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离开的那一年说起,不论大小一一招来,愈详尽愈好,若有隐瞒,我可不饶你哦!”羿文用霸道的口吻掩饰内心的窘迫。
青梅忍不住想试探,“连我交几个男朋友也要说?”
“对!特别是这个。”
一想到青梅曾经对别的男人展露甜美的笑容,羿文就觉得自己像瓦特发明的蒸气机──冒烟!说不走那男人还牵过她的纤纤小手,吻过她的樱桃小口,他愈想火气就愈大,那家伙搞不好没打过狂犬病疫苗呢!
“没有。”青梅简明扼要地回答。
羿文愣了一楞,呆呆地复述:“没有?!”
“我们先倒带一遍。刚刚我不是问你亲吻有何迷人之处,如果我有吻过……”
她是有吻过,只是不知道罢了!羿文的眼光不自觉地飘向她红红的小嘴,忽然感觉口干舌燥地吞了一下口水。
青梅丝毫不觉他的注视,迳自说道:“我就不会问你这个问题,而且有哪一对恋人是不接吻的。”
有啊!他和湘云就从来不接吻!羿文暗自反驳,不过没勇气其说出口,要是让青梅以为他有断袖之癖,不是挺冤的!他只是不想,也没有吻她的欲望。
青梅终于逆推出结论,“所以我没交过男朋友。”
喏!青梅没交过男朋友!羿文真想去买串鞭炮来庆祝。
庆祝什么?人家没交过男朋友,他高兴个什么劲儿?无聊!羿文敛住差点咧到耳根的痴呆笑容,不过微扬的嘴角还是泄漏出心中莫名的窃喜。
“可是我不是没人追喔!”她补充道,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人追是很丢脸的。
“小青梅怎么可能没人追嘛!”羿又空出一只手,宠溺地揉揉她的头,这动作似乎成了他新养成的习惯动作,“谈谈别的事吧!我离开的那年,你过得如何?”
一提起这件事青梅就满肚子火,不告而刖就算了,还放一条手帕在倍箱里就算是生日礼物,她一整夜就只期待他的祝福,结果他竟然这样草草了事。
她抡起小拳头往他身上一阵乱打,打得羿文莫名其妙,还以为她突然中邪了,连忙把车停在路旁。
她这小拳力道跟小时候相比实在没多大长进,他以前痛得哀哀叫,现在一身铜皮铁骨倒觉得像蚊子咬,就怕是伤了她的细皮嫩肉。
羿文一手抓住她红肿的双手,心疼不已地往小手猛吹气。
“你做什么?”青梅既抽不回自己的手,又没办法改用脚踢他,只好瞪着一双责难的眼神怨怼地抬眼看他。
羿文看她一眼,没回她的话,一手抓住她的双手,一手摸索着车里的急救箱。
“你哑啦?”青梅浬好气地吼他,她最怕他用那一种很无辜的眼神看她,看起来活像是她在欺压善良百姓。
羿文又看她一眼,拿出急救箱里一罐透明日开质的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稍微破皮红肿的手上。
青梅的眼光由他的脸移到他的手,再移到自己被他细细呵护的手,两顿倏地染上红云,心被他的温柔迷醉了。
“怎么了?”羿文擦完药,又轻吹几口气,才问道。
一阵冰凉缓和了磨破皮的灼热,抹匀的软膏在皮肤上形成一层保护膜。
青梅垂着头,不太有说服力地低声说:“生气。”
“生什么气?”羿文仍握着她的手,怕她一冲动又伤了自己。
“生日礼物。”青梅自己都很不好意思说出生气的理由,好像自己是小题大作,可是她就是介意嘛!
羿文纵容地笑笑,捧着她的小脸道:“我会补偿你的,从十六岁到今年的,我一天赔你一个生日礼物。”
“真的?”青梅板起手指头,一根根数着:“像钻石、玫瑰、巧克力、香水这些……我统统不要!”
