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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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锦衣卫-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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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那些泼皮太没用了,人数比对方多,打起来还是没多少便宜可占。”撑着雨伞的捕快眯缝着眼睛朝书局里看去。隔着蒙蒙夜雨,书局里尽管灯光灿烂,也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时不时就有个泼皮被人从书局里踢打出来,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泼皮们占不了上风。

    三爷微微摇头,冷笑道:“这些人成天都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仗着人多势众,吓唬老百姓还行。真要动手打起来,我这手下的弟兄们,一个可以对付他们三五个。书局里的伙计每天都干活,身体很结实。加上老掌柜对伙计们不错,好吃好睡。身子骨比起那些泼皮不知道要好多少。打不赢也是理所应当的!”

    撑雨伞的捕快连连点头:“三爷说的是,反正咱们只是叫泼皮们当幌子去,难不成还真指望着他们了?不如,这就叫兄弟们冲进去。”

    三爷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急什么?先让他们打着,最好能打出条人命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书局给查封了。那些泼皮,就算死了,他们家人只怕也懒得去收尸。要是打死了书局的伙计,那更是好事了。”

    撑雨伞的捕快心中一惊,站在三爷的身后不敢再言语,耳边听见的是书局里的打斗声,眼前却只能看到迷离的雨幕。他跟随三爷已经有段日子了,越发了解这个长沙府里的传奇人物。够狠,够毒——三爷知道,官员的地位并非来自于老百姓,而是来自长官。对于知府们来说,捕快班子就是他们的狗,是他们在长沙能够做事的基础。当狗就要有狗的觉悟,让你咬谁就咬谁,让咬几口咬几口。

    三爷已经把这种精神发扬光大到了极致,只要知府满意,自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做那些看起来有些肮脏龌龊的事情。做了又能怎么样?三爷一身官袍,难道还怕屁民们敢找三爷的麻烦不成?只要知府满意,自己的捕快头子就能一直做下去。到时候还不是财源广进?日进斗金?

    不断有人从书局大门被打出来,看那身板打扮也不像是书局里的伙计。三爷的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线,冷冷的看着书局,低声喝道:“走,咱们再不上,那些泼皮就要崩盘了。”

    捕快的脚步踩着雨水,泥泞的水珠溅起老高,打湿了他们的裤子,浸透了鞋底,让捕快们本来就已经很不愉快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他们的手掌迫不及待的按在腰刀上、铁链上……

    又是两名泼皮被人从屋里踢了出来,两人跌跌撞撞的差点要撞在三爷身上。

    一双大手伸了出去,扶住两人,随即把他们推倒在一边。撑雨伞的捕快有些怜悯的看着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泼皮们,却很快把这一点点怜悯收藏在心中。他们本来就是工具而已,人会对工具有怜悯吗?

    书局里的殴斗已经快要平息了,鼻青脸肿的泼皮们就像看到了大救星似的,眼巴巴的看着冲进书局的捕快们。

    书局里的伙计们大多安然无恙,少数负了伤的,扶着柜台,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些急急忙忙走进来的捕快。

    “好啊,这儿是长沙府,你们聚众斗殴,来人,全都给我拿下,押回大牢,听候知府老爷吩咐。”三爷厉声喝道。他赤手空拳,很多年来,三爷已经不需要亲自动手抓人或者打人,他本人往那儿一站,给予对方的便是如山般的压力。

    掌柜的很显然认识三爷,平日里在街上走路遇到,掌柜的也会很客气让在一边,让三爷先过。没想到,这一次,老掌柜居然一点面子没给三爷,淡淡的说道:“三爷,这儿是我的书局,有些泼皮无赖在我书局里闹事,砸我家私,打我工人。这不是聚众斗殴,三爷,要抓,您就抓那些泼皮无赖好了。”

    “三爷做事要你教?”撑雨伞的捕快已经把雨伞收了起来,冷笑着说道:“老不死的,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

    捕快们绝非那些地痞无赖可比,三爷的话一落地,他们的铁链就已经甩了出去,一个泼皮都没有抓,目标便是书局里的人。

    没想到的是,站在最前方的一名伙计,随手将抛过来的铁链反握在手中,冷冷的说道:“大老爷们,抓人要有证据,你们贸贸然就要抓我们回去,官府难道就不怕我们告状吗?长沙府想一手遮天,还得问问荆湖路是不是同意?还得问问临安是不是同意?”

