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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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二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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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魂嫦娥本是内伤极重之人,在药力还未发作之前,纵身狂扑竟没扑着,脑中一阵眩晕,鲜血再度溢出栽倒于地,宋青山却视若无睹,冷冷一笑,又跄踉向前飞奔而去。
  索魂嫦蛾的苍白脸上,骤然滚下了两行泪水,为什么宋青山如此对待她?冷落她?甚至于如此恨她?她的心碎了……“
  夜风飒然,拂过了索魂嫦娥苍白的面庞,那美丽的粉腮,晶莹的泪珠,显得那么凄凉。薄情的男人啊!你为何无动于衷?
  明月,蓝星,片片白云,她痴痴地凝望着,一道流星,从东北角殒落,只留下一道白色闪影……
  皓月,象是在笑着……笑着她的痴情,痴情得可怜,象是说:“你们不过萍水相逢,为什么,你要忠心耿耿待他?以往,你不是对任何一个男人不屑一顾吗?痴情的可怜少女啊!你为什么要用宝贵的泪,换取他的同情?”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伏在草地,放声大哭……
  宋青山并非草木之躯,他有别人所没有的丰富感情,只是他的感情被他埋葬在心灵深处……
  不幸的创痛遭遇,使他变成一个性情奇特之人,他不会向任何一个人发生感情,也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付出感情。如果蕴藏在他心灵深处的感情一旦暴发,那便无法收拾。他没有怀念一个人,除了他父亲与狂笑一君之外。
  他恨女人,恨天下所有的女人,包括他母亲在内。环境造成他这种反常的心理……
  对于索魂嫦娥的关怀,他的心情何尝不激动异常?但是他咬着牙,终又把那份感情压了回去。
  一阵跄踉的奔跑,真元再度一散,连吐三口血又扑倒下去。
  他本是一个受伤极重之人,拒服灵药,原是一股勇气,再经一阵奔跑,他那能受得起?
  就在宋青山扑倒下去之际,二条人影倏然向宋青山身侧飘落,这两个人正是长白二圣“排骨仙”与“神扇客”。
  神扇客折扇轻摇,摇头一叹,说道:“想不到这小娃儿倒有几分豪气,连天仙魔女竟不放在心上,就凭这份胆量,咱们就自叹不如了。”
  排骨仙笑道:“你神扇客倒也动了怜才之念,难得难得,此子狂傲异常,连天下第一女魔头,索魂嫦娥也对他动了情,不过此子对索魂嫦娥倒是冷若冰霜……”
  说到这里,连连摇头叹息。
  神扇客说道:“咱们是否救他?”
  排骨仙说道:“救当然要救,不过如救了他,他可能连感激也不说一声。”
  神扇客豪声笑道:“感激无所谓,如你排骨仙不救,我来救。”
  一语甫毕,正想出手拍开宋青山几处大穴——
  蓦闻一个声音说道:“排骨仙,神扇客,如果你出手救人,当心血溅荒山,从长白山遥遥赶到这里,东西没有抢到。白白陪了一条命,倒划不来。”
  排骨仙哈哈一笑,喝道:“何方高人,长白二圣倒要看看阁下是何等人物,竟口出狂言,告诉阁下,这个人我们非救不可。”
  那人不再回答,神扇客折扇一张,环目四顾,冷冷一笑,低声向排骨仙道:“来人内力极高,必是一流高手,你看阵,我先解开他几处大穴。”
  一语甫落,伸手拍向宋青山“命门”——
