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想着会是跟傅容庭一起出国旅游。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出国。
到了机场,在这人流量特别大的地方,我没想到会看到让我思念了一整夜的人,尽管一眼看去都是黑压压的后脑勺跟陌生的面孔,却还是能一眼在人群中找到傅容庭。
“傅容庭……”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我激动的大喊他的名字,可声音喊出去。连一点回声都没有,这机场太大。太吵闹了,时而还有飞机起飞降落的轰鸣声,傅容庭根本听不见。
傅容庭果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有四个人。其中两个是阿勇跟阿彪,另外两个应该就是楚天逸的人了。
我焦急地想要过去,穿过栏杆。人群,那些人啊。声音啊,仿佛都成了背景,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在安检处的傅容庭。我叫着傅容庭的名字。他却从未有一次回头,低头在跟身侧的人交谈着。
当距离越来越近,我欣喜万分之时,手腕上忽然被什么缠住了,我被一个男人扯进了怀里,来不及看清对方是谁,已经被对方用衣服遮住我的脑袋,将我夹在他的手臂之下快速带离。
通过衣服缝隙,我看着傅容庭离我越来越远,他已经要过安检了,我在男人的怀里挣扎,他却死死地按着我的脑袋,警告道:“不想傅容庭死在这里就老实的跟我离开。”
是姚天明的声音。
我在他怀里惊愕抬头,盯着他泛着青色胡渣的下巴,刚硬的脸棱角分明又带着冷冽,就连他的气息,都透着一个寒意。
在我缓过神来后,人已经被姚天明带进了男士厕所,那些原本上厕所的男人们看到我跟姚天明的突然闯进,吓的赶紧抖了抖小兄弟拉上拉链出去。
我气急败坏地在姚天明手臂上咬了一口,趁他吃疼推开他,恶狠狠地盯着他:“姚天明,你为什么要将我带走,我已经找到容庭了,我马上就能……”
“你刚才若是再走近一步,你马上就可以亲眼看到傅容庭被子弹打的脑袋开花的场面,你要是想傅容庭死在这机场,大可去找他。”姚天明语气淡然地打断我的话:“从傅容庭抵达云南开始,他身边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刚才你要是真过去了,这次交易夭折,而傅容庭也会死在机场藏匿的任何枪口之下。”
姚天明抵着墙壁,看了眼被我咬的手臂,刚才我下口不轻,已经咬出了血,人在气愤之下,什么都是没有轻重的。
我全身的血液也凝固了,指尖抖的厉害,惊恐而后怕的看着姚天明:“这不可能,这可是机场,谁敢在这里开枪,你就是为了阻拦我找容庭而已。”
姚天明没有回答,反说:“你想去泰国,我可以带你去。”
对于姚天明的话,我满眼惊愕:“你要去泰国?”
姚天明说:“我哥不太放心,让我过去盯着,如果你想在泰国平安无事,最好还是跟着我走。”
泰国那边的混乱远非我所想,我一个女人只身一人过去,说不定刚到泰国就已经出事了,而姚天明有身手,也有人,跟着他过去,确实是个好的建议,而且他是楚天逸派过去的,若是姚天明要对傅容庭不利,至少我能知己知彼。
在梨园姚天明虽然给了我惧怕,可此时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到达泰国,阻止傅容庭就行。
“好,我跟你走,你什么时候过去,现在容庭他肯定已经上了飞机,我必须在他去交易之前赶到。”
姚天明眼底掠过一抹浅浅地笑意,很浅淡又很快速,再多看一眼又是冰冷,让人以为那只是错觉。
“他们没这么快交易,拉桑是个很多疑警惕的人,忽然换了一个人来拿货,他至少得观察两天才肯放心。”姚天明一面说,一面朝外面走。
有进来上厕所的男人见到我跟在姚天明身后,皆是一副猥琐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我跟姚天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看到那些人的眼神,我心里特别窝火,这是我第一次进男士洗手间,没想到会是被姚天明这个混蛋给拖进去的。
可不管心里多么想在姚天明的背上戳几个窟窿,还是只能老实的跟着他走。
“拉桑是这次的卖家吗?”对于金三角那边,我的认知只存在于电影给我的片面,其它的真的不知道。
当初以为傅宛如搞地下赌场,放高利贷就已经够大胆了,没想到楚天逸还更大胆,连这种贩。毒的事也敢做。
想到毒。品,我就想到被毒。品害了的楼箫,若没有那玩意儿,楼箫的生命也不会走向尽头,她该像花儿一样灿烂的生活中,大学毕业了我又送她出国留学,她的未来,将是光明大道。
姚天明对于我的问话没有回答,他显然是不想我知道的太多,我也识趣的不多问。
既然要跟姚天明一起走,那我就只能改签了,改到了下午四点的机票,现在才中午十二点钟,时间虽然还早,可我不想再回客栈去,来回折腾,也就在机场找了一家快餐店坐着等。
姚天明点了两杯热饮过来,叫了一些吃的,推到我的面前,声音冷冷:“多少吃点,早餐你就没吃,等到了那边,已经是深夜,到时可没什么东西给你吃。”
心一沉,我眯了眯眸子看着姚天明:“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早餐?”