    撑雨伞的捕快大笑起来:“好大的口气,告诉你们,天大地大,如今在这个房子里,就是我们三爷最大,臭小子,到了大牢里,让你知道我们的手段。”

    “给我打!”三爷不耐烦的暴喝一声。捕快们纷纷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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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请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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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快们动起手的架势和那些泼皮截然不同。这就是专业打手和业余打手的区别。三爷很习惯这样的场面,只要自己的部下一出手,在长沙府里,就算是一般的官兵也要望风而遁。当然,因为官兵人数众多,又大多很抱团,捕快们轻易不会去招惹官兵。

    但是,眼前的战况,让三爷的瞳孔忍不住剧烈收缩。对方的书局里只有十来个人,还有两个要分心照顾年纪老迈的掌柜的,免得让老人家被人打伤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数十泼皮和二十多精干的捕快,居然只是和对方堪堪打成平手,略占一点点上风而已。三爷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这到底是一群怎么样的人啊,居然战斗力如此彪悍……

    书局里的地方并不是很大,数十人站在这里就已经显得很是拥挤了,一旦开打,只能在狭小的空间里互相搏斗。人多,未必就是优势。反而因为人多,一棍子捅出去,误伤了自己人也不罕见。

    书局外,蒙蒙细雨似乎下的更大了一些。路上的泥泞更盛,借着窗户缝里露出的那一点灯光,雨滴落在路中水洼溅起的一圈圈涟漪,更是醒目。猛然间,一只大脚踩进水洼,四散溅开的水花打乱了街道上的宁静,随即便是众多脚步纷沓而过。

    林珍撑着一把花伞,俏生生的站在书局之外,下巴微微扬起,做了个进攻的表情。十余名沉默无语的黑衣人手持铁棒如狂风一般卷入了长沙书局。随即便是惨烈的呼痛声、铁棍敲打在骨骼上那清脆的骨裂声……

    一名书局的伙计正奋力抵抗着三名泼皮的进攻,到底是双拳难敌六手,遮挡不住的他被一个泼皮飞起一脚踢翻在地,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看到一个泼皮抓起身边的小凳子,恶狠狠的朝他头顶砸下。这些泼皮打架从来都不分轻重,这一下要是砸的实在了,绝对可以让他丢掉半条命。伙计已经惊恐的闭上了眼睛,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但是他居然没有觉得疼痛。

    睁开眼睛一看,那个高举着小凳子的泼皮,抱着胳膊瘫软在地上,左臂软绵绵的不着力,显然是被人打断了。一个健硕的汉子挥舞着手中接近两尺长的铁棍,势不可挡的杀入进来,见人就砸,却都是挑着那些穿着捕快服的人和吊儿郎当的泼皮下手。

    三爷神色微微有些慌乱,随即有冷静下来,这里是长沙府,捕快们在执法。眼前的人统统都在暴力抗法,他们已经开始动手袭击公差,三爷只要把这情况报上去,长沙府马上可以申请调动驻守官军前来镇压,到时候就算是把长沙书局夷为平地,也没有人敢做声。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对公差动手?瞎了你们的狗眼么?马上放下武器,本官还可以考虑对你们从轻发落,不然的话……”

    三爷那严厉的话语还没说完,回答他的便是恶狠狠的一棍子,当头砸下。一股鲜血顺着三爷的额头流了下来,流过他的眉毛,流过鼻子,直到嘴巴……三爷卷起舌头,舔了一口,咸咸的,腥腥的。上次受伤是什么时候?十年前?还是十五年前?太久太久没有尝到鲜血的味道了,尤其还他娘的是从自己脑袋上流下来的。

