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诗蕊听到杨若水的声音,吃力的喊了一声,看着杨若水这么着急,诗蕊的眼眶都红了,“娘娘,奴婢只是一个歌女,能让娘娘这么挂念,奴婢知足了!奴婢对奴婢的身子有数,早就是不能生养的,如今能体验一下做母亲的感觉,奴婢只是觉得是上天的垂怜,奴婢别无所求了!”诗蕊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别说了,别说了。”杨若水拉着诗蕊的手,瞧着那一张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心里慌的厉害。
“奴婢知足了。”诗蕊笑着抬手,想说奴婢身上脏,可是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声音来了!
“娘娘,药来了。”宫女匆匆的跑过来,太医开的药刚刚熬好,吃下去先有力气撑着,再想办法止血吧!杨若水伸手就要接过来,亲手喂药,可转过头来的时候,诗蕊已经没有了气息!
啪!杨若水手中的药碗应声滑落,眼泪不由的滑落!回头想想,她与诗蕊并不算多么的亲厚,犹记得第一见诗蕊的时候,只觉得她是有些小聪明。后来,诗蕊说她不想做歌女,不想做妾,不想过着以色侍人的生活!她执意跟在自己的身边,无论在殷家三方,在青楼,入皇宫,但凡是自己下的命令,她都能完成。
她的要求很简单,只是不想再过以色侍人的生活!
“来人,将她好生安葬!”杨若水站起身来,她努力将眼泪擦干,她是皇后,所以她要比任何人都坚强!
只是出了诗蕊的院子,看着在就等候在外头的殷容莫,杨若水的眼泪不由的滑落。“她活的太卑微。”杨若水低低的哭泣,将殷容莫的胸前全部打湿。
殷容莫只是抱着杨若水也不说话,他从来都知道杨若水是个重感情的,诗蕊的死他无能为力,可是只要杨若水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永远会在!
诗蕊死后,杨若水特意吩咐了御膳房,要为诗蕊吃斋三日,这份殊荣,就连普通的妃嫔都没有的待遇!而诗蕊身边的小公子,被杨若水养在身边,殷容莫更是将他收为义子,赐姓赵,名赵暮!
对于这个赵暮的出现,最高兴的便数长公主,每日里她都要瞧赵暮,有赵暮的地方,长公主绝对不瞧旁人,当人也包括杨若水这个母后,气的杨若水直言,养了个小白眼狼!
而赵暮满月的时候,殷容莫更是大摆宴席,赐封号永平,为永平王!
同月,各地选的秀女,已经纷纷入宫,等待最后的殿选!
这日,杨若水穿的素净,秋日里也只晌午过后的这段时间暖和些了,杨若水便只带了青瓷一个人走走!
这个时候,御花园里的桂花飘着淡淡的芳香,杨若水闭着眼感受这来自自然的香味!
“大姐姐,大姐姐!”正在这个时候,杨若水听见有人在不远处低低的唤她。杨若水不由的睁开眼,寻着声音瞧去,却瞧着一张挂着甜甜笑容的脸,那弯弯的眼见如月牙般好看!
青瓷刚想叱喝她无礼,杨若水摆了摆手阻止!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孩,杨若水倒是瞧过她的画像,也是已经定下可以入宫为妃的,梅家的人!
“大姐姐,你个哪宫女的婢女?”那姑娘瞧着四下并没有旁人,这才大方的站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风筝!杨若水瞧了一眼,并没有回答她!
那姑娘倒是个自来熟的,走到杨若水的跟前笑呵呵的便说了起来,“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放风筝,储秀宫里的嬷嬷一个个都是爱念叨的,说什么怕冲撞了贵人,瞧着空荡荡的御花园,哪里有什么贵人,分明就是那嬷嬷故意唬人罢了!”那姑娘喋喋不休的抱怨,俨然将杨若水当成了自己人!
“这里可以放风筝!”杨若水突然说话,倒是让那姑娘一惊,不过随意笑了起来,“我便说可以放风筝吧!”