本以为姚天明会扯个借口敷衍一下,没想他大方承认:“昨晚我也住在沂水客栈。”
心里有点胆战心惊:“所以你是从北城一路跟着我来了云南,再跟着我到了沂水客栈?”
姚天明容色淡淡地说:“不是跟踪,只是碰巧。”
我冷讽:“还真是太巧了。”
现在我都有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楚天逸让跟着过去盯着的了。
我们俩没什么共同话题,我想知道的,他不会说,索性也就沉默的坐了几个小时,等待最是难熬,我怕姚天明骗了我,傅容庭会提前跟人交易,只要他拿到货,恐怕还出不了泰国境界就会被抓了。
想到这我真是又气又急,傅容庭怎么会答应跟楚天逸这种不讲信用的人做交易,恐怕到时他们不仅不会将孩子还给我们,连他自己也搭进去。
到了时间,过安检的时候,我看了眼姚天明,犹豫着问出心中的疑惑:“姚天明,你这次去泰国,真的是楚天逸让你去的?”
虽然刚才有这种疑问,也想着不去问,这种事,问了也不一定有真实的答案,但我总有股不安,若是姚天明骗了我,到时傅容庭若不是去泰国,或者说姚天明不带我去找傅容庭,那我跟着姚天明不就是浪费时间吗?
沈晨北说傅容庭可能会去泰国,而他此刻也在泰国,就算我去了泰国,姚天明不带我去找,我还能找沈晨北,可现在我不想去搏,万一错了,那可是以傅容庭的性命为代价,我赌不起,输不起。
姚天明睨了我一眼,犀利的眸子看穿我的心思,一边将手中的包交给工作人员,一边面上不动声色地说:“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咬了咬牙,将背包放在安检带上:“姚天明,若是容庭有什么事,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姚天明毫不在意的走进候机室,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能跟着去了。
飞机起飞时,心中隐隐的不安让我想给沈晨北发一个信息,掏出手机一看,手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自动关机了,我瞄了眼姚天明,看着他闭眼休息,我也打消了问他借手机的念头。
沈晨北去泰国是洪老派去的,姚天明不一定会知道,我还是不要给沈晨北添麻烦为好。
飞机在曼谷机场落下时天已经黑尽了,看了眼时间,又快到了凌晨,一下飞机,我拉了一把走在前面的姚天明说:“你现在带我去找容庭,你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落脚。”
姚天明一句话将我给打发了:“现在时间已经太晚了,而现在我不太清楚傅容庭是否跟对方接头,我不能贸然联系他。”
明知道他的解释只是一个借口,却让我竟然无言以对。
跟着姚天明走到出口,既然有人来接我们,一男一女,皆是泰国人,姚天明走上前,两人对姚天明还挺敬畏的,他们用泰语交谈了几句,期间女人好奇而警惕地朝我看了一眼,我不懂泰语,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三人简短交谈了几句,男人先开着车走了,女人领着我们坐上另一辆车,送我们到了一家酒店。
对于陌生的地方,语言不通,我又只认识姚天明,没办法,只能姚天明去哪里,我也跟着去哪。
酒店门口,女人见我跟姚天明进了同一间房,用我不懂的语言跟姚天明说了几句,后来还有点争执,姚天明脸色都变了,声音拔高了,女人才识趣的走了。
虽然我听不懂,但还是能看人脸色行事,女人一走,我问姚天明:“你只要了一间房?这怎么睡?姚天明,你……”
第386章:姚天明瞒天过海,违背楚天逸
“这里不安全。”姚天明半勾着嘴角打断我,带着讥讽:“难道你怕我会对你做什么?”
