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陌看着掌心的荷包，心里百般滋味。
“督军。”白瑾霜在他身后喊道，“恭喜督军，女人缘倒是不错。”
萧倾陌皱了皱眉，“也许是她有点误会了。”
“误会？”白瑾霜冷笑一声，“难道督军不觉得这个女人的样貌似曾相识？连她和督军相处的桥段，也是似曾相识吗？”
“白瑾霜，你想说什么？”萧倾陌不悦说道。
“我想说，有人居心叵测，故意接近督军。督军相信吗？”
“白瑾霜，不要说没有根据的话。不用要女人的小肚鸡肠来推测别人。”
“这是很明显的事实。旁观者清，是督军看不清庐山真面目。”
萧倾陌不屑一笑，“白瑾霜，那我问你，听说当年有人也是处心积虑，玩的也是东施效颦。白瑾霜，若是我这样责问你，你会作何感想？”
“我清者自清。”
“好一句清者自清，我再问你，你怕了吗？你没有人家相似的样貌，底气不足了吧？”
“笑话？我需要东施效颦？”白瑾霜很是懊恼，她终于忍不住了，“萧大督军，原来你不过也是雾里看花。你一句忘记就了不起吗？我恨我为什么不能忘记你！我和你同生共死，到来头还不如一个陌生女人？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了？”
她说完，又将结婚证书扔到他的身上，“你看看，不过是几个月前，有个人在这里，对我信誓旦旦，山盟海誓。现在，他说他全部忘记了！你说，这是不是一场闹剧？”
萧倾陌看了看结婚证书，果然毫无印象，倒是三年前和唐灵筠领取证书的事历历在目。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喜欢过这个女人的。
他见她如此激动，缓了缓自己的语气，无奈地说，“你回去吧。这里是办公的地方，不是给你撒泼的。有事回去再说。”
“你说我撒泼？”
“白瑾霜，不要再无理取闹。我和秦慕芷没有任何关系，在没有搞清我和你的感情之前，我不会找其她女人，好不？”萧倾陌无奈说道。
许桑在后面跟过来，连忙劝道，“夫人，要不您回去再说吧？”
白瑾霜觉得自己的小腹有点绷紧得厉害，怕是动了胎气，她一手又夺回他手上的结婚证书，转身离去。
“督军，您要不要追过去劝劝她？”
“我这是找罪受？我不回去，我今天明天后天都不回了！”萧倾陌气呼呼地走了。
又过了一天，熙熙攘攘的万喜街上，云喜绣庄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秦太太一见有人来了，殷勤迎了过来，“太太，要挑点什么？”
“我先看看再说。”那是白瑾霜的声音。
“好，太太，您慢慢看。”
白瑾霜把这里的绣品都看了一遍，她看了看手工和纹路，感觉很是熟悉。
正看着，秦慕芷迎了出来，“萧夫人，原来是您？夫人有什么喜欢的吗？”
“我有点特别的要求，进去说吧。”白瑾霜的态度有点气势。
秦太太笑了笑，“在这里就行了，我也可以参考参考。”
白瑾霜瞥了她一眼，“你真的希望女儿的那点事闹得人尽皆知吗？”
秦太太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秦慕芷一脸坦然，“萧夫人，里面请。”
到了里间，秦慕芷又问道，“夫人，您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你这里的我都不喜欢，我喜欢你送督军的那个。”白瑾霜冷然说道。
秦慕芷的脸涨得通红，“夫人，我送督军荷包，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白瑾霜冷笑一声，“凡是龙国人，谁不知道姑娘送男人荷包的意思？”
“夫人，您这样说，我真的是……”秦慕芷满脸通红，眼眶也红了，“我是仰慕萧大哥，他对我也很好。我知道他府中还有一位夫人的。”
“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要自贬身价？以你的条件，你想当个小妾不成？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让出萧夫人这个位子的。一辈子都不会。”
秦慕芷的笑容突然变得有点诡异，“是吗？那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么长的命？”
178、感谢各位捧场
白瑾霜一见秦慕芷终于变了脸，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她的策略，她就是步步紧逼，让秦慕芷露出真面目。
“秦慕芷，你终于露出狐狸了吧？你快说，你到底是谁？”白瑾霜冷冷问道。
“我就是一个爱慕督军的人。上天眷顾，让我和他最爱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不过也是个小妾，你一步一步设下阴谋诡计，抢了人家发妻的位子。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秦慕芷没了清纯的表情，一脸冷笑。
“这些事的背后，你们外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也不需要向你们解释太多。”白瑾霜冷冷说道。
秦慕芷不屑说道，“哼！你不用矫情了。没有手段，你能得到萧倾陌的独宠？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上有报应吗？今天，要轮到你了。白瑾霜，你等着瞧。”