  神扇客手还没有拍出,一道奇猛掌力直迫过来——
  那声音又道:“如不信,不妨接我一掌试试。”
  这一道掌力奇猛,“排骨仙”与“神扇客”在江湖上辈份极尊,两人均负一身莫测高深武学,神扇客折扇一挥,硬把那道掌力接下,心头一热竟被震退五大步——
  神扇客内力极高,这一扇挥出之力,至少在千斤之上,还被对方震退五大步,心里不觉一楞,那声音又道:“果然不愧称为长白二圣;能接得起我这一掌之人,可以说绝无仅有,神扇客却只被震退五步,难得难得。”
  排骨仙这一怒真非同小可,双足一点,直向发声处扑去。出手猛劈一掌,口里怒喝道:“何方朋友,有种的不妨出来亮亮相,躲躲藏藏,还称什么有脸人物?简直比下三流的人还不如。”
  这当儿,只见一个人影,快捷如电,在排骨仙扑向发声处刹那已经飘飘地落在神扇客背后,喝道:“别动怒,下三流的人来了。”
  神扇客大骇,此人来势连他也毫无所觉,身影之快,轻功之高令人咋舌,回头望去,五尺开外,站着一个脸蒙黑纱之人。
  蒙面人笑道:“神扇客,刚才我要偷出一掌,你不早就变成神扇鬼才怪。”
  神扇客纵声气极一笑,声若龙吟,悲抑至极,随即一沉脸,怒声道:“我倒要看看谁先变成鬼。”
  话声甫落,折扇一张一递,“劲风拂草”,疾挥而出。
  神扇客李伦,以七七四十九路“惊魂扇”法名满江湖,“惊魂扇法迅厉无比,真令人有惊魂之势。
  是以,他这一招挥出,暗藏内家真力,“劲风拂草”一招之内内藏三招变化,端的是奇诡武学。
  蒙面人一见神扇客折扇击至,轻轻一笑,说道:“我就以一双肉拳,陪你走几招试试。”
  话声甫落,以极迅速的身法,手法,在扇影之中,欺身而上,出手一招“穿云取月”,点取神扇客当胸“玄机”穴。
  这只是在极快的瞬间,神扇客折扇递出,蒙面人的双指出已经点到,神扇客不愧有神扇之称,一招递空,第二招“扇逐尘埃”,以极快的手法打出。
  排骨仙站在宋青山身侧,凝神注视两人动手,功运双掌,准备在神扇客一有败势,即出手攻去。
  暴喝声起,神扇客连攻三招杀手,猛厉递出。
  三招出手,蒙面人也不觉暗吃一惊,以绝快的身法,从朵朵扇影中,连避两招,第三招“惊魂夺魄”攻到,他竟晃身飘然而起,衣袂飘飘,姿势美妙至极,一点也不惊魂夺魄!
  神扇客这一下大惊失色,自他出江湖以来,从来没有人能够逃出他这一招“惊魂夺魄,今来人竟不吃力避过!
  大喝一声,正待接着攻出,排骨仙哈哈笑道:“停手停手,我这‘排骨仙’真该改为排骨‘瞎’了,如非陈兄露出‘追风腾云’这一手,兄弟倒得罪了。”
  说完,又是喜极一阵狂笑!
  神扇客恍然似有所悟,哑然失笑道:“陈兄这玩笑开得太大了,何苦折煞小弟?”
  那蒙面人哈哈一笑,说道:“真不愧为‘二圣之名’,佩服佩服,以后我再不敢用这一招了。”
  说完,伸手取下面纱,是一个年约四十面如满月的中年书生。
  排骨仙与神扇客暗吃一惊,心里忖道:“五十年岁月,追风侠何以一点没有老?还更年青了,此人当年在关外一见,已逾五十年寒暑,年龄怕不在九十之上?”
  须知“追风侠”二十岁时,巧服千年灵芝,加之驻颜有术,依然显出只有三四十岁光景。
  这个貌不惊人,似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之人,竟是一代名震武林的“追风侠”。
  一见二圣吃惊神情,哈哈笑道:“二位老弟,怎么?几十年不见,竞连我都忘了?”
  排骨仙笑道:“岂敢岂敢,陈兄一代奇人,瞻仰尚恐不及,何敢忘之?”
  追风侠笑道:“两位老弟何以直瞪我不放?莫非我这追风侠变了。”
  神扇客折扇轻摇,含笑道:“变了变了,变得又年青,又……”
  追风侠哈哈笑道:“得了得了,你们大概知道我的岁数呀,又何必来这一套?”
