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督军，饶命啊！实在是因为生计艰难啊！上次干完杜家戏班的事，我们躲了起来，后来钿州恶霸孔大被抓了之后死了，把我们这件事也兜着了。再后来，也没人追究了。”那人老老实实说道。
萧倾陌轻轻地走到那个人身边，用一把小刀顶着他的脖子，“这个女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砸戏班？”
“我们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哪会问啊？督军，小，小心您老人家的刀！”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很不高兴。我一不高兴，可能会错伤无辜。”萧倾陌语气平淡，却流露着残暴的气息。
那人的腿一软，“哎呀！我想起来了！”
“还不快说！”
“其实，那个女人是杜家戏班的人。好像是和孔大有仇，故意打砸自家戏班，诬陷孔大的。因为她叮嘱我，只能打砸，不能伤害里面的人。”
“你确定这次这个女人和上次那个女人是同一个人？”萧倾陌谨慎问道。
“我确定！我确定！”那个人急于脱罪，胡乱回答道。
萧倾陌终于收回了那把小刀，他的心里，又多燃了一把火。许桑告诉过他关于白瑾霜的来历。所以，这个女人是谁，闭着眼都能想出来！
那人又哀求道，“督军大人，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请您轻罚啊！”
“哼！像你们这种人，一年不知道干多少坏事，我能轻罚哪一件？”萧倾陌冷冷说道，“来人，把这伙人扔到监狱里，全部细细审查！按罪处理。”
那伙人被押走了。
萧倾陌的嘴唇气得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一直处处忍让，她却不领情。现在已经在挑战他的底线了。
许桑识趣地退下了，直到傍晚，他终于忍不住问道，“督军，您准备如何处置？”
“我还能怎么处置？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他冷然说道。
“没到认人这一步，如何能证明就是夫人呢？”许桑开门见山地问道，“督军，难道你没有想过这是栽赃嫁祸？”
萧倾陌重重拍了拍桌子，“认人？那就是向全世界承认，我萧倾陌摊上了桃花债？”
许桑听了，反而暗自庆幸，萧倾陌这样说，就是没打算公开处理这件事。
“督军，逃避不是办法，你们还是好好谈一谈吧。”许桑建议道。
萧倾陌叹了一口气，“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真是很难相信，我们以前竟然是恩爱夫妻。”
许桑有点尴尬地咳了咳，没有说话。
“行吧，我回去和她谈一谈。你说的是，夫妻一场，也许，我们是该好好谈一谈了。”
“督军，夫人因为您的事忧心忡忡，心结难解。若是能忍让，就尽量忍让一些吧。”许桑隐晦劝道。
“我知道了。”萧倾陌淡淡说道，“不过，我还要把苦主的口堵住才行。”
于是，他去了云喜绣庄一趟，那里果然是一片狼藉。
秦太太和秦慕芷在一旁抹着眼泪。
“秦太太，秦姑娘。”他走了进去。
“萧大哥……你看看，看看我们的店……我们的绣品……还好我们不在这边，都在后面住着。”说完，秦慕芷又哭了起来。
萧倾陌仅有的一点怜香惜玉的心萌发了起来，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已经抓到那帮地痞了，一定会严正处理。”
“督军，您真的会严正处理吗？其实，是谁指使的，大家心知肚明。”秦慕芷抽泣着说道。
萧倾陌清了清嗓子，“他们不过是收钱办事，认不得幕后的人。有些事，不要胡乱猜测的好。”
秦慕芷抹着眼泪，“既然是督军大人说的，那我就只有相信了。”
萧倾陌站了起来，“谢谢！我还有事，你们先好好收拾一下。需要什么帮忙的，到我萧府找丁管家。”
萧倾陌留下两千大洋，离开了。
没想到，他还没有离开万喜街，竟然遇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故人，礼瑶。
“萧督军，好久不见了。”礼瑶低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是……礼瑶，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见到礼瑶穿着有点破旧，面容非常憔悴。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了。
“我是特地来找督军您的。”
“哦？”
“我是来……找你赎罪的。”礼瑶低沉说道。
180、我明白；到此为止
萧倾陌听到礼瑶这样说，满脸的狐疑。
“我和你之间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恩怨吧？”他波澜不惊地问道。
其实，他有点心虚，连忙暗暗回忆，他好像曾经和她有过一场不成功的订婚。礼瑶还因为情郎给他下了蛊毒，让他差点没了命。
除此之外，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纠葛了吧？千万不要是自己另外一笔桃花债，他可是没有精力应付了。
“也不算是恩怨吧。不过，我的确害过你。我是来向你道歉的。”礼瑶的神情非常愧疚。她有点拘谨地看着四周，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我们到旁边的茶馆说吧。”萧倾陌大方说道。
“好。”
