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成长记- 第88部分

　　　　“我接你回去，纳你为妾。这书院……你若是喜欢，可以继续来。”萧禛不由分说地坐起身，顺便把邵素抱了起来，亲了亲道：“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我会好好待你的。”

　　　　“我不愿意。”邵素摇了摇头道：“大将军，你知道我不肯的。”

　　　　“你做不了妻了。”萧禛皱了皱眉，道：“我已经娶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邵素迅疾截住他的话，道：“大将军，请不要强人所难。”

　　　　“你现在不过是谢林的外室，做我的妾，总比这样无名无分的好。”萧禛抱着邵素，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不知为甚，他迷恋她身上的味道，尽管她对他，是这样的心狠手辣。

　　　　邵素不答，沉默半晌，忽然道：“我不会跟你去的，若是强迫我去，大将军就驮着我的尸体去吧。”

　　　　“你宁死也不肯跟我？象从前一样？”萧禛的语气似哭似笑，带着浓重的讽刺，与刻骨的绝望。

　　　　邵素再狠心，也不愿答一声“是”，可是……

　　　　她靠在萧禛的怀里，绝望地闭上了眼，淡淡道：“从前错了，现在不能再错了。”

　　　　萧禛“哦”了一声，道：“原来三小姐认识萧生，从头到尾，是一场错。”

　　　　邵素又不说话了。

　　　　萧禛也沉默了下来。

　　　　两厢欢好的亲密，本来是温情脉脉的，只是室内的两个人，却都是这样的伤心欲绝，黯然神伤。

　　　　“你若是自杀，我就杀了这书院里所有奴才如何？”萧禛忽然道，声音十分兴奋，似乎意外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第173章　爱恨交错

　　　　邵素忽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所有心绪，许久许久，才淡淡道：“那个人对不起你；你让我来还，我认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留在这里。”

　　　　萧禛怔了许久才明白她的意思，冷笑道：“同时做大将军与尚书大人的外室；素儿是要开门纳客吗？”

　　　　这样的侮辱，并没有让邵素生气，反而抬起头，那清澈里映衬着萧禛人影绰绰；小溪顿变泉眼；汩汩流水，叮咚作响，不见丝毫亵渎的荡漾，只是清凉如玉，“赔到大将军放下那个人为止。”

　　　　“放下？”萧禛念念这话，涩涩道，“元英，你觉得我能放下她吗？”

　　　　“能。”邵素正起身子，她被萧禛折腾了一番，周身光果，本应柔媚入骨，娇艳夺人，可那正大仙容，只让人觉得端正媚好，不生邪念。

　　　　萧禛眯起眼，怔怔望着这女子。

　　　　她也看着他。

　　　　一个爱恨交织，不知所措。

　　　　一个则悲悯慈和，平静淡然。

　　　　男人忽然伸出手，捏着女人的脸颊，“嗤”地一声道：“舍身喂鹰？”

　　　　“算是。”女人很快答道：“大将军入魔，对齐朝、对天下，对谁都不好。”

　　　　“哦，我竟不知素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家国情怀？”萧禛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道：“我记得从前你只记挂这你自己，和你的书。”

　　　　“她死了。”邵素嘴角忽然也露出了笑容，潋滟夺目，不可逼视，又重重地强调道：“她真的死了。”

　　　　萧禛痴望着那面容半晌，忽然点头道：“好，我答应，不过，你再也不许让谢林上你的床，否则……”抚摸着邵素胸前的蓓蕾，道：“我就让谢家死无葬身之地！”

　　　　邵素拧过头道：“这个，我恐怕不能答应的，大将军。”

　　　　萧禛听了这话，手上用力，捏得邵素皱眉，向后缩了缩身子。

　　　　“你必须答应。”男人的手渐渐抚上了她的锁骨，扣住她的脖子，道：“大将军不可能与其他男人同时共享一个女人。”语气里已经含着森然的寒意与绝望。

　　　　外面虽然偶或有关于两人的传闻，但是更多人相信这位元英只是谢林的远亲，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夫人太太把女儿送到这里来教养，可邵素这么一说，等于正面承认了她与谢林之间……

