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完全是中式，向豌原本以为莫寰霆会不想吃，倒是没想到他会动筷子。
他抬眸看向她，“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向豌吃着虾饺，塞满了嘴，“好事还是坏事？”
莫寰霆放下手里的筷子，“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霜儿很快就会出狱，我先对你说一下这事。”
顿时，向豌只觉嘴里原本美味的虾饺亦是变了味道，她开始咳嗽，见此，莫寰霆忙递过去一杯水，满是宠溺道：“你看你，还像是个孩子。”
向豌接过水，喝了几口才将卡在喉咙口的虾饺咽下去，此时她双眼里皆是刚才咳呛后的眼泪，蓄满了她的整个眼眶，“很快是多快？”
莫寰霆叹息一声，“暂时还不知道，律师说她不配合上诉，根据她在监狱里的表现，以及重新获得的新资料来看，只要她愿意上诉，胜算的几率很大。”
“那她又为什么不配合呢？”向豌眼神一颤，却是平静问道，“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莫寰霆凝眸看着眼前的女人，温漠道：“大概也许是因为我。”
瞬间，向豌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搅碎一般，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开口，只是等她反应过来时，话已说出：“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去见见她吧！女人心里怎么想大概是只有女人最清楚了，我去劝劝她，你看可以吗？”
顺便，她也可以证实她的那些手札的真假。
☆、301：小猪就小猪，小猪多可爱啊！（4000＋）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换成了难以言说的什么东西在默默涌动。
莫寰霆眸光暗沉，更是邃深如海，语气温润，“你真的是这么想？”
向豌亦是睨着他，樱唇幻化出了一抹笑颜来，“当然是啊！还是说，你怕我会跟她说什么别的，或者怕我去见她，会刺激她，所以你觉得不是很合适？”
有时候他惊讶于她的聪慧，看似呆萌纯然的外表下，却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说实话，他刚才确实有这么想。
他的表情对她来说已经最好的答案，她垂眸，继续吃着可口的早点，却是用极其戏谑的语气说：“难道莫先生就没有听说过激将法吗？别人去这个激将法估摸着都是没用的，但是我去的话，就不一样了。不信，咱试试？”
“你就这么有自信？”莫寰霆薄唇轻掀，他伸手摩挲她柔嫩的脸颊，“可是我舍不得你去，霜儿面对你，未必会有好话。”
向豌的心脏被狠狠一触，抬头，便瞧见他温和的笑容，那幽寂的眼底中有着过往从未有过的怜惜，她笑的温婉，更是明媚动人，握着他的大手，“没关系，其实我也是想去见见她，这一面总是要见的，不是吗？”
莫寰霆此时声线低哑，却是富有磁性，“那好吧！我会让楚易陪你一起去，有他在，我会放心些。”
她听出他的声音亦是有点不一样，“嗯，让他陪我去吧！你，你是不是也感冒了？”
那天他回来，一进来就抱着她狂亲，那样的口濡交换，怎么可能不被传染？
莫寰霆笑，笑的妖异醉人，“是有点感觉喉咙痛，不过我挺喜欢，被你传染的感冒，感觉还不错。”
向豌眼眸流转，却是娇嗔对上他的视线，“不知羞的老流氓，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你以前可不会这么说。”
“那是因为以前没人让我说这些。”莫寰霆倒是一副坦荡姿态，可是言语里却夹杂着莫名地宠爱意味，“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你，我知道你喜欢听，为了能博美人一笑，所以说说也无妨。”
闻言，向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这话说的好像她很喜欢听甜言蜜语一样，“我又没拿刀架你脖子上，非要让你说这些。”
莫寰霆亦是笑的极其妖祸，他朝她伸手，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膝盖处，“过来。”
向豌小嘴一嘟，脸上写着不情愿，可是行动却是无比听话，她起身，走过去，随即就被他揽到身上去，他身躯高大拥着她，“可是我每次见你，你都是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那眼神分明在对我说，你要听情话，难道不是这样吗，嗯？”
向豌知晓，他是故意在戏弄她，不过她脸皮薄，可没他这般说着调戏的话语还能一副极其正经的表情，嘴上功夫不及他，就只有手来凑了，她狠狠地在他紧致的腰间拧了一把，听到他因痛的闷哼声，她笑道：“那压根不是含情脉脉的表情，是害羞的表情，你真是老眼昏花。”
这下换他嗔她了，他道：“都是老夫老妻了，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还害羞什么？”
“你！”向豌双颊红得堪比晚霞，“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没边了，不想理你了，我吃完早饭还要去片场。”
说完，向豌便挣扎想要从他身上起来，可是他却是不肯，搂着她腰的手更是紧了许多，他呢喃的语调满含情愫，“宝宝，你可知道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也很珍惜现在的我们，从没这么好过。”
向豌顿时停止了挣扎，就那么怔在了那里，眼底有浮光掠动，她只觉心里的酸涩最后变成了一道强烈的颤动感，她突然侧首，就在他略微的惊讶神情中，深深吻住他。