说着,便将风筝举于头顶,似乎跃跃欲试!这个时候,储秀宫的嬷嬷寻来,瞧见杨若水脸色一白,便要下跪行礼,杨若水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回去,不必理会!
而这一幕,那姑娘仿佛是没有瞧见!“大姐姐,与你打听个事,听闻这宫里的皇后也是个厉害的,不知是真是假?”她瞪着那一双看似无辜的大眼,似乎仅仅只是好奇罢了!
“的确是厉害的!”杨若水点了点头,这个回答倒是让那姑娘心惊,赶紧的要将风筝给收起来,“那我还是不要放了,免的真的冲撞了她!”那姑娘说着,收拾妥当,便匆匆的离开!
杨若水原本还带着温和笑意的脸,这会冷了下来!“梅家的人倒是格外喜欢风筝!”杨若水冷哼一声,“给些个教训!”说完,便扶着青瓷回了坤宁宫!她今日虽然穿戴的素净,可是头上那凤舞钗子又岂是普通人可以佩戴的?就梅家的那些小心思,岂能瞒过杨若水的眼睛?装傻充愣这招数,未免也太嫩了些!
伺候着杨若水歇息后,青瓷便来储秀宫传杨若水的口谕,将储秀宫的嬷嬷一个个都打了十板子,而偷偷跑出去的梅氏也少不了受了责难!
闹这么一出,宫里的嬷嬷们一定会将梅氏视为眼中钉,这嬷嬷们都是老人了,肯定有自己的熟识的,继而,即便是出了储秀宫,还会有旁的厌恶梅氏,这样一来,梅氏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至于旁的秀女,还没入殿选便被杨若水这杀一儆百的招数,吓的胆怯,一时间,一个个都将自己的小心思收敛,只希望别有什么错处,在杨若水的手中!
都说这第一印象会一直影响着一个人感官,或许因为这件事情,在场的人,就算是日后封了妃,对杨若水在心底也是畏惧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储秀宫的嬷嬷自是更加谨慎,秀女们一个个也都老实了许多,倒也没有再出乱子!
很快到了殿选的日子,杨若水是与殷容莫一起过来的。对于此次殿选,倒也没有特别出挑的,大多都是已经内定好的,尚书府送来的肯定都会留下来一个,还有京城世家的,再来地方的人也会留几个,以示公正。殷容莫毕竟对这些秀女们,也没有特别的喜好,左右就是留一个交代世人的,也就从里头挑了几个瞧着姿色平庸,亦或者面相老实的留下,免得给杨若水添堵。
前朝与后宫离开息息相关,这留人的事,殷容莫都是交给了杨若水,自是只讲究规矩!
而此次选秀,风头最盛的当然是数秦家旁支送来的,名秦钰,毕竟殷容莫如今扶持秦何,在后宫出个宠妃,也是以往的规矩!不过,这秦钰倒也是个稳重的,杨若水特意将她唤到前头来,刚走没几步,夏嬷嬷一杯茶水泼了过去,秦钰一点特别的表情都没有,还是稳稳当当的跪了下来。
杨若水与殷容莫相互点了点头,当下便决定留人,后来自是这批秀女里头位分最高的,直接给了嫔位。
再有便是梅家的梅月儿了,杨若水之前见过的,她倒是个不安分的,不过因为上次的教训,倒也没有闹什么风头,也是按规矩来。下一个便是萧家同根的丫头,如今萧氏一门已经没落,可到底在军中还是有威信的,让这萧姑娘进宫,也是显示皇恩浩荡,与梅家丫头一样,都封了贵人。