  排骨仙笑道:“陈兄何以跟咱们兄弟开了这个大玩笑?竟不让我们救这少年,莫非有缘故吗?请道其详。”
  追风快一收笑容,说道:“不错,这里面包含极大原因,这个人如果能救,我早救了,两位老弟,你们知道他被谁所伤。”
  排骨仙与神扇容齐道:“被天仙魔女所伤。”
  追风侠笑道:“对了,这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让天仙魔女自己去医,咱们不必去管,而且,天仙魔女最恨别人出手管闲事。”
  这话说得排骨仙与神扇客如坠人五里雾中,不知所以然。
  追风侠笑道:“没有什么奇怪,天仙魔女武功得自上古失传奇书‘天魔经’所载,一身奇诡武学,盖世无双,她何以专爱弄死年轻人?这其中自然不无缘故,天仙魔女十岁被骗失身,她身世极为可怜,是以,她变成了一种反常心理,如严格说起来,天仙魔女并非大恶不赦之人,而是男人宁愿为她而死,现在天仙魔女对这年轻人动了真情,如能顺风转舵,不难成为一对佳偶,偏偏这年青人对天仙魔女恨之人骨,反正这样也好,可以磨磨天仙魔女的野性,然后再由我出面,完了这场是非。”
  排骨仙笑道:“原来还有这许多文章,如你完不了这场是非呢?”
  追风侠摇头叹了一声,道:“那将是一件不堪设想之事,天仙魔女此次如再无法得其所欲,必然变本加厉,眼看武林浩劫起于眼前,飞鲸教主”骑鲸客“及三兽准备联合对付中原武林同道,如天仙魔女再被他们利用,中原武林各派,必化灰尘。”
  说到这里,摇头一阵叹息,排骨仙及神扇客也听得楞在当地,追风侠又道:“不过,这件事我们要尽力而为,决不能眼看中原武林,为这几个人而灭,‘银色铁盒’已重落江湖,而江湖一代奇人嚎哭一魔与狂笑一君已为‘银色铁盒’而死,实令人惋惜,此物本是武林奇珍,却弄得死人无数,由此可知天意使然,非人力所能挽回,此物包括‘七彩铁券’及几件信物,如得之恶人,江湖难免留下更恐怖杀机。”
  说到这里,连连摇头,又黯然说道:“二位对银色铁盒也有雄心一争,此物将来落在何人之手,实令人难于揣测,不过我对此物倒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否则,这东西我现在便可以抢到,灵物有缘人得之,枉自出手抢夺,也无法保住,弄得不好,反招杀身之祸。”
  停了一下,眼光一扫地上宋青山,又道:“此子冷傲异常,内力却大得惊人,招式竟与那华服少年一样,只是未见火候。看来似是同门兄弟,但掌式有几处不同,这点颇令人费解,此子自称”天下第二人“,必有来历……”
  说话间,眼光又一扫来青山,倏然,他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嘉然,他“噫”了一声,脑海中倏然浮起了一个。
  他心里打了一个冷战,一种恐怖的情绪油然而生,他竟退了数步,眼光直盯在宋青山的脸上不放。
  他正在思索一件极重要之事,暗暗忖道:“如我猜测不错,此子必将为武林掀起轩然大波……”
  追风侠这突然举动,饶是神扇客与排骨仙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也不觉吓了一跳,忙问道:“陈兄,未悉有何重大之事?”
  追见侠仰天一阵长思,脸上隐露忧虑之色,久久不语。
  神扇客与排骨仙越看越奇怪,不过这两个也不难推测到必定有极大的事情。
  追风侠久久才道:“原谅我刚才失态,不过,又有一件极重要之事发展,在事情还没有肯定之前,未便说出。”
  停了一停,又道:“刚才所开玩笑,两位也不必见怪,不过想激两位露几手绝招,倒是真的,不想却被两位那么快就识出破绽。”
  神扇客看了宋青山一眼,问道:“我们真不救他?”
  追风侠摇了摇头,说道:“神扇老弟,这件事不必叫我们操心,现在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已经降临到你的头,离这里向西约三里,你不妨去看看谁来了。”
  神扇客发问道:“谁?”
  追风侠笑道:“去看看自然会知道。”
  神扇客见追风侠说得若有其事,身影一展,向西奔去。
  排骨仙俟神扇客去后,忙问道:“什么人来了?”
