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独夏实在看不过,最为难得的是这丫头还能保持睡眠状态不醒,相独夏越看越担心她会摔倒,望着纳兰辛,他指了指自己的位置,又指了下纳兰辛,示意让她与他位置对调。
纳兰辛颔首,让出身子,坐到红井的对面去。
相独夏坐的贴近红井,便将她的头放到自己的膝上,让她靠着自己休息,大掌护在她的头上,防止马车突然的颠簸会害的她撞到头。
“相公子对红井姑娘真好。”对面的纳兰辛轻轻开口。
“她是在下的妻子。”
“是么?”纳兰辛目光逼视在相独夏脸上,“但是我看的出来,公子并非人类。”
人类,怎么可能御使木元素和风元素。
“我为了寻找一个人,独自努力,也许我去参加这次魔斗大会也是为了能找到些线索。”纳兰辛并不等相独夏回话,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但是我才发现,这个人已经将我忘记了。”
“纳兰姑娘的意思,在下不懂。”
“公子曾经忘记过一个人么?”
纳兰辛抬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白色的衣袖掠过脸颊,带起些许不可触摸的哀伤,展不开的清秀眉目,此时在渐渐昏暗的黄昏夕阳下,显得苍白,好像有化不开的妩媚。
相独夏唇角上勾,似有似无地笑意一闪而过,他垂眸看着怀中睡得美梦正好的红井:“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谁。”
可是却被另外的人忘记。
说话之间,马车倏然颠了一下,突乎其来的颠簸导致车身剧烈一晃,上下颠动,相独夏拧了眉头,将红井的身体按紧自己胸前,护着红井以免她撞到头,与此同时对面竹塌上坐着的纳兰辛却大叫一声,身体随之跌坐下来。
纳兰辛跌到地上,随即抬手捂上胸口。
这一变动,同时亦将红井惊醒了。
“出什么事了?邪止?”相独夏的手始终揽在红井的腰间,生怕有什么变动。
但是红井睁开眼后,最先注意到的是地上坐着的纳兰辛:“纳兰!”
刚才马车突然一晃,颠动剧烈,她是因为有相独夏护着所以没摔到,但是独自坐在对面的纳兰辛被这一颠,跌了下来,她胸口上正是那日同君九溯在街市上械斗而留下的伤口。
胸口处尖锐的疼痛传来,纳兰辛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许多,红井挣脱开相独夏的手,上前去扶她。
马车停了下来。
纳兰辛手捂胸口,对着红井费力地摇了摇头:“伤口好像裂开了。”
红井心中大骇,连忙搀扶着她起来,回到竹塌上去。
相独夏瞟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女子,一言未发,他伸手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周山石土地,荒草丛生,马车在荒凉的山地上略显孤弱,仿佛不远的天际是一张大口,随时都可能将他们吞噬。
这还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地方。
了无生气,却似埋伏了千军万马,令人不安。
邪止见相独夏出来了,赶忙几步凑到他身边:“前面突然出现了断崖,天色昏暗,我只道是寻常的山坡,凑近了才看清楚。”
糯米同时将话接上:“刚才好险,我们差点就摔下去了!亏得邪止反应够快,驾车的技术也是超一流。”
邪止被它这么一说,反倒脸红不好意思起来。
相独夏走上前去,果见丛生的荒草之后是一道山崖,相独夏手指一弹,指尖倏然出现一团火光升起,竟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火球,他将这火球弹到山崖下面,火光不灭,反而越燃越亮,整个山崖峭壁的风貌因着这团火光被照亮,崖壁的情况尽收眼底。
