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忍一下吧!
随着管家来到了餐厅时,就见莫寰霆穿着一身月牙色的居家服正坐在那吃早餐。
向豌走过去,淡淡的说了句,“莫先生,早!”
莫寰霆抬眸,扫过向豌的右脸,然后又收回了视线,道:“坐吧!”
艾管家帮向豌拉开了椅凳,随即向豌便坐了上去,早餐很丰盛,更是精致,她拿了两个奶黄包,刚吃完一个,喝了一口牛奶,眼前就看见了一叠A4纸……
那上面写着“协议”两字。
这是?
莫婚霆双手撑着下颚,眸光微冽,“这是我们之间的协议,你看一下内容,如果觉得没问题,就签字画押,我会让人拿到律师事务所进行公证。”
一听是交易协议,向豌亦是严肃对待起来,她放下了手里的奶黄包,拿过协议,认真审阅,就怕某人给她来个坑,她把自己卖了,还替他数钱。
前面都没什么问题。
只是在看见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她突然有点头晕。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规矩,最离谱的是“协议”上竟然写着,三年内乙方必须完全听命于甲方。
乙方是她,甲放自然是莫寰霆。
三年里都要听他的,这简直就是霸王条款。
☆、057:打申请
这样的协议,她不觉得有签字的必要。
向豌暂时先不动声色,将另外一个奶黄包吃了,又喝了一口牛奶,抬眸,一双葡萄般发亮的眸子看向了正慢条斯理吃早餐的男人,近乎质问的问道:“为什么三年里,我都要听你的安排,难道我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
闻言,莫寰霆将胸前的餐巾一扯,丢到了一旁去,随即又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示意了一下,随即管家便命人将东西撤了。
他扯唇,笑:“你要弄清楚你现在的位置,如果你能以你一己之力挽救向氏,那么这个协议自然不会有,我没什么损失,这关键都在你。”
这样的话语,向豌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听莫寰霆这么对她说。
其实他的意思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有本事就别来求我,求我了还在那讨价还价。
想到这个,向豌就有点气馁了。
对,现在是她有求于他,他完全可以不帮忙。
奶奶就算催婚催的再厉害,他估计也可以全然不在乎。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当他和梁睿言的障眼法。
他好像之前还说过,一直被人说成是Gay,有点厌倦了。
可他明明就是啊!
向豌头疼,不去想那么费脑子的事情,晃了晃脑袋,为自己争取道:“难道真的是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绝对不能往西,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这也太霸道了吧!
莫寰霆继续笑,笑得向豌浑身寒毛直竖,狠狠地打了好几个冷颤。
他说,“打申请。”
“……”她是不是听错,“你说打申请?”
莫寰霆颔首道:“做任何事都应该有规矩,既然你签了协议,如果不满意我安排的一些事情,那么就写申请,这叫互相尊重,懂吗?”
虽然向豌心里还是在犯嘀咕,但是幸好她刚才为自己争取了,不然还真的成了一个牵线*了。
“好吧!我知道了,打申请就打申请吧!”说完,她拿过已经放在在她手边的笔,在乙方处签字,然后画押。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她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感觉有点不真实,却又是那么实实在在的事情。
难以想象她真的要嫁给莫寰霆,难以想象……
一共有三份协议,向豌签好字后,不想去看那些看上去很轻,实则很重的纸张,朝着莫寰霆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了。
“等等……”
身后的男人突然叫出她。
“怎么了?”她疑惑转身。
莫寰霆接过管家递上来的协议书,眸光冽然,道:“做任何一件事,都要先过过你的脑子。”
这种话,向豌是真听不懂,她不觉得她的脑子虽然比不上他的脑子好使,但绝对不是什么摆设。
不想多做什么口舌之争,便随口应了声。
还有很多事要做,这里也不宜久留。
待向豌一走,莫寰霆的视线仍是看向了门口处,他拿着协议的手微一抬,对管家道:“明天拿到莫氏旗下的律师事务所进行公证。”
☆、058:想去上学
向豌走出莫行馆后,就发现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迟彦已经倚着车身正在等她,脸上架着一副超黑墨镜,一看见她,就朝她招手。
待她走近,迟彦就说,“很厉害嘛,还说写不出来,真是妄自菲薄了!”
