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湘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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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湘禁地-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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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赶走了就好,赶走了就好,说明丫头有人保佑着呢!”莫易的眼里噙着泪水,紧紧的握着小水的手,低声说,“傻丫头,你不会死的。”
“是么?”小水无奈的笑了笑,“那个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在十里沟。”
小水疲倦的说着,渐渐的,仿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全身止不住抽蓄了一阵,他紧紧的握住小水的手,附到她的耳边说:“不管是在哪里见到过的怪人,总之,你会没事的。就算阎罗王来带走你,没有我的签字同意,阎罗王也只能看一看你过下眼瘾。”
小水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两行泪水,却从眼眶中悄然滑落。
见莫易红着双眼走出来,老人和杨致俱是没有做声。
见状,莫易说:“大爷,杨致,你们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小水,她的病,能治好。”
“你找到蛊坛了?”两人听后,忍不住同声问道。
莫易摇了摇头:“没找到,但我有办法能找到。”
说罢,凑到二人面前详细的说出了心中的打算。
天黑后,莫易和杨致悄悄的隐藏在了通往王婆住处的沟中小路旁,以莫易的估计,王婆的生魂,在每晚的十二点左右,都会离开神偶与本体归位接触,然后又会回到神偶上。这可能是王婆在蛊偶上使用的巫术,那么,只要秘密的跟踪生魂,就能找到蛊坛的下落。
两人躲在草丛里,眼下时间还早,莫易低声说:“昨晚,把我吓死了。”
“呵呵。”杨致笑道,“可以想象。不过,你的胆子倒是够大,要是换成常人,估计早就尖叫不已了。”
“其实也不然,胆子是锻炼出来的。”莫易笑了笑,想到在瞎子岭和十里沟的经历,他说,“有个人的胆子,那才真叫大。他在死人堆里走路,能像散步一样悠闲自在。”
“哦?”杨致好奇的问,“谁啊?”
“范老三,和他在一起,你会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莫易愣了愣,脑海中,忍不住想起了范医生,那个神奇诡异的家伙,此刻,又在什么地方,和老卫、猴头他们在做什么呢?
夜,渐渐的深了,今晚的月光有些暗淡,或许是因为被乌云遮挡了的缘故。山林寂静,树影婆娑,耳中不时的能听到一些奇怪的鸣叫从山岭深处传来,杨致咽下一口口水,忍不住扯了扯莫易。
“嘘,来了。”莫易示意杨致安静,伸手往前指了指,只见一个满头银发,身形鞠瘘的老人身影,正慢慢的往沟里走去。那人影很是模糊,走的很慢,但每往前走一步,却仿佛轻盈的将要飘动起来一般。
此时此刻,一个孤零零的老人身影,慢慢的走在如此空寂的小山沟里,杨致看在眼中,全身的鸡皮疙瘩倏地全部冒了出来,那种前所未有的冷清寒碜,让他汗毛皆竖。惊恐中,却是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王婆的生魂渐渐的出了视野,他才猛嘘一口气,支支吾吾的说:“他妈的,吓得老子差点打屁了。”
“放吧,憋着不好。”莫易望着沟中,低声说。
几声急促而又悠长的屁声响过,莫易抱怨道:“你别哭的这么伤心好吗?我还以为你的裤子撕破了。”