糯米“蹭”的跳到相独夏肩上,探着一双红色的瞳孔往下看去:“这山崖好深,摔下去我们就死定了。”
一旁的邪止不屑一笑:“小花猫,是你死定了。”说着他做出一个“飞翔”的姿势来。
糯米不服气地直哼哼:“会飞了不起啊!你还不是冒牌的麒麟,牛什么牛。”
后面就是个小**了。
。
话说看过的诸位,你们给我留个言说一句“加油”鼓励的话,会累死么??会么会么??这样自言自语的,让我想日更一万字都没心情。
☆、第一百一四话 心思错落
糯米不服气地直哼哼:“会飞了不起啊!你还不是冒牌的麒麟,牛什么牛。。
“相公子,你说是不是?”糯米又刻意学起了纳兰辛的调子。
邪止呲了呲牙,糯米回他一记白眼。
相独夏扫了眼周围,这里虽然荒凉,杂草遍布,但总体来说地势还算平整,面前的断崖深不见底,但好在山崖的宽度并不大,应该还是有办法可以过去的。
相独夏一把将糯米从肩膀上抓了下来:“回到马车里面去,红井在里面。”
让红井单独同那个阴阳怪气的纳兰辛在一起,他实在不放心。
糯米听他这么一说,才不再胡闹了,胖乎乎的猫身子一扭,红光一闪就着马车的方向而去,擦肩而过邪止的时候,也向他笑了笑,要知道,它方才的话可是一点恶意也没有。
谁让他先说自己是花猫的。
“邪止,这里距离分水岭还有多远?”
“应该只有两三个时辰路程了。”邪止想了想,几步走到相独夏身边,也垂眸望向那深不见底的断崖,“四百年前我到过一次南疆,不记得在分水岭附近还有一道断崖。”
相独夏颔首:“赤息的地形,我不太熟悉。”
“妖王大人自然不知,那时候妖王大人离世,赤息大陆才分化出来物质世界,尤其南疆由人族建立,更是蔽塞,这里我也没进来过几次。//”邪止说着抬手摸了摸后脑,“主要是人族对年兽实在不够友好。”
相独夏无语,他这样一只大块头的妖兽,破坏力又如此强,人类可能对他友好才怪,也就只有红井那家伙才会想出御使他的主意。
“即如此,咱们今晚就在这里原地休息吧,天色已晚,我们现在冒然过崖也不安全。”
邪止自然明白相独夏考虑到的是红井的安危,抬眸望了眼天色,弦月如钩,邪止猛地恢复了其本体年兽的形态:“我去前面打探下路,先去摸清楚分水岭那边的情况。”
“多加小心。”相独夏颔首,默许了邪止的提议。
红井搀扶着纳兰辛出了马车,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让她坐了下来,便又忙着回到马车里去拿她的包袱,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离开豫灵镇之前,准备的草药足够多,这一会总也派上了用场。
纳兰辛的手指死死地扣在胸前,自她的手缝中已有血液渗出,她的目光循着红井的身影,偶然余光瞟到相独夏正看着自己,纳兰辛有些慌张,捂在旧伤口处的手想要放下来,却只是动了动,犹豫了一下,便又放在原位。
此时红井已经过来了。
她似乎注意到些什么,颦眉看了眼相独夏,红井晃了晃提在手里的草药包:“小瞳,你转过去,我先给纳兰姑娘涂药。”
“我去那边捡些木柴生火。”相独夏找了个理由离开。
相独夏的步子才刚迈出,糯米就跟了上来:“我也去。”
相独夏拒绝:“你留下。”
红井望着相独夏的背影渐渐远去,清瘦颀长的身体被淡淡的月光晕染,蓝色的衣摆微微浮起又落下,忽然有丝说不清楚的感觉涌上心头,很想喊住他,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身后的女子,白衣不染。
红井给纳兰辛处理好了伤口,想着刚才相独夏落在纳兰辛身上的眼神,心烦意乱。
纳兰辛倏然开口:“阿井你相信前世今生这种说法么?”