两人面对面坐下。礼瑶还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礼瑶沉寂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萧督军，霜儿姐姐还好吧？”
“还好。”萧倾陌一想到她就有深深的挫败感。
“督军，我在依云一直听到传言，说你和霜儿姐姐恩爱无双，生活美满。我真是替你们高兴。”
“谢谢！”萧倾陌又问道，“其实，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言。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我知道督军是爽快人。但是，我实在有点说不出口。”礼瑶接着又支支吾吾了。
萧倾陌不耐烦说道，“你再不说，我要走了。”
“萧督军，你在依云中了蛊毒，九死一生，你还记得不？”礼瑶急急问道。
萧倾陌脸一沉，“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我当然记得。”
其实，他的记忆也有点模糊了，就是记得有这件事而已。但是他不能透露自己的病情。不过，他有种感觉，这件事和白瑾霜有关。
“萧督军，其实，当时让我下蛊毒的人，是，是白瑾霜。”礼瑶的声音有点颤抖。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萧倾陌的神情已经变得乌云密布。
“没错，是霜儿。她说，她对你有着很深的仇恨，加上她当时以为你想抛弃她，让她嫁给我我哥哥，她才会让我对你下蛊毒的。”
“礼瑶，你没骗我？”萧倾陌的神情十分硬冷，“你敢发誓，你没骗我一句？”
“我发誓，是她。她救了我和慕格，却是以对你下蛊为交换的。”
“那你为什么到了现在，突然要告诉我？”
“因为，这种蛊是一种下了咒的毒蛊。我和她说过，这是一种非常绝情的蛊毒，她说，她不惜任何代价。但是后来，我才相信，正如前辈所言，下这种蛊毒会有报应的。”
萧倾陌冷笑着问道，“那你现在有报应了吗？”
“对，我和慕格成亲之后，已经连续有三个孩子都流产了。后来，我去问了山上的老人，她们说，这是报应。如果我没有找你赎罪，我就永远不会有我和慕格的孩子。”
萧倾陌皱了皱眉，心里的怒火又在燃烧着。
“原来，她有那么恨我？”萧倾陌自嘲地笑了，“是谁说，她很爱我的？”
“她对你是爱之深，恨之切。虽然对你下蛊毒是她的不对，但是她已经悬崖勒马，挽回了你的性命。所以，你能原谅我和她吗？”
萧倾陌沉吟了半天，“礼瑶，我如果要对付你，早在依云的时候，就不会放过你了。你说你要我的原谅是吧？可以，我可以原谅你！你放心吧。”
“那你也能原谅她吗？”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需要别人操心。”萧倾陌冷冷说道。
“我知道了。”礼瑶愧疚地说道。
萧倾陌忽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礼瑶看着萧倾陌走远了，才缓缓地走到一条小胡同里。
有个穿着黑衣的人在等着她。
“我已经按照你们吩咐，告诉萧倾陌当年下蛊毒的真相了。你们什么时候会放了我的慕格？”礼瑶哀求一般地问道。
“哼！想得美！”那人一把掐住礼瑶的脖子，又将一把刀插进了她心脏的位置。
礼瑶挣扎了几下，倒在地上。
她渐渐闭上了眼睛，恍然间，见到慕格微笑着，朝着她走来……
那人见礼瑶倒在地上，渐渐没了气息，转身大步而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有群人冲了过来，其中一个说道，“慕格大人，快过来，夫人在这里。”
慕格急急跑了过去，却看到他心爱的女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看了刺中她心脏的刀柄上，赫然刻着“陌”字。
“对不起，礼瑶，是我来晚了。”慕格抱着礼瑶，放声痛哭起来，“萧倾陌，你这个阴险的小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而萧倾陌气冲冲地回到府里，直接推开白瑾霜的房门。
他黝黑的眸子已经闪着火光，脸却阴冷得如同寒冰堆砌。
“白瑾霜！”他咬牙切齿地喊道。
“怎么？心疼了？”她带着一丝嘲讽，“督军查清楚了？今天是来数落我几条罪状的？”
“白瑾霜，你到底是有多恨我？”萧倾陌怒吼道。
白瑾霜皱着眉，回过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督军，你在说些什么？”她冷冷问道。
“白瑾霜，原来你一直想置我死地，那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扮作伉俪情深？”
白瑾霜觉得不妥，他今天过来，好像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是责问关于秦慕芷的事的。
“我问你，当年在依云，是不是你让礼瑶下的蛊毒？”
白瑾霜猛地站了起来，她的神色里有着难解的情愫，“难道是你想起什么来了？”
萧倾陌的嘴角勾起一丝鄙夷，“我就是单单想起了这件事。”
“没错，是我让她下的蛊毒。至于为什么要下，在你失忆之前，我已经清清楚楚告诉你了。而我也没打算再说一遍。”
“你居然不否认？”
“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否认。我都说了，这些事的背后错综复杂。你都把我忘记了，我现在再和你说一遍，你会相信我吗？你什么都忘记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责问我？”白瑾霜又被惹恼了。
自从她怀孕之后，她的脾气也变得很差，甚至连思考问题的能力好像也有点退化了。
