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谁都没那么做过。绝对没做过。”
被这么一说,完全没自信了。说不定,只是跟任何人都很好相处而已。
“被看到缠人的态度也是没办法的,我本来就是那种性格。不止男人,跟很多人都很快就变得要好了,但是认真的只有一个人。为什么那个人不知道啊,笨蛋!”
最后骂出来了。
通红的脸生着气,站起来,然后跑出了房间。
“不追上去可以吗?”悟脸色铁青地站着。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的。”
“‘你们,不许舔我的屁股’那里开始。”
“没说过那种话啦。”
“话说,你不追上去没问题吗?最后一击了哦。这里追出去,抱住她。”
“不可能做到这种事的吧。”
“恩,做不到吧。我也做不到呢。不过这下还真是脱队了呢。”
“什么啊。”
“发生这种事,你还能说你喜欢夏穗吗。不,不能了吧。”
“烦死了,笨蛋。”
“别说笨蛋。很多方面来说很伤人的。”
“说真心话的人,往往会激动地生气。”
“小亚!”
朦胧地站起来,说了那么一句又躺下了。
“那个,什么来着。”
“总之先追上去。如果是男人的话就不能这么放着不管。”
悟用奇怪的语气说,硬拉我站起来。
“好了,出发吧。年轻的勇士。”
拍了拍我的背。
我顺势,摇摇晃晃地跑出去,追着辉麦酒。
根本连她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辉麦酒在全校的速度可是数一数二的。
我全力冲刺。
跑着跑着,不停的跑着。
很快觉得不舒服了。
到路边呕吐,背后被轻轻拍着。
转身,是我经常放学后去买菜的菜店老板娘。
“没关系吧,琼脂君。”
从小学的时候就认识我的阿姨,帮我拍着背后。
没有精力订正名字了。
“是的,没关系,不好意思。”
这么说着,我又盛大地往地上吐了很多东西。
第三章
1
食盘在装载车上堆成了山。医院的晚餐时间很早。我放学后去,已经是晚餐后了。
“啊,小天,来了啊。”
祖母好像又把我和父亲——也就是她的孩子给搞错了。但是精神不错。跟发生什么事情被医院叫过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看到祖母笑着,我也很开心。
“你脸色不太好。”祖母盯着我的脸说。
“啊,是吗。”拉出铁制椅子坐下。
“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有些事情只是说出来也会觉得轻松的。”笑呵呵的。光是这样就觉得有点被治愈了,不知不觉说了些多余的话。
“那个,问一件奇怪的事情,如果哦,如果外婆被人盯上了性命。”
嘘—,祖母用手指抵住嘴唇。
“这里不能说这些话。”
“啊,恩。”
对了,并不是如果的问题。祖母是真的以为自己被盯上了。
祖母胆怯地看着四周发抖。
“对不起,我不会说了。那个,有点事情想商量一下。”
我拼命转移话题。
“那个,我有了喜欢的人。”
本来没想说这种事情的,为了引起祖母的注意,不小心说漏嘴了。
“啊~”但是那个作战好像成功了。祖母搭话了,“那真是太好了,恭喜。”
“不,也不是可喜可贺的问题。”
我把上次发生在我家的事情全部说明了。
“她的名字叫什么?”
“辉麦酒。江户川辉麦酒。”
“皮卡皮卡?”
“不是,皮卡比亚,写成辉麦酒。虽然很奇怪不过是本名,江户川辉麦酒。然后,我之后该怎么办呢?”
有一半认真的商谈。
“按照小天你想的去做就可以了。因为不得不做个了断。”
“虽然是那样,但是……”
“那么,小天是真的喜欢那个孩子吗?”
“说实话可以吗?”
“当然。”
“我不知道。之前虽然也稍微意识到点,那个,我很清楚自己不讨厌她,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这样虽然知道对方喜欢我,我是很开心啦,但如果对她说我喜欢她的话,总觉得是我喜欢她也可以一样的感觉,有点不纯。”
“是不纯。”
“果然。”
“但是不纯不好吗?对了,人类不会做那么纯粹的事情。想被喜欢所以才去喜欢。绝对不是什么坏事情。”
“是那样吗。”
“没错。作为补偿,这次由这边去喜欢对方就可以了。”
“是吧。”
虽然是偶然,跟祖母交谈后总觉得轻松了不少。如果是跟朋友说的话,就算是小亚和悟,总觉得我是在自满,而且,越是亲近就越觉得不好意思。虽然可能只有我是这样。
“但是,小天也有不好的地方。”
“啊,什么?”
“伤害了那孩子的事情。”
“啊,啊……那个我也觉得很抱歉,但是,当时不知道啊。”
“什么?”
“辉麦酒的心情。”
“哪里不知道?”
“说哪里的话,哪里都不知道……特别是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吧。”
“那可不行。”
大声的说。大声到让周围的病人都回头的程度。我被突然响起的这个声音吓到了。
“你已经注意到了。”
“啊?什么?”
