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壁笑道:“多谢大哥想得周到。”
展元风挠挠头,嘿嘿憨笑。
画壁又同他商议了一番,便定下来,等初三出了展元风先回固阳县一趟安排事宜,这边画壁收拾家当,等他寻好了房子安顿的,画壁便搬过去,虽然说两个未婚男女这样未免有些冒失,可画壁没那么保守,且一心摆脱楚瑾瑜纠缠,而展元风江湖上行走,也没有那许多顾忌,二人倒是商议的十分顺畅。
这边盘算妥帖,展元风一壶酒下肚,再盘桓不便,便告辞而去。
这头画壁也收拾了洗洗睡下了。许是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难得睡了个安稳的觉。
虽然说画壁决定的有些突然,但是一旦拿定了主意,还是十分的坚决,她也怕夜长梦多的,不定那楚瑾瑜又什么时候冒出来为难她,早早儿离了这是非之地才好。
想那楚瑾瑜只不过拿她当个玩物,新鲜劲头上自然稀罕,但是等玩弄够了,只怕丢在一旁想都想不起来,可她不能等那个时候再想出路,男人玩女人提了裤子什么都可以不管,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九十一章 倔强
只趁着这事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她先避开去,也许楚瑾瑜会发火,但只要过几日有了别的女人,他只怕很快就会忘了自己,她可不觉得自己一个孤女,能让人惦记多久。
第二日便起来收拾些东西,其实她也没什么可值得带走的,不过画虎一个牌位,加上些细软,胡桃儿的花花绿绿衣裳她一件也不想要,拾掇了她藏在柜子里的布料,给了小梅一匹棉布碎花的,又把剩下的统统送了邻居,又将几件较值钱的好衣裳裙子给牛寡妇,托她替自己去故衣行当里头当买了。
牛寡妇得了好大几尺大海青袄料,推拒不得,道:“你这孩子,日后成了家布料子还能嫌多的?怎么不自己留着,当嫁妆也好。”
画壁笑道:“我还有些自己留着,够用了的,这许多放着我也不会侍弄,回头倒要生虫了,平日我多受您和各位婶子照顾,不知该拿什么谢,只这些拿得出手些,婶子为我好,就收了吧,别叫我心里头过不去。”
牛寡妇却不过,只叹她实在心大,倒是个会做人的,也不好再提她一个孤女带着孝跟人离开说起来不好听,反倒是心疼她这般漂泊:“要婶子说,何必这么着急,左右他百日过了便要来提亲的,到时候你再过去也从容些。”
画壁道:“嫁鸡随鸡,既然展大哥在固阳县,我早些过去认识认识也好,左右我在这也没什么要紧事,倒是先定下来,能把我这手艺做起来,好过等嫁过去再寻思生意。”
大家都是小本生意过日子的,牛寡妇不觉得画壁为了做生意而决定搬迁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觉得画壁十分会过日子,展元风若是娶了她日后也是有了贤内助,便笑道:“你也是个有心气的,说得在理,只婶子倒是有些舍不得你,过去了安定下来,可要记得给婶子送个口信。”
画壁点头:“婶子的媒鞋还欠着呢,忘不了的。”
牛寡妇促狭:“还没嫁,倒是脸皮子厚实了!”
二人说笑会儿,分了手,画壁转回家中来,却见小梅站在门当口与人说话,走近了瞧,却心里头一跳,“小梅。”
小梅瞧见她,忙对来人道:“郑姑娘,我家姑娘回来了,您有事,同她说便是。”
郑湘玉笑看着画壁,道:“几日不见,你也比往日气派了,还有人替你瞧着门户了。”
画壁并不接话,只静静打量她几眼,家常挽着一窝丝杭州攒,珠花箍子,金纍丝发钗,白绫对襟袄儿,妆花眉子,红罗裙摆,外头披着件宝石蓝灰鼠毛边的斗篷,衬着面如银盘,绝色妖娆。
惯常她从自己这条街面走过,都是不拿眼皮子瞧她们的,这会儿却同自己笑吟吟说话,亲昵热情的样子,像是同她十分熟稔。
明明都是因为她,自己才跟那楚瑾瑜纠缠不清的,若非她拉皮条,自己还是个清清白白的人。
九十二章 借酒浇愁
要是依着她脾气,当街撕了对方那张假笑的脸皮子才好,可现下说什么都是晚的,她一点也不想跟此人再有瓜葛,遂耷拉眼皮,直接从对方面前走过。
偏郑湘玉却并不肯放过她,只笑道:“妹妹如今眼瞅着发达了,莫非倒忘了饮水不忘掘井人这话了么?”
