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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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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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这里问不出什么,交警转头问杨姐。
  杨姐本跟楼笙没什么交情,自然不想蹚浑水,撇清关系说:“楼小姐暂时住我客栈,我跟她不熟的,刚才也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楼小姐就被车撞了。”
  肇事司机囔囔:“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你明明看见了,怎么能说没看见。”
  “谁说我看见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你……”
  两人吵起来,交警劝架,这时手术室门打开:“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立即捻灭手里的烟越过吵架的两人上前,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一想到之前那一滩血至今心有余悸。
  医生脸色十分凝重:“情况十分不容乐观,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回答不了交警,也依然回答不了医生。
  我只能是一个陌生人,与这件事不相干的人,站在一旁,听着交警上前,听着医生说楼笙的情况,看着楼笙从手术室被推出来送去重症监护室,一切我都只能看着。
  我拉着杨姐问:“她是一个人来这边的吗?你知道怎么联系她的亲人?”
  杨姐说:“楼小姐已经在客栈里住了十几天了,说是来这边找人的,至于联系她的亲人,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楼小姐的行李都还留在客栈,手机那些估计也都在,兴许能联系上,对了姚先生,你怎么这么关心楼小姐,不会是看着别人漂亮,动心思了吧。”
  “杨姐,你真会说笑,不知杨姐可否让我去看看楼小姐的房间,替她联系上家人。”
  我跟杨姐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她也不想自己摊上这麻烦事,巴不得我来接手,也就没有推辞。
  我们回了客栈,进了楼笙住的房间。
  从踏进房间那一刻起,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她叫我容庭的声音,还有她满脸泪痕伤心的模样。
  一遍遍叫,缠绵的,哀伤的,期待的,肝肠寸断的,俏皮灿笑的,如魔音似魅,从千里之外传来。
  心口伴随着一阵阵疼痛,这次我能十分确定,这感觉来自自己,而不是这颗不知是谁人的心脏。
  我几乎肯定了一件事,我不叫姚生,不管我是不是楼笙口中的容庭,但我确实不是姚生,也认识楼笙。
  她寻找的人是我。
  我等待的人是她。
  她的手机放在床头充电,上面的壁纸让我心头一颤,里面背着楼笙走在枫叶林的男人正是我。
  这画面就在几个小时前在脑海里闪现过,那真真实实是我的记忆,是存在过,发生过的事情。
  我第一次生出一种疑问,这个叫楼笙的女人,真的是我妻子?
  我不敢去肯定,但看到这壁纸,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是对所谓的未婚妻方晴从来未有过的感觉。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记忆会消失,但爱情会一直在。
  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一个叫连成杰的男人打来的。
  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五年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有过这么多熟悉的感觉,这些年不管方晴对我讲述多少次‘过去’,我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那是一种无法契合的过去。
  第一次,我对相伴了五年的方晴有了怀疑。
  真正跟我过去有关的人,或许是这个叫楼笙的,而不是方晴,不管我跟方晴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确确实实是对我有隐瞒,这是毋庸置疑的。
  楼笙的手机设置了密码,我根本就没有去想,只是本能的输入了一串数字,手机打开了。
  我震愣住,这一串数字就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一扇门,解开了我刚才所有的疑惑与不确定。
  我回拨连成杰的电话,告诉他,楼笙出车祸进了医院,让他立刻过来。
  我的声音有些改变,当初方晴对我说是因为住院太久所以嗓子坏了,我并没有怀疑,但是此刻,我或许该好好想想这些年来方晴有多少骗了我,又说了多少真话。
  连成杰并没有听出我是谁,他着急而担心的问我是谁,我此刻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姚生还是容庭,也就没回答,挂了电话我立刻回了跟方晴住的地方。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下来了,方晴像往常一样在做晚饭,但又有点不同,今天的她有些失魂落魄,我在厨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注意到我,若是往常,她早笑着过来问我累不累,让我先去洗手,等一会儿吃饭了。
  我没吭声,这个跟我生活了五年的女人,到了今天我有些看不懂。
  我已经是四十二的男人了,人到中年,也不会再像年轻小伙行事鲁莽,这五年来,我几乎没发过火,也没跟方晴红过脸。
  方晴心不在焉,哐当一声,一个白瓷碗掉在地上打破,她回神也正好看见我,让人意外的,她看到我那一瞬,眼底掠过的是恐惧。
  “你……你回来了。”方晴镇定下来,扯着极其勉强的笑:“菜待会就好了,先去洗手吧。”
  我当做没看见她的不自然,淡淡的问:“方晴,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此刻躺在医院的女人与我是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她能跟你有什么关系,姚生,这厨房里油烟味大,你还是先出去吧。”她的脸色更白,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我,她将破碎的白瓷碗捡起来,又立刻背过身去。
  我盯着方晴看了一会儿,将她所有的反常都看在眼里,但她不打算说,我追问也是问不出什么。
  “你晚上自己吃吧,我去一趟医院。”看着她僵硬的背,我又补充了一句:“方晴,我们搭伙过日子五年,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我只是忘记了过去,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不会逼你,若是你想通了,什么时候愿意告诉就来找我。”
  “姚生。”方晴急急叫住我,她抓着我的臂膀问:“你是打算离开我吗?你会跟她走吗?”
