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惊涛中的毛泽东与蒋介石 作者:[中]尹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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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惊涛中的毛泽东与蒋介石 作者:[中]尹家民-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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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通过报纸电台呼吁大陆“反毛”力量组成“讨毛救国联军”,扩大“讨毛救国的青年运动”,并保持与台湾国民党的密切 联系。
  他下令参谋总长黎玉玺赶快筹备“反攻大陆”事宜,修订反 攻两栖登陆作战计划;在军队训练上加强近战、夜战、行军、攻 坚、反快艇、反潜、两栖登陆及密切支援训练。蒋经国亦请求美 国给予后勤支援,以便给中国以致命打击。
  蒋介石在四处呼喊过后,静等着各处报来快讯。无奈大陆并 无什么“反毛”力量响应,就连台湾的青年人对此也无人问津。 于是蒋介石将兴趣转移到军方,他在大直战争学院召集了三次军 事会议,听取各方汇报。
  结果又令他失望。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大陆乱作一团,民众何不投奔自由 世界?当年那些揭竿而起的热血汉子哪里去了?失望之余,他又 哀叹人心不古,全没了当年他的那股锐气。蒋介石拍拍膝盖,长 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完了!我们反攻大陆已没希望了。还是 以不变应万变吧!”遂取消了军事行动。据当时参加会议的一位 台湾高级将领说,蒋介石打消军事反玫念头的原因有三:一是大 陆已于1964年10月成功爆炸了原子弹;二是“文化大革命”虽 导致全国大乱,但人民解放军并无紊乱迹象;三是美国政府还是 根本上不支持台湾的反攻计划。上述三点,蒋介石最为介意的是 中共已经拥有了原子弹,他害怕它的威力,怕招来灭顶之灾。
  蒋介石正在悻悻不快,却传来一个连他都不敢相信的消息: 一生“宿敌”的苏俄向他发出了联络的信号,一个“秘使”正等 待着他的答复……
  事情是从东京开始的。
  1968年10月11日,东京的夜晚已有了些凉意。随着夜幕的 降临,城市的夜生活热闹起来。位于市区的东京外籍记者俱乐部 的门前熙熙攘攘。“夜猫子”记者们不约而同地来到这块他们自己的乐园,尽情地舒展、放松。
  大约10时许,正在和路透社驻东京记者卡夫聊天的台湾驻 日本“大使馆”新闻参事卢为,发现一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 西方记者挽着一位金发女郎径直朝他走来。
  来者自我介绍说,他是英国《伦敦晚报》的记者,名叫维克 托…路易斯,身旁的女士是他的夫人珍妮佛。进一步交谈,路易 斯告诉卢为,他持有苏联护照,他想通过卢为告诉台北,他要访问台湾。
  卢为颇感意外。离开外籍记者俱乐部后,立即通过有关途径 打听路易斯的来路。获得的消息更令他意外:此人的背景和苏联 克格勃有关,并有直通苏联高层的关系。此人直接来找卢为,卢为认为可能是苏联驻东京记者提供的。当时,台湾与日本的外交 关系已拉响了警报。中共与日本不但有来往,而且“中日友好协 会”会长廖承志办事处还在东京设立了联络事务所,日本最具规 模的报纸《朝日》和《读卖新闻》常常刊登廖承志的消息,并呼 吁日中关系正常化。卢为认为,路易斯的出现,或许能给困境中 的台湾外交带来某种转机,于是积极向台驻日“大使”陈之迈进 言,希望促成路易斯成行。
  12日,陈之迈通过台“外交部”致电台“新闻局长”魏景蒙,说明路易斯的要求,电报说“外交部长”魏道明已同意访 问,并以便条方式向蒋经国的幕僚黄少谷提及此事,目前还无法 与“国安部长”周中峰联络上。接到电报后,魏景蒙觉得事情不 那么简单,虽说苏联已与大陆闹翻,但反对者不一定就是朋友。 与其来往,怎么和美国人交待?而台湾的民众是否能接受?再说 蒋经国的夫人蒋方良就是俄国人,会不会因这层来往,转过来影 响蒋经国仕途和当局政策,于公于私都是难题。 只有请示蒋介石定案了。
  蒋介石开始也不相信会有这等事。他急忙找来外事通们磋商。关于路易斯,国际间有很多传闻。一般认为他的背景复杂。 英国和美国当局都认为他是苏联间谍,可他娶的却是英国太太, 他不但在英国有产业,而且和美国电视公司有生意来往。蒋介石 首先生出疑问:“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若准其来台,日后如何向 美国解说?”