“什么?”红井的思维被女子的话拉了回来,“前世今生……”
这个不仅是相信的问题,身为除灵师,之前这种事情,她甚至都还遇见到过。
纳兰辛说着站了起来,崖顶上的风很硬,吹着她的白色衣裙,红井默默地看着她,不知不觉间,那白色仿佛正在扩大,蔓延得铺天盖地,遮的她满眼满心皆是,红井不想再去看纳兰辛。
“这个也许我相信吧。”红井随口找了个理由。
糯米就在此刻悄无声息地靠近,慢慢靠在红井身旁。
“我也就是随口问问,看来今晚我们走不了了。”纳兰辛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断崖,“明早天亮些,我们在寻办法从这里过去吧。”
红井仅是应了一声。
好在相独夏并未走远,不出多久他就回来了。
三个人在断崖边生起了火。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糯米懒洋洋地守在火堆边打起了瞌睡,纳兰辛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红井也就不说话。
头一次心里就跟堵着千斤重的巨石般压抑难受,红井心绪不宁,心中七上八下的,自从纳兰辛的出现,她便总有这样的感觉,她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她爱穿的白颜色衣裙太过刺眼,又或者是因为她那副熟悉的眉眼令人不安。
她的存在,甚至让红井有种感觉,相独夏的心思也在发生着变化。
而且就在刚才四下无人的时候,她居然还问自己相不相信前世今生这种事情。
她要表达什么?
红井皱着眉头,她说的话为何这样奇怪,脑中再度浮显出那尊水沉木的雕像,红井手捏着裙角,反反复复地想踏月说的那个预言,会不会是白龙回来了?
死去的白龙,转生的白龙,真的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纳兰辛和他们明明只是偶遇不是么?
红井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何苦执意要去南疆秋迟国凑魔斗大会的热闹,如果当时在凄凉谷分别,她不执意往西南方向走,会不会就碰不上纳兰辛了?
凄凉谷中,先是她为了不死在陌凋零手上而决定去找妖王四魂,然后竟在陆离阁中误打误撞地找回了木魂,导致相独夏得以依靠两魂凝聚出实体,那之后她想,自己既然是预言中选中的人,就应该按照踏月的话去做。
她应该去帮助相独夏找到散落在赤息大陆上的其他四魂。
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白龙的问题,或者只不过是她不敢去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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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五话 色授魂与
明明相独夏对自己很好不是么?他还说自己是他的妻子。^//^
他不是说,他等她很久了,可是踏月却说“妖王离世,龙王转生”,可是纳兰辛却说“你相信前世今生这种说法么”,相信么?相独夏真正该等了很久的那个人,是白龙啊。
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纳兰辛身上,她眉角一舒,浅笑盈盈。
红井但觉胸口压抑,猛地就站了起来。
“阿井?”
“没什么,刚才在马车上我睡多了,现在睡不着,你们先休息吧,我去那边走走。”
糯米三两步蹦过来:“阿井,我跟你去。”
谁知红井话都未回,直接一挥手,糯米正要抗议,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红井给收回进契约卷轴里去了。
“阿井!”糯米在卷轴里忿然,“你过分了啊!”
真是的!不让它跟就直说,它不跟就是了,做什么把它给收回去。
“是不是红井姑娘哪里不舒服?”纳兰辛关切的声音响起在身后。
红井摇了摇头:“我就是随便走走。”
红井大步而过,身后的火苗微微弱了下去,倒映不出纳兰辛苍白的脸色,随即“噼啪”的声音传来,红井看着自己的影子,再度被火光映照的修长,她想,大概是相独夏添了柴火吧。
红井走了几步,绕过马车,在距离不远的一棵桐树的树干上靠了下来,她和纳兰辛他们之间正好隔了那驾马车,互相看不到。**
红井抬眸望着悬挂于夜幕中的半弯月,忽然有种想法,一千年以前的夜色下,白龙再做着什么?