    三爷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强行扶住身边的墙壁,一手捂着脑袋上的伤口,高声叫道:“马上去禀告知府大人,调动驻守官军前来弹压。这里是有人要造反了……”

    这句话依然还没有说完,打断他话头的依然是一棍子。三爷的年岁到底已经不轻了,两棍子落在头上,打得他彻底昏厥过去。但是不得不说,这些突然进入的黑衣人身手极为出色,而且很有下手的分寸,最多是把人打晕,又或者打断胳膊腿儿,绝对不伤人命。

    黑衣人没有一个做声,只是沉默无语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一棍子挥舞下去,就会有一人倒地,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嘲弄的意味,似乎在嘲笑眼前捕快和泼皮们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书局里跳跃的灯火下,挥舞的铁棍带起一串串残影,准确无误的敲打在捕快和泼皮的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书局这儿距离府衙并不是很远,慌乱逃出去的泼皮无赖和捕快,疯狂的朝长沙府衙跑去。正在等待消息的袁子通并没有睡觉,他背负着双手,有些忐忑的在廊台上走来走去,听着雨声,盘算着心中的计较。

    忽然间,府衙大门口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几个人,哭喊着三爷失手了,在书局被反抗的伙计们打死。那些泼皮别的本事没有,添油加醋的本事倒是十分厉害,书局里一共也没多少对方的人,但是他们能吹嘘成对方聚集了上百伙计跟官府搞对抗。三爷只是被打晕,在他们的口中便是生死未卜,八成断了气了……

    袁子通的脸色渐渐变冷,没想到区区一个书局居然敢和官府对抗,不过这也好,正好给了自己彻底铲平书局的机会。随即查封一下书局里的书籍文章,吹毛求疵之下,就算岳麓书院的那帮学子写的再谨慎,自己也能把他们跟违禁扯上关系,到时候就把长沙书局和岳麓书院一网打尽,让他们敢讽刺自己?

    一打定了主意,袁子通顿时来了精神,长袖一挥便带着随从,点起三班衙役,顺便派人通知守卫所的官军前来支援,冒着已经变大的雨水,快步朝书局走去。

    书局早已安静了下来,除了一开始趁乱跑出去的捕快和泼皮之外,余下的都被打翻在地,打断胳膊腿儿的起码也有一半。一个个被书局的人用麻绳捆的像个粽子,只不过,这些捕快并不害怕,反而有些得意洋洋,心中暗忖,你们这些瞎了眼的,连捕快老爷都敢打,看看一会儿你们怎么收场。

    袁子通快步带人赶到书局,站在书局大门口,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书局里的伙计们整理着伤口,一小伙黑衣人肃然站在大堂两侧,看管着已经被捆绑起来的捕快们。让袁子通觉得不对劲的是,那些伙计们太淡定了,而那些黑衣人的杀气太足了,看着那些捕快们,就好像在看一头头待宰的猪羊一般。

    沉重的脚步声在街口响起,官军的反应速度还是十分令人满意的,一百多名守卫所的官兵片刻之间已经穿戴整齐,手持长枪钢刀,在将官的带领下,飞快的朝着书局方向赶来。

    袁子通回头看了看那一片黑压压的官兵正快步赶来,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快步走上前去,站在门口厉声喝道:“长沙书局是要造反了吗?竟敢殴打公差!”

