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人突地同时开口。
“你先说。”羿文将发言权让给青梅。
“不,你先说。”青梅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呃……”羿文望着她,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句:“晚安!”
“晚安。”青梅啼笑皆非地应道,望着地进卧房的背影好想大哭一场,只不过重逢的第二天,他们竟然就相对两无言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还没结婚就先成‘怨偶’了。
“唉,真麻烦!下辈子换羿文当女生,我直接霸王硬上弓,不就省事多了!”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回房拿了换洗衣服,决定先洗去一身疲惫再说。
羿文褪去衣服,仅围着一条毛巾走向连接两人房间的浴室。
他刚才在房内呆坐了好半晌,纷乱的脑子还是理不出个头绪来,他曾设想过许多与青梅重逢时的情景,但却从来没想过十年的漫长岁月会将她妀变,这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将她定格在他离去的那一年,那个小小的、爱哭的青梅。
但她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了,羿文苦笑着回想起早上她叫他起床时自己的反应,边伸手拉开浴室舆按摩浴缸中间相隔的廉于。“
就在同时──“啊!”青梅未着半总地站在浴缸中,惊见半裸的羿文,心里一慌,脚底打滑,霎时跌撞到浴缸,昏了过去。
“青梅!”事发突然,羿文根本来不及扶住她,而他受到的惊吓也绝不亚于青梅。
全棵!天啊!他连忙别过头,闭着眼由一数到十,数到一千也没用,他已经由脸红到耳根,红潮仍在持续扩大中。
你不看也得看!心中的声音提醒道,她昏──倒──了!
“青梅,青梅,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羿文在她耳边轻唤。
他已经快速将自己全身穿戴整齐,包得密不透风,就只差没把脸包起来,总不能让青梅以为他心怀不轨,意图轻薄吧!
青梅眨眨双眼,凝聚涣散的视线,后脑勺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我的头好痛,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你昏倒了。”羿文简略地想一笔带过。
“我昏倒了?!”她挣扎着想坐起身。
羿文连忙压住她光裸的肩,僵硬地说:“我觉得你还是躺着比较好。”
青梅循着他的目光而下,才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惊呼一声连忙躲进棉被里,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以为浴室没有人才进去的。”
“你抱我进来的?”青梅声如蚊岫,丑红着一张悄睑。
羞死人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虽然她是打定主意非羿文不嫁,可是一切都未成定局,她就全部被人看光光了,要她以后拿什么脸面对羿文?
其实应该庆幸了,起码她这清白身子的第一次是被所爱的人看到。
她是花痴啊!赤裸裸的身子被人看光了,还庆幸!青梅懊恼地咬着下历。
“嗯。”弄文还是僵着一张俊睑,现在作什么表情都不太对劲,既不能笑也不能哭,低头忏悔?好像又没那么严重。
适才要抱她回房实在十分艰难,他站在浴缸边左看右看,就是不知该如何下手比较没有吃豆腐的嫌疑,是想不要看,但结果却是看了将近十分钟才选定抱她的位置;一路走回来更是倍受煎熬,谁规定女人一定要有凝脂般的细腻肌肤和艳艳红唇!那丝般的触感……羿文甩甩头,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青梅了着无邪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令羿文‘摧残国家幼苗’之感油然而生,应该说‘我会负责’吗?他两道浓眉深深锁着。
“羿文。”青梅软软地唤道,声音中有几分娇媚。
“什么事?”羿又忙回神照顾她。
她可怜兮兮地噘着嘴,撒娇道:“人家的头好痛!”
“我去拿止痛药给你吃。”羿文努力想忽视青梅不自觉流露出的风情万种和自己下腹部阵阵的骚动。
该死!现在不是想那种事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就准备举步要出去拿止痛药。
“羿文──”青梅又扯住他的衣服下摆。
“什么事?”他非常缓慢地转身,担心紧绷的身体再次受到撩拨。
“我会不会脑震荡?”
“我明天带你去检查。”羿文淡道。
“羿文。”
“什么事?”
“快点回来。”青梅甜甜一笑,被羿文照顾的感觉真好。
“好。”羿文报以一记苦笑,就出去拿止痛药,她根本不了解他现在身体防受的‘痛苦’,是连一打止痛药都止不了的。
过了一会儿,羿文拿了几颗止痛药和一杯水进来,却见青梅述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笑着摇摇头,把止痛药和水搁在床头柜上,正要离开,电话就响起。
“喂,我是柏羿文……湘云啊……去看电影?嗯,好……我待会去接你。”羿文刻意压低声音不想吵醒她。
但青梅却听得很清楚,字句无漏。
该死!柏羿文,这个宇宙超级世界大混蛋!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就算他一点也不爱她也不该这么冷漠,她受伤躺在床上,他却要出去约会,定算什么嘛!青梅哽一声把头蒙进棉被里。
等到羿文走出房门,她才拥着棉被坐起来。
“不准哭!左青梅,你的眼泪没那么廉价!”青梅低声喝止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但成串的泪水却不听话地滑落,她不停拭去眼角的泪水,气急败坏地喊:“叫你不准!连你也背叛我!”
