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傅容庭转身欲走,苏樱着急地叫住他:“容庭。你非得要逼得我们姐妹走投无路吗?”
苏樱声音凄凄,绕是哪个男人听了都得心软三分,可傅容庭没有心软,甚至根本没有转身,他说:“她做任何事。我都可不做追究,但她万不该动了楼笙。我不是没给过她机会。”
这句话,绝情而冷漠。落入我耳里,却暖了几分。
苏樱凄绝一笑,目光哀伤地盯着他的背影,随后闭了闭眼。放缓了语气问:“若你找到,打算将姗姗如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苏樱垂在双侧的手不由得攥紧了,眸子瞪大。不可置信的盯着傅容庭,看着他丢下这句话冷绝上车。发动车子离开,她嗫喏着嘴角,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我握着方向盘,耳边回响着傅容庭的话,虽然不知道他跟苏樱具体有何过去,但从他说的那些话中可以知道,两人就算有过什么,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我早该知道,我能找上苏樱,傅容庭又如何不会找上她?
这北城说大不大,说小也那也绝对不小,存心要藏一个人,想要找,还是很不容易的,而且这苏姗若不在国内,那就更难找了。
傅容庭这都走了,我在蹲守也没必要,打算发动车子离开,却见苏樱没朝小区里面走,反而朝我这边过来,对,她是直接朝我这边来的,她好像能透过车窗看清里面的我,面无表情的走过来。
我错愕着,心想着她难道知道是我?这也不可能啊,心中正天人交战,车窗上响起咚咚的敲窗声,打破我仅存的一丝侥幸。
“傅太太,既然来了,不如下来一起喝一杯吧。”
我终究是天真,自己不是什么专业侦探,隔三差五的在人小区门口蹲守,苏樱哪里有不知道的。
苏樱看不清车内里我的表情,可我却能看清她脸上的淡然,那是跟面对傅容庭完全不同的神色,对他拿过去说事,打感情牌,对我,一个字,冷。
就如那天在美容院见到她一般。
人都既然来了,我总不能闭窗不见。
做了一个呼吸,伸手按下了车窗,扯出一丝冷淡地笑:“早知苏小姐知晓我在这,也不做刚才那般偷听的事了。”
“傅太太也是跟容庭一样的目的?”苏樱明知故问。
我轻笑了一声,不答反问:“苏小姐,你觉得呢?”
苏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两人的心思较量着,她秀眉轻蹙道:“现在时间还早,傅太太若是不介意,不知可否一起喝一杯?”
对苏樱这个女人,我倒是挺好奇的,虽然知道她大概要说什么,却也点头答应。
苏樱不同苏姗,好歹年长苏姗,苏樱的骨子里虽然也有与苏姗相似的傲气,却还多了一种,为人姐姐的一份承担。
能在苏姗让她退让时退让,还一点不记恨,到此时维护着,还真是难得,只是可惜,注定的对立面。
她要维护的人,是我最恨的人。
苏樱住处不远就是一个酒吧,此时酒吧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而已,灯光昏暗,还算安静,我们选了离舞池较远的卡座坐下,叫了一瓶洋酒,服务员为我们打开,却谁也没喝。
她神色淡然,目光很是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问:“让你放过姗姗的几率有多大?”
