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 作者:恪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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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 作者:恪纯-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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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一切顺其自然吧,徐成。我没答应等你,也放任你和貂皮的感情发展。所以请你,也给我空间和时间。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们最终会在一起,时间会告诉我们的。
  他的眼神那么疼痛,看得我低下了头。我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很放得下,至少表面是如此。不喜欢过多的纠缠,只愿意活在当下。不相信美好的未来,因为我不是一个爱幻想的女人。
  他说:好,之之,以后我不会来找你,也不会干涉你任何。但是一旦我能够扳倒高家,成为T市商界的王者。我会第一时间来找你,那时候,不管你在谁身边,我都会把你抢走。
  这个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的男人,他说出来的话还是如此可爱。哪个女人在怀春的年代里,不渴望有一天白马王子骑着白马拉着马车翩然而至,把你带走,从此让你过上王妃的生活呢。
  然而,我已经三十岁了,对爱情的渴望和对物质的渴望都已经达到饱和状态了,我不明白徐成给我造这个梦的意义在哪里。倘若,他失败了呢,他最终没有成功呢?那么难道,他就与我两两相忘么?那要我苦等下去,有何意义呢?我易之之,是一个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的女人么?
  我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一整夜,这个看似美丽的誓言背后,有如此多的不确定因素。我已经三十岁了,没有多少青春可以用来消耗了。而徐成你,已经四十了,男人到了四十岁,如果不求稳还一心往上走,焉知会不会有天摔得很惨烈呢?我们身处这个社会,面临的诱惑那么多,我们的爱情已经失守,我们还有多少资本可以拿来与新的事物相对抗呢?
  三十岁的女人,作为我,已经是趋向于求稳的阶段了,看书,学习金融,学习理财,学习投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充实自己。而四十年的徐成,他本可以像他预想的那样,与我一起在木屋里修身养性,过我们想要的安稳生活,生一两个孩子,圆满我们的下半生。
  本来我们的选择和我们的路可以是一样的,可是他现在又一次燃起了事业上的雄心,他不忍被人步步直逼,所以他选择了迎头而战。他认为暂时牺牲我们的爱情是对的,他认为我属于他所以暂时忽视我不受爱情的干扰一心拼事业,他以为命运会像他所设想的那样变化着,我已经是他的私人物品,他可以轻拿轻放,也可以暂时寄存,也可以待有天功成名就之时重新拿出来用。
  只是徐成,你还懂得爱的真谛么?你还记得我们最初说过的那些话么?……我总是无法明白,为什么男人给的再好的爱到了最后,都变成了一种霸道而**的强权政治。一个男人越爱你,往往就越想禁锢你,越爱把你视作他的私人物品,纵使他暂时不要暂时不用,也一定要用绳子牵住你勒着你。
  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他认为这就是最爱你的表现,殊不知,这种爱却渐渐地在寒女人的心,冷冻女人的情,用自以为的深爱去给自己的爱人套上爱情的枷锁,这样真的好么?
  想了一晚上,我想得头痛欲裂,最后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梦里,我居然梦到了薇安,她依然对我散发出那种甜甜的、圣母般的微笑,我看着她便觉得莫名的欢喜,我开心地拉着她的手说:薇安,你回来啦。
  她依然在笑,她的声音很轻很飘忽,她说:之之,为你自己而活,做你想做的事,去爱你想爱的人,好吗?
  我记得我在梦里点了点头,我好像和她一起在某一篇碧绿的草地上,我们拉着手一起狂奔,她跑得好快,我说:薇安,你慢点,等等我,我追不上。
  但是我只听到了她的笑声,她远得我再也看不见,我跑得精疲力竭却再也没追上,我就这样双脚酸涩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打开床灯,才发现一切不过只是一个梦而已。那么薇安,你是明白我的困惑,所以来给我托梦么?
  她想告诉我什么呢,我不断地呢喃着她在梦里说的话:之之,为你自己而活,做你想做的事,去爱你想爱的人……
  这个善良聪慧的女子,纵使她已经去了天堂,还依然念念不忘着曾经与她相识的人,惦记着我们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执意闯入我的梦里,告诉我女人活着的真谛。我再一次哭了,为今生遇到这么一个这么赞这么让人欢喜的人儿,痛哭一次。薇安,我爱你,来自天堂的天使。
  很快,我的静吧开张了,开业的那天,阿炮和戴翔威送来很多花篮,门口都有点儿摆不下。在阿炮和仙女的操弄下,我们还象征性地拜了拜财神爷什么的,弄了个小仪式。看着这个静吧一点一点成为我想要的样子,内心在阴沉了这么久之后终于感觉开心了好多。
  仙女纳闷地问我:之之,这么重要的日子,徐成怎么没来?
  我急忙掩饰,我说:他去出差了,没在T市呢。
  仙女来了一句:瞎说,早上的新闻我还看到他接受采访呢。对了,他最近怎么和貂皮在合作?