  但他又怕错过这次机会。于是他调来有关路易斯的材料,仔细研究。材料中说:
  维克托。路易斯,苏联国籍,莫斯科语文学院法律系学生,曾在巴西、新西兰驻莫斯科使馆任职,因政治理由受劳改九年, 1956年获释离开斯大林监狱。担任及纽约时报记者,以及 《伦敦晚报》记者;与赫鲁晓夫不和,曾抢到赫鲁晓夫下台的新闻;上个月的新闻周刊《潜望镜》专栏中提到路易斯的名字,说 他提早一天以上抢到苏联入侵捷克的新闻,可以猜测,路易斯想 证明他在苏联官员面前很吃得开;此人健谈、机警、学识丰富; 他希望知道台湾对另一边(大陆〉的情势有何看法,尤其对打倒 毛泽东的看法,并希望知道台湾对与莫斯科的关系有何建议;北 京曾两度拒绝发给他签证,现在大陆欢迎美国人的程度甚于欢迎 苏联人,他希望这次访问能见到经国先生或“总统”,讨论这些 政策;访问台北后,他将前往柬埔寨,并赴缅甸、达兰沙拉、坦 桑尼亚、肯尼亚及其他国家,然后返回莫斯科;他曾说,莫斯科共产党干部曾听过他谈话,对他的看法表示同感,认为台湾应与 莫斯科接触……
  蒋介石对以上内容颇感兴趣,特别是路易斯能说出“打倒毛泽东”这样的话,令他舒畅;但材料也提醒说,路易斯访台的真正想法是要“探明台湾对毛泽东之后的中国情势有何看法,并探 明是否可能与苏联重修旧好,如果可以,如何修好?”对此,蒋介石又犯嘀咕。但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同意路易斯来访。
  蒋经国接到父亲的旨意,告诉他的好友魏景蒙,要他找一个 可靠的人接待。他俩谈话时,“行政院新闻局”联络室副主任罗启就在旁边,魏景蒙就向蒋经国推荐由罗启来负责。
  蒋经国特别交代,此事有关“国家安全”,绝不能走漏风声。 魏景蒙建议,既让对方以记者身份入境,就应该让人到处走走,参观、采访,在接待上要有相应的配合,不露痕迹。
  一周之后,魏景蒙接到卢为来电,说路易斯将在第二天搭乘 华航班机来台,11时45分抵达。卢还说,路易斯对“中苏”关系有偏见,他曾送他一本蒋介石著的《苏俄在中国》,让他仔细阅读,这次路易斯提出要看“故宫博物院、农经、匪情”。
  魏景蒙立即将此事告知蒋经国、周中峰以及“国防部情报局 局长”叶翔之。当天下午,魏又转告卢:当局不会让路易斯参观 军事,也不会让他观光。叶翔之在必要时会派“专家”在国际问题研究所与他会谈。在这次通话中,卢为说他晚上将在东京与路 易斯晤谈,并建议第二天与路易斯一起回台,魏对后者给予回绝。
  第二天上午,卢为再次电告:路易斯认为台湾应派代表到莫 斯科。此事他可以帮忙。看了《苏俄在中国》后,路易斯认为书 中对苏联不公平,他称自己绝对未在苏联受迫害,他希望澄清。
  10月23日,路易斯准时到达台北,罗启在机场迎接。 路易斯来台前,卢为从东京传话说,路易斯希望在台湾不要 太曝光。可是令罗启难办的是,他一到旅馆就忙着分发名片,并自我介绍说,他是莫斯科来的。台湾摸不清路易斯的底数,不急 于把日程表拿出来。他们想看看路易斯有些什么要求,再做决定。
  午饭后,罗启告诉路易斯:“下午就可以安排和魏局长见面。”
  路易斯问:“卢为告诉我,魏局长很资深,和高层关系很深。”
  罗启回答:“魏局长可以参加内阁会议。他也是从事新闻工 作出身的。”罗启没有告诉路易斯,魏景蒙与蒋经国几十年相处, 关系与感情非同一般,蒋经国晚上失眠时,常找魏景蒙来聊天,无所不谈。
  路易斯又问:“魏局长每天都能见到蒋介石?”
