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玫笑着微垂了脸。
莫桐望着显出些许腼腆的玥玫。心内暗叹:还真是个天生的演戏苗子。刚才那眼神。叫人看着就不寒而栗。私底下。完全就是个清纯的萌软妹子嘛。
此时。老沈已经拿着大喇叭爬上了高高的云梯。对着所有技师高声喊道:“灯光。音响。摄影各就各位。马上就要开始了。各演员也各就各位。”
小瑶跑过來。抱起莫桐已经下摆:“小桐。咱们也该上去啦。”
此时。负责玥玫的造型师也走过來。帮着提起玥玫衣衫的下摆。向对面的威亚塔台走去。
“一会儿见。”莫桐回头。冲着玥玫笑笑。
玥玫也笑了:“再见面。咱们可就是对手喽。”
莫桐轻轻点头。走向对面的威亚塔台。沿着铁梯一路爬上去。有工作人员给莫桐身后固定好结实的架子。
小瑶将一柄假长剑交在莫桐手里。
俩人击了下掌、
“小桐。别怕。加油。争取一次性过。”
莫桐点了点头。努力安抚着砰砰挑动的心脏。看向对面塔台上。
玥玫似乎也已经准备好了。目光向着这边远远地看过來。
第二百三十六章 阴谋,意外
莫桐向对面塔台望过去。远远地瞧见玥玫手中持着与自己一样的道具长剑。
不知为什么。莫桐看见那柄长剑的时候。心底莫名略过一丝寒意。
而此时。场记板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威亚的转轴发出细微声响。莫桐的脚离开了塔台。向着对面的玥玫缓缓飞了过去。
挥动着手中的长剑。莫桐的目光望进玥玫微睐的眼眸中。凌冽的眼神。如剑戟般的寒光闪动。眼看两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莫桐持剑迎了上去。按照规定的动作。长剑从玥玫的鬓边划过。而就在两人相互交错的一瞬。
玥玫苍白的唇边。却突然露出清甜的笑靥。
阴戾的疯癫剑魔。怎么会有如此甜美纯笑。她……
这个念头只在莫桐心里闪了一瞬。却听得头顶传來同样甜美的声线。
“莫桐。受死吧。”
声落时。正巧是两个威亚相互交错之际。莫桐猛地抬头。玥玫手中的长剑却并未向自己刺來。而是剑锋向上。轻轻巧巧地割上了吊威亚的钢丝……
耳畔传來钢丝尖锐的迸裂声。接下來便是下面的人群惊恐的吼叫声。之后是老沈紧张的叫嚷……
而这一切。都伴随着莫桐耳边极速坠落的风声。然后被深邃无边的黑暗全部吞噬……
洛安妮刚抱着一叠文件送进薄远封的办公室。
翻阅至文件末端。在负责人签字的位置。薄远封利落地签下自己潇洒帅气的名字。
笔锋刚落。电话声起。
薄远封伸手拿起手机。只听了数秒。深潭般的黑眸蓦地一缩。人跟着倏地站起來。
“莫桐出事了。对不起。我察觉时候。他们已经动手了。”
莫桐出事了……
薄远封的脑子里。最后反复徘徊不去的。仅剩这几个字。脚步下意识向门口疾奔。瞬间消失在总裁办公室的走廊里。
而站在桌边的洛安妮。几乎被薄远封刚才的神情完全惊呆地愣在原地。
从她开始就职薄远封的私人商务助理至今。从來都洠Ъ铈窭渚谋≡斗庀窠裉煺庋酱绱舐摇
极速漂移过高速的几个弯道。车子停在外景地门前的时候。连阿尔法罗密欧这样专业的跑车。引擎也已经轰地烫手。
薄远封奔进片场。分开人群附身冲进其中。
而与此同时。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划破众人纷乱嘈杂的声线。将一切淹洠г诟咏粽诺钠绽铩
福尔马林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搁着高高的玻璃窗。陆怡宁的目光紧紧注视着里面床上插着各种管子。被绷带缠地像破玩偶一样的莫桐。
床边。穿着消毒服。身材高瘦的龙砚正低下身子。仔细观察每一个仪器的显示数据。
陆怡宁侧目。走廊尽头。薄远封倾长的身形倚在暗影里。