  我说:为了一个项目嘛,合作不是很正常么。老太太你就乖乖跳你的秧歌好了,没事少操心,你看,最近额头上皱纹就又有了吧?明天去美容院拉拉皮,再这样老刘会不喜欢你的。
  老刘顿时就囧了,声音低低地说:你妈怎么样,在我眼里都最美的。
  仙女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说:看到没,女人老了不可怕,关键是有没有人欣赏你的美。
  我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就接着忙活我的事情去了。静吧开业第一天,是不指望有什么生意的,一天也没来什么人。我和戴翔威自个儿窝在静吧里,各自捧着书,看了一整天。
  我贴出了找营业员的告示,接下来的几天里,陆续来了一些客人,我想我整天泡在店里太耽误事儿了,就干脆找个人帮我管着。
  倒是来了几个应聘的人,可是我看着都没什么眼缘,要么太年轻浮躁,要么太内向,要么说话不讨喜。结果,有一天,来了一个女人,让我大吃一惊。

  ☆、187 放弃自我终成弃棋

  我几乎都认不出来是她了,才不到五年的功夫,她已经沧桑得像中年妇女,穿的衣服是那种廉价的地摊货,看得虽然干净但是很low,头发不长不短,绑了个马尾,眼带很深,神情很萎顿,胖了很多,眼神浑浊不堪,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那份灵气,整个人看起来很不自信。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声音。她一开口,还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和她的打扮显得格格不入,她说:您好,我想应聘你们这里营业员的工作。
  我们同时看到对方,同时大为惊讶了一下,同时脱口而出:你是米佳?(大易?)
  那一刻,我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荒凉。我赶紧叫她做下,给她跑了菊花茶,我们寒暄了几句之后进入了正题。我急于知道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我直奔主题。
  我说:小米,你怎么会落魄到这个境地?小崔呢?
  小米的个性,一向是快言快语型的,提到伤心事也不会哭哭啼啼,直接就骂开了:别提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畜sheng了!我和他离婚了。
  虽然形态相貌都变了,但是说起话来倒还是和从前一样嘴直心快,我说:那你那两个孩子怎么办?我记得你好像后来又怀了一个吧?
  她点了点头,她说:我才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跟着那个黑心的畜sheng,两个孩子都我自己带着呢,大的现在5岁了,小的才1岁多点。
  这傻姑娘,从前做事就特别有担当,没想到在家庭里也是这样,明明知道离婚带着两个孩子不好混,还是要坚持自己带着,我说:那你现在住哪里呢?他有没有把房子给你?
  她摇了摇头,她说:别提了,当初买房那会儿我们还没领证呢。他直接去登记的他的名字,我首付一起出了点儿,后来房贷都他自己在还,我怀孕后就没上班,所以他说房子是他的,不会给我。
  我纳闷地说: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呢?
  小米说:他被一个贱女人给勾搭了,三天两头跑外面睡,我一开始想着为了孩子委曲求全点过,结果他越来越变本加厉,我忍不了,就提了离婚。
  我说:这样他就答应了?
  她说:是啊,人家现在有了新欢,就等着我提离婚呢。我一说,他把一早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拿过来,说给我十万,两孩子带走,剩下的财产都是他的。
  我说:你这也能答应?其他抚养费什么的呢?
  她说:他说这十万是一次性给我的抚养费,至于我,这几年吃他的喝他的,他觉得和我两清了。孩子他说按照他们老家的价格来的,他们老家离个婚一孩子一万,他说他给了我五倍,足够了,哈哈,没良心的gou东西。
  我听得满腔怒火,有种什么卡在喉咙的感觉,男人的薄情寡义可见一斑。我说:你就这么同意了?
  她说:他自从和那女人好上之后,就没给过我钱用了,我为了两个孩子,把自己早两年的私房钱都拿出来用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变了心的男人还要来做什么,他舍得给十万,我干嘛不要,守着一个空壳过日子,窝囊气得受不少,还不如带着两个孩子,彻底离了亲近。
  这姑娘是四川姑娘,身上总是有股四川姑娘的泼辣劲和爽快劲,我从前就特别喜欢她。想起她和小崔谈恋爱那会儿,小崔对她那叫一个言听计从。按她以前的性格,小崔提离婚,她肯定会闹得不可开交。可是如今看她,虽然潦倒,虽然艰难,骨子里那股女人的气节倒是还在,懂得放手,知道怎么选择对现在的自己最好。她这样的言辞,倒是让我又多欣赏了她两分。
  我说:那以后打算怎么办?
  她说:我都没想好,现在大的要上幼儿园,小的我也计划送托儿所去,所以出来找份工作,时间上相对宽松的,能保证我还能顾得上两个孩子。
  说完,她看了看我,然后又说:大易,我也不知道这儿是你开的,我今天是当你是好久没见的朋友才说这么多,我不是求你什么,你可别误会。
  哎……这姑娘,总是什么话都说在前头,生怕被人误会她什么。我说:安心吧,我开业你来应聘,这是上天这么安排呢。你呢,就暂时在我这里帮我看着,偶尔晚上孩子没人带的时候可以带过来,不过静吧你也知道,需要安静一些。我楼上有个小阁楼,到时候我弄台电视机放里面,你就让两孩子在楼上看动画。
  她一听我这么说,顿时特别感动,她说:哎呀,大易,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也许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吧,我现在特后悔当初没听你的劝,选择了当一名家庭主妇,导致现在这样的结局。如果当时听你的生完孩子就回来上班,我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堪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没事儿,怕什么,你还年轻,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她有些迷茫地说:拖着两个孩子,能做什么呢?我现在的愿望也就是把他们带大,然后我就心满意足了。
  或许这几年灰头土脸的生活已经磨灭了她对人生的信心吧,我微微叹了口气,我说:你那两个孩子呢?