想到在梨园姚天明眼神里面的东西。我还真是有点担心。刚想说什么,姚天明自顾自地走向沙发。补充了一句:“我对已婚妇女不感兴趣,今天晚上你睡里面,我睡沙发。”
一边说着,他将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做事。
对于言语不通的我。走出这家酒店都不知道该去哪里,而且有姚天明。至少能离傅容庭近点,我看姚天明一会儿。回了里面的卧室,我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就是想联系沈晨北,也要手机有电啊。
回到房间。我立马将门给反锁了,手机充起电,这一天几乎都在奔波。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又干,很不舒服。
我拿了一套干净地衣服去了浴室冲了一个澡。等出来的时候,见手机已经充了不少电,我给沈晨北打了一个电话。手机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心里有点焦急。将头发上的水擦干,我出去找姚天明,刚打开门,却见他正在跟楚天逸视频,我赶紧将身子缩回房间,将门留了一条缝隙,足够看见姚天明的缝隙。
我猫着身子趴在门上看着楚天逸在视频里发怒:“姚天明,你别忘记了你到底是谁,是谁让你跑到泰国去的,我现在命令你,明天给我马上回来。”
原来姚天明真的不是楚天逸让他来的。
姚天明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只能听到他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我查到沈晨北来了这边,恐怕傅容庭这一趟运货之行会有问题,过来盯着。”
楚天逸皱眉,隔着屏幕,细微的表情都看不太清,可语气很是清楚,只听楚天逸冷笑了一声:“天明,现在你的翅膀硬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可你当真以为你那些心思能瞒得过我吗?我警告你,如果你给我惹出麻烦,就算你是我弟弟,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你自己掂量着。”
话完,那边先结束了视频通话,姚天明坐着半天没动,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直到电脑屏幕已经暗了,他郁痛而落寞的神情通过屏幕反射到我的瞳孔里,我慢慢站直了身子。
姚天明为楚天逸付出了太多,可得到的只是这种冰冷无情的话,在楚天逸的眼中,或许姚天明真的只是一条狗罢了。
盯着那抹落寞的背影,我仿佛看到一只站立在沙漠里的雄鹰,看过了苍茫,也在广袤无垠的天空中飞翔过,可最后留给他的只是百年孤寂。
姚天明坐了一会儿,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将旁边搁着的一个箱子提在茶几上,刚才来的时候并没有这箱子,想必是在我洗澡的时候,在机场走的那个男人送来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姚天明将箱子打开,当看到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惊的差点发出了声音,箱子里面竟然是枪支,一把勃朗宁手枪,上次沈晨北用的就是这种,所以我也就知道,箱子里除了这支短枪,还有一把拆了的狙击枪,用的时候快速组装好。
姚天明为什么要拿枪,这是要干什么?
对于这些冷冰冰的武器,女人只有恐惧感,而姚天明却将这枪视若珍宝,反复的擦拭着枪支,在灯光下,他眸子里的寒光与枪支发出的冷光映辉着,让人望一眼便心生胆寒。
姚天明跟魔怔了似的,反复的擦拭着,不知疲倦,我轻轻地将门给关上,想着姚天明刚才跟楚天逸的话,沈晨北在泰国的事,姚天明原来已经知道了,这下,我真不知道姚天明这一趟来泰国欲意何为。
不管姚天明要干什么,我现在必须联系上沈晨北,离开姚天明,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
因为在飞机上已经睡的够多了,加上我一直联系不上沈晨北,姚天明又在外面跟疯了似的擦拭着枪支,我哪里睡得着。
这一晚,我一夜未眠,天一亮,我立马打开了房门出去,知道姚天明在外面,我已经将动作尽量放轻,却还是将原本在沙发上躺着睡觉的姚天明给惊醒了。
像姚天明这种在刀口上舔生活的人,就连睡觉也会保持着一定的警惕,不会让自己睡太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醒。
姚天明看着我背着背包想要出去,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声音冰冷:“你要去哪里?”
“姚天明,你根本就没想过帮我去找容庭,既然如此,就在这里分道扬镳,不管我会出什么事,都跟你无关。”
我捏着背带,不顾姚天明冷冽的脸色朝外走,姚天明并没有拦我,只是他的一句话,也让我无法再前行,因为他说:“我待会要去他们的交易现场,你若是想找人就跟着来。”
我站在门口,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已经重新坐下的姚天明:“你若是想帮我找人,完全可以让终止这一场交易,姚天明,你还是想要容庭的性命是不是?”
“这是我哥制定的计划,我无法违背,昨晚你也听见了,我根本没有话语权,若是出了事,我随时变成一具尸体,连一条流浪狗都不如,在你眼里,我的命肯定没有傅容庭的值钱,也没人会关心在意我的死活,所以我要活着,只能靠自己。”
他语气淡若清风,明明是番悲凉的话,无人重视,无人在意,就像路边一粒沙微不足道,却让人无法产生一丝同情,因为他不需要。
我有点哑口无言,昨晚他跟楚天逸的话我都听到了,虽然有点像小偷一样被人逮住揭穿的心虚,可那份悲戚更多一点吧。
见过落寞孤寂的姚天明,多少还是有点恻隐之心,明明是敌对面,却无法产生恨意。
“这条路是你选择的,别人能如何?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比不上容庭,如果要选择一个人死,那我肯定会选择你,你自私,我也是自私的人。”我平静地说:“我想要我爱的人平安无事,那我也只能靠自己,用自己的方法,不惜一切代价。”
姚天明冷笑一声:“还真是诚实,你就不怕我会因为你这句话让傅容庭死无葬身之地?”
“你若真想做什么,我无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
姚天明浅薄的唇角扬起一丝弧度,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其实你想要让傅容庭不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你恐怕做不到。”
闻言,我慌急道:“怎么样可以救容庭?只要他没事,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姚天明笑笑,却不说话,他将昨晚拿出来的枪支都收好,只放了一把短枪在身上,尔后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他用的是泰语,虽然听不懂,但他喊了一个人的名字,柯迪,那就是昨晚那个女人。
打完电话之后,他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我说:“我先进去洗个澡。”
他很是笃定我会留下来,不敢走。
他进房间时也将装狙击枪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