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疏的眼神变得难以形容,像是这个消息不可置信,给了他莫大的打击一样。
艾弗里此刻无比的感激梅琳达,自己的那位好老婆,当初给阮谨接生的时候,他们两人认识了,产房里发现是双胞胎,梅琳达转头就是一个方法。
她说服了本就有些犹豫的尤利西斯,将其中一个兄弟送走,送到一个永远和他们没有交集的地方。阮谨在生下孩子之后很虚弱,从来不会料到从前“疼爱”自己的丈夫做了哪些事情,当她身体恢复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孪生的弟弟了。
当然这个艾弗里是知道的,将人送到了这个落后的国度,一个更落后的山村。
因为这样会孕育出一个愚蠢的人,从而长大之后可以给他们当傀儡。
那时候已经埋下了线,在二十多年之后收尾。
艾弗里笑了,胜利者的笑。
“你以为我来这里是做什么呢,傲慢的少爷?总是那么天真无邪,最后总是要被吃掉的,因为你根本就是别人的猎物,懂吗?”艾弗里口桀口桀
口桀,看着阮疏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一块肥肉。
他的童年,一块肥肉就是莫大的好事,那时候紧吃紧喝,上帝证明,只有聪明和心狠手辣的人呢,才能够和配拥有巨大的财富。
阮疏看着笑的猖狂的艾弗里,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去同情对方。
不,艾弗里不值得同情。
“艾弗里,你找到了他吗?”阮疏探身,上身微微前倾,看着艾弗里的脸,还有他试图拿出雪茄让自己镇定的举动。
但艾弗里颤抖的双手直接出卖了他。
“你没有找到他,所以才想到了来我这里,把我绑走,对不对?”阮疏直起了自己的背部,往前迈了一步。
艾弗里却因为他的动作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很显然,阮疏现在的气势直接压倒了他,动机被人猜到,先机被别人提前掐住,如同蛇的七寸被人拿捏到,只能作垂死挣扎一般让人无奈。
“你——”艾弗里没有组织好自己的说辞,这个“你”字之后让他说不上什么话,烦躁的把雪茄从嘴角拿下,牙印留着,可以看出来他是多么的不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存在的?”
此时此刻,明人不说暗话。阮疏的态度还有言语已经告诉了他,对方比他知道的,比自己想象中的多。
“无论什么东西,计划也好,想法也好,都只能在活着的时候才能付诸实现。”阮疏神色不变,“下棋的时候,如果棋子死了,还可以做活,但人死了,可就活不了了,活不了了,也就当不成棋子了。”
艾弗里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死了?”
计划完全改变了!
元轩眼中是悲哀,他漆黑的瞳孔如夜空,黑色的宝石,此刻趋于破碎。
“艾弗里,人都是要死的,这可是你说的。”阮疏背对着元轩,笑容很残忍,“我希望在我刀子扬起的时候你还活着,要知道,长老会那群人,眼睛可亮得很。”
尤利西斯依然在床…上躺着,中毒,不能说话,他的势力中很多都不会听从艾弗里的话,以利益来诱惑的前提是有利益,艾弗里这一局买通的是尤利西斯的心腹,法兰克林·赫德森,这才成功的展开了自己的计划。
他先是用了二十年,买通了尤利西斯身边的一些人,勾结了元老会里的一些人,才开始自己的动作。
当年的那个孩子是他们的扶植傀儡,这是为了防止阮疏出现意外时候的一枚棋子,备胎。
和长老会的人结盟有些像是饮鸩止渴,但能够借到力量,以后也会有翻盘爆仓的机会。
富贵险中求,没有胆量的人,注定做不了大事。
然而没有让他想到的是,阮疏在阮谨的意外帮助下大展神勇,从洛克家跑出来了,最后利用了艾弗里的软肋,媒体,成功的保护了自己。
菲利普此人有多吸引媒体,从时尚杂志中就可以看出来,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屠版。
英国媒体有多么的大嘴巴,动作有多么的如狼似虎,全世界都知道。
一代佳人戴安娜因为狗仔的死命跟踪不幸车祸身亡,使得其处于风尖浪口,但豪门世家的边动很可能让剩下的人发觉艾弗里的举动,直接把他给端了。
艾弗里来中国找当年的那个孩子,通过一层又一层的转折,却被告知他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
他回到城市里来到了临近的荣海市,找人跟踪了阮疏,意外的碰到了他“落单”的机会。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机会,这分明是猎人和猎物变换了一个角色。艾弗里没有想到,元轩的身份如此强悍。
