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转身走到窗口,对着窗外潮湿的空气,想了点什么。
文非凡跑了过来,递给深深她的皮包和衣袋,然后对四爷道:“四爷,您的大衣。”
四爷转身,一副威严而没有人情味的严父模样,拎过自己的大衣,就带深深进了电梯。………题外话………加更一章。大家多多支持哈,你们的支持才是动力,想看什么留言告诉我哈。
☆、83 四爷叼着烟的嘴,轻飘飘的吹出一缕烟雾
电梯下行中,四爷套上大衣,摸出车钥匙,一语不发的沉默看着电梯门,没和深深说一句话。
车子停在负一层,暴雨天,地下又阴又暗,虽说开了灯,但地面浮起水汽,时常有斑驳的水迹,像地图一样扩展。
深深跟在四爷后头,到了车边,对四爷讲:“你非要这样?刀”
四爷站在驾驶室外头,正拉开车门,听她问,不免抬眼,冷冰冰的望着她,抛出一句:“我送你去。”
深深一头钻进了车内,比四爷还快。
四爷站在车外看着,过了几秒钟,才松开眉,上了车。
……
车子从负一层驶向地面,刚看见天色,就有暴雨从天而降,像水桶倒在挡风玻璃上,深深吓了一跳。
四爷驾轻就熟的打方向盘,雨刮器工作起来,四面窗,两扇挡风玻璃,全被暴雨袭击恍。
深深不安的说道:“刚才雨停了,我不知道又下起暴雨。”
四爷冷哼了一声,笑道:“你是仗着什么这样不听话?四爷给你的都是最好的,你厌烦了是不是?”
深深的指甲,掐住自己的皮包,把头转向窗外,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车子夹在红灯口,信号灯计时器上的数字显示“51”,四爷转身,拿起扔在后座的大衣,摸出大衣口袋的烟盒和打火机。
深深往车门贴了贴,头没回过一下。
外头大暴雨,车子是密闭的,打火机“叮”的一声,一缕烟气散出来,四爷的身子,靠在椅背上。
深深又往车门缩了缩,抿住嘴巴,她知道,四爷很生气。
信号灯上的计时器,一直在改变数字,现在已经到了个位数,四爷突然降下车窗,把长长的烟卷,扔了出去。
基本上就抽了几口,烟就扔了。
车窗重新关上,前面的车子发动,四爷快速跟上,很快,就驶向了对面的柏油马路。
低沉沙哑的男音,突然传出来——
“你同学家多少号?”
已经到了敏娜家的路,车道两侧,全是独幢公寓,四爷有意减速。
深深依旧没回头,回答:“前面那幢瓦红色的就是。”
四爷将车,停在敏娜家楼下,然后降下车窗,靠着椅背点了根烟。
深深推开车门,强风夹杂着暴雨,往她脸上灌。
即便这样,也没听到四爷对她讲什么,只闻到一阵阵的烟味,从驾驶座散到她这边来。
身上没伞,四爷更不可能有伞,深深就淋着雨,冲向了敏娜家铁艺大门前的台阶。
台阶上全是水,深深缩着臂膀,按下了铁门上的门铃。
敏娜家没有大花园,从楼到外头铁门,也就几米远。
玄关处跑出来一位撑着雨伞的中年妇女,与深深确认了身份后,打开防盗门,两道身影,依偎在一起,冲上了楼前的台阶。
敏娜家这边没有停电,家里客厅开着空调,阴雨天点着吊顶的大罩灯,也能褪去不少寒瑟。
中年妇女在玄关收伞,对深深指着楼上,道:“聂小姐,你快上楼去吧,趁着洪先生还没有来。”
“洪先生?哪位洪先生?”
中年妇女的表情,隐隐透露她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的隐相。
深深敏感的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敏娜似乎并不是红眼病导致的闭门不出。
……
她在二楼敏娜的房间外叩门,不时就听到敏娜应声,便推门入内。
打开敏娜的卧室,深深最先被一房间颜色各异的礼物吸引,也难免惊讶一下,问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礼物?”
敏娜倚在床头,脸蛋消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好,从脖子附近看,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把门关上。”敏娜如是说。
深深立刻关门,然后站在房内,打量摆放在各个地方还未拆封的精美礼物。
她刚拿起梳妆台上的抽纸,敏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洪兆南送的。”
深深擦脸上雨水的动作一顿,随后回头看向敏娜。
敏娜扯唇笑了笑,脸色很不好看。
深深问:“他在追求你?”
这一回,敏娜点了点头。
许多问题萦绕在脑海,一时之间,深深还难以对这件事做出合理推算。
“那你爸爸怎么说?”
“我爸爸……,好像不能不让我们在一起。”
“……”深深无言以对。
洪兆南是什么样子的人,只消接触一下,就都明白,敏娜的爸爸,也实在是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深深,你四爷呢?”
倚在床头的敏娜,灰寂眼神中跳脱出一抹亮色,满含期待的看着深深。
深深点点头,道:“在商会,一整天也没
tang见到他。”
人却绕过床头,来到窗边,适度的撩开窗帘,往下一看。
四爷那辆高头大马的黑车,就坐落在大暴雨中。
深深隐瞒了四爷就在楼下的事实,转身看向敏娜,笑了笑,道:“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请病假是不是因为洪兆南这件事?”