苏樱还真是直接,这点就与苏姗不同。
我望着她浅笑道:“让你说出苏姗下落的几率有多大,我给你的答案就是什么。”
言下之意,不可能。
苏樱绝对不会说出苏姗的下落。
苏樱脸色沉了沉,冷得很,她将目光从我身上收回去,端起面前的白开水喝了一口,盯着玻璃杯说:“我知道姗姗对你做过一些过分的事,刚才我跟容庭的话,你也是听见了,我就这么一个亲人,若是让你交出你的亲人,你也是做不到,否则当年,你又怎会一次次纵容着你的妹妹,让她走上了不归之路。”
苏樱提起楼箫,那是我此生无法弥补的悔恨,心中一刺,我敛了笑意:“看来你对我还真是了解,不过你既然知道纵容自己的妹妹最后只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那还是早日告诉我们她的下落为好,容庭要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这还好好的活着,那苏姗也死不了,可你要是包庇着,那就不一定了。”
苏樱抬眼淡淡地睨了我一眼,冷笑着说:“虽然我离开北城几年,却还是了解容庭,你觉得他当真只会如此吗?其实我倒很好奇,姗姗到底哪点输给了你,我一直觉得,姗姗才是容庭最好的良配,可没想会出现一个你。”
“因为你的觉得,所以你甘愿将容庭让给苏姗?苏樱,我不知该说你可悲还是大方,不过现在不管什么都好,那些都过去了,我如今倒想听听,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跟踪你,却到今天才揭穿,心里有什么主意。”
她将水杯放在桌上,看着我语气淡淡地说:“如你所说,那些都过去了,不管是曾经的过去,还是现在的过去,何不让它都过去?容庭的脾气我知道,我没法劝,只能来找你,与其让容庭放弃,不如让你不再追究,他肯定都听你,只要你们不追究,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绝不会让姗姗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苏樱如此说,那就表明了苏姗的下落,她是知道的。
拇指与食指漫不经心的摩挲着,视线看向舞池中央,此刻上面没人,五彩的灯光有频率的掠过酒吧里的每一处桌椅,每一个人,迷幻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包括我,包括苏樱。
我低声笑了一声,歪头看向她:“苏樱,先别说我跟你半点交情全无,你还是苏姗的姐姐,苏姗害死我的孩子,让我疯癫了一年,这一笔笔账,就凭着你一个简单的承诺让我不追究,我倒想知道,换做你,你是否能做到?或者说,你还有什么筹码?你该知道,容庭想要找到苏姗,只是时间问题。”
苏樱辩解:“同是女人,傅太太,你当是知道姗姗会做出那些事的原因,是你抢人在先,而且她做下那些,也不是她想的,那是傅宛如跟楚天逸唆使的,楚天逸跟傅家的恩怨,才导致了后面这些悲剧,就算没有姗姗,当年你的孩子也不会安然生下来,而疯癫的事,那是……”
“够了。”我厉声打断她的话,并不是因为生气,苏樱偏袒自己的妹妹,理所当然,可我也没有再继续听她是非不分的话的权利,我讥笑道:“说半天,按照苏小姐的意思,全是我自作自受是吗?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说下去,你回去告诉苏姗,她能躲得过一时,却躲不过一世,她跟楚天逸一样,早晚会为往日做下的事买单。”
我起身准备离开,苏樱立刻站起来:“傅太太,等等,我知道你跟容庭一直找你们的孩子,如若我将你们的孩子带回,是否够诚意?”
闻言,我顿住了脚步,苏樱的这个条件很诱人,两年了,除了在疯癫之时见过小臻,我从未好好的看过,照顾过,我曾经在丫丫的生命里缺失了一年多,而现在,已经在小臻的成长路上缺失了两年,我不想这个期限再无限延长,让我用余生都无法弥补。
我回头望着苏樱,她目光诚恳地看着我,带着诚意求我放过苏姗。
此刻,她不是美容院什么老板娘,一大堆男人追求的女王,只是一名姐姐,一个想护妹妹的姐姐。
不是不动容,可我因自己的心软,错过了太多。
不是不想儿子,只是苏樱,我没法相信。
“抱歉,儿子我们自己会找回,无须苏小姐代劳。”
如果苏樱直接告诉苏姗的下落,再提要求,或许我还会对苏姗仁慈一点,可人都是想好了还想好。
从酒吧离开,回到车上,我点了一支烟,将车座椅放下一些,靠着椅背吞云吐雾。
能与苏樱一见,凭的就是她作为姐姐维护妹妹的那份执着,看见她,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在维护妹妹的事情上,有那么几分相似。
我曾不就是对楼箫太过于纵容了吗?