　　　　原来……

　　　　原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萧禛的心宛如被刀叫搅了搅，恨不得立时把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总算理智让他没有发疯，只是那心却冷了下去，这个女人……果然水性杨花！

　　　　并且最让他不能忍得是，从来从来，邵家三小姐喜欢的男人，都是温润如玉，学识渊博的文人才子，许立如此，谢林亦是如此……

　　　　果然，果然，

　　　　他们之间，从头到尾一场错，他的执念，终究寸寸成灰……

　　　　心痛到极处，萧禛反而噙着笑，那手在邵素的脖子之间轻轻环绕，眼眸中发出疯狂的光芒来，指掌之间，佳人便会香消玉殒，只是，杀，还是不杀？

　　　　邵素低着头，感受着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那是从战场上血风腥雨淬炼出来的杀气，果然，知道之后，他是要杀了她的……

　　　　这样，最好，邵素缓缓闭上了眼，她终于还给他了，一见钟情，一生情债，一世恩仇，不管是爱还是恨，她都还给他了。从此之后，一了百了……

　　　　谁知听到一声叹息，道：“好。”萧禛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道：“我输了，我答应你，素儿。”

　　　　邵素忽地睁开眼，万万没想到萧禛竟会答应，大将军居然答应跟其他男人同时共享一个女人？没听错吧？她吃惊地张了张口，结结巴巴道：“你……”

　　　　萧禛忽然眯起眼，摁着她的发髻，道：“你方才是诈我？”

　　　　邵素扭过头去道：“我是认真的。”

　　　　“可你方才明明十分吃惊。”萧禛仿佛在茫茫的绝望里忽然找到了一根稻草，把邵素紧紧搂在怀里，摩挲着她道：“其实你见了我，就不想要谢林了，是吗？”

　　　　“当然不是。”邵素答得十分快，顿了顿，又在萧禛心里插了一刀道：“其实我更喜欢谢林。”

　　　　萧禛身子一震，许久许久，气得狞笑道：“那我若是与谢林同时来，你要伺候哪个？一起？”

　　　　邵素再想把他气走，这种下流话是说不出口的，只好闭目不答。

　　　　男人因为气愤，用力啃咬着女人的身子，许久许久，才道“好了，伺候我起身。”说着伸开手，嘴角噙着阴森的冷笑，道：“既然是我来了，就要好好伺候，做好外室妾的本分。”

　　　　邵素听了这话，先给自己罩上了外袍，忽地被萧禛扯了下来，一边摩挲着她的身子一边道：“先给我穿。”

　　　　邵素也不生气，低着头，先给萧禛找了内衣给他穿上，见那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伤疤，仿佛是他们碎片一样的岁月留痕，忽然侧过头去捡那外衣，细细给他套上，这才给自己套上外袍，转了身回了盥洗室，一会儿子出来又换了一件灰色的袍子。

　　　　萧禛抬眼去看，见那袍子颜色陈旧，便有十分颜色也减了三分，哼了一声道：“这摸样是专给我看的吗？”说着，把枕头“碰”地扔在地上。

　　　　邵素静静抬眼睃了萧禛一眼，见神色狰狞，眼神凌厉，忖了忖又回身去了内室，换了一身素淡而华贵的袍子出来。

　　　　萧禛见她乖顺，倒也不再找茬，只伸出脚道：“给我穿鞋。”

　　　　邵素脸色不动，仿佛做惯了这样的事情，俯□子慢慢捡起鞋子给他穿上。

　　　　萧禛见她行动温柔细致，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冷笑道：“素儿倒是长进了，知道怎么伺候男人了。”

　　　　邵素不答，只是退后了两步，道：“大将军，我可以出去了吗？”