“就是那个。因为那个而心烦意乱了吧,一定。”祖母果然也是女人。我总是很难理解女人说的话。
“呃,什么?”不知不觉用跟朋友说话的口气说了。
“说了喜欢却不认为那是喜欢。理所当然的事情却不知道的那方才奇怪吧。”
“因为,辉麦酒跟很多人都一副很熟的样子。特别是还看到她对男人纠缠的态度。外婆你没看到过所以可能不知道。”
“活到这种岁数,当然见过1、2个那种人。但是,如果好好看着对方的话,就应该明白的。不过,小天你其实是知道的。明明知道,却害怕。这就是你最不行的地方。”
“什么?”
真的不知道祖母在说什么。
“你其实一直知道皮卡皮卡的心情的。明明知道,却想,如果是误会。害怕如果误会了,说了‘你喜欢我吧’这种话,却被当成笨蛋。所以才死心眼地想,她对谁都那种态度。害怕受伤,想保持风度。”
毫不留情。但是,可能我真的察觉到了。
“或许吧。”我说。
“不是‘或许吧’,本来就是那样。那个,没必要那么害怕被当成笨蛋吧。因为苯苯的绝对不会很逊。笨蛋就是笨蛋,不会变坏也不会变好。很逊的是掩饰自己是笨蛋。承认自己是笨蛋,然后开心地说‘我被喜欢上了啊’,那样就算被对方骗了,也是那时候的事情。说到底,是骗人的人不对,跟小天没有关系。被当成笨蛋也可以,男孩子一直都是笨蛋。”
祖母的状态可能非常好。非常清晰的逻辑,我非常认同。
但是。
“真的是那样吗。”我说。
“我不是说让你当个彻底的笨蛋。问题是不诚实的那方。你的诚实度不够。害怕被当成笨蛋,所以伤害了她。明明知道会狠狠地伤害到对方的。如果你不去道歉的话,到底要谁去道歉啊。”
没错,说起来我还完全没想过要道歉的事情。因为没想过,所以当然不会去道歉。只是一个劲地觉得自己很困扰而已。
“结果就是小天太迟钝了,不,是装作迟钝的样子,然后让她生气了。如果装作迟钝的话,就是真的笨蛋。说笨蛋就够了。不直率。”
“但是。”
“没有但是!”
今天的祖母精神太好了。声音也很有气势。我不知不觉端正了自己的姿势。
“那个,我知道不想被当成笨蛋的男子高中生的矛盾。但是身为男子高中生,就意味着笨蛋。所以你不想被当成笨蛋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奇怪。笨蛋就是笨蛋,要用这种气势生活下去。”
“是。”我精神地回答。
真的有精神了。
“谢谢,外婆。”
“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那么,我也有个请求。”
“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什么都没问题。”
啊,是那个吧。
我有一点线索了。
今天的精神非常好,就是说——祖母完全忘记了生病的事情。
“那个,外婆。”调整情绪,进入一如既往的说服模式,“那个不行啊。外婆的病还没有治好啊。应该很快就能痊愈了。但是,还需要一点点治疗。”
“不能做点什么吗,因为……”
祖母向我招手。
我把脸靠近她,祖母的嘴靠近我耳边,“这里有很多间谍,有像山一样多的问题。说不定还有杀人的假想人格混在里面,我在这里很害怕很害怕,好担心啊。”
“没什么好担心的。那个,假想人格是没办法直接杀人的。是这么规定的。所以不用担心那种事情。看吧,到现在为止都没事吧。”
不安地点头。
“那就是说,以后也不会有事的。没关系的,外婆。”
我握着祖母像冰冷的纸片一样的手。
“没关系的,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绝对会来救你的。”一直想说一次看看的台词——“没关系,我会救你的”。
我至今还没对谁断言过“没关系的”。
就算说了,也是“我想应该没关系的”。
祖母握紧我的手。
“谢谢。”
祖母真的开心地这么说着。
“谢谢,小天。”
2
这几天,我一直笑嘻嘻的。并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倒不如说发生了很多事,不安得受不了了,但是抱着那些不明所以的烦恼,毫无意义地笑着。看来我本来就是这种性格。
“你,这样很恶心啊。”被悟这么说了。
“啊?是吗。”
虽然知道……
“那个,你的命被别人盯上了哦。”
“是啊。”
“为什么还笑嘻嘻的啊。”
“这就是所谓的,不能不笑的状态?”小亚说。
“可能。”
滋滋滋,把剩下的一点橙汁用吸管吸掉了。
没错,我们三人还是在“不眠症”。
“那个,小咪尤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害羞的小亚问道。
“好像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马上就消失了。”
“那个好可爱啊。”
小亚的脸红了。
什么啊,这家伙。
“今天夏穗不来呢。”
“好像说去医院了。”
“医院?妇产科?”
虽然知道还是问了。
“当然了。”
“没问题吧。”
“店长也跟着,应该没问题的吧?”