通过几次的接触,两人的交情已然不错,向豌也比以前自然了许多,道:“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写出来的,走吧!送我去向家……”
听见是向家,迟彦的脸色亦是严肃了起来。
一个小女孩失去唯一的至亲,还能如此坦然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其实并不容易。
向家从来都没有像表面上那么的风平浪静。
向老爷子生前独断惯了,任何事情他点头的才算数,或许用自负来形容并不为过。
明明有两个儿子,却执意要将家业留给自己的女儿,不想女儿跟女婿双双遇上了空难,就留下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孙女。
那两个儿子,还不趁此机会将这个“晚辈”分食干净了才怪。
上车后,向豌给吴贵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知道他跟他们约定的时间是在今天下午两点整。
迟彦一边开着车,一边随意的问:“后面你打算怎么办,有什么想法,说说……”
向豌靠在窗旁,看着外面不断掠过的风景,“我没想那么多,现在只想救向氏。”
“那么假如现在向氏已经转危为安了,你准备下一步做什么呢?这个也还没考虑好吗?”迟彦看了眼后视镜,又开口问道。
向豌收回了视线,在车凳子上端正坐好,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自从用了红嫂用的膏药后,她手上的冻疮已经好很多,她淡然道:“如果向氏平安了,我想请一个执行CEO管理。”
“那么你自己呢,难道准备就这么当甩手掌柜了?”迟彦笑着调侃道。
向豌摇头,“当然不是,我现在有多少本事自己清楚,我还管理不好一个公司,所以……我想先去上学。”
迟彦一听,却是惊喜:“不错啊!这是个很好的想法,我支持你,大学可是很重要的,很多美好的东西都在大学发生,如果没有,那是人生的缺憾。”
这是迟彦的实话,也是真心话。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子,就该在校园单纯美好的环境里成长,干净纯澈,毫无社会上其他乱七八糟的风气。
“先生知道吗?”迟彦有突然问道,很是煞风景。
“没有。”
估计这个,她是绝对需要打申请了,她本来还在迟疑要不要这么做,现在却是决定下来了。
三年呢!
如果三年的时间,她无时无刻都需要陪他演戏,她会疯。
去外地上学,一年就两次回来,寒假跟暑假,见面的机会自然会很少。
在向豌陷入自己思绪里时,迟彦却道:“我觉得先生是不会答应的,你想啊!学校里那么多的毛头小子,你又长得那么漂亮。一进去,估计就是他们竞相追逐的对象了,先生能放心吗?”
☆、059:绝代风华
这话说的,若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以为莫寰霆喜欢她呢?
那是多大的一个误会。
所以她很严肃的纠正道:“迟彦,你这话说的不对。他是绝对会对我放心的,原因你也是知道的,我倒是有点不放心他对……你。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叫日久生情嘛?”
说完,向豌自己都想笑了。其实这话,她早就想对迟彦说了。迟彦生得或许算不上很好看,但是就是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类型,若是哪天莫寰霆把眼光放在他身上,那可怎么是好。
这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事。
迟彦瞬间默了,他是真心想给自己的老板“平反”,但是他知道他现在闭嘴,用沉默来作最好的回答。
他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你想的可真多,如果老板对我有意思,他早就对我下手了,你说是不是?”
瞧,他自己说的什么鬼话啊!
现在当下属真不容易。
向豌却道:“那可不一定,他那么奇怪,谁说的准,还是小心点为好。”
迟彦:“……”
他妈的,这是要准备误会多久啊!他之前听说,有人努力把自己掰直的,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努力把自己掰弯的。
他的老板果然是“与众不同”。
……
经过了一个小时后,向豌到了向家。向家之前也是名门望族,但是却凋落残败。直到到了向振融这一代,才兴旺发达起来。
在车上,吃彦问,“需要等你出来吗?”
向豌含笑摇头,随即便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去。
向家居住的房子还是老房子,是庭院楼阁,经过翻修以后,仍是可见一些时光的痕迹。两年的时光,整整两年没来这里了,梧桐树还在,可是小时候爷爷给她扎得秋千却不在了。
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就像是苏南烟雨中的风景如画,闲适而安静。
走进去的时候,似乎感觉一切都没变,又觉得好像一切都变了。
妈妈不在,爸爸不在,爷爷……也不在了。
走到里屋,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下人,似乎一切都变得空旷了起来,向豌环顾了下四周,随即便走到了楼梯口,正想踏上去,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是一个极尽苍老的声音。
向豌转头,看向身后白发苍苍的老者,原来是一直帮家里看门的张大伯,她点头,“我回来看看妈妈……”
“小姐……”张大伯心酸的唤了一声。
向豌坦然,出声安抚,“我没事,我先上去了。”
“好!”
侧身,继续上楼去。直接走过了自己的房间,向豌一路走过去,直到走廊的尽头处,她才停下来,那儿有一扇门。
她伸出手扭动了门把手,打开门走进去,里面一片漆黑,按下了一旁的开关,亮堂起来后,便见那正对门的方向,放着一个镜框,里面有一张相片。
相片上的女子,巧笑倩兮,更是绝代风华。
☆、060:向卉
眉如黛扫峨嵋,颊犹如雨润而过,笑容纯净,柔美得就像是江南里的烟雨小巷,很美,美得不可方物。最为珍贵的是那一抹纯净而安然,似乎太烦躁郁结的时候,见着她,亦能安抚心灵。
这个就是她的母亲,向卉。
享誉整个嵘城的大才女,听说在她母亲十六岁的时候便已经惊才绝艳,无与伦比,她作为跳级生进入了皇城C大的法政学系,全国的最高学府殿堂。
C大?