真是狗血的剧情对不对?每个人的身后都有另一个人。
那时候在凄凉谷,沐暗尘也这样站在自己的身后吧。
可是老天,这不公平对不对?因为注定了,她必须站在相独夏的身后,只为了另外一个转生的女人。
本来想要清净一下的,这会子越想越乱了。
红井眯着眼,让风轻轻拍在自己的脸上,借由此或许可以让自己清醒些,倏然什么人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手心中温暖的感觉通过碰触传入到心中,红井却想也没想,脱口说了句:“糯米,别闹。”
“糯米的爪子是这般五指分开的么?”身边的人好气又好笑。
只是这个声音,那么熟悉动听,好像滴在石柱上的水滴,穿透千年。
红井睁开眼,不可置信地回眸看去。
却见男人拧着眉,目光如水,正望着她。
红井想起什么似的,错着身子就往马车后面看去,火光还在,她想纳兰辛应该也在,可是他却到了她身边来。
“我在,看月亮。”红井尴尬地别过脸,不去看面前的男人,“荒郊野岭的看月亮,其实很有意境的。”
“荒郊野岭?”相独夏黑线,怎么话从这丫头嘴里一说出来,就变了样子呢。
“相独夏,如果有一天白龙回来了,你要怎么办?”最终还是不甘心地问了出来,红井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没有重量。
“她已经回来了。”相独夏的声音同样很轻,却似有千斤重一般狠狠地打在红井心上。
忍不住偏头往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它的后面坐着的白衣女人,那一双相似的眉眼,那一张酷似白龙的面容。
难怪打从第一眼见到纳兰辛,她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是因为她的脸和那尊水沉木雕像上的脸,相似了七八分。
“恩。”红井不知道再说什么,就只好“恩”了一声。
落在肩膀上的手猛地加大了力度,捏的红井有些疼,红井下意思地又要往后躲,相独夏不给她机会,另一只手勾住她纤细的腰,就往自己怀中一带,同时强制地抬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红井脑子一懵,那句“小瞳”尚未喊出来,就被男人以…吻…封缄,狠狠地堵了回去。
她拿手去推他,却被他制住双手,抵在桐树干上,后背贴着树干,退无可退。夜风中,相独夏的手臂冷硬如铁,紧紧禁锢住她的所有行动,甚至所有的意图。
他似乎一定要证明些什么,吻的如此凶狠,连呼吸的机会都不愿意赐予。
然后,她听到他依稀含糊的声音自唇间绽开:“她不是白龙!”
思绪就在这一刻凝滞。
原来他知道。
她在意的事情,她心底的难过,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不知不觉,不知所措,眼睛突然一酸,心里也酸涩的要命,水汽就渐渐地弥蒙上了双眼。
“别哭。”相独夏却慌了,放开了她,“我**你了对不对?”
“小瞳你这混蛋。”红井哭得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你不知道,不喜欢一个人,就不要随便去招惹她么?”
“别哭。”他又伸手去抹她的眼泪,但不知何故他越是帮她去擦,她就哭得越厉害,“她不是白龙,她不是。”
就剩下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在耳边回荡。
“别哭”这两个字,果然是这世上最容易让人哭的词句。
红井看着他手脚慌乱的样子,竟又想要笑出来,这家伙是那个传说中的妖王,据说其拥有恐怖的力量,他总是倨傲的站在一边,极少开口,就在刚才还凶狠霸道地不可一世,现在却像个孩子一样。
红井抹了抹眼泪,哭了又笑。
相独夏不明她何以忽然的情绪变化,只道是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便又捧起她哭得不像样子的脸,轻轻地吻…去她满脸的泪痕。
身后那道白色的身影默默地垂了眸,不想再看。
“小瞳,你这算什么,这一切算什么!”
似乎不会有被屏蔽的字吧。。。V章节的作者预览看不出,如果出现【**】这样的被屏蔽的词,受累大家留言告诉我一下,我找编辑改。
没有也告诉我一声。
一会还有一章,我想努力的一天更新一万!
☆、第一百一六话 断崖截杀(一)
身后那道白色的身影默默地垂了眸,不想再看。//
“小瞳,你这算什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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