“绝对不送你那些东西。”羿又露出神秘兮兮的微笑,拍胸脯保证道。
“太恶心的也不要。不过我倒不反对收到你的裸照,虽然那也挺恶心的。”
羿文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怎么会恶心!我这身材可是经过专家鉴定过,星期五餐厅争相挖角的。”他也开起自己的玩笑了,可见幽默感有些许的进步。
“你的身材是很好,但是,亲爱的星期五王子,青梅公主的肚子饿了,你的‘秀色可餐’满足不了我的‘生理需求’,咱们快快前往牧场去吧!”青梅一语双关地暗损羿文。
“没问题。”羿文对青梅的调侃丝毫不以为件,事实胜于碓辩,不是吗?
第七章
“红樱牧场‘是国内惟一以体验中古时代风情为号召的游览地点,每年牧场都会举办十种’复古周‘的活动,凡是参加的游客与工作人员都必须穿上’戏服‘,易言之,整个活动就像是一场为期七天的化妆舞会。
牧场占地约十二甲,属于旌亚企业的观光部门。牧场内建造了三十余幢小型农舍供旅客休憩,而中央的主屋主要是工作人员居住;主屋两侧各有一大型仓库,除堆放必须的食粮外,还养了一些农庄必备的动物来应景。
青梅向来是禁不住饿的,趁羿又停车无暇注意她的空档,她偷偷摸摸地溜进厨房,想偷吃点东西先解解馋,但前脚才刚跨过门槛,羿文后脚就把她给扑了出来。
“你干嘛啦?!”青梅像只被揪住脖子的小猫,扭动四肢想挣脱那只巨掌。
“先换衣服才能吃饭。”羿文板着脸,不容反驳地说。
青梅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露出哀求的神情,“人家肚子饿嘛!”说着,肚子还十分合作地‘咕噜’叫了一声表示抗议。
羿文嘴角微扬,拉着她往二楼卧房走,一面回头安抚道:“去换一下衣服,等会儿就可以开饭了。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敲墙叫我,我在隔壁房间。”他留下一套马僮装,便回主卧房了。
青梅火连换上羿文规定的衣服,正举手要敲墙催他快点,就听见一个富有磁性的娇柔女声在他房内响起。
她把耳朵附在墙上,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妲玲最近好吗?”这是羿文的声音。
达令!真嗯心!青梅光听开场白,脸色就臭了一半,原来除了林湘云,羿文还有其他情人。
“好想你呢!”
“快生了吧?”
快生了?!青梅忽觉一阵昏眩,乌云遮去了视线,她颓然跌坐在地上,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赖着不走作啥?准备找座山隐居吧!
无力的泪水潸潸地滑落,青梅茫然瞪着墙壁,对后来的对话充耳不闻。
“早就生了,一匹公的,一匹母的,都是白色的。”
“籣婶,我带了个小朋友来见您。”羿文说道。
“女朋友?”兰婶暧昧地笑了笑!这可是羿文第一次带女孩子到牧场来。
“不是,老朋友而已。她现在八成快饿昏了,再不给她吃点东西,会咬人的。”羿文言词中尽是宠溺,任谁看了也不相倍两人只是‘老朋友’。
“那你还在磨蹭什么?可别把我们的娇客给饿着了!”兰婶收拾了羿文换下的衣服,急急催着他出门。
“青梅!”羿文来到一扇门前,敲着木门,“吃饭了。”
青梅全傻住了,混乱的思绪在脑中轰隆作响,根本没听见羿文在叫她。
该这样放弃吗?连孩子都有了,她忍心拆散他们吗?但二十多年的感情又如何能抛得下!买了,反正她也寂寞惯了,不差这几十年……羿文喊了几声都不见青梅应门,心崟着实慌了,七手八脚地翻出房门钥匙,一开门就见她坐在地上发呆。
“怎么不应门?”羿文走到她身边,弯腰轻声问,赫然发现她两腮未干的泪痕,忙不迭地掏出手帕为她拭去,“怎么哭了?”