画壁眉头一皱,疑惑的望向她,实在不太明白此人意思。
郑湘玉却过来挽着她胳膊亲亲热热道:“你我如今也算是姐妹了,日后妹妹想必富贵日子长着呢,姐姐也没旁的意思,只求妹妹别忘了姐姐引荐之恩,多提携姐姐些就好。”
画壁脸色沉了下来,抽出胳膊冷冷看着对方:“你这话什么意思?谁同你姐姐妹妹的?休要胡说!”
郑湘玉倒也不以为然,依旧笑道:“好妹妹如今脸皮子还薄呢,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若不乐意我喊你妹妹,我喊你姐姐也成,只望姐姐记着我的好,莫忘了妹妹就好。”
画壁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着对方鼻尖,想破口大骂,这事却是说不得的,脸皮子涨得通红,最后一甩手,扭头就走:“你休要胡说,我这不欢迎你,你不要再来了!”
看她砰一声关了门,郑湘玉面色一变,啐了口在地,暗骂道:“好娇态贼淫妇婊子,卖了还要立个牌坊,呸,装什么正经!”
郑妈妈从一边遁过来,看着门户道:“我说这小婊子是个过河拆桥的吧,如今倒好,弄了这条骚蹄子给大官人闻着膻,他还能记着你?”
郑湘玉一撇嘴:“不过是个刚开苞的蹄子,懂什么,日后吃了亏还不得巴巴记着我?回头等她吃了排头,定然就知道好歹了。不指望我,她还能指望谁?”
郑妈妈道:“可我怎么听旁边的说,这小婊子打算落跑呢?”
郑湘玉一惊,道:“怎么说?你听着什么了?”
郑妈妈眯着老眼:“你不是让我去打听打听附近有什么话么?这小妮子年初跟着那个姓展的一起去了趟庙里,回来就把屋子里外打扫了,把她那个淫妇嫂嫂的几件衣服布料都送了人,听那意思,大概是不打算住下去了。”
“那也说不得是大官人要把她接去养着,别瞧她长得一般,也不知怎么狐媚偏就入了他眼去了,这几日新鲜着,自然要拢在屋子里才好,要不是她并非是个卖的,只怕早包了圆了。”
郑妈妈摇摇头:“那小妮子也是个本事的,勾着大官人,这头还有个相好的,个顶个年轻气盛的,显见得也是个狐媚淫妇,大官人不在,只怕是闲不住寂寞,我打听了,都说是打算跟姓展的那个走了呢,这还在孝里头,就敢私奔,比她那嫂子还浪。”
郑湘玉面容一凝,目光闪烁了起来,心里头盘算半晌,道:“我的好妈妈,还不赶紧的,给大官人送口信去,这事可怠慢不得。”
“哟,我的活祖宗,这小婊子跑了,不是好事,回头大官人来,还不得寻你,留着她可是个祸害。”
九十三章 心疼
郑湘玉翻了个青白眼:“妈妈懂什么,这分明是两下里都好的事,你当她跑了,咱们明知道却不告诉大官人能有好?倒是如今,咱卖个好给大官人,大官人必然记着,且这事,大官人少不得发火,惹了他,你看着小蹄子还能猖狂不?到时候知道厉害了,咱们再去亲近亲近,她也就能记着咱的好了,还不得听我的话?”