“我靠。”杨致愤怒的抗议道,“人一紧张就放屁,猪一紧张就拉屎,没看到杀猪的时候,猪屁股会拉出大便来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猪?”莫易嘿嘿笑了几声。
“好吧,当我没说。”杨致总算是舒服了,正想点根烟,却被莫易一把将烟夺走,“等下王婆的生魂就会返回,别抽了。”
两人等了半个小时,果然可以看到那个有些模糊的王婆,慢慢的往他俩这边走来。
待那生魂走远,莫易悄悄的跟了上去,到了谷口处王婆家的祖坟前,生魂竟然倏地不见了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还飞了不成?”莫易皱眉抱怨道。
杨致没有答话,站在原地将周围细细的打量一番后,叹道:“我靠,还道是王婆把蛊坛藏在哪里,原来是在这鬼地方。”
“哦?”莫易不解的问。
杨致笑了笑,伸手指着不远处那几座干瘪的坟茔:“就是那里了。”
莫易惊得半天何不拢嘴巴,想不到蛊坛竟然藏在王婆的祖坟里,这的确让人想不到,但坟前,却是最适合设置蛊坛的阴幽之处。
“现在怎么办?”莫易问。
“先找,再挖。”杨致说。
莫易拿出早已备好的电筒,两人开始搜寻王婆的祖坟,坟茔已经干瘪的很难看,要不是坟前立着两块小石碑,可能还真认不出这地下葬着死人。围着坟包仔细的搜寻了一次,却毫无任何发现。
“是不是王婆把蛊坛放在坟里面?”莫易问。
“这个应该不可能。”杨致否认道,“既然看不到,就只能探了。”
见那坟前都是沙土,杨致从路边捡来一根木棍,在坟前的空地上不住的敲打,莫易见状,赶紧效仿,探到中间的那座坟包的时候,莫易突然看到坟前的泥巴,仿佛有翻动过的痕迹。
当下笑了笑,说:“就是这里了,杨致。”
两人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会,杨致示意莫易退后,拿起木棍往泥巴下面插去。只听到几声砰砰的回响,木棍仿佛撞到了什么木质东西。
“果然是这里,我们先把蛊坛给弄出来,我想,蛊坛肯定用什么东西装着,如果是这样的话,记住,千万别打开。”杨致叮嘱道。
莫易点点头,二话不说便准备用手开始挖泥巴,刚一下手,猛然看到就在面前不远处的小石碑,当下把手缩了回来,说:“我们这么做,有没有挖别人祖坟的嫌疑?这可是伤阴德的事情。”
“怕个毛,赶紧挖。挖出来拿走,省的夜长梦多。”杨致褥起衣袖,也不管莫易一脸的惊愕,直把那泥巴嚯嚯几下挖出一个小坑,便见泥巴下面露出一块小木板来。
“终于找到了。”杨致兴奋的说道,这才发现指甲已经挖崩了几块。
“是么?你找到什么了?”
“蛊坛啊。”杨致随口答道,刚一说完,猛觉得刚才那句话好像不是从莫易口里蹦出来的。
莫易木木的转身看去,只见在他俩身后的不远处,一个满头银发的驼背婆婆,正拄着拐杖,一声不响的看着他俩。
“王婆。”莫易支支吾吾的说,“你是真王婆吗?”
王婆没有答话,只是一步步的往他俩走近,杨致见状,喊道:“莫易你快挖,我的手受伤了,千万不能让这老婆子靠近。”
莫易不敢耽搁,张开双手对准泥土一阵乱掏,很快,一个方形的木箱子,开始现出大半个轮廓来。
“我警告你,王婆。你别过来,再过来我会用棒子打你的。”杨致瞪着双眼厉声喝道,“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几天,我总觉得不安,看来,就是你们这两个狗崽子害的。”王婆阴阴的看着杨致,说,“给人放一次,可以保我三年无病,你们俩,可以保我六年无病。”
“我才不怕你,只要不被你接触到。”杨致把木棍嚯嚯舞动了几下,冷笑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在你没靠近我之前,你就已经倒下了。”
王婆显然没有害怕,她仍然在往二人慢慢靠近,口中沉声说:“你以为,我一定要接触到你,才能对你施蛊?”
莫易知道,这老婆子不是说着玩的,他更清楚,只有把蛊坛挖出来,才能逼迫她停住脚步,并获得让她救治小水的条件。
当下有如发疯一般没命的狂挖,也不管指甲受伤崩塌,揭开一块覆盖在上面的木板后,总算用一双血淋淋的手把那下面的木箱子托到了胸前。
“那你怕不怕我把蛊坛摔烂?”莫易红着眼睛看向王婆,怒吼道,“你把龙德政困在这小山沟里,本已违反常理,可你为什么还要对小水下手,她没得罪你吧?”