青梅哀怨地望向他,但见泪光在眼底闪动。
“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可以骂我,不要不出声。”羿文看见她眼中带泪,心里头就乱了方寸。
“你……你什么时候要结婚?”青梅勉强自己挤出一点声音。
这会儿换羿文傻住了,“我哪有要结婚?”
“孩子都快生了,你不给她一个名分吗?”青梅的哀怨眼神不变,但口气强硬了许多,孩子是无辜的,没有人能剥夺他该有的权利。
“哪来的孩子?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羿文火了,不论是谁造的谣,这实在太过分了。
“我亲耳听见你说的。”青梅略微提高音量。
兰婶原想出来打圆场,不过基于‘打是情,骂是爱’的哲理,她决定还是隔山观虎斗好了,这戏码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荒唐!我怎么可能有孩子,我还是处男喏!”羿文话才脱口而出,就根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如他所料,两位女士瞪大双眼盯着他,仿佛他是远古时代的人类,这年头运处女都难找,更别说是处男了。若说是纯情,坚信一生忠于一人,打死别人都不相倍,百分之五十的人会怀疑你有‘某方面’的问题,至于另外的百分之五十,则是肯定你绝对有问题。
“看什么看!”羿文窘红着一张俊脸,粗声粗气地吼道。
“可是我刚才明明有听到……”青梅愈说愈小声,最后随着羿文的杀人目光逸去。
兰婶忧心忡忡地苦着一张老脸,忍不住说:“主人啊!你要是真的有毛病,不用瞒着我,我知道很多秘方可以帮你的。”
这声音!青梅循着声音回头看见鹤发鸡皮的兰婶,头直接垂到地板上,等待羿文发飙。
羿文瞧见青梅的举动,心中也约略猜出个大概,她八成是听见他们刚才的对话,又断章取义。
他应该感到十分生气,不过此刻他却只想大笑,青梅竟然跟妲玲闹别扭。
羿文故作严肃地开口,“妲玲是只牝马。”
青梅抬头看他,又迅速敛下眼睑,心虚地嗫嚅道:“对……不起!”
“兰婶,我没有任何毛病,你不用担心。”
“我了解,我了解。”可是兰婶的表情压根儿就不相信。
羿文除了苦笑也懒得再作任何辩解,他扶着青梅站起来,“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嗯。”青梅釭着脸点了下头,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甫一入座,青梅就发现有十几双眼睛以参观动物园的眼神盯着她,只差没在她胸前挂个‘灵长目猿猴科’的牌子。
基本上,她的衣服应该没问题,既没穿帮又符合年代,虽然‘马僮’与‘牧场主人’比邻而坐似乎不太合宜,不过这可不是她自愿的。
“主人,你不介绍这位女士讲大家认识?”长桌另一端的老先生终于结束对青梅的评头论足,问羿文道。
“左小姐是我的旧识。”羿文简单带过,避免他们多作无谓的希望,打从他代他外公接管红樱牧场以来,他们便积极帮他寻找牧场的女主人,只要他一来,全牧场里有点姿色又未婚的女性一律往他房里送。
牧场总管李尔夫怎会接受羿文的敷衍,他持持全白的胡须,一副慈祥长者的和蔼口吻说:“左小姐,柜子里的衣服不合身吗?怎么委屈你穿马僮的衣服?”
“您叫我青梅就可以了。我是觉得这衣裳比较舒服,却没想到不合礼节,还希望您多包涵。”
若是别人,绝对会被她温驯有礼的态度所骗,但李尔夫在红樱牧场几十年,来来往往的游客看过多少,那古灵精怪的眸子是骗不了他的;不过也只有这般聪慧伶俐的女孩才配得上羿文少爷,看来牧场女主人除了她,不作第二人想。
“左……呃,青梅,你打算在牧场待多久?”
青梅骨碌碌的大眼转向羿文,“那得看主人肯让我吃几天白饭了。”
一群等待答案的目光一致转向羿文。
羿文轻咳几声,迟疑地开口:“大概一星期吧!”
