了一声,薄宴只把这声音当成她回应他的情话,将她整个人抱起往卧室里走。
他把她压在床上的那一刻,隋安眼泪流了出来。
“不要触及我的底线。”薄宴警告她。
隋安偏头不去看他,泪水顺着眼角穿过发丝流淌到软绵绵的被子上,不再说话。
“看着我,”薄宴用力掰过她的头,随即看到她眼里的愤怒,但他不在意,他沉下身子吻她,她猛烈地推他,可生命就是这么不公平,上帝赐予男人力量,赐予女人的是柔软,力量上的悬殊让隋安毫无反击余地,在进入她的那一刻,薄宴捏住她的双手,命令她,“迎合我。”
但隋安不能够。
隋安绷着身子推他,“薄宴,你精神病,你全家都精神病。”
这是隋安反抗最激烈的一次,这也是薄宴做得最累的一次。
他说,“我可以容忍你一次,绝对不能有第二次,想要走,等我上够了再说。”
隋安哭着喊疼,她喊得越大声,薄宴就越狠。
薄宴忘了,对女人身体无休止的贪恋,是出于心底深处正在萌动的喜欢。
渐渐地,他放慢了速度,让她喘匀气息,惩罚之后,他也有柔情,他也不想每次做都搞得跟杀猪现场一样。
事后他握着隋安的腰,将她绢在怀里,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隋安先醒了,半个身子还被他压得发麻,她动了动,从床头拿出一支烟,薄宴翻了个身,她讽刺地问,“薄先生,玩弄一个女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薄宴皱紧眉头,她打开火,“抽吗?”
她转动腰身,把烟送到薄宴嘴里,他伸出手指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理会这个女人的崩溃情绪,“下周我去美国,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隋安唇角咧开一个苍白的笑,“谢谢薄先生,您买什么我都喜欢。”
她觉得自己真成了一条小狗一样,竭尽所能地讨主人欢心。
他转过头,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疼得险些晕过去。
吴二妮想踩扁隋安,可隋安就是踩不扁的弹簧,踩不好,没准回弹时还会让你狠狠地疼一把。
隋安想,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把这个女人也拖下水。
隋安被解除了sec的工作,回到所里,恰好遇到程善。
隋安一上楼,就听见吴二妮的十分具有辨识度的声音,“程总,您到底还哪不满意,您倒是直说啊。”
隋安听见是程善,迈出电梯的腿往回缩一缩,正要躲进电梯里,可惜程善和吴二妮已经走出来了。
程善逮到隋安很高兴,“这不是隋小姐吗,见到我怎么还想躲回去?”
隋安尴尬,吴二妮就说,“隋安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快给程总赔礼。”
隋安看了看程善,这老家伙一定没忘那天晚上在会所里发生的事,还想玩儿她一把,她赔笑着,“程总这是干嘛,我怎么会躲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