没错,现在“不眠症”里,店长和夏穗都不在。
那么要问现在这里谁在工作……
“要蛋包饭的话劝你死心吧。”从厨房露出恶人十足的脸。
手上拿着盘子,盘子上面的是茶色的饭块。
“给。”放在悟的面前。
“下智,不该这样的吧?”悟抱怨。理所当然的,现在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跟蛋包饭差太多了。
“没办法的吧。大姐又不会做蛋包饭。”
就是这样,现在在厨房里的是音知可。这种店,除我们之外到底还有谁会来。
总之这两个人,再次决战前应该会保护我,所以就到这里来打工了。
虽然这对我来说、对“不眠症”来说都是个麻烦,但是当事人很坚持。然后不知道是因为假想人格同志还是什么原因,店长很爽快地雇佣了这两个人。
下智断掉的手臂又生出来了,受了那么重的伤的音知可,现在也很精神。假想人格基本上是不死之身。
“有什么问题吗。”
穿着女仆服的音知可从里面出来。恐怕是三十年代前半的设计,音知可的女仆服很紧。有点猥琐的感觉。而且,女仆服上的围裙部分,真的发挥了围裙的作用,番茄酱、酱油,还有什么不明物一点一点地沾在上面。
她这个样子,跟“杀人魔女仆”很相称。说起来,她一只手上拿着的不是菜刀吗。
当然,悟不是那种有勇气直接向音知可抱怨的人。
“不,没什么。”用勺子吃起茶色的饭。
“不难吃。”微妙的评价。
咔啦叩隆,摇铃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瞬间,室内冻结了一般。大家用相同的姿势,看着进来的两个少女。
那是蜜和蜡。
那对杀人蜂姐妹。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音知可。
优越的反射神经,她一口气越过柜台。
“唔。”着地的同时,蜜制服了音知可。
指尖的毒针刺到了音知可。
“今天只是来打声招呼。”
“打招呼哦,不想战斗。”
“真的啦。”
“真的、真的。”
两人穿着跟之前有微妙的不同的制服。短到让人觉得有点疯狂的裙子。
“那个,负责人改变了哦。”
“变了哦。”
两个人相视,窃窃地笑着。
“仔细想想,你……”
“你、你,在那里的你。”蜡指着我。
“你这种人,不是我们该负责的人类。”
“所以,我们负责其他人类了。”
“了。”
“其他人类?”我问。
蜜和蜡张望四周,“奇怪,那个女人呢?”
“女人呢?”
“夏穗?”悟说。
“夏穗?”
“夏穗小姐。”
“啊,就是那个。”
“那个夏穗。”
“到底怎么回事?”我说。
“那边在邪神界好像引起了问题。”
“再说,比起男人,女人当对手的话我们比较开心呢。”
“真的,开心呢。”
“因为男人很臭。”
“很臭、很臭。”
“又臭又下流。”
“没错没错,又臭又下流。特别是这家伙。”
“烦死了,笨蛋。”悟小声地说。
蜜从椅子背后接近。悟低着头发抖。发着抖,明明不说就好了,却说了出来。
“你说了什么?”
“没有。”
“说了笨蛋了?”
“我说,说不定我是笨蛋。”
“为什么那么说?”
“自我介绍,吧。”
“蜜姐姐,跟那种肥猪当对手会变胖的。”
“说得也是。”又站回了蜡旁边。
“稍微问一下。”站起来的是小亚。我的朋友意外地都不知道珍惜生命。
“什么?”蜜笑着。因为小亚是美少年吗。是那样吗。
“为什么一定要盯上夏前辈呢?”
“因为有原因。”
“因为结果就是那样。”
“是因为,夏学姐妊娠的关系?”
“我不想说明这种琐碎的事情。”
“所以简单的说明吧。”
“简单的说啊,因为幻视到未来了。”
“看到了未来,那个时候邪神灭亡了。”
“原因就是夏穗。”
“正确的说是夏穗的孩子。”
“喂。”我插嘴,“对夏穗出手的话我可不知道会对你们做什么。”
说了强硬的台词。虽然对方很强,但我也不得不说。不过实际上我希望这种勇姿能让夏穗直接看到。
“不用担心,今天什么都不会做的。”
“不做、不做,什么都不做。”
“我们只是来打招呼的。不想打无谓的架,也没有那种意义。”
“没有,没有,反正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夏穗的小孩有什么问题。”
把话题修正回去一直是小亚的使命。
“夏穗的孩子让世界最强的邪神降临到这个世界,邪神界灭亡了,这就是幻视的内容。这是邪神界的常识哦。”
“常识、常识。”
“听好了、给我记住。你们别想碰夏穗一根手指。”再次逞强。
“那个刚才听过了。”
“没新意。”
“没有、没有。”
“而且,你好像不是该说这种话的立场呢。”
“我也这么认为。”
“就是那样,你的话,已经派别的怪物负责了。”
“怪物,好恐怖。”
“真的很恐怖哦。不像我们这种能对话的对手,最重要的是不像我们那么美丽,一群难看的家伙。总之,请多关照咯。”
“请多关照咯。”
蜡对我伸出手。
好像准备握手的样子,我也伸出手。
然后蜡说“变态!”,快速收回了手。
然后在我抗议之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