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在森林里看到的所谓尽头之墙呢?」
「那就是『侦探』偷来的壁纸。可能是洗干净后,或是洗净前挂在晾晒架上。女子触摸到它时,触感自然与屋里的墙壁相同,因为它就是屋里用的壁纸啊。」
红印之谜、森林出没的鬼魂、消失的小屋、森林尽头之墙,全都跟纸有关系。
冒名「侦探」的嫌犯对纸有着什么样的渴望啊?
不过,无头尸体之谜还没有解开。「侦探」——凶手杀人无数又将头砍下来,究竟有什么意义?杀人与纸不可能没有关系。
「接下来再检证湖上的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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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的这桩案子……」
神目低语道。虽然其他还有很多无头尸体案,但樢霸诖怂坪踔话呀沟惴旁诤诮映ど焙Π干稀�
「『侦探』想利用这个事件,误导我们的眼光离开真相。但是以冒牌『侦探』的程度,不可能骗得了我。反而成为告诉我凶嫌真面目的事件。」
凶手——终于要指认凶手了。
究竟这些人中谁才是凶手呢?
解决我们亲眼目击的湖上事件,真的能引导我们找到嫌犯吗?嫌犯不是在湖上消失了?
「我可是亲眼看到呀——」朝木老板说。「嫌犯从湖上消失,他消失的一刹那,我就在附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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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顺序说吧。事件当晚,凶嫌穿着一身黑,在推测『侦探』所在而埋伏许久的自警队面前亮相。但是,在此之前,『侦探』已经在某个人的面前现身,就是那位英国人,克里斯提安纳。」
「嗄?」
周围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我身上,目光中全是疑惑。然而,那一夜「侦探」出现在我房间窗外是不争的事实。
「夜里,有个人敲击他房间的窗子,他醒过来往窗外看去,『侦探』就站在那里。『侦探』立刻逃走,没有错吧?」
「是。」
我挺起胸膛答道,感觉有些尴尬。虽然我和樢白蛱焱砩匣沽牡煤芸摹�
「这点的确没错,为什么他会到克里斯的窗前……」桐井老师说。
「这个行为有重要的意义,我们待会儿再谈。接下来,『侦探』在自警队面前出现。此时,克里斯提安纳也在现场,对吗?」
「对。」
「自警队追踪『侦探』往森林前进。但『侦探』已经不见身影。这个时间点,跟黑江队长的对讲机还能通讯,没错吧?」
「……没错。」
神目回答。
「在进入森林前,音乐家桐井脱队了?」
「是。」
「这时候,朝木代替他上场,担任森林的向导。」
「是的。」
「然后,你们目击了湖上的惨剧。」
「是的。」
众人环视下的湖上惨剧,然后凶手消失。
究竟凶手是如何从湖上消失的?
「我想问问目击湖上杀人的人,在湖上看到『侦探』身影是在什么时候?」
「我们一到湖边就看到了。同时有几个人看见。」神目回答。
「为什么会看见。」
「这个嘛……因为他点着微微的灯火,所以才看见的。我们到达湖边时,『侦探』——凶手坐在船上。」
「凶手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我们仔细注视,发现他正高举起斧头状的物体。我们还在观望、无计可施之际,斧头便已一再落下……」
「当时凶手是什么模样?」
「因为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子,所以不太能形容。他只是很执着、不断地挥下斧头。」
「动作呢?」
「动作?……刚才不是说了吗?一直反覆做着挥动斧头的动作。」
「然后呢?」
「灯火突然灭了,船往岸边行,看起来好像要靠岸。我们到达岸边,等着小船靠来,终于载着队长的小船慢慢地……」
「然后?」
「那边那位克里斯少年,游泳到小船边,在船上系了绳子,我们便把船拉到岸边。那时我们看到队长凄惨的尸体……」
「船里有找出凶器吗?」
「是的,朝木老板发现的。」
「还有没有其他印象深刻的事?」
「就是『侦探』已经不在了。」
在之后的调查中,很确定没有人上岸。「侦探」不可能消失在湖上,所以,从这个案件真的能带我们找出凶手吗?