“所以，当时你为了接近我，让人打砸戏班的事，也是真的？”
白瑾霜没想到这种陈年往事也会被抖了出来，的确非常意外。
她想了想，淡然回道，“没错，是我。”
“那云喜绣庄呢？你应该也不会否认吧？”萧倾陌冷冷问道，“你敢单枪匹马到云喜绣庄大吵大闹。让人打砸绣庄，是不是已经手下留情了？”
她有点心寒了，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原来是这么一个泼妇。她觉得腹部有点隐隐的疼起来，没有回答。
萧倾陌以为她是心虚了。
“白瑾霜，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如此狠绝的女人。简直是蛇蝎心肠啊！你竟然对你的枕边人下蛊毒？想想都让人心寒！”
白瑾霜赌气回答，“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什么事都是我干的。如何？你满意了吗？萧倾陌，你瞎了狗眼你知道吗？”
她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白、瑾、霜！”萧倾陌一字一顿地喊着她的名字。
他也到了崩溃的边缘，怒火燃烧着他的心，侵蚀着他的理智，“你说得没错，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人。”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娶我？你别老是装出一副难忘旧爱的样子。你还不是贪恋我的外貌？我比唐灵筠漂亮十倍百倍。你现在迷恋那个秦慕芷，你真的是因为她长得像唐灵筠吗？别装了！唐灵筠如果现在没死，也是徐娘半老，你以为她还会是个清纯少女吗？”
唐灵筠是他的死穴，她竟然敢嘲弄他的筠儿？
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忍耐了，“白瑾霜，你给我闭嘴！”
他举起手，却僵在半空。幸好，他还有仅存的一丝克制。
“怎么？你想打我？你打啊！你打死我好了。”白瑾霜声音沙哑地喊叫着，她的眼泪再次泛滥成灾。
萧倾陌大力地扫掉桌子上的茶具，怒气还是没有消退。
“哎呀！督军，夫人，你们冷静一下。这么多下人看着，这……这不是给人看笑话吗？”守在门口的丁管家终于鼓起勇气出来劝阻了。
丁管家说完，又连忙将萧倾陌拉到一边，“好男不与女斗啊，督军。”
萧倾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丁管家，你为什么不早点进来劝我？”
丁管家一脸尴尬，“这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不好插手。若不是见你们吵得实在厉害，我也不敢贸然进来的。”
他缓了缓语气，对白瑾霜说道，“白瑾霜，我虽然忘了你，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抛弃你，或者让别人取代你萧夫人的地位。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了。”
“哼！督军大人，彼此彼此！”白瑾霜的双眼已经红肿了，声音也有点沙哑。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一直按着自己的小腹。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以后不要再对秦家母女动手了。对秦慕芷，我有分寸。”他淡淡说道。
“行！到此为止！”白瑾霜幽幽说道。她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泪滴。
“你真的明白了？”
“我明白了。萧大督军，我们到此为止！从此你我恩断义绝，见面如同陌路。”白瑾霜决然说道。
181、残忍的真相
白瑾霜这句话一出，让房间里的丁管家呆住了，尴尬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用眼角瞄了瞄萧倾陌，想看看他的反应。
萧倾陌握着拳，“白瑾霜，现在大家都不冷静，我就当没有听过你说的话。别闹了，你不用走，我走就是了。”
白瑾霜摇摇头，苦笑了笑，“别假惺惺了，督军大人。这里是您的萧府，要走也是我走。怎么会是您走呢？”
“白瑾霜，你够了！”萧倾陌非常懊丧。
“我是认真的。以后你的事与我无关，你要娶多少个女人都可以。我现在马上就离开这里，你我分道扬镳，我们也不用互相折磨了。”白瑾霜幽幽说道。
萧倾陌满腔怨恨地瞪着她，她也毫不退让地迎接着他的眼光。
“白瑾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不要后悔。”萧倾陌声音低沉地说。
“我从来不会后悔。”白瑾霜平静得十分吓人。
“随你。”他说了这么两个字，自己转身离开了。
直到萧倾陌走了很远，丁管家还在他身后跟着。萧倾陌突然停了下来，丁管家差点撞到他身上。
“丁管家，你这是干嘛？”萧倾陌不耐烦地吼道。
“督军，您就这样让夫人走了吗？”丁管家试探着问道。
萧倾陌看了看天，“她爱走就走吧。她不走，我们见一次吵一次。这样的确很累。”
丁管家很是为难，“但是，这么冷的天，一个女人家能去哪里？若是传了出去，就怕有人小题大做，说您冷酷无情。”
“笑话！我还怕别人怎么说吗？”萧倾陌怒气冲冲地回答。但是他顿了顿，还是说道，“别说我狠心，让她到城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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