王婆好像生怕莫易把那木箱子就地摔烂,她停下脚步,幽幽的凄声说:“有些事情,你们是无法理解的。你以为我想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冷眼、咒骂和仇恨之下么?你以为我我想一辈子孤单一人,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么?我并没有害过一个人,为什么你们总要这么针对我,为什么?把我的蛊坛还给我,还给我好吗?莫易。”
见她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莫易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还你蛊坛可以,但是,你要治好小水的病,要放龙德政走,否则,我是不会答应的。”
王婆听罢,全身突然不住的抖动起来,整个人仿佛变了一个样子,她睁大了眼睛望向莫易,呢喃自语道:“谁也不能带走阿政,谁也不能带走阿政,阿政是老天赐给我的……”
“她疯了么?”杨正愣愣的看着王婆。
“你们休想带走阿政,还我蛊坛来,否则,我和你们同归于尽,有你们三人陪葬,我怕什么?我只要我的阿政好好的,只要阿政好好的,呵呵,呵呵呵……”王婆竟然不在顾忌蛊坛,说罢,丢掉拐杖,伸着双手有如厉鬼一样往莫易两人走去。
坟包附近,倏地变得阴气森森,那披头散发的王婆,仿佛被鬼魂附体了一样,她周身透着邪气,俨然已经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莫易大骇,竟是呆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霎时便袭遍了全身。
杨致挥着木棒不住的往后倒退,一时间却下不了手,眼见得王婆就要靠近,突然,他看到龙德政从沟中走出来,凄声喊道:“老婆子,该回家了。”
王婆愣了愣,好一会方才回过神,低着头轻声温柔的问:“阿政,是你么?”
“老婆子,是我。”龙德政走上前扶住有些失常的王婆,“我们回家,好不好?”
王婆点点头,却只顾忖忖的看着莫易手中的蛊坛,不肯移动脚步。
“蛊坛,阿政,蛊坛,我不能失去蛊坛,不能失去你。”王婆呢喃道。
“老婆子,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让他俩做这些事情,你要怪,就怪我吧。”龙德政愧疚的低下头去,对莫易说,“把蛊坛还给我吧,小水的病,我会让老婆子治好的。”
莫易僵在原地,龙德政的转变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蛊坛,正在疑惑间,只听到一阵阵狗叫声,正快速的往这边赶来。
顺着声音望去,可以看到不远处来了很多人,他们举着火把,打着手电筒,领头的,正是那个苗家老人。
几只大黑狗一看到王婆,便围着她扑叫不止,吓的龙德政牢牢的将她护在身后。
很快,王婆便被很多人围在了当中,她怯怯的藏在龙德政后面,不敢和曾经的乡亲父老对面。
“王婆,怎么,你不敢看我们么?”
“八爷说得对,草鬼婆子果然怕狗,她终究还是害人了,我就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烧死她,烧死她……”
无数的谩骂和愤怒,如水一般的往王婆身上泼去,莫易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他突然觉得这个王婆很可怜。
无数的谩骂和愤怒,如水一般的往王婆身上泼去,莫易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他突然觉得这个王婆很可怜。
领头的苗家老人挥了挥手,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他走到龙德政面前看了他良久,问道:“老兄弟,你是当年的抗日军人,你告诉哥哥,想不想离开这个小山沟,今天,乡亲们都在,大家会给你做主的。”
龙德政紧紧的护着王婆,此刻,在他脸上竟然布满了愤怒,他虎视眈眈的望着所有在场之人,这让莫易大感困惑,那表情,仿佛就像面对着他的仇人一般,难道,当年他和日军相对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么?
“说实话,我是很想回故乡看看,但这只是我的一个心愿罢了,人老了,就想回去看看,可是,我并不打算离开她,是她,给了我生命,如果我能回去看看,之后,我还会回到这里一直陪着她,直到死去。”
一番话,让在场之人俱是面露不解,听罢,苗家老人说:“可是,你却不能了却心中的心愿,这草鬼婆,已经给你种下情蛊吧!你一旦离开这里,就难免一死。难道,你不恨她么?”