敏娜脸上的神采,即刻消逝下去,她没回应,只是转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封信件,递到深深手里。
“深深,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四爷,若他有任何答复,务必及早告诉我。”
深深接过信件,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心里却早已经在不断琢磨。
敏娜与洪兆南的私事,为什么会牵扯上四爷。
她点头笑笑,道:“好,我回家就交给他。”
随后,把信揣进大衣口袋。
敏娜突然涌出了眼泪,深深看的一度发懵。
见她快速的扯床头抽纸捂住鼻头,深深确信,敏娜有什么事情,隐瞒了自己。
敏娜控制好情绪以后,方才对深深笑了笑,打量了她湿透的衣服,说道:“大暴雨的,根本不该把你叫来,要不是我已经走投无路,不会这样。”
深深没想到敏娜会使用走投无路这个成语,她反问道:“敏娜,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敏娜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若然又苍茫的笑道:“洪兆南要娶我,我不愿意,我爸爸袖手旁观,或许不久后会助纣为虐,就是这样。”
三言两语的话,听起来没有那么严重,但细细想来,又是可以理解的。
洪兆南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说了解八分,也窥伺到了两分,但那两分处都尽是斑斑劣迹。
没有正经的女人,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
……
深深下楼来,刚才那位中年妇女,拿着雨伞站在玄关处等候她。
深深小声问道:“是不是邹关长不准敏娜出门?”
这名中年妇女,小心翼翼的摇摇头,但旋即又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半人高立柜。
那只立柜,本是摆放些高端装饰品,可是深深却眼尖的瞧见,最上面,是一瓶妇科清洗液。
突兀的出现在那里,应该是临时被人摆放在那里的。
深深直勾勾的愣住了,然后看向中年妇女,这名妇人却已经打开玄关防盗门,声音叫屋外的暴风雨刮的变形——
“聂小姐,我送你出去吧。”
深深换上鞋,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敏娜的家。
……
四爷的车,在暴风雨里停泊,窗玻璃宛如泛了洪涝灾害似的,四爷温润的身影,迷蒙不清的映照在车窗上。
中年妇女撑伞,送深深到车边。
深深打开车门,先钻上车,再对中年妇女说:“阿姨,快回去吧。”
中年妇女,转身就冲进了大雨幕中。
深深关上车门,轰的一声,车内突然寂静了下来。
她扭头,将手上的一封信,递给四爷,说道:“四爷,这是敏娜要我带给你的信。”
四爷面上清寒,夹烟的手,接来敏娜的信,把烟含到嘴里后,两只手就撕开了信封。
深深把头转回来,浑身都淋湿了,冻的嘴唇发僵,头发丝上往下掉着雨水,流进脖子里面,她能感觉到,雨水顺着锁骨,流进了汹罩里面。
即便没去看四爷,但也听的到,四爷抖动信纸,沙沙的声音。
车内开了空调,温度很高,刚才上车匆忙,之后又递交敏娜的信,以至于现在才发现这件事情。
看来在她下车后,四爷打开了空调。
过了一段时间,四爷叼着烟的嘴,轻飘飘的吹出一缕烟雾。
看完敏娜写在信纸上的最后一句话,四爷垂着的眼皮,往上抬起。
☆、84 他没把深深的话当数,只说,把衣服脱了,穿四爷的
浓烈的烟雾,卷成云烟状,吹出唇外。
深深余光里,看见四爷把两张厚的信纸连同信封,甩在仪表盘里。
深深扭头。
四爷靠着椅背,向着窗户抽着烟,神情若有所思。
深深小声道:“四爷,敏娜说了什么?刀”
“这就是冲动的后果。”
突然传来的声音,低醇暗哑,四爷发车时,侧目笑了她一下恍。
深深一阵懵。
……
回程途中,四爷往家中打电话,无人接听,接之就换文非凡的号,继续打。
文非凡很快接听了四爷的电话,四爷吩咐他,问一下供电局,衡山路送了电没有。
文非凡两分钟后回复四爷的话,说衡山路已经重新送了电。
四爷的车,停在红灯口,夹在拥挤的车流中。
深深全程张望着车外,窗玻璃被暴雨冲刷,散落在路边的商铺,掉在水中似的,模糊不清,也变了形。
车子驶过江东路,拐向了街心公园的方向。
深深冰凉的眼睛望着车外,声音却细弱的传了出来——
“不回家,你要带我去哪?”
家那边,已经来了电。
四爷抛出来的话,铅块一样,硬邦邦的——
“带你去哪,你都得受着。”
她突然有点不敢置信。
于是幽幽道:“我和佟妈妈说过,你待我再好,也比不上我的亲生父亲。”
四爷哂笑,问道:“你见过你的亲生父亲么?”