郑妈妈一听也是在理,忙道:“那我这就跑一趟送个口信去。”
却又十分为难:“如今大官人也不知在何处落脚,我上哪里去报信。”
郑湘玉嗔道:“妈妈糊涂了,上一回那院子,不是大官人用来金屋藏娇的?如今这娇是不在,一屋子用的人可没少。”单说这一点,也知道楚瑾瑜待那小蹄子是不同的,还没怎么样呢,就给单独置了个院落,也不知画壁究竟有什么浪劲,得了楚瑾瑜这般照应。
郑妈妈也明白过来,便忙往那一处地去,不指望能遇着楚大官人,只需把消息报给他身边的人,只有人会去报给大官人耳目。
却不想郑妈妈进了院子,便在屋子里遇着喝茶端坐在堂上的楚瑾瑜,身上还带着股子风尘,慌不迭上前见毕礼数,说道:“大官人可有些日子没来,湘玉可念着您呐。只听说去了府城,不知竟在这里,还不曾给您拜岁呢。”
楚瑾瑜道:“恕罪恕罪,家里头有些事耽搁,误了妈妈和姐儿的年礼,回头补上。”一边说,一边看着跟前老婆子:“听你同家小厮说,有那画壁小蹄子的事?她如何了?”
郑妈妈不想楚瑾瑜一来便直截了当问画壁的事,抬眼看,却又瞧不出楚瑾瑜面上什么表情,只好将郑湘玉要她带的口信说了一通,再瞧上头,男人仿佛并无意外,只目光冷冷一闪,端茶之手放下道:“有劳妈妈专程跑腿,大过节的辛苦了,回头让顺一送您老回去。”
待送走了郑妈妈,楚瑾瑜方沉下脸来,跟着身边延平道:“去,寻蔡和来。”
延平一惊,却不敢多问,只忙出去,不多会儿功夫,领了一个汉子进屋,见着楚瑾瑜兜头便拜,口中道:“大官人这多晚,唤小的有什么吩咐?”
楚瑾瑜打量他上下,精瘦个头,目光闪烁,十分活络,便道:“我这有笔买卖须得烦你,依我不依?”
蔡和闻言忙纳头便拜:“楚爷爷待小的恩重如山,如有使用之处,万死不辞。”
楚瑾瑜点头,招手:“你且上来我吩咐你。”
遂在他耳朵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又撩起衣袍退下腰上袋子,倒出一摞碎银子,足有四五两:“这与你买些酒肉祭你五脏庙,事办成了,连同上一次让你引开那姓展的之事一起,少不得大赏。”
蔡和喜滋滋接过,忙揣进兜里,又拱手:“这如何使得,小的身受您老人家大恩还少?如何敢要您再破费。”
楚瑾瑜摆摆手,只道:“你若不领,我便也不用你了,把事办好了便是。”
蔡和没再推让,只讷讷称是,退了出去。
走到了外头来,掂量掂量手里银两,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计上心来。
九十四章 谈条件
这蔡和,在江湖上有个诨号“花中蛇”,为人放浪,专替人做没本买卖,探听消息,护送财务,在三山五巷里混迹,实是个鸡鸣狗盗之辈,家中正妻早亡,膝下空虚,也没再心思寻个正经娘子,在外头眠花宿柳的风流,只不过于武学上有些本事。
只因这一手功夫,同展元风打过几回交道,展元风有些武痴,同蔡和几番拳脚,便有了称兄道弟的交情,因此,楚瑾瑜方才让他在月老祠将展元风引了出去。
只不过后来展元风一心记挂画壁,不肯多做纠缠,如今他又得了楚瑾瑜吩咐,盘算了下,先去了展元风落脚的客栈一问,掌柜的告诉他人已经去了固阳县。
话说展元风同画壁说好了年初三一过,来接人到固阳县去,故初二那日他便先往县城跑了一趟,打算寻人帮忙,寻房子租赁下来,雇佣一个婆子打扫,以便能让画壁住上。
到那管官府租赁熟悉消息的小吏屋中,敲门无人,左右打听了,才知道人一家子去了乡下走亲戚了,要过几日才回转,便想着先自去寻访一处屋子定下来,日后让牙人把合同递给这位兄弟参详便是。
遂在酒坊打了一壶酒,系在腰下往县几条热闹街市而来,要寻一个住着幽静又能出门邻近中心街面的屋子却也不容易,他走街串巷半日,还寻不得一处,正烦恼间,身后便被人拍了一巴掌。
一回头,却是熟人:“蔡和兄弟!你怎在此?”