龙德政摇了摇头,凄声笑道:“要不是她,我早就死了,她受了太多的苦头,这世间,或许再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在一起,也找不到一个能了解她的人,既然我的命是她给的,为她种下情蛊,那又何妨?其实,她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坏,真的。”
苗家老人叹了一口气,似乎对龙德政话中之意有所理解,顿了顿,他说:“可是,小水姑娘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人群再次爆发出怒吼,见情况不妙,龙德政挺着胸脯,大声喊道:“你们休想动她。”
“都是我的错,阿政。”一直藏在他身后的王婆,突然说话了。
苗家老人示意大家安静,王婆微颤颤的走到龙德政面前,抬头深情的看着他:“其实,我并没有给你种下情蛊,我把你救回来之后告诫你不要离开,是因为那次你受伤太重,不得已,为了治好你,只好给你种下了续命蛊。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心愿告诉我?否则,我又怎么会不答应?”
“续命蛊?”莫易心中一惊,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刚才王婆失常时说的话,她说你们休想带走阿政,否则,与你们同归于尽,她只要她的阿政好好的。难道,这蛊坛,是续命蛊的蛊坛?因为对龙德政的生命有着重大的作用,她才那么看重,甚至不惜用她自己的生命作为威胁的本钱?
莫易叹了一口气,想不到王婆竟是那么的在乎龙德政,只是,这世间真的有那样神奇的蛊术么?
“小水是个灵气逼人的丫头,可能,是我太喜欢她了,我的确想收她为徒。”王婆鼓起勇气看向众人,顿了顿,继续说,“其实,就算我想给她教授巫蛊术数,只要她不愿意,我也无法强加于她,因为她有阴人暗中庇佑,我也是昨晚才发现的,是我错了,我已经备好药……”
“够了。”莫易有些受不了她说的话,“你自己是草鬼婆,你的遭遇,没人比你更清楚,你怎么能因为喜欢小水,以你一人的喜好,就打算让小水重走你的老路?让她也成为草鬼婆?”
王婆愧疚的低下头去,她想起了当年自己还年轻的时候,那个在她还分不清真相的陌生老婆婆,让她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学会了蛊。老婆婆对她说,以后,如果你爱上了哪个男人,要想叫她对你一辈子好,就给她种下你的情蛊。
一番解释,终于道出真相,但人们的怒火仿佛并没有因此而平息下来,或许,是多年以来,那些憋在心中对王婆的恐惧和憎恨,让他们无法恢复冷静,每次家中小孩得了病,每次家里的牲口离奇死亡,他们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王婆。今晚,这个消除隐患和恐惧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寨民们在把圈子渐渐的收拢,此刻,那王婆竟然不再害怕,她抬起头坦然的看向众人,笑道:“你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吧?来吧,要动手就快点。”
看到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龙德政知道后果是什么,他不再怒吼,也不再咆哮,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所有寨民们磕起头来。
杨致曾说过,蓄蛊人都会隐藏自己的身份,那些草鬼婆,往往都是被逼而成的,虽然巫蛊是害人的邪术。对于那些草鬼婆来说,她们的一生,多数都是以惨淡阴暗收场,或许,她们有的害过人,但有的却并没有害过一个人,就像这个王婆,此刻,莫易倒是觉得这些寨民们更加恐怖。
见龙德政还在磕头,莫易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把将龙德政从地上扶起,对众人说:“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见莫易发话,苗家老人示意众人停下脚步。
莫易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王婆?是因为害怕她吗?如果她要害你们,这么多年以来,她可曾害过一个人?更何况,她已经年老,她忍受了这么多年,却仍然忍气吞声的活着,你们这么做,真的无愧于心?”
“那她以前的男人和孩子怎么说?”一个老人怒道。
莫易笑了笑,便将王婆家的祖坟一事详细的告诉给寨民,见他们平静许多,莫易继续说:“现在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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