一抹刺痛,深深的扎进了深深的心房,她强忍不住眼泪,笑着点头:“没呢。”
四爷笑着哼了哼,加速驶进了,已经空无一人的街心花园。
……
车子,停在一棵百年老树下。
风雨瓢泼的傍晚,天幕一片岑黑,温度骤降,俨然有回到隆冬的架势。
深深冻的缩在车门边,心身俱伤似的。
人的情绪会反反复复,现在是坏情绪笼罩着她。
直到四爷的温暖气息贴到身边,双手抱住她,对她温柔的讲道:“把衣服脱掉。”
深深头靠着车窗,一边听着雨声,一边说道:“四爷,我想搬出去一个人住。”
四爷深邃的眼睛散发着笑意,这表示,他没把深深的话当数,只道:“把衣服脱了,穿四爷的。”
深深看着窗户上的雨,道:“楚叔叔家里过夜的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你们在书房的谈话,四爷,那个19岁的,不是我吧?”
四爷平静的看着深深。
然后靠回自己椅背,望着挡风玻璃。
“知道了么?”低沉的男音,隐忍中又很克制。
深深听到,打火机打亮的声音。
一缕烟味,被四爷靠着椅背,昂着头,朝上吹了出去。
深深道:“应该是我,否则怎么解释,你不允许我谈恋爱这件事?”
两个人,一个封闭空间,各在一边,冷静的对话。
四爷笑了笑。
烟雾被男人性感的薄唇,轻轻吹了出来。
“下周我会去上海开会,之后会带敏娜绕到香港,逛逛街、扫扫货,为期大约一周。”
深深一截一截的回了头,怔怔的看着四爷。
四爷没看她,拿着手机,低头按着号码。
敏娜写给四爷的信,放在车的仪表盘上,深深突然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男人修长有力的臂膀,突然横在她眼前,轻而易举的拿走了信件,并且推开深深的肩。
深深问道:“四爷,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四爷听着她的话莞尔,将连通后的手机贴上耳朵,不时就对里面的人快意笑谈:“就在你屁骰底下,再不下来,炸了你的庙。”
男人间的对话,可粗鄙,可玩笑,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在四爷身边长大的深深,没听到过四爷这样讲话。
深深收回了手。
四爷笑着结束通话,面目表情快活张扬,抬眼瞥她,说道:“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手。”
深深很容易发现,四爷和朋友在一起的快乐,是一种真正流露的快乐。
而她面向窗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敏娜与她同龄,正也是19岁年华。
深深的问题,脱口而出:“四爷,你不会是喜欢敏娜吧?”
车外的雨,在她不曾留意的这段时间里,小了不少,挡风玻璃前头,隐约看见一个个高的男人,撑着一把雨伞,朝这边走来。
四爷靠着椅背望着那人满含笑意,骨节修长的大手不动声色的降下窗,胳膊搭在窗框上,拿起仪表盘里的烟。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也不要问,
tang懂么?”
四爷拿了根烟出来。
一阵寒风,从驾驶室的窗户,灌到深深脸上。
她表情显得有些僵,直勾勾的盯着四爷今天很流痞的俊俏模样。
撑伞的人走到车边,弯腰凑在窗口,上来就是一通骂:“狗ㄖ的,老子正在被窝里头快活,你这通电话早不来晚不来,临门一脚你来!”
随着音落,扔进来一只封了绳的牛皮文件袋。
四爷笑着递给他烟,道了声谢,说道:“下周去上海开会,等我回来,找个时间聚聚。”
没接着他的话往下讲,大抵是顾忌深深在旁边。
那人朝深深瞅了一眼,看她看着窗外,也不好跟她打招呼,眼神就飘回四爷身上,挑了个眉,意思很明显。
四爷没谈深深,只道:“回去吧,外面冷的很。”
男人搓着胳膊往后退两步,也没多逗留,跟四爷扬手打过招呼,就掉头从刚才的路回去了。
四爷升上车窗,掉转车头,很快就离开了街心公园。
……
车子开到铁艺大门前,四爷按下车喇叭,没人应。
深深从副驾车窗看见,掩映在大雨中的小洋楼,漆黑一片,看来家中无人。
四爷解安全带的时候,深深对他讲道:“我下去吧,反正衣服已经湿了。”
车上没伞,四爷要下车,势必就会淋湿,一个人淋,总比两个人淋的好。
四爷淡淡瞥着她,唇角似乎含着笑,但面上还是比较疏冷的。
深深下了车。
外头的大雨仍旧劈头盖脸的往下倒,她冒雨冲上铁门前的台阶,往安装在墙壁上的密码器输入六位数字,然后听到防盗锁内部机关转动的声音。
“咔咔”两下后,大门应声开启。
深深被雨淋的瑟瑟发抖,却不顾一切的用一己之力推开沉重的铁门,然后掉头匆匆跑上车。
关上车门时,冻得抱住自己拼命的喊冷。
四爷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将车驶进了家。
高头大马的黑车,在楼前停下,果真,家里没人,玄关处的防盗门是紧闭的。
四爷下了车,大步走上台阶,按密码开门。
不时,门打开,身边也挤进来一个冻得嘴唇发紫的人。
深深从四爷腋窝下面挤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