如果重来,我不会带着楼箫来北城,让她去哪里都好,那绝对不是现在这个结局。
今天跟苏樱将话摊开,想要从苏樱这里找到苏姗,看来不太容易了,将手里的烟抽完,从窗口扔出去,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回去。
为了不让傅容庭知道我抽过烟,在路上买了口香糖嚼着,现在我还在吃药,医生嘱咐烟酒都不能沾,刚才心里一时烦躁,忍不住抽了一根,哪知别说瞒过傅容庭了,就连丫丫我都没瞒过,回到家,换上笑容去孩子们房间,刚张口,宝贝两个字都还有一个字在嘴里,丫丫皱了皱小鼻子,嫌弃地说:“妈妈,你抽烟了?”
我一阵尴尬,哈了一口气在手心里闻了闻,这没有烟味啊,闻了闻身上,也没有烟味,这是什么鼻子,这么灵?
我正想问丫丫是怎么知道的,她就已经给我答案了:“每次爹地抽烟后都会嚼口香糖,妈妈跟爹地还是嚼的一个牌子,一个口味的。”
第419章:傅婉如被煤气炸了
“宝贝儿,我怎么不知道你的鼻子还这么灵?”我捏了捏丫丫的鼻子尴尬笑了笑。为了不让女儿揪着这个问题。我立刻转移话题说:“时间不早了,早些睡觉。过两天周末,妈妈带你们出去玩。”
“真的?”一听出去玩,丫丫眼睛都亮了,见女儿高兴,我本该也高兴。却莫名地忽觉鼻尖微酸。
对于女儿们的陪伴,我这个母亲做的一点儿不称职。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丫丫都快六岁了。可我真正陪在丫丫身边的日子,却很少。
摸了摸丫丫的小脑袋,微笑道:“真的,早点睡吧。”
有了我的保证。丫丫才欢喜的躺下闭上眼睛,一侧的星月早就睡熟了,爱笙跟逍遥在另一个房间。为两孩子掖好被角,留了一盏夜灯。带上门出去。
“孩子们都睡了?”我妈从爱笙跟逍遥的房间走出来小声问道。
看着已经两鬓白发的母亲,心里一阵愧疚,因我的事。我妈这一年以来没少暗暗抹泪。视力已经不如从前了。
当初,我妈欢喜着送我离开,她真以为我是跟傅容庭出游,却没想一个失踪,一个负伤在医院躺大半年。
本该享受天伦,却一次次为我担心。
未恢复清明之前,我妈活的混沌,但却快乐,无忧无虑,不知愁滋味,也不知分离是何种煎熬,而如今,已生白发,眼角也爬上了鱼尾纹,比之前看上去老了十岁。
鼻尖一酸,上前拥着我妈,吸了吸鼻子:“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是迟来的抱歉,母女之间或许不需要说这种话,可我除了这句,还能说什么呢?
我妈一怔,眼角湿润,手附上我的背:“傻孩子,跟妈说什么对不起呢,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要是让女婿看见,该笑话了。”
我抬手抹了抹了眼角,抬眼望着天花板,从我妈怀里退出来,为她擦拭眼角的泪光:“妈,以后让我好好孝顺你,让你享福。”
我妈为我付出的太多,她自从清醒后,还未好好的出去看过,整天围着孩子们打转,我知道,她一直想回老家去看看,去看楼箫,可她一直走不开。
“好好好。”我妈抓着我的手,慈爱地目光凝视着我,语气怅然道:“妈只要你平安快乐就好。”
当妈的,都愿自己的子女健康幸福。
经历了这么多,其实我更应该懂得且行且珍惜的意思,珍惜眼下所有的,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孝顺母亲,陪伴孩子。
傅容庭从苏樱那里回来后就去了书房,我回来的时候看着书房的灯亮着,却并没有去打扰他,跟我妈闲聊了一会儿就回了房间。
洗澡后靠坐在床头翻看着孩子们的照片,有平日里照的,也有满周岁,我离开这一年照的,每一张张照片记录着孩子们的成长,而最后夹着的是爱笙跟小臻出生时的照片,红彤彤的皮肤,皱巴巴的,看着有些丑,却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指尖轻抚在照片上,眼眶酸涩得紧,照片上的人儿与记忆里的人儿重合,思念便如潮水般涌来。
这厚厚一沓的照片,不知何时才会有小臻的影子在上面,我想自己活一生,最珍贵的也不过是手上这本相册与同枕的人了。
当记忆真的渐褪,人到暮年,有那么些照片,美好的记忆值得去回味,也不枉此生。
傅容庭快十一点了才回房间,见他神色疲惫,我将相册放回抽屉里,起身过去给他脱下外套:“最近公司有什么事吗?”