“不准为他掉眼泪!”青梅将枕头掷向门板,蜷着身子,痛哭失声。
第五章
“你在想什么?”林湘云轻声问,柔柔的一双美眸含笑地看着羿文。
“没有,你多心了。”羿文挤出一抹笑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
林湘云聪明的闭上嘴不再追问,既然他不想谈,就表示不想让她知道,又何必苦苦追问。
其实她大概猜得出他心中所想何事,不就是昨晚把他的车开跑的美丽女子,光看他心急如焚的反应就知道那女子在他心中远比她重要多了。
她并不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她很明白,若那女子对羿文有心,自己也只有黯然退出的份;她也知道羿文愿意娶她,不带任何勉强,可是他们之间就是始终没有那种感觉。
啊!是没有爱啊!他从来不曾主动亲吻她,最亲密的程度也只是牵牵手,一个再单纯不过的晚安吻,认识一年多,他心中始终存在着另一个身影。
二十四岁的林湘云早过了僮憬爱情的年纪,认为爱情只存在小说家编纂的故事中,一个能保护她、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才是她需要的,她相信羿文绝对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这就够了!至于爱情,天长地久有时尽,何必汲汲追求那种虚幻不实的东西!
而此刻,羿文是在惦着青梅,担心她头疼、担心她踢被着凉、担心她起了什么并发症,他应该守在她身边让她心安,也让自己安心,但!该死的,他不能!
欲望!强烈的欲望几乎将他吞没,他是个普通又正常的男人,不是美女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天知道他再待在她身旁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建现在和他‘想’娶的女人坐在充满情调的咖啡厅里,他满脑子还是只有青梅。
柏羿文,你这个变态色魔!竟然想要染指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羿文烦躁地搔搔头发,连林湘云唤了他好几声都没听见。
“羿文!羿文!”林湘云伸手轻拍他。
他这才如大梦初醒,猛然回神道:“对不起,我打点失神!有什么事吗?”
“我觉得有点累”能送我回去吗?“她心知羿文的心不在这里,再勉强留下他也没意思。
“当然。”羿文连忙起身,扶她站起来。
“谢谢。”林湘云微微颔首。
“不客气。”羿文挽着她,一迳的客气。
他是一个好男人,百分之百的绅士风度,温柔体贴、从不踰矩,那她还在迟疑什么?爱情吗?那是连续剧里的情节!他不只一次暗示她,有意娶她为妻,就等她点头而已,但林湘云仍在犹豫,或许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点渴望爱情吧!
她是一个好女人,百分之百的淑女典型,娴淑大方、温柔婉约,那为什么他还迟迟不向她求婚?在意那一双古灵精怪,爱哭又爱笑的慧黠眸子吗?
羿文忆起每一次向林湘云提起结婚的事,那张有着甜甜笑容的小睑就会跑出来搅局,那句‘嫁给我吧’从来就没说出口,或许他真的介意青梅怎么想。
羿文一向只将林湘云载到林家宅子大门口,一个纯洁的晚安吻就算为今夜的约会画下句点。
坦白说,羿文从来没想过要与林湘云有什么更进一步的举动,两人都明白在他们之间并没有激情。
“能不能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林湘云轻敲羿文的车窗,俯身问。
羿文摇下车窗,“什么问题?”
林湘云觉得自己应该有点酸味,但她就是装不出来,只好仍是柔柔地问:“昨夜那个女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羿文不觉一愣,呆了半晌,才简单地说:“老朋友。”
林湘云仍是不愠不火地笑道:“是老朋友就好,路上小心。”
“嗯,拜拜。”羿文挥挥手,就驶向白荷山庄。
回到白荷山庄已经是凌晨一点,羿文站在青梅的房门外,不知该不该进去看看她。
终究是心里的关心战胜了,他轻轻推开房门,看见落在地上的枕头,就知道青梅还是听见他和林湘云的电话。
“青梅,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无奈地对忱头摇摇头。
青梅怕黑。所以床头的抬灯从来不关,梁黄的灯光照有她熟睡的脸,像个天使,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犹记得她以前还对这形容词大大批评了一番,她是怎么说的?羿文皱眉想了一下,她说:“我就不相信有人吃烟火,哪个人白米饭不吃,专吃爆竹的?”反正她就是故意要捣蛋,气得国文老师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羿文的嘴角不自觉地漾出一抹轻笑,他这个爱捉弄人的小青梅。
“讨厌!”青梅含胡不清地呓语道,翻了个身,露出一大截玉腿,再次提醒羿文,棉被下的她是一丝不挂的。
一股燥热感迅速蔓延到他的全身,你不能碰她!羿文露出一脸极其悲惨的苦笑。
“不要诱惑我了,你不知道男人是很危险的动物吗?男人的自制力是很薄弱的。”羿文叹息道,强迫自己去除心中邪念,不带任何遐思地帮她把被子盖好。
“羿文──”青梅娇喽地嗔道,微獗的红唇尽是万般风情。
这声音、这体态明白显示出她在诱惑他,目前只有一个问题让他绝对不能碰她——她是睡着的!