白瑾霜神情平静，“我非常相信报应。不过，你跟我谈报应？那你觉得你现在做的事，又有没有违背良心？”
“怎么？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在这里找我发泄？我告诉你，我还没开始出招呢。”秦慕芷又白了她一眼。
白瑾霜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面目非常狰狞。细细一看，她也不是很像以前的自己，至少唐灵筠没有过如此狠戾的眼神。
“你以为你的奸计能得逞？你一定易了容，才能变成和唐灵筠如此相似的模样，你还故意模仿她的言行喜好。你接近督军，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可以这样说吧。”秦慕芷环抱着手臂，“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目的就是赶走你，取而代之，成为萧大督军的新宠。”
“你简直痴心妄想！秦慕芷，你快点在我面前消失。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白瑾霜凌厉说道。
秦慕芷哈哈大笑，“好，我们先看看谁消失。”
她说完，突然疯了一样，用力扫掉桌子上两个花瓶，又将茶几上的茶具摔烂。
白瑾霜看着她在演着可笑的独角戏，心里更是不屑。
她冷冷看完，不退不劝，冷静地绕过她，准备走出去。她现在怀着身孕，还是不和她单独相处的好。
谁知，秦慕芷继续将自己的头发扯乱，风一般地冲出里间。
外面有几个客人，还是官太太的模样，她们刚刚已经听到里间的动静了，正在疑虑。一见秦慕芷如此失魂落魄，又吓了一跳。
“母亲，她打我。”秦慕芷跑到秦太太身边，表情惊恐。
“什么？鼎鼎大名的萧督军夫人居然如此作威作福？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秦太太立刻变了脸，大声地喊了出来。
几个官太太都惊呆了，目光齐刷刷地射向缓缓而来的白瑾霜。
白瑾霜一脸平静地走了出来，看到有些熟人，不慌不忙地点头示意，径直往门口而去。
“站住！”秦太太怒气冲冲地说道，“萧夫人，你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家里了，你准备这样就走了吗？”
“我没有欺负人。是你女儿发疯了，自己摔东西，扯自己头发。”白瑾霜坦然说道。
“是你欺负人！你还骂我狐狸精！”秦慕芷哭哭啼啼地说道。
白瑾霜一脸不屑，“我是堂堂正正的督军夫人，要动手还要自己亲自来吗？”
“因为督军喜欢我，你怕我抢了你的位子。你是来警告我，故意要让我难堪的！”秦慕芷捂着脸哭了起来。
围观的官太太平时就非常妒忌白瑾霜独享萧大督军的宠爱。现在全是看热闹的表情，一边冷眼旁观，一边窃窃私语。
白瑾霜一直冷冷看着她，笑了笑，“行了，既然你说是我欺负你，我们报官！看看到底是谁污蔑谁？是谁欺负谁？”
秦慕芷的一脸哀怨，拉着秦太太的手，“母亲，我们报官去。”
秦太太的语气一下缓和了些，她清了清嗓子，“慕芷，督军夫人本来就是官家的人，我们去报官有什么用？还不是自取其辱？罢了罢了，我们就当是吃了哑巴亏吧。”
她又对着白瑾霜说道，“萧夫人，是你家督军好心救助我女儿，又是他来我们绣庄在先，邀请我女儿用餐在后。我女儿清纯可人，督军垂怜也很正常。更何况，督军是个好男人，大家有目共睹。我女儿一个清白女儿家，仰慕督军更是正常。”
“督军不是那么随便的人。督军不过出于礼貌请你们用餐，是有人自作多情了吧？”白瑾霜毫不示弱。
秦太太又激动起来，“我承认我女儿仰慕督军。不过，你污蔑我女儿是狐狸精，那真是天大的冤枉！若是要怪罪，也麻烦先管管你家男人。若是你家督军说是我女儿主动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我们母女俩给你磕头认错。”
白瑾霜现在知道了，这个秦太太也是个狠角色。她说的话，已经挑明了要和白瑾霜对着干。她还故意虚化萧倾陌和秦慕芷之间的关系，引发舆论。
“秦太太，我相信我家督军。不过督军身居高位，免得招惹一些狂蜂浪蝶。我是怕有人利用督军的名义在外存心不良。既然你连说得如此决绝，那我就放心了。希望你信守承诺，若是违反了自己的话，可是要给我磕头认错的。”白瑾霜波澜不惊地说道。
接着她又朝着地上扔了几张大银票，冷冷说道，“你自己打烂的茶杯和茶具，估计不值几个钱，这个就赏你了。以后若是要陷害别人，尽管买些好一点的货色。”
“你！”秦慕芷又是低低地哭了起来。
白瑾霜白了她们一眼，又和在场的人说道，“感谢各位捧场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绣庄的客人走了，剩下秦家母女。
秦太太一脸不悦地坐着，秦慕芷低着头站着，就像犯错的小孩。
“对不起，是我没有忍住。我应该继续忍耐，等待时机的。我太冲动了。”秦慕芷一脸愧疚地说道。
“哎，你还是年轻了点。算了吧，反正始终有一天是要和她宣战的。既然这样，那就提前按照计划进行吧。”秦太太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阴沉。
179、连番暗斗
不难想象，这种不好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到了萧倾陌耳中。
他很是懊恼地对许桑说，“这是什么女人？还大闹绣庄去了？我不会就喜欢这么一个喜欢撒泼的女人吧？”