还是夕府与曲府,两府是京城的世家,虽说已经没有大官在殷容莫跟前,但为了两府的颜面,这两个人皆封为了才人。剩下的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了,大多与答应常在做起。
殿选结束后,这圣旨就下达了,让后秀女们出宫,告别家人正式进宫为妃。还有一些没有选上的,大多是留在宫里做了宫女,倒是替补了之前的空子。
不过,虽说这次殿选后,出来了一个嫔位一直让众人有所关注,但是殷容莫对任何人都没有赐封号,这圣心一时也难以揣摩,只道是秦府门前,多的是巴结的人。
等到妃嫔们正式入宫的日子,她们的宫殿也早早的安排妥当,不过所幸这宫里头的宫殿多,娘娘们少,住的院子倒也宽敞,虽说嫔之下的人大多做不得一宫的主位,住正屋,但是,也宫殿里头的人少,有些也是一个人住一个宫,上头也没个主位压着,倒也乐的自在。
“娘娘,这新进宫的几位小主,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妙海去内务府吩咐事,正巧碰到了新入宫的妃嫔,却瞧着她们起了争执。
“哦?你倒说道说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杨若水这几日除了处理妃嫔们进宫的事,大多时间都是陪着长公主与赵暮,这会儿闲下来,倒也听听可是有什么新鲜事。
“回娘娘的话,刚进宫各位小主,都在外头等着主事的嬷嬷们,带她们去各自的宫殿,未曾想夕才人带来的金簪子不见了,这事原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这刚刚入宫的人,都是不愿意遇见手脚不干净的。几个小主起哄,非要查查这人到底是谁,原本夕才人是怀疑离她最近的曲才人的,不过,梅贵人倒是替这曲才人说上了几句话,说是搜身才公允,不能光怀疑一个人。”妙害说着,喝了口茶水,又接着讲了起来。
“这奴才们哪里能搜主子们的身,也就是让贴身的奴才将所带的物品都往外倒倒,却不曾想,这簪子竟然从萧贵人东西里头发现的。”妙害说的热闹,坊琴与青瓷也听的认真,便是连旁边伺候的也一个个竖着耳朵。妙海扫了众人一眼,“这个萧贵人倒是个厉害,只说了一句话!”
说到这,妙海轻轻的咳了一声,“这萧贵人说了,未进宫便封贵人,将来的路还长着呢,少不得有不少赏赐,就这点东西,我岂会瞧在眼里,下次若是想陷害人,寻个贵重一点的,免得让人觉得寒颤。”
妙海素来是个稳重的,能让她回来念叨的,自然不会是俗的。
访琴不由的笑出声来,这萧贵人倒是个厉害的,白齿红唇倒是将这所谓的证据都给嘲讽了。妙海笑的眼睛弯弯,想起其他几个小主的表情,她只觉得痛快。
杨若水但笑不语,不过这个萧贵人倒是对她的脾气,那日她画出来的,便是这萧贵人,也不知是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个萧贵人萧落雨,是个特别的。
“那,到底是谁动的手脚?”访琴的性子急,不过却也知道,这事怕是有蹊跷,不然妙海也不会拿出来说。
妙海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访琴,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杨若水的身上,“娘娘觉得呢?”