　　　　萧禛“嗯”了一声，道：“我跟你一起出去。”说着，揽着她的腰，去敞门。

　　　　邵素怔了怔，知道他这是故意的，可是又有什么法子？于今之计，只能且战且退，再筹他策。

　　　　出了内室，敞开门，外面的阳光呼啦啦涌了进来，让邵素颇有种逃出生天的欣慰，迈脚出门，忽见两位军士从左右拦住，见萧禛紧跟着出来，才徐徐退后。

　　　　邵素此时终于明白那样的动静，竟无人打扰的原因，侧着头瞥了萧禛一眼，迅疾又回过头来，却恰巧被萧禛看见，萧禛眯起眼道：“你方才似乎十分不满。”

　　　　“没。很好。”邵素静静答道，举目环顾，见丫头婆子们竟无一人。：“她们呢？”邵素这才皱起眉头。

　　　　“你很记挂她们呢？”出了门，萧禛又恢复了大将军的威严气度，浓眉一挑，语气里颇有森森之意。

　　　　“正常人都会这么问的，大将军。”邵素淡淡道，快走几步，出了外院，见伺候自己的张嬷嬷、钗儿青儿月儿等人正挤在垂花门哪里等着，见她出来，张嬷嬷眼泪哗啦掉了下来，钗儿连跑带颠走到邵素面前，哆哆嗦嗦道：“夫子，你……没事吧。”

　　　　“没事。”邵素淡淡道：“能有什么事？”

　　　　“可大将军他……他竟然……”钗儿正要告状，抬头忽见萧禛从内院走出来，吓得止口，“噗通”跪了下去，呜呜哭了起来道：“都是我不好，没有看好夫子，对不起老爷，呜呜。”

　　　　张嬷嬷是经历过事情的，见邵素与萧禛那情形，心下嘀咕，面上却不显，忙拉起钗儿道：“你这丫头，做什么死。”说着，抬头望着萧禛，赔笑施礼道：“大将军。”其他话一概不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萧禛“嗯”了一声，忽然对邵素道：“你平日在哪里上课，我要去看看。”

　　　　邵素抿着嘴，淡淡道：“大将军，今日无课。”说完，婆子丫头都对望一眼，今日明明有很多课，不知夫子为什么这么对大将军说。

　　　　“哦……”萧禛眸光一闪，冷笑道：“没课正好，说起来，我还见过这书院的摸样，陪我四处逛逛吧。”

　　　　“这恐怕不太方便，大将军，小姐们有的已到及笄之年，大将军见了，便是要娶回去。”邵素的语气恭恭敬敬，十分客气礼貌。

　　　　“无妨。”萧禛嘿然道：“家中多几房妻妾，也是好的。”

　　　　邵素见他执意不听，秀眉轻蹙，忖了忖，道：“张嬷嬷，去吩咐小姐们回避一下，就说大将军来巡视了。”


　第174章　花开朵朵

　　　　　　张嬷嬷见萧禛面沉如水；一言不发；不敢应答，只望着邵素的脸色；道：“夫子……”

　　　　邵素闭上眼，又徐徐睁开；淡淡道：“就这样吧；嬷嬷去吧。”说着；回头对萧禛道：“大将军既然想游逛，请这边来。”说着；把手一伸；指向张嬷嬷的背向之处，道：“随我来。”

　　　　萧禛见她如此；倒也不好当众发作，只得沉着脸跟上她的脚步，忽然转身对几位亲兵道：“你们在这儿等着吧，”说着，望着正要跟上邵素的钗儿道：“你也是。”

　　　　钗儿眼中含泪，望着邵素，孤男寡女，即使青天白日，又如何使得？却见邵素点了点头，只得停住了脚步，眼睁睁望着邵素与萧禛单独走出了垂花门。

　　　　刚刚拐过院门，萧禛忽地揽住邵素的纤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道：“夫子倒也识趣。”……他本是想要借此来表明两人关系，却被邵素挡了回去，正愤怒之极，见邵素肯单独跟他出来，心中怒气倒也消了些，问道：“你平日大多去哪里，我去看看？”

　　　　邵素见他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洗去了那大将军的威严，竟露出些许孩子气来，仿佛从前那个淳朴青年又回来了，心中一痛，扭过头去，淡淡道：“花圃。”

　　　　“好，那我们就去花圃。”萧禛拉着邵素的手，徐徐向前走着，见这书院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纵观西北，精致小巧，清新雅致，他亦是经历过大富贵，点头道：“你选的这地方倒是好的。”