  我没有回答方晴的话,但我知道,从她说出这样的话开始,她心底的城墙就塌了,或许从我跟着楼笙去医院时,她就知道我回来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我等着方晴的坦白。
  见我沉默,方晴凄切一笑,手无力垂落在两旁:“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她走的,不管是傅容庭也罢,姚天明也好,你们都被她迷惑着,真正属于我的,只是一个姚生,是我偷来的姚生,而现在连姚生也要离我而去,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唯有沉默。
  在一起生活了五年,肯定不会一点感情也没有,就算是一条狗养了五年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这五年她对我的衣食起居都照顾得很好,而且她也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不会过多的要求什么,我们没事空闲的时候,更多的是一起下下棋,或者就在附近走走。
  方晴是个很恬静的女人,这五年来,不管遇到什么,她总是面带着微笑,很是满足,也唯有满足的女人才能有如此好的生活态度,可今日,她当着我的面哭了。
  那不是伤心的眼泪,是一种叫我无法参透看明白的情绪。
  我走时,方晴站在门口笑着对我说:“早点回来吃饭。”
  这是平日里她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她永远在家里等候着我,但又不是我,或许就如她所说,那是她偷来的姚生,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姚生。
  偷,这个字在别处会是贬义,但在这里,却是种卑微。
  五年,是方晴编造的一个梦,也是我做的一个梦,而这个梦此刻要醒了,在楼笙找来时,我该回家了。
  这对于方晴有些残忍,但我管不了,只有医院躺着的那个女人能调动我所有的情绪,让我有血有肉。
  我回到了医院,在重症室外守着。


第24章:一生一世一双人(二)

  连成杰是第二天最早的飞机,如果当天晚上有航班。我想他当晚就会赶过来。他来时,我已经在重症室外守了一夜加一个上午。
  他匆匆而来。看见我时,眼里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他不确定的叫出一个名字:“傅容庭?”
  在连成杰未来之前,我已经有八成确定自己就是傅容庭,剩下的两成在连成杰开口时已经得到了证实。
  我是傅容庭。是楼笙的傅容庭。
  在连成杰口中,我是另一个自己。一个跟方晴口中完全不同的自己。
  连成杰说:“楼笙她寻了你五年,我们都以为那是她不愿接受现实。还活在幻想里,没想到她真能将你给找回来,五个年头,这人生中能有多少个五年。这些年,她真的不容易。”
  楼笙在重症室里住了半个月才情况好转到普通病房,这段期间。连成杰跟我说了不少关于我跟楼笙的事,有些我能模模糊糊的记得。有些确实是记不起来了。
  但我相信,慢慢的,总会想起来。
  连成杰后来提到唐山那一场海上爆炸的事。我对这件事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立刻去见了方晴。
  我不知道方晴跟他说了什么,事后,连成杰一直心事重重。
  楼笙在转到普通病房第二天就醒了,当时我正守着她,我到如今依然记得她当时醒来看见我的眼神以及流的泪。
  她抬手摸着我的眉眼,以为这是一场梦,哭着说:“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容庭,你知道吗,这五年来,我无数次梦见你,梦里笑着,醒来却是哭着,我不要再醒来,不再醒来……”
  她的泪流在我的手心,泪沾湿了她的睫毛:“容庭,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楼笙,你怎么会忘记我呢,你不会忘记我的对吗?”
  “对。”
  她笑了,我却哭了。
  若如连成杰所说,我这些年也亏欠她太多了。
  楼笙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后来她不再把这当梦,而是真实的。
  她不再哭,拉着我的手,说:“我就知道这天会到来的,我终于盼到了,盼到了。”
  我也等到了。
  诚如我们都不再年轻,我们的相聚,重逢,就像是注定的,所以我不悲不喜,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就连那记忆,也是一日日回到我的脑海里。
  其实,我们不过是这几年走散了,相聚别离,兜兜转转,皆是注定,一切,都还来得及。
  楼笙出院的第二天,我们已经决定了要回北城,走之前,我去见了方晴,她这两个月来每天都在做饭等我,可是我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次。
  我跟楼笙一起去见的方晴,当时正是中午,方晴做了一桌子平时我喜欢吃的菜,站在门口张望着,期盼着。
  我先进去,见到我时,她脸上绽放着笑容,可下一刻在看见楼笙时,嘴角的笑僵硬了,眼底划过一抹叫失落的东西。
  记忆重拾,站在我面前的方晴不再是与我生活五年的女人,被欺骗了五年,若说没有一点愤怒,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而我今天来找方晴,还有别的事情。
  我让楼笙在外等着,与方晴进了房间,我直截了当的问:“我这颗心脏是谁的?”