他携着她柔嫩的唇瓣，亦是被动变成主动，湿润的舌尖探入她的小嘴内，炽热的亲她。
向豌微微阖上眼，有火热开始蔓延，但是指尖却是冰凉的揪着他的肩头，慢慢回应他的吻。
互相嬉戏，啃咬，舔舐之后，时间也在悄然流逝。
一吻方罢，已然不知今夕何夕。
向豌的唇色红肿到可怕，像是滴血般的极致妖娆，她推搡他，“放我下去，你该去上班了。”
“其实我难得一天不去也没事，要不要我今天就不去公司？”莫寰霆如此提议道，大手更是从她的衣服缝隙中伸入其中。
向豌连忙摁住那只不安分的大手，更是强硬地将它拿出来，咬唇：“别闹了，我可不想当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怕他再乱来，她趁着他大手松懈，连忙起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夹了块虾饺放进嘴里，已经凉透。
刚才，他们到底是亲了多久？
他见她小脸揪着，再瞧了眼已经不冒热情的虾饺，便笑道：“冷了，别吃。”他起身，拿过外套穿上，“如果你喜欢吃再去让桑儿买一份。”
向豌嘟嘴，“你不吃了吗？好像也没吃多少，会饿吧！”
莫寰霆穿好衣服，走向她，弯腰，此时向豌恰好亦是抬头，他随即就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更是摸着她的头道：“你以为我是你，每顿都吃那么多，跟小猪一样。”
向豌心里不爽，被人说成小猪，谁又会霜？
她哼哼唧唧，“小猪就小猪，小猪多可爱啊！”
“是挺可爱。”莫寰霆睨着她纷嫩的脸颊，不禁道：“可爱到恨不得一口吞了。”
向豌暗笑，权当是听不懂，亦是起身，准备送他出门。
莫寰霆笑着拉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向房门口，他侧身亲吻了下她的脸颊，“我会让楚易联系你，你有时间就过去见她一面，嗯？”
向豌点头，“我知道。”
莫寰霆道：“那我去上班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听了这话，他又是有点舍不得了，抚了下她的脸，“真乖。”
向豌开始赶人，“快走吧！”
他又是朝她笑了笑才拧开门，走了出去。
席桑儿一瞧见人出来，便立刻恭敬唤道：“先生！”
莫寰霆点了下头，吩咐道：“虾饺凉了，替她再买一份。”
“是，先生！我现在立刻去买。”席桑儿应声后便立刻去执行任务了。
莫寰霆在踏步离开前，又是望了眼已经合上的门，眼神温润到可以滴水。
而，他却是不知晓那门内的人儿此时却是泪流满面，只因他对桑儿说的那句话。
——“虾饺凉了，替她再买一份。”
*
两天后，楚易把一切都准备好，就带着向豌去嵘城的女子监狱跟白霜儿见面。
在去的路上，向豌看着窗外熟悉而过的景致，问道：“楚特助，他有去看过她吗？”
楚易神色微凛，“有过一次。”
“一次？”向豌没想到这四年里，他竟然就去看过她一次，“四年中就去了一次？”
楚易点头，“是的！之前，莫先生一直不曾去探望过白小姐，即便是白小姐在监狱里试图自杀过很多次，先生亦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就在前不久，白小姐又故技重施，我对先生说起这事后，先生就去监狱与白小姐见了一次面。”
“故技重施？”向豌语音有点飘忽，“你是说她自杀只是想要他去跟她见面？”
楚易：“是！”
此时，向豌的嘴角却是一扬，再次将目光看向了窗外，“白霜儿也是个很烈的主，楚特助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有她这个人存在的呢？”
“我是在四年前，先生从美国将我召回后才知道。”
向豌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回答，“是嘛？看来你家先生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呢！”
这样一句话语，却是让楚易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向小姐，不需要多想，先生对您的心思，我想您比谁都清楚。”
向豌侧眸过来，脸上漾开了别样的笑颜，却是道：“或许吧！”
若是白霜儿手札中的内容都是真的，那么她与他……
很快抵达到了目的地，楚易率先下车恭敬去开车门，向豌随之而下，她看着六年前离开的地方，却有一股莫名地故地重游之感。
她笑，好似自嘲般的语气，“楚特助，也许你不知道，我曾经在这里整整待了两年，我对这里很熟悉，所以你留在车里吧，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行。”
“这，这跟先生吩咐的不一样。”楚易有点迟疑。
向豌知晓他心里的顾虑，“放心！我不会为难你，晚点我会与他说。”
“那好吧！”
向豌随即又道：“那我先进去。”
楚易躬身颔首，更是退到了一旁去，让出了一条道来。
因为一切都已经打理好，所以向豌进去后只要进行例行的问答以及安检，不需要其他琐事。
在狭小又阴暗的探视房里，向豌端坐在那儿，不久后，白霜儿便在狱警的带领下，亦是来到了探视房。
向豌清楚地看见当她走进那道门，看见她的表情后，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了陌生。
她的身形比之前要纤瘦了不少，原本就不算白希的肌肤，此时更是流露出一抹不健康的色泽，眼底更是带着灰寂色彩，她缓慢的落座，抬眸对上向豌的视线，冷漠说：“我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来看我？”
向豌眼神平静，“白小姐，别来无恙！”
“你，你到底谁？”白霜儿眼底满是惊诧，更是带着一丝惶恐，这个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脑子里折射出了一个想法，在她不敢确定时，向豌便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向豌啊，你认不出来了吗？也是，我现在的样子，确实跟之前很不一样。”