但示弱不是艾弗里的本性,他忽然笑了,开口道:“rush,这么说来,我还得留住那老鬼的命,只不过这时间是你那短命的弟弟换来的,我想你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
“你看起来不怎么好,我就很开心了。”
他边说着这话,便退回自己的车中,车子还能开,只不过保险杠和前盖,还有侧门看起来有些不妥罢了,备胎没了,阮疏现在又动不得,但只要尤利西斯在自己手上,就暂时没有什么忧虑。
不是艾弗里看不起阮疏,而是阮疏没有能力和他作对。阮疏没有自己的势力,尤利西斯对于任何人都怀着疑心,毕竟作为一个连亲生儿子都送走的人来说,他不会对阮疏一点戒心都没有,所以阮疏接手家族事务,对很多东西都有着研究,有着天赋,却没有自己的力量。
艾弗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一头狼一样,笑了。
阮疏的社交并不多,生意关系往来的更是少,一方面跟尤利西斯的教育政策有关,另一方面也算阮疏的性格怪,他自己对于很多跟钱有关的事情都不那么上心。
“迟早是我的。”艾弗里心中想着这句话,在脑海中将他爱着的那几样道具拿出来,想到鞭子打在阮疏身上对方素来冷淡的面孔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想着阮疏蜷缩在床的一角,哭着喊着对他求饶的场景,忽然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反而不是真的。
越是骄傲的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就越是爽快。
光滑的皮肤,纤细的骨骼,冷漠的眼睛,这些都将在他的鞭子下改变。
艾弗里想到那些场景就兴奋,虽然他的身体没有反应,但他在心中已经有了很多快|感。
前面的保镖没有吱声,从破碎的镜子中看到自家老板的脸色像妖魔鬼怪那样变化来变化去,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最好不要说话。
那些在艾弗里手下跟了一年多的前辈将经验都告诉了他,不要轻易招惹这个疯子,艾弗里手下从来没有跟过时间超过两年的保镖,一方面他对这些人不信任,另一方面很多受雇于此人的保镖纷纷表示有些受不了,各方面的受不了。
艾弗里不近女…色,也禁止他的手下的人近女…色,但他本人会找一些刚过20岁的男人折磨,这是默认的事实。
太恐怖了,坐在前面的保镖对着坐在艾弗里身边的那个保镖使了一个眼色。
艾弗里想到雾都那位残的只能在床上躺着的人,听手下报告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安静了,之前还会试着发出声音,这时候已经不能出声了。
法兰克林对他说之前三个长老会的人又提高了价格,好像是知道了他当初各个击破,给出的价格不一样的消息了。
艾弗里脸色阴沉的可以挤出水来,黑漆漆的。
这些个老狐狸,怎么不去死!
***
看着艾弗里和他的几个狗腿子离开了,阮疏忽然松了一口气,转过身,低声对元轩说了一句“谢谢”。
“你没事就好。”元轩面对艾弗里的那种强大的魄力,让阮疏这时候心上也重重的压了一层。
元轩的眼神像是刀子,把他从内到外都剥开,试图去探寻隐藏的东西。
阮疏忽然想起来动物世界里那些将猎物吃完不说,还将骨髓吸干净的捕猎者。
实话说来,如果元轩发现这具壳子里的秘密,不一定会对自己这么客气。
阮疏是阮疏,简达随是简达随,如今的人早就不是当时的那个人,但元轩不一定会放过这一点,因为现在自己的行为,不仅仅是没有对他说实话,更包含着一层欺骗,还有,利用。
最后这一点让阮疏忧心不已。
他眉毛轻轻的皱起,脱…去盔甲,移开盾牌,他并没有三头六臂。
艾弗里的到来让他觉得手腕内部隐隐作痛,旧时候的上后仍在,新生的嫩肉让伤口处除了有些斑白,没有其他的生理上的遗留问题。
或许内心还有着恐惧,但随着时间,随着人变得强大起来,已经不是那么明显。
只是有时候阮疏从梦中惊醒,醒来的一瞬间有些恐惧,害怕发现自己又一次被拷上,四肢都被锁在床上不能动弹,眼前被一层布覆盖着,听到最不想听的声音,没有自由。
为了压惊,阮疏从自己的风衣口袋中掏出烟,一根分给了自己,一根递给了元轩。
“喏。”
元轩伸出手,才发现手上流血了,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
阮疏看到血迹的时候,烟直接从手指间掉落,也顾不上已经点燃,燃烧着的味道。
他伸手捉住了元轩的手,元轩手握的很紧,不肯张开。
“伸手。”阮疏皱着眉头,声音很低,却是命令的语气。
两位保镖看着眼前这你侬我侬的场景,深觉自己不应该做一个电灯泡,作为保镖要有保镖的自觉,虽然觉得一个男人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放在嘴边,这动作怎么看怎么不对,但那不关他们的事情啊!