  方晴叫我姚生,又对我精心照顾五年,从种种迹象来看,我能猜到这颗心脏来自于谁,但我也是要一个肯定的答复,不然我很难相信我的命竟然是仇人救的。
  方晴久久盯着我的胸口,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眼里的泪花又是为谁。
  她伸出手放在我跳动的胸膛,苦笑着说:“从我知道有楼笙这个人存在在天明心里开始,我就知道她会是天明的劫,也不知道我跟天明到底欠了你们什么,我为你们照顾了几年儿子,而他却捐出了自己的心脏,傅容庭,你知道天明躺在手术台上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皱眉,自然不知道我的情敌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方晴轻笑一声说:“天明他说,与楼笙在郊外别墅的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既然不能相守,他便剖心,从今以后,爱着楼笙,相伴着楼笙的,不再是你傅容庭,而是天明,在付出这一点上,在爱的程度上,他不比你傅容庭少,他为了楼笙去泰国,最后却因楼笙跟你,他差点就死在泰国的河水里,为了把小臻送还给你们,他更是计划周详,临门一脚时被楚天逸发现,他差点就死在楚天逸的枪下,他其实就是个傻子,而我,也是一个傻子,他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要我陪着他演戏就演戏,可我不能让他有事,为了救他,我将楼笙骗出去,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楼笙的命,我是给楼笙下过药,那是楚天逸给的,可我明明掉包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还会出事……”
  她的声音哽咽,抹了抹泪,突然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傅容庭,天明给你一颗心脏,我骗你五年,这连利息都不够,你的命是天明给的,是你以为的仇人给的,你敢将这些话告诉楼笙吗?让她知道,你的这颗心脏是天明的?”
  我不敢。
  想必若是姚天明还活着,他也不会希望我告诉楼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方晴说的那些之后,我忽然有些懂姚天明了,或许,只因我们都爱着一个叫楼笙的女人。
  离开的时候,我没有追究方晴,如她所说,我跟楼笙凭什么受姚天明跟她给我恩惠?
  这是我们欠他们的,该还,该给。
  说到底,方晴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我本想让方晴跟着一起离开,她没答应,她说这里是姚天明的家乡,她要守着,而且姚天明的骨灰她也带了回了这里,以后这里就是她的根,她哪里也不去。
  她既然不走,我便将这五年来打拼来的所有财富都给了她,也算是一种补偿。
  方晴的姚生梦破了,守着一块刻着姚天明的墓碑,这就是她的余生。
  到了机场,连成杰拍着我的肩膀问:“都知道了?”
  “嗯。”
  男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话,有时交流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连成杰之前的凝重,就是因为知道姚天明这一茬事。
  “容庭,连成杰,你们快点啊。”楼笙开心的在前面冲我们喊。
  我跟连成杰相视一眼,加快了脚步。
  楼笙急着回家,我也急着见儿子女儿们,几年不见,也不知道他们长多高了,还认不认识我。
  飞机抵到北城机场时,我开始紧张起来,回到阔别五年的地方,这里的霓虹灯依然是熟悉的,孩子们对我的热情,也是依然。
  楼笙早将我要回来的消息广播了出去,孩子们早早在接机口等着,五个孩子,他们翘首以盼。
  五年,他们没忘记我,可我面对孩子们的热情,洋溢的脸,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不知所措。
  十三岁的丫丫已经算是大姑娘了,她一如小时张扬,如女王般霸气,她的左右站着爱笙跟星月,爱笙比丫丫多了一份羞涩,星月随了傅宛如,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年让她们的变化很大,让我几乎认不出来。
  逍遥这五年来变化也非常大,走时还不到腰的高度,现在已经齐到胸口了。
  小臻,这是让我触动最大的一个孩子,这孩子随了我,不论是相貌还是性格,都太像我了。
  听到他喊我爸的那一刻,也就这一声,让四十二岁的我,落了泪。
  我背着大家抬手偷偷抹了泪,要是让儿子女儿们看见,肯定该笑话了。
  楼笙挽着我,她瞧见了我的动作,粲然一笑:“我不会笑话你的。”
  晚上楼笙告诉我,她很高兴,我能看得出,她真的跟高兴,就连梦里嘴角也是上扬的。
  我看着怀里的女人,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一如初见时的靓丽。
  我细想着那些逝去的年华,她从二十三就跟了我,如今已经三十五,犹记得初见,她心灰意冷想要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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