“督军，夫人做事很有分寸，说不定是个误会。”许桑连忙为白瑾霜说话。
萧倾陌幽幽问道，“许桑，你说过，她是一个非常有手段的女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对不？”
许桑不满地嘟囔道，“夫人的确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但是我都是褒扬的。我是说她很聪明，怎么在督军口中说出来，好像成了贬低她的意思了？”
萧倾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女人就是那么烦。聪明的女人就更烦了。”
许桑嘴角抽了抽，“其实您很欣赏她的聪明，还说和她并肩作战的感觉很好。”
萧倾陌摇晃着手里的水杯，没有说话。
许桑斟酌了半天说道，“督军，我又想说了，夫人的确是受委屈了。当初她默默守着你，宁愿当唐灵筠的影子。后来，你们终于打开心扉，两情相悦。她才算是熬到了云开月明的。你现在因为忘了她，又恋上一个和唐灵筠长得像的女子，还要比她更加清纯年轻，人家有点情绪也是正常的。”
萧倾陌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我没见异思迁。我不过是因为秦慕芷长得像唐灵筠，多见了她几面而已。这个白瑾霜，一点也不体谅我。她不停地逼着我记起她，让我简直透不过气来了。”
“如果我不是跟了你那么多年，我真的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假装失忆的。哪有那么巧，竟然忘了你最爱的女人。”许桑不屑说道。
萧倾陌淡淡说道，“所以，我也很怀疑。”他的言下之意也很清楚。
“督军，旁观者清，你对她的感情不会是假的。”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次就算了，我不怪她就是了。”
许桑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回府里，帮我劝劝她。”他又说。
“我才不去呢。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许桑一脸嫌弃，“我干嘛管你们的破事？”
“许桑！”萧倾陌咬牙切齿，“你还想不想回老家过年了？”
“我想，但是我也不去。我已经受够你们了！”许桑不屑地挑了挑眉，自顾自地走了，留下一脸懊丧的萧倾陌。
一番思量之后，萧倾陌决定忍了下来。算了，是自己不好，把她给忘记了。不过，他更是不敢回萧府了，因为他每次一见到她哭哭啼啼的，心情就很不好。
但是没想到，这件事只是开始。
那天夜里，白瑾霜以为萧倾陌会回来，大骂她一顿。其实，她想利用这个机会，揭穿秦家母女的真面目，她已经准备好了各种理据。她相信就算他忘了她，他还不傻，还是会认真思考的。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连来都不来。呵呵，原来，她又高估了自己。原来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已经不值得他生气了。
她暗自垂泪，原本坚定的心竟然有了摇动。
第二天一早，她又收到冯文南送来的画。
这次他画的是一幅油画，上面是一池荷花，也有一句话，“出淤泥而不染，清者自清。”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冯文南一个人相信她了。
没想到，又过了一天，竟然传来一个让人震撼的消息，云喜绣庄在半夜里被人打砸了。
白瑾霜听到这个消息，有着隐隐的不安。秦家母女背后的力量，实在是不容小觑。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指向她的。
她在想，他到底会不会相信她？
很快，有人向萧倾陌禀报了这件事。
他乌黑的眸子一片深沉。
许桑看到他神情不对，连忙问道，“督军，我们还是派人清查此事吧。”
“查！一定要给我查清楚！”萧倾陌冷漠说道。
果然，不久之后，闹事的人就被押到了督军办公室。
“说吧，谁让你们干的，别废话。”萧倾陌居高临下地问道。
那些人都没有出声。
萧倾陌使了眼色，让人将他们一顿痛打。
终于带头的人熬不住了，大喊道，“督军息怒，我说，我说就是了。”
“说！”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那人就是给了我们钱，我们是拿钱办事。”
萧倾陌不满说道，“看来打得还没够。来人，继续……”
“等等，我说了。是，是个女人。”那人又继续说。
“女人？还有呢？”萧倾陌心里有点不安。
“她蒙着脸，身材非常好，声音也温柔，想象她真人应该非常漂亮。”那人竟然一脸艳羡。
萧倾陌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重点！谁叫你瞎扯这些有的没的？”
那个人于是继续谦卑回答，“那个女人说，她一年前找过我们，让我们打砸过杜家戏班。她那次非常满意。所以，这次还找我们办。”
“杜家戏班？你们还打砸过杜家戏班？”萧倾陌追问道。
“是啊，督军，饶命啊！实在是因为生计艰难啊！上次干完杜家戏班的事，我们躲了起来，后来钿州恶霸孔大被抓了之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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