撇了妙海一眼,“你倒是将主意打在了本宫的身上。”杨若水虽说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没有生气,带着淡淡的笑容,“本宫瞧此事曲才人是脱不了干系,当然,梅贵人想必也参与了。”
这曲府的人自持与皇帝有些渊源,毕竟殷容莫养在殷府,殷三夫人便出自曲府,但忠勇侯的没落,总是会有些人不甘心!这次给了也算是比较特别的位置,他们起旁的心思,倒也在意料之中。
而如今最没有背景的就是数萧家了,偏偏萧贵人的位分又比她高,心中不服,自会挑些事端来。
“娘娘果真厉害。”妙海点点头,就曲才人那把戏,妙海当时在场,一眼便瞧了出来。
新人进宫日后自少不得勾心斗角,相互邀宠,可她们不知道,就她们费心的手段,在坤宁宫里,也只当是笑话听听,别说是杨若水了,就连她跟前一等宫女的眼都入不了。
新人入宫的第一夜,殷容莫还是在坤宁宫歇息的,这倒是让那些有什么宏图大志的人,先冷静冷静,别忘了,殷容莫宠妻也不仅仅只是传言。
第二日醒来,一个个都顶着眼下的乌圈。
不过,等到第二日夜里的时候,殷容莫还是翻了牌子,宣了秦嫔第一个侍寝。当天夜里,杨若水将赵暮与长公主哄着歇下了,一个人却一点没有睡意。
她与殷容莫自做了真正的夫妻以后,就只有一日殷容莫没有陪他,突然间跟前少个人,自不会适应。杨若水心里清楚,这漫长的人生,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以后,殷容莫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
想到这,杨若水便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可是越躺着脑子越觉得精神,干脆披了外衣,坐了起来。
“娘娘,今夜皇上不会过来了。”妙海瞧着杨若水的屋里还有动静,赶紧过来劝劝,毕竟现在不比往日,以前殷容莫日日留在坤宁宫,不会有人说什么,可现在殷容莫留了秦嫔,若是再过来,岂不是打秦家人的脸。
“本宫知道,你且退下吧。”杨若水摇了摇头,不愿意再与她多言,妙海叹了一声,也只好退了出去。左右是睡不着,杨若水索性便站了起来,去殷容莫最喜欢坐的位置上,坐着,想寻件殷容莫平日里穿的衣服盖在身上,就当他还在自己的身边。寻了一会儿没有寻到,这才想起来,因为后宫已经有了别的妃嫔,殷容莫的东西已经搬离了坤宁宫。
杨若水蜷缩着身子,又回到了床上,只是一个人靠着床脚,只觉得整个屋子都空荡荡的。对于今日,杨若水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可真要面对,却发现心里空空的,这四周静的让她可怕。
慢慢的她的嘴里尝到了咸咸的味道,她用力一擦,怎么脸上都湿了,杨若水吸了一口气,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自己是皇后,可是饶是如此,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甚至都有些冲动,她不要这皇后的位置,只希望殷容莫能带她远走高飞。
夜已经深了,外头响起了入更的声音,按照规矩,妃嫔是不能陪皇帝过夜的,这个时候该是回自己的宫殿的,那凤鸾春恩撵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响起,杨若水的眼睛不由的一红,难道是他忘了时辰?
终于,那撵的声音迟迟而来,却在这时候,杨若水听到屋外头的门响了起来,一抬头就瞧见殷容莫竟然从外头走走了进来,杨若水张大了嘴,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瞧你,怎如孩子一样,还学人家哭鼻子。”殷容莫微笑着擦干了杨若水的眼泪,将外衣随手扔在一旁,“南淮那边有些棘手,今日处理的晚了些,以后可不要这这么傻的等着了。”殷容莫说着,将杨若水搂在怀前,一起躺在床上。
杨若水将头埋在殷容莫的怀里,殷容莫的身上只有熟悉的龙檀香味,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还是如以前一样,今夜殷容莫晚回来,也不过是因为处理事情有些晚了。
殷容莫在瞧见杨若水的眼泪的时候,心不由的一阵刺痛,这会儿瞧着杨若水如此眷恋他,只是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杨若水光洁的发丝,久久不语。
这份温暖,让杨若水又哭了起来,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直到三更天的时候,才结束。许是因为哭的太累了,才在殷容莫的身边沉沉的睡去。
可五更天的时候,殷容莫可是要起来上早朝的,他在杨若水的额前印了一吻,匆匆离去。
等杨若水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空无一人,那冰冷的床边,就好像从来就没有人躺到那边上去。
“娘娘,秦嫔娘娘过来请安了。”夏嬷嬷听着杨若水醒来以后,这才进来给杨若水梳洗。
杨若水微微的皱眉,等夏嬷嬷将床幔收起后,她才瞧着,这外头的太阳已经露了全脸了,想必已经过了时辰了,杨若水的脸微微的一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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