「前面的谈话中,只有一点疑问。那就是为什么『侦探』刻意在船上做出杀人的行径。」
「为什么有疑问?」
「你想想看,船上是个很不容易平衡的地方。对着躺在船底的被害者,一再挥动斧头,最后终于把他的头给砍下来……你们觉得这有道理吗?」
「你这么说也对……」
「你可以说,因为他被追到无路可走,所以在船上砍下被害者的头,但是,我还是认为船上是非常不适宜砍头的场地。那么,湖上的无头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了解了这一点,只需改变一点看法。」
「要怎么改变看法?」站在一旁的汐间饶有兴趣地问。
「黑江是事前在别的地点被杀的。」
「……这怎么可能。我们亲眼在现场看到杀人的景象啊!」
「你们看到的只是影子。」
「但是……」
「被害者在神目等人到达前,就已被杀了。他的头被砍下,身体放到船上。为了怕太早被发现会坏事,所以拉着船藏在岩石后头去。」
「可是对讲机的通讯……」
「『侦探』偷走黑江的对讲机,是他在跟你们对话。」
「可是,队长的对讲机是跟他的尸体一起被发现的哦。」
「那是『侦探』施的小计谋。这一点之后再说明。」樢扒崆岚淹孀殴照龋浮赫焯健幌劝押诮谐隼瓷焙Γ鞘倍嵯滤亩越不僮昂诮够钤谑郎稀!�
「那么,我们在湖上看到的杀人景象是怎么回事?」
我一提问,樢傲⒖套砝矗盅鹱安蝗鲜栋慊毓啡ニ档溃骸改忝强吹降牟皇钦媸档纳比司跋螅磺卸际羌俚摹!�
「假的?……」
「船也不是真的。」
「那究竟是什么?」
「只要综合前面所有的内容,想一想就知道了。」
「那是……」
「是纸片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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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船——
「人怎么可能坐在纸片船上。」
「没有人坐。」
「但我看到『侦探』挥着斧头的身影!」神目说。
「刚才说了,那只是影子。」
「影子?……」
「你们看到的杀人景象只是剪影戏。」
「剪影戏!」
「凶手在纸片船上,放了一个自己会动的剪影戏装置,那东西叫作走马灯。」樢疤却尤莸刈殴照取!刚饫锩嬗腥酥雷呗淼剖鞘裁绰穑坑腥税驯羲狼翱吹降幕匾渖劣氨扔魑呗淼啤K降淖呗淼疲闪讲阒桨骞钩桑鸦思粲暗闹桨遄龀赏沧捶旁谀诓啵弥行睦蛉榷仍斐傻纳仙魇怪突嵩谕獠嗟闹缴嫌吵龌岫募粲跋妨恕D忝强吹降木跋螅梢运凳欠糯蠛芏啾兜淖呗淼啤?雌鹄措实牡苹鹁褪亲呗淼浦行牡牡屏耍忝强吹降男资稚碛埃徊还怯媚P妥龊茫吃谕庵缴系募粲啊R簿褪撬怠右豢迹暇兔挥腥恕V挥兄狡妥呗淼啤V辉刈抛呗淼坪屠虻幕埃狡⒉换岢撩弧5比唬酱牡撞坑Ω猛苛死岣吡四退浴!�
我们看到的是剪影戏吗!
回想起来,「侦探」的动作十分单调。他只是一味重复举起斧头挥下的动作,只要反覆几个连续动作的模型,看起来就像真的在动一样。
我们到达湖边时,除了纸片船之外,载有真的无头尸体的小船也在湖上。但「侦探」已经不在了,他只是让我们把纸片船当成真船,误以为「侦探」从船上消失的。大雾笼罩的湖,对我们误认杀人场景也有推波助澜之效。
「但是……之后的调查中,并没有发现纸片船。」
「既然是纸船,当然不会一直浮在水面上。对方连沉入水中的时间都算好了。」
「请等一下。」桐井老师难得插嘴说,「说到时间,还有个蜡烛的问题。蜡烛亮着,而且看得见剪影戏的时段十分有限。如果凶手已经不在湖上,无法设定蜡烛的话,要让蜡烛配合自警队的动向亮起,岂不是很难吗?」
「你说得很对。」樢氨砬椴槐渌档溃敢煤系南贩ǔ闪ⅲ捅匦肟刂颇炕髡叩男卸!�
「怎么做?」
「很简单,凶手只要把目击者带到湖边就行了。」
怎么可能……
「那个领头的人,本来是个不应该出现在现场的人物。但是,他为了消除这种不应当性,运用了某种手段。他利用了某个人。」
「这……」
「克里斯提安纳。」樢爸话蜒劬ψ蛭摇!改隳炕髁松比讼殖。园桑坑忻挥邢氲绞裁矗俊�
「我……我和桐井老师一起,去到自警队集合的地点。」
「但是音乐家桐井在前往森林的途中,离开了队伍。」
「你的意思是……」
「我不能控制克里斯他们的行动。」
桐井老师自己说。老师不是凶手。
「凶手不论如何都需要克里斯提安纳到现场去。因此,他运用的手段就是去敲你的窗叫醒你。」
「那时候的『侦探』!」
「『侦探』断定克里斯提安纳一定会来追自己,他似乎对克里斯提安纳的意向相当清楚,可能曾在某处听到克里斯提安纳的说话吧。总之,他必须诱导克里斯提安纳去到自警队集合的地点。然而,克里斯提安纳追到一半就放弃了。到此为止他的预测没错。只要再一次到窗前叫醒克里斯提安纳即可。然而,幸运降临在凶手身上。音乐家桐井出现了,他很完美地将克里斯提安纳诱导到现场。」
「把我说得这么难听……我只不过是到克里斯的房间拿回我的小提琴时,不小心得知自警队不寻常的行动罢了。」
「那应该是实情,不过对凶手来说则是幸运,克里斯提安纳依照他的计划到现场去了。」
「是的。」
「克里斯提安纳在现场的话,凶手就有个自然的理由陪他同行到湖边。」
「自然的理由?……」
「最正当不过的理由——把夜里溜出旅店的小孩子带回去。」