    几名衙役拔出腰刀,唰的一声,钢刀雪亮,几人挡在袁子通身前,一脸忠肝义胆的模样,着实令人感动。只是这番气势并没有吓到那些书局的伙计和黑衣人。那二三十号人只是很漠然的看了袁子通一眼,傲气十足。

    老掌柜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拱手道:“是知府大人吗?草民见过知府大人。”

    “既然知道我是长沙知府,你们还不快快放人?自己捆绑了,跟我回府衙去受审。如果再要反抗,我一声令下,守卫所的官军冲杀进来,定叫你们鸡犬不留。”袁子通的心情已经恶劣到了极点,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那么好听。

    老掌柜咧嘴笑了笑:“这个真不行。”

    “死老头,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袁子通厉声喝道:“别以为你有岳麓书院撑腰,就敢跟我作对。就算是朱熹又怎么样?他已经是下了台的官员,手里一点权力都没有。有韩风在一天,他都不可能再次做官。我会怕他?你仗着一个下台官员给你撑腰,殴打公差,这是自取死路。本官告诉你,就算现在铲平你们书局,所有人抓回府衙,朱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掌柜还是那副眼皮耷拉的模样,懒洋洋的回应道:“大人说得对,草民知道了。不过草民也听说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人要是不服,可以动手试试。”说完了,老掌柜居然一屁股坐到板凳上,优哉游哉的翘起二郎腿。

    太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袁子通愤怒的捏紧了双拳。身为长沙知府,四品官员,曾几何时被一个屁民这般看不起,更何况,这个屁民的后台是个下了台的官员而已……袁子通愤愤的忖道,高官,我也认识不少,拼后台,还能怕了你不成?

    “曹虞侯,马上把这些刁民都给本官拿下,押回大牢。如有反抗……”袁子通冷冷的扫视着满屋子的人,一字一句,杀气十足的喝道:“可格杀勿论!”

    被袁子通点名的曹虞侯应了一声,上百官兵钢刀出鞘,左右分开,如同两道洪流,飞快挤入大堂。若不是书局的大堂足可以容纳百十号人,平日里还要当做货仓来用,根本就挤不下。曹虞侯亲自带队杀入,一边高声叫道:“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杀无赦……”

    话音还没落地,忽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照着曹虞侯的脸,十分清脆的给了他一巴掌!()

第四十章 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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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虞侯勃然大怒,在长沙府,他虽然不是最高级的那些官员,可是身为守卫所虞侯,那地位也不是一般的。至少比他官阶更高的那些官员,大家都混了个脸熟,就算做错了什么事情,最多训斥两句也就不得了了。陡然被人甩了一巴掌在脸上,简直佛都有火!

    曹虞侯反手握住腰间的刀柄,钢刀转眼就要出鞘,一抬头看了看给自己一巴掌的那个人。他忽然愣住了,呆呆的握着已经抽出一半的钢刀,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呆呆的说道:“头儿……怎么是你?”

    看到自己的长官被打,大多官兵都憋着一肚子火,正准备猛扑上前,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五马分尸,忽然看到曹虞侯这副模样,大家都吓了一跳,全都楞在原地。

    黑衣凛然的汉子,懒洋洋的摸了摸手掌,不屑一顾的说道:“老子走了一年半,你小子也爬到虞侯了?带出来的兵也不怎么样嘛。还有你,被老子一巴掌打在脸上,都来不得拔刀,这样的功夫,上了战场遇到金人,怎么打?等着你那些兵把你的尸体扛回家吗?”

    往日里趾高气昂的曹虞侯如今却是一脸严肃,老老实实的听着那黑衣汉子训话,脑袋点的像小鸡吃米一般,连声说道:“头儿教训的是……”

    黑衣人随口教训了两句,淡淡的说道:“本来我还想跟大人推荐你进豹组,可你现在这点功夫,进来简直是丢了我们荆湖路官军的脸。回去好好练着,要是还这么没长进,下次老子回来就扒了你的皮。”

    “头儿,要是我还没点本事,到时候,不用您老人家说,我自己就找个地方一头撞死得了。”曹虞侯陪着笑脸,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看着那一群目瞪口呆的官兵,曹虞侯厉声喝道:“一个个都瞎了不成?这位就是龙虞侯,就是你们头儿我以前的头儿,当年在长沙府人称枪棒无双的龙老大。那时候细作司重组豹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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