  她说:在一个大妈那儿先托管着呢。
  我叫她把两个孩子带了过来,我请他们吃了顿丰盛的晚餐。两个孩子长得虎虎的,挺可爱的,大的是个女孩,小的是个男孩。看着她又是喂饭又是喂奶,一顿饭吃得手忙脚乱的,我不禁又有些替她心酸。
  孩子这种事儿,向来折腾到的都是女人。谁说一个女人的蜕变是破CHU那一刻,我倒觉得,一个女人真正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是生完孩子那一刻。
  我帮着她把两个孩子安顿了下来,给她找了个近点儿的地方住,然后教她熟悉静吧的一些基本程序,她本就是个聪明人,从前做什么都很快就能上手,没一两天功夫,她就熟门熟路了。心直口快的人一般手也快,她特别勤快,看到哪儿有点儿脏就赶紧去清理了,我和她一起在静吧呆了几天,相处还挺愉快,两孩子倒是不怎么添乱,大的她在一家小型的幼儿园全托了,小的白天放托儿所,晚上她自己带,挺辛苦的。
  不过小米说,这是她这几年最开心的日子了,一下从家务和奶粉尿布中解脱了不少,觉得暗无天日的日子终于有光照了进来。我见她的衣服着实没几件好的,估计这几年小崔在零花钱上都很苛刻,我看着不忍心,拿了好多自己不穿的旧衣服,送给了她。
  想到当年宋晨晨最窘迫的时候,我也给过她不少衣服。只是如今,她几番沉浮之后,倒是把小米的男人给抢了,让小米过上了这种日子。
  想了想,我和这些人的缘分真不浅。我一点一点看着他们起起伏伏,不断遥远,又在某一刻突然接近,我总是在他们的生命的转型期里,扮演着某种角色。
  安顿好了小米之后,我继续和老头儿学如何投资。有一天,老头儿把悄悄带到了他从前在山上的那处居所。自从高家宣布老头儿去世之后,那里就被和尚贴上了封条。老头儿带着我偷偷从后面用钥匙开了进去,然后带着我左绕右绕,到了一个房间。
  他推开门,我才发现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沙盘,分明是T市的各个楼盘布局和一些还没有被开发的土地。
  他随手指了几处,他说:之之,学了这么久,我该考考你了。这几个地方,如果叫你做投资,你会选择哪里?
  我细细观察了他所指的每一处,又联想到这些天和他在T市的周围考察的实景,然后再把老头儿所教的学问在脑海里稍稍过了一遍,我指着相对偏远的那一块地说:我会选择这里。这里地势地平,我记得附近有一座小山,虽然现在看上去荒无人烟,但是这里离商业圈的距离并不远,而且这一大块区域都属于待开发区域,目前是很少人会选择,不过五年内,这里一定会发展到。
  老头儿捋了捋好不容易留长的小撮胡子,看了看那个地方,然后笑眯眯地说:嗯,不错,不愧是我高仁的徒弟。
  我哈哈大笑,我说:这么说,我可以出师了么?
  老头儿摇了摇头,然后说:当然不是,这一块地皮,是我打算送给你的,给你的嫁妆。你倒是很会挑,直接挑了老头儿目前手上最大的一块地皮,哈哈。
  我顿时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说:老头儿,你开什么玩笑,你已经是死人了啊?你名下的财产不是都易主了么,你拿什么送给我?
  他微微一笑,也不解释,他说:不急,很快就见分晓啦。你那个男朋友的确有点儿手段。
  我顿时愣了,难不成徐成也被老头儿当成了棋子么?老头儿想下的到底是一盘什么棋啊,目前来看,他走的完全是死路一条啊。他难不成也希望借助徐成来推翻他弟弟高雄么,只是这么做,他也得不到半点儿好处啊。
  而且,这地皮,又怎么回事啊……我一头雾水,老头儿已经跑出去看他多日未见的兰花了。哎,究竟什么时候他才会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呢?

  ☆、188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我对老头儿穷追猛打了一个小时,他依然固若金汤,就是不肯对我透露半点儿秘密。我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趁着天黑前悻悻地下了山。
  我到了静吧的时候,戴翔威居然把妞妞拐到了这儿来。失去了薇安之后,妞妞带给戴翔威很多的安慰。他似乎对事业没有从前的那份心境了,他说自己慢慢在淡出家族事业,无论父辈如何劝阻,他都感觉已经无力了,厌倦了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厌倦了那些曲意逢迎的商业聚会。
  我问妞妞:你怎么被他给拐来了,你爸爸没把他腿打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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