轰然间，白霜儿起身，满面的素冷气息，“我不想见你，你给我滚！”
“坐下吧，四年才见一面，而且你现在是这种境地，你觉得有你说不的权利？”向豌笑着，眼底却是冰寒，“还是你怕我呢？毕竟你对我做了不少坏事。”
“我为什么要怕你？”白霜儿抑制不住道：“向豌，四年前，在法庭我就说过，我对我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你毁容，整容？虽然我坐牢，可是你也过的不是很好嘛？”
白霜儿睨着那张完全陌生的脸孔，心底慢慢泛滥而出了一丝块感。
“想骂我吗？那就继续，我就坐在这等你骂。”向豌双手环胸，靠向了身后的椅凳，眼波平静。
闻言，白霜儿眉头一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来不就是想要看我笑话吗？拿出胜利者的姿态来奚落我？”
向豌亦是冷冷一笑，“白小姐，看来是我高看你的思想境界了。我以为，能被他爱上的女人应该也不会只会跟另外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吧？”
陡然间，白霜儿原本垂放在两侧的手兀自攥紧，她的眼神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毫不在意，而是带着微些的情绪显露，似乎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你刚才说什么？被他爱上的女人？”
却抑制不住地激动，就好像从晦暗不明的深渊里猛然冲出来一道光线，白霜儿眼里有着希冀，“他，他……”
☆、302：白霜儿，我就是来奚落你的！
向豌适时的出声，恰到好处地打断，“他怎么样？好奇吗，心里还是爱着他吧？可是他现在爱我，白霜儿！很不甘心吧？你在他身边那么久，他却不爱你，如果我是你的话……”
“你闭嘴！”白霜儿瞬间通红了眼睛，“向豌，你以为你对他了解多少？我承认我对他的爱可能有瑕疵，但是人心就是这样，从来都是贪得无厌，即便我丑陋不堪，即便我阴险狠毒，但是任何人，包括是他都不能否定我对他的爱。记住我一句话，你以为你现在拥有了他，但是也许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发现他根本从没爱过你，或者你会发现，那个爱你的男人从来不是真正的莫寰霆！”
向豌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那样的愤恨的眼神，更是带着孤独的无奈情绪，好似早已经历过人世间的百转千回，更好似看透了一切。
就在她的注视的眼神中，白霜儿缓缓落座，她垂眸，蓦然间她又抬起了头来，眼底是不能抹去的伤痛，“如果你能让他一直爱你，永远不变的话，或许我还会祝福你们。”
向豌眼神颤抖，两只手微微攥紧，“祝福我们？”
“是，如果你能让他一直爱你，我会祝福你们，可是你能做到吗？”白霜儿嘴角扬起，牵起耐人寻味的笑意，“也许哪一天你会跟我一样，说不爱就不爱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顿时，向豌感觉到好似有一把利刃直接钻入了她的心脏，更是谁拿着手柄处正在不断翻搅，明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她还是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从脚底蔓延的胸口处，她说“说不爱就不爱了。”
她好像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原以为可以平静以对，可是还是高估了自己。
向豌笑，更是用笑颜来掩藏真实的情绪，她故意语气里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能不能让他继续爱我就看我的本事，那个就不需要白小姐担心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谁都认不出是我吧？可是我一回到嵘城，他便认出来了呢！你说这种爱，还不够强烈吗？哦，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我整整消失了四年呢，也是最近才回来。”
“他一眼就认出了你？”白霜儿满是怀疑的问道。
“是啊！”向豌一脸幸福的表情，“我们现在很好，毕竟一切都结束了，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吧！就是可惜了你啊！白小姐，白霜儿小姐，你觉得你值得吗？落到这样的境地，把大好的光阴都荒废在牢里，等到刑满出狱，你的余生还能剩下什么？”
白霜儿却是冷冷地瞅着向豌，权当她今天就是故意来刺激她，本不想理会，可是刚才从她的言语里，她似乎感觉到有点异样。
“你今天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白霜儿如此询问，更是细细打量眼前换了面容的女人，那是一张较之之前更为动人些的脸孔，可是偏偏却又显现出了别样的帅气风流来。
之前，她一直不知晓他为何要爱她，向豌其实在众多美女中不算出挑，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漂亮女人，这个疑问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后来她想，或许是她的性格或者其他闪光点吸引他。
可是，到底是什么？她不清楚。
男女之爱又怎么可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