  罗启反问:“我不能确定,你有什么事吗?”
  下午3时半,魏景蒙与路易斯首次会晤。路易斯是个急性 子,两人寒暄不到一分钟,路易斯就沉不住气了,说要见蒋介石和蒋经国,并且声明要谈的话题很严肃,别人不能代替。魏景蒙 不便拒绝,只说一定转告,代他联系。魏景蒙将话引开:“我们 过去与苏联合作有过惨痛经验。我们不想把我们的意识形态强加 于他国,也不想其他国家把他们的意识形态强加于我们。”
  路易斯不以为然:“那是过去的老政权。苏联现在是个新而 年轻的国家,台湾应该忘掉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在莫斯科,仍然有人认为,毛泽东可以救得起来,但其他人不作此想。”
  路易斯说话很狂妄,多少令魏景蒙有些不快。但魏景蒙有很 好的修养,多听少说。路易斯便滔滔不绝,说他虽然不是苏联政府派来的,但至少他可以传话,以发展成大使对大使级的会谈, 地点可以在南美。或者台湾可以开始在莫斯科派驻贸易代表或新 闻记者,台湾甚或可以开始运送许多珍宝到莫斯科展览。
  一边东南西北地扯着,路易斯还是不时提出要与蒋经国会晤 哪怕几分钟,以便能与小蒋合拍几张照片,拿回莫斯科可以证实自己的本领。
  路易斯又问:“两个中国政策能否使台湾高兴?”
  魏景蒙否定:“不行。因为中国人不希望中国长久分裂。”
  魏景蒙从谈话中已经明显感到路易斯所传达的信息,是苏联 有个计划,“希望在毛泽东覆亡后有一个由他们操纵的中国,另一个中国由国民政府统治。”魏景蒙不希望这样。他问路易斯: “北京与莫斯科决裂的原因是什么?”
  路易斯攻击说:“赫鲁晓夫在北京一处海滩和毛会晤时,毛 泽东问赫,苏联是否敢与美国开战,而这就是双方决裂的开始, 因为对莫斯科而言,这种想法太牵强了,毕竟苏联人的生活方式 和文化背景仍属于欧洲,而毛泽东则太过于自我色彩或太具中国 色彩。苏联不会开战,对赫鲁晓夫来说,战争是个无法想象的困 难字眼。中华民国没有理由担心与苏联合作,毕竟这样对国民党 不会有任何伤害。”
  魏景蒙告诉他,国民党在大陆内部有自己的人,他似乎想让 路易斯明白,台湾不是非信任他和苏联不可,但双方之间若有较 佳关系,对世界有关各方面都有益。
  会晤到5点半结束。魏景蒙从交谈中感到,路易斯的确有直 通苏联高层的关系,而且有意拉拢台湾和莫斯科接触。
  晚上,罗启再请路易斯吃饭。路易斯问罗是不是国民党员, 吃饭谁付账,是不是蒋介石?罗启只是笑笑。以后路易斯没事就 拿这个问题幵玩笑,给人的感觉是放浪形骸,无拘无束。他又问 起罗启难以启齿的问题:国民党当初为什么要放弃长江以南?为 什么放弃海南岛?
  罗启打定主意不做政治回应。他以海军出身的理解回答说, 当时放弃海南岛主要是基于海上补给困难的考虑。路易斯接着 问:你们是不是非常相信美国,相信美国永远不会变?