“主人,您回来啦!”娇嗲得足以让人抖落一斤鸡皮疙瘩的女声由厨房传来,授着一位纤腰丰臀的年轻女子屁股一顶,由木门后端着食物走出来。
“呃,媛媛,好久不见。”羿文非常不着痕迹地一侧身,躲开了她的‘肉弹攻击’。
青梅一听她的声音就对她没好感,再看到她的动作,心中的奴心火就直线上升。
媛媛斜睨青梅一眼,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发育不全的小女娃,还敢跟她抢女主人的宝座,其是不自量力!
想着,她又挺起做人的胸脯打算让那名‘不速之客’羞愧到无地自容。
恶心!青梅不太友善地瞟她一眼,对于她胸前那两坡几乎要溢出来的肉弹更是不屑。
青梅当然不会讲什么‘胸大无脑’的自卑言论,她可不比那女人逊色多少,但拿身体作为达成目标的工具才令她不屑,这不仅污蔑了自己,也眨低了羿文的人格。
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两个女人对上了,此刻室内的火药味正急速扩散,大伙儿全识相地埋头吃饭,连羿文也低着头哨面包,嘿!女人吵架可不是好玩的,拳打脚踢不算,被那利爪一抓,皮破血流还不从喊痛,要是被认定你袒护另一个人,整天哭哭啼啼跟在你身后,烦都烦死你!
青梅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眯细眼把媛媛从头看到脚,挑衅地冷笑一声,算是下了挑战书。
媛媛倒也不甘示弱,回到厨房端了一盆烤肉出来,放在青梅面前,低声说:“多吃点肉,你这种身材是没人要的。”
“多谢关心。”青梅眨着无辜大眼,一派天其地问:“你是被马踢到吗?怎么会肿成这样?”
立时,空气中飘散着众人喷出的食物,暖暖的波霸身材是被马踢肿的?!真亏她想得出来。
于是这一顿晚餐在众人憋笑与媛媛怒视中草草结束,第一回合青梅获胜。
要青梅准时在六点起来是绝对没问题,不过要她在五点起床就有点困难了。
她半睁着惺忪睡眼,模模糊糊地望着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
“还没六点,别叫我。”青梅翻个身又躲进被窝里。
“醒醒,我们要出去玩了。”来者仍不死心地拼命摇着她。
青梅再次睁开眼,“有没有看过睡美人?”
“有。”
“知道王子是怎么让公主醒来的吗?”
“别开玩笑了,再不起来就不带你去。”羿文摇摇头,青梅最近老是爱说这种暧昧的话。
“好嘛!你其没意思。”青梅嘟着嘴嘀咕道。
“别嘀嘀咕咕的,动作快!”羿文站在床边俯视她。
青梅露出一截光滑的手臂,仰头对他说:“好,我这就起来了,可不可以回避一下,让我换件衣服?”
“你还是不穿蓬蓬裙?”羿文拿了一套马僮装放在床头,“要是改变心意,柜子里有几件给你挑。”
“嗯!”青梅不用说话,一个厌恶至极的鬼脸就已经代表一切。
羿文笑了,“你别又睡着了,衣服换好就到厨房来。”
“遵命。”
青梅一套上衣裤,就跑去推开窗户。
屋外是一片雾茫茫的,雾中的景色看起来美得很不真实,她手靠窗棂,深吸了一口气,啊!难得的新鲜空气,若能与相爱的人在此厮守终生不也美哉!这样的与世无争。
其实还是有争的!青梅低头别见昨天那个女人亲匿地勾着羿文,重新修正自己的想法。
媛媛也回头看见窗边的青梅!得意地朝她露出胜利的笑容。
士可杀,不可辱!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迅速套上羿又拿给她的软皮皮靴,飞也似的冲下楼。
不行,态度要雍容,你是电脑博士,可不是像她那种‘哺乳类保母’,青梅放慢脚步,优雅地向人打招呼。
“兰婶早,李总管早。”
“青梅早。”兰婶和李尔夫早瞧见她一副打算‘捉奸在床’的表情,又要装作根从容不迫,实在忍俊不住,这女娃儿其是可爱!
“羿文,我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青梅对羿文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