她最近总是要忙到很晚,有时候应酬能到凌晨去了,这么大的家业全靠他一个人撑着,又要一边忙着找儿子,他的累我看在眼里。
之前大火,他在医院躺了几个月,后来又被炸,在医院又是大半年,他带着我去医院看病时,几次我让他也做一个全身检查却几次三番找借口推辞。
他拧了拧眉心:“董事会那些老家伙有些不安分,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不要紧。”
算来从傅容庭痊愈后再重新接管公司也就三个月不到,这么大的公司,想要将之前堆积起来的事情处理完,不是件容易的事。
公司的事我不太懂,也帮不上忙,只能做到不让别的事去烦他,比如家里孩子们的事,找儿子的事。
我将他的外套搭在衣架上,说:“我先给你放水吧。”
“嗯。”他嗓音低沉的应着,手却环住我的腰,将我恨不得揉入他的身体里,粗重的鼻息在我的脖子上萦绕着,他吸着我身上的味道,像个贪婪的孩子。
我捏着他的手粲然一笑:“好了,先去泡个澡驱除疲惫,待会再让你抱个够。”
他眷恋着抱了一会儿才将我松开,给他放了水,我又去给他拿衣服,想着之前承诺了丫丫的事,我对浴室里面洗澡的傅容庭说:“对了,这个周末你能不能抽半天时间出来,我答应了女儿带她们出去玩。”
“好,到时候我安排一下。”对于陪孩子们的事,他从来不会拒绝。
我们还从来没有一家人出去游玩过,见他答应了,我高兴道:“那好,我先看看北城哪家游乐场比较好玩,就带她们去游乐场好了。”
如果时机充裕,我倒想带孩子们去香港或者上海的迪尼斯乐园,之前我听丫丫念叨过,别的孩子的父母都孩子去过,丫丫却还从来没有去过。
现在时间不允许,就先近点的地方游玩吧。
我拿出手机找北城适合孩子们玩的地方,边看着,脑海里已经有了周祥的计划,可这计划怎么也赶不上变化。
周末这天,丫丫一大早就起床了,就连星月跟逍遥知道要出去玩,都起来的比平日早,爱笙比较喜欢睡懒觉,我们也就先等爱笙一会儿,若她没睡饱,准会哭的,各种闹。
到了十点,爱笙醒来了,我妈去给爱笙穿衣服,我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傅容庭却接到一个电话,傅宛如出事了。
我当时就在一侧收拾东西,电话里的声音还是能听到,电话那头是琳达,她说囚禁傅宛如跟梁秀琴母女的地方发生了煤气爆炸,目前两人一死一伤。
听到这个消息,我跟傅容庭皆是一懵,傅婉如被囚禁大半年,一直无事,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煤气爆炸?
(今天晚点还有一更)
第420章:打算将计就计
囚禁傅宛如的地方不是别地,就是当初被傅宛如霸占过的香山别墅。这么久。谁也没去过那地方,只留了两人在那看守。楚天逸虽说跟傅宛如是夫妻,但傅宛如如何,他是不会在意的,这将近以来,也算平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