  罗启不想再做退让,声言:“今天在台湾相信美国的人要比 相信俄国的人多,美国人会不会变是一回事,但是从《中俄尼布楚条约》以来,中国人多不相信俄国人是事实。”
  这几句话,终于让路易斯闭了嘴,淡淡地说了句:“那些都 是过去的事了。”
  ●2。中苏决裂的由来,毛泽东准备打仗
  苏联对台湾放出试探气球,是基于苏共与中共关系急剧恶 化。双方由最亲密的同志和盟友,演变成水火难容的对头。党的 关系中断,国家关系下降到低点。分歧起自苏共二十大。
  1956年 2月,中国共产党以朱德为团长的出席苏共二十大代表团到了莫斯科后,从赫鲁晓夫的暗示中,得知二十大要批判斯大林个人迷信,当即急电请示中央:批判斯大林的会议,代表团是否出席? 中央电示:批斯会议照常参加。代表团决定,对苏共批判斯大林一事不表态,不发言,取回避态度。
  实际上,当时中共中央对批判斯大林个人崇拜在原则上是赞 成的,认为这种揭露批判,具有积极意义。赫鲁晓夫也认为, “起初,毛泽东认为我们对斯大林滥用权力的指责是正确的。他 说二十大作出的决定表现了伟大的‘英明'。”
  但是,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又有另外一方面的独特见解和做法。
  毛泽东对批判斯大林个人崇拜,有两个方面的考虑和心情。 毛泽东在1957年7月的青岛会议上说:批判斯大林有两重性, 好处是破除了迷信,解放了人的思想,但方法不对,没有分析, 一棍子打死,引起去年几个月的反苏反共大风潮,这是不好的。
  1958年3月的成都会议上,毛泽东又说:1956年,斯大林受批 评,我们一则以喜,一则以惧。揭掉盖子,破除迷信,去掉压 力,解放思想,完全必要。但一棍子打死,我们就不赞成。他还 说过:“苏联过去把斯大林捧得一万丈高的人,现在一下子把他 贬到地下九千丈。中央认为斯大林是三分错误,七分成绩,总起 来还是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按照这个分寸,写了《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三七开的评价比较合适。”
  苏共按照要打破对斯大林迷信的需要,决定五一节时不再在 莫斯科红场上挂斯大林的像,并致函中共中央,要求中国也照此办理。中共中央经过考虑,决定不予回复,而是按照自己认为 的,斯大林是“犯有严重错误的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三 七开”的观点,决定五一节在天安门广场继续按马、恩、列、斯 的顺序,挂斯大林的像。毛泽东说:他们不挂,我们挂。两党在 斯大林问题上的分歧,便明显地展现在世界人民面前。赫鲁晓夫 对此甚为恼火,又无可奈何,后来曾多次大加指责。
  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在斯大林问题上的观点,当时对赫鲁晓夫 起了明显的抑制作用。苏共二十大以后,特别是波匈事件的出 现,使赫鲁晓夫处于内外矛盾之中,威信大跌,在内部地位也摇 摇晃晃。而毛泽东的威望却在世界上鹊起。赫鲁晓夫不得不借助 中国共产党的支持,因而谈论斯大林问题的调子也有了明显变 化,双方关系也和缓下来。但是,问题并没有根本解决。
  赫鲁晓夫一旦站稳脚跟,就挥起指挥棒,企图控制中国。赫 鲁晓夫提出在中国建“长波电台”和“共同舰队”,使得毛泽东 大为震怒。从斯大林时代起,毛泽东肚里一直有股闷气。因为他 确信斯大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功大于过,但对他的大国沙 文主义做法深为不满,只是为了顾全大局,才长期隐忍不言,没 想到赫鲁晓夫又要搞这一套,与赫鲁晓夫见面时,当场吵了起来!。
  赫鲁晓夫想与美国合作以主宰世界。八二三炮战时,苏联对 此甚为不满,担心引发中美冲突,妨碍他们摘苏美合作。于是立 即派葛罗米柯访华,并带来了核试验影片,请毛泽东和全体政治 局委员观看,想吓住中共。毛泽东派陈毅出面,告诉葛罗米柯, 中美双方都未准备打仗,万一打起来,我们也不拖苏联下水。这 样,他们才放下心来。
  国庆十周年招待会后,赫鲁晓夫等人与毛泽东、周恩来等会 谈。赫鲁晓夫更表现出一种直接介入中印边界问题,在中国内政 外交问题上要中国服从于苏美合作战略的态度。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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