当时说这句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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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就是你——朝木。」
他宣告了凶手的名字,但没有一个人出声说话。
朝木老板怎么会是「侦探」……
众人还未能充分理解前,时间像冻结般陷入胶着。然而,空气中渐渐升起一股紧张感,然后时间再度开始快速流动,而推动时针的则是伸直了拐杖的樢啊�
「自警队几乎全让朝木带队,他控制了时间。」
湖上的戏法完全需要时间的控制。为了控制时间,凶手自己一定要在现场。为了在现场,他需要一个充分的理由,而为了制造充分的理由,他利用了我。回想起来,当时朝木老板出现得太过巧合。虽说半夜里特地跑出来找我,但一下子就把我找到,也未免运气太好了点。朝木老板一定是连自警队的动向都了若指掌,才会在森林的入口堵到我的。
「骗人……」悠里嘴里虚弱地吐出这句话。
「你说我……是『侦探』?」
朝木倚坐在大厅旁的小圆椅上,两只粗手交叉在胸前,一动也不动。
「我还有别的理由判断你是『侦探』。」樢俺殴照鹊哪┒耍纠习蹇绯鲆徊剑酶┦拥难酃饪此!冈诖酱锇侗呤保茉谧钋巴返木褪悄恪D愕哪康目雌鹄聪袷且捌鹦灼鞲罚涫凳且押诮亩越不呕卦弧D阃低档厥褂枚越不俏嘶煜诮乃劳鍪奔洹3四阋酝猓挥腥四馨讯越不呕卦弧!�
「没有这种事……克里斯比我更接近小船吧?」
「嗄?」
突然叫到我的名字,令我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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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的说法,还需要我再反驳回去吗?」樢白恚扯猿舅仕始纭!改阍缫芽垂憾贤贰坏摹嚎ń莸谩涣税桑磕侵旨虻サ奈尥飞比耸址ǎ鹣肫业难劬Α!�
「不关我的事!」
「爸爸……爸爸真的是『侦探』吗?」
「悠里。」
「是爸爸杀了队长?」
「我……我……」
「快说你不是!」悠里终于哭着叫喊道。
「朝木先生……你真的是……在镇上留下红印、杀人如麻的『侦探』吗?……说啊,真的是你吗?」神目声音颤抖地逼问朝木。
朝木彷佛没有听见他的说话,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虚弱的表情走向樢啊�
「喂,检阅官大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侦探』?」
「我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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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木一听,表情霎时转成苍白,他像是虚脱一般往后走了几步,坐倒在椅子上。樢白恚夯鹤呃氤旧砼浴�
真住与汐间刻不容缓地走到樢傲讲唷3纠习逡丫薮商恿恕�
悠里嚎啕哭着转动轮椅离开了大厅。我犹豫着该不该追上前,但我的身体却不听使唤。我必须见证朝木老板——「侦探」的结局,我必须用自己的眼睛牢牢记住这一刻。
「杀了几个人?」汐间用轻松的口吻问道。
朝木没有马上回答,他环视着周围的人们。
「悠里不在了吧?——三十四个。比你们想像的少吧?」
「这是我至今遇过的『卡捷得』持有者中,杀人第二多的。」真住说。
「真可惜,没拿到第一。」
「你老实说……你真的是『侦探』?」神目问道。
「是的,我是『侦探』。你们……整个镇都害怕的『侦探』。」
「为什么你要杀黑江队长?」
神目表情严厉。
「是为了让检阅官掉入陷阱,不过好像失败了。黑江近日追『侦探』追得很紧。我的身分可能就快曝光了。杀了他做一个了结,顺便也可以把凶手嫁祸给他。如果有人发现『断头』的『卡捷得』,当然就会想到尸体掉包的手法吧?那么,他们应该就会以为黑江才是凶手。这样一来,他就能成为没有人找到的凶手替身。因为,真正的黑江已经成了死人了嘛。我打算来一招将计就计……但检阅官似乎比我预料的更高竿。」
「最近这段时间,『侦探』的活动变得频繁起来,也是因为你害怕黑江和我们暗地的搜查已经越来越接近你的关系吧?」樢八怠�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经常都在……跟时间奋战。」
「黑江队长的无头尸体之谜已经水落石出了……」桐井老师离开窗边,走进人群中。「但又是为什么把镇民弄成无头尸体呢?」
「你们没有必要知道。」
「虽然我不想相信……你也是为了纸吧?」
桐井老师一说,朝木老板身体颤抖起来,但没有吭声。
连无头尸体也都跟纸有关系?
「卫星摄影照出了『侦探』的农场与工厂。森林小屋附近,有块种植树木的土地。这里种了很多小沟树与结香等制造纸张原料的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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