他们只管雇主元少的安全,不关雇主怎么泡少爷!
这是职业素质!
所以看到元轩的眼神都在驱赶他们之后,两位保镖大哥很有眼色的退回了来的时候开着的车中。
但前后也没有一百米的距离,仍然紧紧的盯着,为了防止刚才的人回来寻仇。
(保镖os:绝对不是故意要看的,他们不能捂上自己的眼睛或者选择性过滤场景)
阮疏嘴唇轻轻的覆上元轩的手,元轩全身像是过了微电流,脊骨末梢一阵酸爽,让他颤抖。
他展开了自己的手掌,上面是玻璃渣留下的痕迹,血迹斑斑,之后又开车追过来,急速拼车,最后撞上去,手和方向盘贴合的越紧,那些玻璃渣进…入的越…深。
“你受伤了。”阮疏心疼的厉害。
“没事。”元轩想要把手从阮疏的手上抽走,阮疏握着他的手腕,力气很大。
“去医院。”阮疏道。
“我有话对你说。”元轩不依不饶,如果今天不把自己想通的那些话说出来,以后阮疏不一定会给他机会说同样的话。
阮疏只会把这些给绕过去,不提。
阮疏拿倔强的元轩没有办法,想要改变现在的状况,只能听元轩把话说完。
元轩直接从他的衣兜里把金属烟盒拿出来,自顾自的抽出一根,他的手不方便点火,阮疏拿出自己的zippo,给他点燃。
整个高架桥都安静了,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卖萌也没有留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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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游泳吗……
昨天写了两个人的番外,名字叫《闰土和他城里来的老婆的乡村爱情故事》
我自己把自己的cp给逆了!
第34章 翻页过去
元轩走到桥边;看着水面。夜间的水面仿佛幽潭,黑的把一切都吞噬进去;阮疏看不清楚元轩的表情。
“你问我到底是把你当成谁;”元轩终于开口;“却没有给我时间思考,直接就离开了。”
阮疏吐出一个烟圈,蓝紫色的烟圈看起来充满了梦幻,尤其是在黄色的灯光下;然而消散之后;就什么都不剩。“因为我知道;无论答案是哪一个;都会伤害到一个人。”
无论是简达随;还是阮疏。无论是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这具身体的灵魂合二为一,早就不单单是简当初拥有的那些神识,就像老天给他开了个金手指,却告诉他,你不仅仅是你自己一样,这是附加条件。
阮疏的记忆和他的记忆,阮疏的能力,习惯,都和他融合到了一起。
“而我并不想听到那个答案。”
元轩手上的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他却丝毫不觉得烫手,因为自己的性格错过了第一个人,他从没有想到第二个人连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骄傲的活了二十多年的元轩,第一次产生了挫败的感觉。
“走吧,去医院包扎。”阮疏深吸一口气,拉着元轩上车走人。
元轩任由他拉着,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出了神。
阮疏表面很冷静,但事实上,他的心也乱了。
***
荣海市的第一医院的夜班值班护士觉得自己很幸运。
大晚上的,3点钟,值班的时候昏昏欲睡,忽然被叫醒,心里肯定火大。
但她看到了两个帅哥!
超级大帅哥!
一起来是什么节奏……等等,其中一个是谁?!
只能在报纸或者媒体中偶尔出现的人,元轩,元少!
还带着一个男的!
男的!
小护士当场就想晕倒,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残忍了!
所以当阮疏坐在旁边看元轩被清理伤口时,发现年轻的护士用警惕的目光打量他的时候,觉得自己着实无辜。
元轩皱着眉头,牙齿咬着嘴唇,忍着疼痛。
“喂,你弄疼他了。”阮疏毫不客气的把护士擦酒精的手给弄开,“我来吧。”
护士的样子像是想直接把人赶走,用一种“去去去你一大男人一边去”的神情,尤其是眼神试图轰人。
废话,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美色当前,近水楼台先得月!
小护士瞪大眼睛,“你不专业,放着我来!”
“让他来吧。”元轩皱着眉头,把自己的手从小护士手上抽离。
小护士眼睁睁的看着一双漂亮修长的手从自己这里离开,目光恋恋不舍。
她口中喃喃,“可是他,真的不专业啊……”
阮疏(强行)接过小护士手上拿着的酒精棉,把绷带之类的也留下了,元轩没有看小护士,嘴上道,“没什么,我乐意。”
小护士:“……”
怒摔!老娘不干了!
疼哭了别来找我!
小护士怒气冲冲的走出了门,然后把房门一关!
然后隔着玻璃,看着房间里的两人。
“你乐意什么?”阮疏拿酒精棉轻轻的擦拭着元轩的手,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乐意你动手啊,反正都是有些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