  追风侠不语,倏然说道:“老弟,我带你去看一场精彩的好戏,你去不去。”
  排骨仙笑道:“当然要看。”
  追风侠道:“那么,咱们就走。”
  话声甫落,两条人影,直向东北方面奔去。
  宋青山依然躺在地里,他们没有救他,事实上,天仙魔女会来救他吗?当然,这是谁也不敢预测的事。
  宋青山这一次伤得非常之重,几个时辰过去了他连动也不动……
  天仙魔女没有来,只是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叱喝之声,除此,田野静寂一片……
  天际,开始拂晓,乳白色曙光,渐渐露出……
  风,冷得象一把刀,天亮之前,寒风刺骨势所必然,露水,点点滴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体,开始挪动了一下。
  他已经开始醒来,咬着牙,坐起身子,望着天际,旭日也快要升起。
  他暗吃一惊,天仙魔女与那华服少年在天亮之前,在古刹里碰面,如果“银色铁盒”落在天仙魔女的手里,他一辈子也不用想讨回来了。果真如此,他怎能对得住狂笑一君于九泉?
  念头有如电光石火一闪,一片漆黑,倍增无限恐怖气氛。
  宋青山倏然打了一个冷战,这个冷战打得他不知所以然,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恐惧。
  他咳嗽一声,壮了一下胆,直走进去……
  经过大殿,那一座巨神,依然站在大殿之侧,显得恐怖异常,他隐在那座神像之后,举目望向后院。
  后院,静静地,除了夜风摇曳着院中那棵柳树之外,其余,再也看不到一个人,亦不见天仙魔女与华服少年。
  他想:“莫非他们还没有来吗?或者已经走了?……”心念未毕,机伶伶又打了个冷战,他的眼光触到两具尸体。
  那两具尸体躺在后院走廊,一个是昨夜被天仙魔女点了“太阳穴”而亡的少年,另一个却是那个华服少年——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也顾不得自己伤势,纵身向那走廊奔去,果然没有错,华服少年已经气绝多时。
  他看看华服少年的死状,与那被天仙魔女弄死的人不相同,他的“太阳穴”没有红色指印,死时也似经过一番搏斗。
  他一手抓向华服少年的怀里,果然,“银色铁盒”已经不在,而竟把华服少年的胸衣撕去一大块。
  眼光过处,他又是大吃一惊,只见华服少年的胸前,赫然印着五个黑色指印,也就是这一掌,是他致命处。
  他楞在当地:是谁掌毙这华服少年。天仙魔女?不,这次决不是她。那么又是谁?
  黑色掌印是谁的标志?是谁抢夺了“银色铁盒?”
  毫无疑问,抢得银色铁盒之人,必就是这个掌毙他的人。
  上那里去找这个掌毙华服少年之人?
  他一件一件地想着,依然想不出所以然来……
  自然,对于“银色铁盒”,他必须抢到手,他不能违背狂笑一君死时所托,牺牲生命,他也要把那东西抢回。
  心里倏然一阵剧痛,伤势再度发作,闷哼一声,他几乎又要扑倒下去,强忍伤痛,双手扶胸,再度向古刹之内踉跄移去。
  他此刻再也无法忍住伤痛,闷哼一声,向前仆倒下去!
  突然,他的手摸到一个东西,一个铁的东西……
  睁眼一望,血液开始一百零八度的循环,那东西竟是“银色铁盒。”
  他惊喜欲狂,心情激动异常,他急急把银色铁盒抓过来,眼光过处,原先的狂喜,又降到零度。
  “银色铁盒”已被人打开过,盒内空空如也,敢情里面的东西,已被人抢走,而把空盒子丢在这里。
  心念间,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冷笑声起,手中的空盒子已被抢走,举目一望,天仙魔女已站在他的面前。
  天仙魔女似是经过长时间的搏斗,精神萎靡,眼光一瞪宋青山,冷冷喝道:“天下第二人,你胆子不小,竟敢掌毙华服少年,抢了‘银色铁盒’,我也要你学他一样……”
  宋青山冷冷接道:“天仙魔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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