蔡和咧着一口大黄牙冲他笑道:“展兄这是又去哪里发财,前日说好了吃酒,如何不去,倒叫我好等!”
展元风颇有些歉意的拱拱手:“某家有事,累兄弟好等,罪过。”
蔡和一勾他脖子:“既知道罪过,补上便是,怎么样,一起吃酒去,再寻一处好好摔打一场?”
换了往日展元风自然乐意,只不过这会儿却没这心思,摇头:“不瞒兄弟,有要紧事体,改日再请大哥吃酒罢。”
蔡和哪里肯再放过他,勾着不肯松手:“你有什么要紧的?镖局还少了你不成?”
展元风被他缠不过,只得将打算略提了一提:“如今寻一处可心的房子委实难,真个是不得空。”
却不想那蔡和闻听哈哈一笑:“这等小事,你早同我说,有什么难的。”
展元风道:“蔡兄认得哪家中人么?”
“寻什么中人,倒便宜了那些贼囚根子,你同我来,我替你寻一个好的,管保叫日后小嫂嫂满意。”
说罢拉着展元风就走,展元风不疑有他,跟着蔡和一道,穿过几个街面,来到一处街后巷子来。
里头一处院落,隔着一片墙便是一整条街市口,西北面开着个角门,出去十分便利。
九十五章 屈意承欢
蔡和领着他上前敲门,里头不多会儿功夫出来一个三十四五的婆子,齐整摸样,玄青色棉褂子,看到是蔡和,遂笑:“蔡大爷多日不来,今儿个什么风把您吹来?”
蔡和一拍身边展元风肩膀:“哪功夫许多废话,生意上门还不赶紧招待!”
那婆子打量几眼展元风,堆笑侧身让开门:“蔡爷的客,岂敢怠慢,快请!”
婆子前头带路,后头展元风二人入了门,便是一处不大天井,三进的院落,门脸两间,到底三层,四四方方的格局,正屋一间,两旁厢房,前头倒座间,天井院子里头种了棵石榴,如今没什么花果,只一片葱郁的叶子。
屋檐下接着个大石缸,里头养着几尾鱼,青石板的路,里外倒是齐整。
推开朱红格扇进了屋子,正堂供着一方牌匾,下头一张正座两边一对官帽椅,方桌上头放了些瓜果糕点,上首供着个水月观音善财童子像,袅袅燃着铜炉。
婆子招呼人坐下,蔡和冲着展元风道:“兄弟且慢坐,我同主人家去说话便回。”
展元风四下打量了倒有几分局促,拉住人暗道:“兄弟这是带我进了何人屋子?倒像是妇人园子,怕是不妥当吧?”
“嗨,有甚不妥的,你本要的不就是妇人住的宅子?莫非你还信不过兄弟我?”蔡和道,“你放心,我去去就来。”
展元风不便再说,只看着人转过了穿堂。
蔡和跟着婆子过了一处转角,进了旁边厢房,撩开外间的帐幔,脚刚踏进内室,里头兜头便扔过来一物,被蔡和灵活的偏头接在手里,只听里头人俏声骂道:“死人,天杀的混帐东西,你倒还敢进老娘的门!”
蔡和嘻嘻一笑,上前一把搂着跟前女子,用力箍着不让她动弹,一只手拿着被他接在手里的软缎子大红睡鞋忝着对方白乎乎一张银盘脸蛋道:“我的乖乖儿,我这不是来了?可有想爷?”
妇人挣扎未果,反到将一对高耸饱涨的胸脯益发坚挺,粉面含俏嗔道:“死贼囚根子,快放开老娘,我想你个屁!”
“你不想,我却是想的,爷是个屁,那也只香着臭着姑奶奶你。”一边说,一边将头趁势埋进近在咫尺的酥胸之中,深深嗅了:“好花花玉兔儿,真是香软。”
边说,边隔着薄薄一层衣襟咬了下去,一对牙在上头厮磨,咂咂有声,顿时湿了一片。
那妇人还要挣扎,只力道渐渐不足,目光迷离,不由自主捧着蔡和一颗头颅把丰满之处尽力往他口中送:“死人,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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