　　　　邵素抿着嘴笑道：“自然是好的，谢家世代书香门第，挑选的地方自然是极雅致的……”

　　　　此言一出，萧禛脸色一变，阴沉沉道：“这是谢林送给你的？”

　　　　“不然大将军以为如何？”邵素秀眉一挑，笑盈盈道：“谢郎对我情深爱重，知我不耐宅门之事，才挑选了这地方居住……”

　　　　“邵素！”萧禛再也忍不住，猛地推了她一把，邵素蹬蹬后退，靠在红墙上，神色却越发素淡，道“是大将军问起的，如何怪罪于我？”

　　　　“你……”

　　　　萧禛恨不得把这女人痛扁一顿，把拳头“蹬”地打在墙上，墙头耐不住他的力气，簌簌地撒下一气粉末，洒在了这女子脸上与身上，她那秀丽绝伦的面容，便隐藏在这白洒洒里，越发看不得面目……

　　　　他怔怔望着许久，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上你的当。”说着，把邵素的发髻死死摁在墙上，似笑非笑道：“若是谢林来了，我就在这里要了你如何？”

　　　　邵素“哦”了一声道：“横行霸道，果然厉害。”

　　　　这样大的力量，她竟不觉得痛，或许，心痛的太厉害了，这样的痛竟显得这样轻，这样不堪一击……

　　　　萧禛见邵素这等摸样，忽地泄了气，后退两步道：“去花圃吧。”。

　　　　邵素低着头，先行领路，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地默默前行，谁也不愿意打破这难堪的沉默，踏着岁月的痕迹，他们又彼此重逢，可这是谁落了谁的劫数，从前不懂，现在，是不能懂。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片花海映入眼帘，正是晚春时节，花开烂漫，或有牵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柱；萦砌盘阶；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味芬气馥，令人心仪。萧禛望着这样的美景，脸色倒是缓了些，道：“在这里，你倒是还跟以前一样的……”

　　　　“什么一样？”邵素木着脸问道

　　　　萧禛眯起眼，望着那春风拂过的千枝百朵，“在王府的时候，为了能在花圃里遇到你，我等了两天两夜，终于让我等到了，那时候你……”

　　　　邵素浑身一震，转过身去，快步走到一棵芍药前，对萧禛转身笑道：“那个人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白白枉费了大将军的心意，不过大将军既然恨过了，也应该放下了，如今夫妻情深，富贵荣华，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哦……”萧禛收回了眼目，沉默了许久，忽然道：“你想让我让难过，我却偏生不如你的意。”说着，走了过去，抚摸着那芍药花的花蕊，道：“说实话，你变了许多，很多地方竟让我不认得了。”

　　　　“所以我说她早就死了，你心里爱的那个女子，已经死了。”邵素掐了一棵芍药花，轻轻俯身，闻着那香气，淡淡道：“大将军仔细想想去，便知我所言不虚。”

　　　　萧禛却不说话，阳光暖暖，人美如花，映着片片金光，竟是多年未曾见过的最美画轴，让人生出恬恬静美的心绪，他的脸色渐渐温暖下来，嘴角弯起，时光片片，飞梭而过，自己还是那个没有沾过血腥，没有涉及高权，透明纯粹的淳朴少年，痴恋着秀丽如仙的王府三小姐……

　　　　“素儿，别赌气了，跟我回去好不好？”萧禛忽然下了决心，仿佛从前的温柔摸样道：“从前的事情，我都不计较了，我会好好待你的，象从前一样，只要你再也不要……我可以真心原谅你的……”

　　　　邵素不答，挣脱了拿手，转过身，徐徐走到案几前，那大理石的案板上还停留着昨日赏花时的茶盏，茶杯里是未曾清理的茶渣，香气不复，往事成风，邵素低下了头。

　　　　“听闻大将军夫妻情重，多年来从无妾室……”邵素放下那茶盏，抬头望着萧禛笑道：“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萧禛听了这话，剑眉一拧道：“你想做正妻？”

　　　　邵素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大将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