或许她可以试着考入母亲的母校,毕竟在那里,母亲邂逅了父亲,另外一位才高八斗的年轻教授。
每一个孩子在母亲面前都是柔软的,至少现在的向豌已经做不到继续坚强。
她伸出手拿过那竖放在那的镜框,捧进了怀里,滴滴嗒嗒的眼泪往下掉,晕染到了相片中柔美女子的脸庞上。向豌不忍,手卷着袖子去擦拭,一擦才发现,镜框上面满是灰尘。
显然,这个屋子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将母亲的遗照擦干净,白色的袖子上已经污秽,向豌不以为意,她索性盘腿坐在了蒲团上面,却是含泪笑着,“妈妈,我要结婚了。不过三年后,就会离婚。你别担心,现在离过婚的女人不算什么了,以后二婚也能找到好的,或者就不找了,就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我两年没来看你,实在是不孝,如果你泉下有知,知道我两年去了哪里,估计就要到我梦里来找我了。你还没来,就说明你应该还不知道……”
“那我就先不告诉你了,免得你大发雷霆。”
“妈妈,爷爷也去找你了,你替我对他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她终究还是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栽培,向氏遇到困难的时候,她只能无力求助于别人,以及没能见到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她知道里面有阴谋,只是她有点逃避,更像是害怕去面对。莫寰霆几次三番的话中带话,她不是听不明白,只是亲人终究是亲人。她没了爸爸,没了妈妈,现在连爷爷也没有,大伯跟二伯已经算是至亲。
她做不到太过极端。
当向豌捧着母亲遗照说话的时候,吴贵山也抵达了向家。他询问过了张大伯便一路上了楼来,穿过走廊,来到了房门口,他没有进入,仅是站在外面,垂头等候在那,他的耳畔划过少女温润而略带沙哑的嗓音。
待向豌抱着遗照准备起身时,吴贵山才出声,“小姐。”
闻声,向豌并未感到有多惊讶,她朝着吴贵山笑了笑,“吴叔,你来拉!”
吴贵山抬眸颔首。
向豌将遗照放好,将房间内的灯关上,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吴贵山便立刻上前说道:“小姐,那个新闻我看了,委屈……您了。”
本来向豌自己倒是忘记了,此时吴贵山提起来,她才发现右颊上面还是隐隐作疼,但是已经比昨天好很多。昨天本来是想去看看向氏内部的情况,不想会碰上那些事,之后就被迟彦带到了莫行馆。
她想,等今天的事处理完,明天还是该去一次才对。
作为下属,吴贵山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还是不忍心,便问出了口,“小姐,您真的要嫁给莫先生吗?”
☆、061:坐实了
小姐的心思,吴贵山还是懂得。两年前,她为了能让乔景煊喜欢上她,她放下了身段,心甘情愿的围在乔景煊的身边,乃至于后面会坐牢,这里面的原因或多或少跟乔景煊有关。
这样的感情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忘记,只是比起儿女情长来,现在顾全大局更为重要些。
其实,在他看来,乔景煊比莫寰霆更适合小姐。
莫寰霆毕竟年纪太大,城府也深。
虽然乔景煊也并非是一盏省油的灯,但是比起这个莫寰霆神秘莫测到令人无法触碰的主,他似乎更容易看透些。
向豌笑了笑,静素的面容倒是有几分淡然感,“吴叔,不要担心,这是白纸黑字的协议而已。紧紧需要三年的时间,你知道的,三年的时间一晃眼就过了,到时候我也才二十三岁,还年轻啊!”说到这,或许是为了宽吴贵山的心,向豌又加了一句,“年轻就是资本啊,到时候我踹了那个老男人就是了!”
三年后的莫寰霆已经三十五岁了,确实也可以称为“老男人”了。
见吴贵山的眉头仍是皱着,向豌心里不免有点心虚,“放心吧,那个协议我看得清清楚楚,很合法。”
吴贵山道:“我知道小姐聪明,但是莫寰霆这个人……太过狡猾,既然已经这样,小姐在这三年里一定要小心。”
“好。”向豌含笑点头。
……
吴贵山跟向豌在向家简单用过午饭后,便是各自休息了一会儿,等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便有两辆黑色的豪车相继而来。这不用说什么,自然就是大伯跟二伯。
大伯,向明烨。
二伯,向白烨。
大伯在早年前就已经出了向家,自立门户,从一个小作坊起家到现在的嵘城能数得出名头的企业家。而,二伯向白烨素来不喜商场,在很小的时候就表明了态度,要立志做一位医生,现在是嵘城一家私立医院的院长。
两人都未成婚,自然也就没有法律上承认的子女。
两个伯父的到来,向豌是有所准备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