羿文几乎哀像出声,他不是圣人,他或许没有接近过女色,但他绝对不是不需要!
以前没有是因为不想碰,在他看来女人不过是某些部位比男人发达,再加上比较柔软罢了,所以他一点也不介意成为‘柏克莱最后处男’;但现在却是万万碰不得,她是他从五岁到现在的玩伴,不是玩伴女郎,趁她睡着时占她便宜是会遭天打电努的!
“羿文,不要丢下我。”青梅仍在梦中轻唤,一翻身,又露出一大截玉腿。
“该死!你就不能不要踢被子吗?”羿文这句话是从紧咬的牙缝中硬挤出来的,他的自制力已经到了极限,再耗下去,他会做出什么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再次帮她把被子盖好,正要离开,冷不防青梅两条玉臂攀住他。
羿文定睛一看,她还是在睡觉。
“青梅,你在作什么春梦,你自个儿独享就好了,用不着与我分享。”他想挣脱她的手,又担心会弄伤她,纠纠缠缠地,反倒被她楼得更紧。
没有任何预警地,青梅吻上他的唇,羿文一愣,还是沦陷了──衣襟痴缠仿彿擦出火花,紧紧相拥的两人加同化为一体,目光迷离,夜色如醉……
“不行!”羿文猛然抽身,“不能酿成大错!”喘息不止地,他落荒而逃。
什么事都可以做,就是不能意女人发火!此时此刻羿文更是深刻体认到这句话的意义。
如果你并不在乎她,那倒还好,你大可以去买串鞭炮大肆庆祝你终于摆脱她了!如果很不幸地,你非常在乎她,而且惹她发火的原因是因为另一个女人,那也恭喜你,毕竟不是人人可以尝到这种叫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困境。
“青梅!”羿文把车随便一停,急忙追了上去。
青梅是打定主意来个相应不理,没打算原谅他昨夜的‘恶意遗弃’,连昨晚那个怪梦也一并记到他头上,谁教他连在‘梦里’都偷偷‘落跑’,还在她脖子和颈胸处留下两个奇怪的淤青,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与谁‘夜缠绵呢!反正怎么说统统都是他的错。
羿文早料到青梅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但这般激烈的反应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战火从一早就开始蔓延,最大的改变是一大早没人叫他起床,对于这项改变他倒是十分欣赏;再来,早餐由法式大餐变成冰冷的空桌子就不太妙了;最后上班从双人共乘变成他开车在后面追她坐的计程车,这就大大的不对劲了,这件事要是让白荷山庄里那群‘青梅护卫队’知道,绝对免不了一场清算斗争,搞不好要他负荆请罪!
不道歉是不行的!有了这点认知,界文再辛苦也要解释清楚。
不过,问题是他要怎么说?说他瞥见她诱人的胴体,一时心有歹念,意欲染指,为了保全她的清白,故而向外发展?别傻了,他话还没说完,就已先被她打死了!先编个理由安抚她好了。
“青梅!青梅!”羿文又追了上去。
该死!他现在活像是青梅旁边的跟屈虫,莫非风水真的轮流转,这回该地认栽了?
被人追的感觉真是不错!青梅有点坏心地浮起一抹浅笑,不过别以为她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她现在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你到底要做什么?”青梅猛一回头,扬起了青丝,不料竟露出颈上那一块吻痕。
“我……”羿文的话在望见那鲜明的吻痕后自动消音,他呆呆地宜望着那吻痕思忖着,他有那么用力吗?
青梅依着他的目光落点,赫然发现他在看什么,既羞且恼地拨了长发遮住,掉头就走。
没有人会相信她昨晚才作了个煽情火热的梦,早上起来就出现两个吻痕,唉呀!他会怎么想呢?
他有那么用力吗?还是方式错误?青梅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羿文愣愣地站在原地,呆望着青梅离去的背影,有点心虚。
青梅气呼呼地走出电梯,一面还要装作很不经意地回头,臭羿文,竟然没追上来!
用力一推开工作室的门,浓郁的玫瑰花香便扑鼻而来。
哇哇哇!这束花少说也有百来技玫瑰,是谁这么大手笔?青梅蹙眉回想认识的人之中有谁这么‘暴发户’的?
反正绝对不会是羿文,他全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含有浪漫基因的,起码对她是这样,对林湘云可就不一定了!青梅酸不溜丢地想。
“左妹妹。”耿煌煜一进门就被那东玫瑰花吓到了,不是因为那上百枝玫瑰,而是羿文那小子不会真的开窍,懂得送花讨人欢心了吧?!
“你送的?”青梅见来者是耿煌煜,挑眉问道。
原来不是羿文送的!耿煌煜倒有点失望,这种情敌真是没半点竞争力。
“不是,你说今天要还你钱,所以我不敢买花。”他摇摇头说。
“你要还钱啦!不用那么急嘛!”青梅话是这么说,不过一双手却已经伸得老长。
耿煌煜戏谑地轻打她的手心,“小钱鬼!喏,一共是一千三百四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