暗影隐去了藏蓝色衬衫。俊美如雕刻般的侧颜。却显得格外白皙安静。只是周身散发着如地狱修罗般阴郁的气场。使人不敢轻易靠近。
陆怡宁轻叹。转回身。走向始终乖乖坐在长椅上的莫铭天。
“饿了吧。干妈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放心。这里有龙砚叔叔守着呢。”
莫铭天轻轻摇头。稚嫩的小脸上平静无波。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闪动着纯净的眸光。
“我不饿。等妈咪醒來找不到天天会急。我等她醒來一起去吃东西。”
陆怡宁眼圈一红。将莫铭天揽进怀里。
此时。重症监护室的门开了。龙砚从里面走了出來。
“小桐怎么样了。”陆怡宁立刻起身迎过去。
“幸好现场有气垫保护。只有两根肋骨断裂。另外大腿骨有错位。其余的都是软组织挫伤。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
听龙砚这么说。陆怡宁稍稍放下心。又看了眼监护室:“小桐什么时候能醒來。”
龙砚却蹙眉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确定。小桐几年前头部有过一次重击伤。这次高空摔落。又撞击到了先前的位置。昏迷的时间恐怕会长一点。”
“龙砚叔叔。妈咪一定会醒过來吧。”莫铭天稚嫩的声线突然插进來问道。
龙砚微笑抚了抚莫铭天的发顶:“天天放心。妈咪一定会醒过來的。只是妈咪现在累了。多睡两天而已。”
听龙砚这么说。莫铭天稚嫩的小脸上绽出两枚可爱的梨涡。
“洠Ч叵怠H盟嗨教臁T勖遣患薄B茸拧!蹦焖低辍W咧敛AТ扒啊P∈痔诓A稀>簿驳乜醋爬锩婊肷砉叛┌咨床嫉哪
小孩子越是懂事。越是让人心疼。陆怡宁和龙砚对视一眼。目中皆是浓浓的动容。
龙砚侧目。眸光移向走廊尽头的薄远封。
“你在这里照顾天天。我过去一下。”
陆怡宁轻轻点头。龙砚向着薄远封走了过去。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声音很小。听不清说了些什么。龙砚最后拍了拍薄远封的肩膀。消失在走廊转弯。
薄远封一个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转而向陆怡宁这边走过來。
走至近前。薄远封侧目看了眼玻璃窗里。目光转向陆怡宁。
“小桐和天天先拜托你。我出去办点事。”
陆怡宁看着薄远封沉寂冰冷的眸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轻地点了下头。
薄远封伸手在莫铭天柔软的发顶抚了抚。转身向医院走廊另一端行去。
入夜时分。医院的大门口比白天清净了不少。路灯下银白色的幻影。看起來更加地惹眼。
薄远封缓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座里。
鹰嘴里含着根抽了一半的烟。淡蓝色的烟雾环绕在鼻息间。
看见薄远封上來。鹰想了想。从盒子里敲出一根递过去。
薄远封接过烟。顺手拔出车上的点烟器。车里的烟雾更浓了几分。
鹰刻着刀疤的半边唇角牵了牵。如果他洠Ъ谴怼U饣故潜≡斗馕迥陙淼谝淮闻鲅獭
俩人默默抽了有半只烟的功夫。鹰从后座拿过來一个长长的黑色绒布套子。递在薄远封眼见。
薄远封将烟探出车窗外。接过鹰递过來的东西。缓缓脱下黑色绒布套。昏黄色的路灯由车窗**进來。斜斜地在雪亮的寒刃上笼罩了一层薄金。
薄远封伸出拇指试了试刀锋。菱唇勾了勾。
“COLT。戈特尔专业军刀。冷钢刀中的翘楚。看來。她终于还是动用了藤井家族的资源。”
鹰轻轻点头:“上次你去找过藤井艾之后。洠Ф嗑谩N以诮龉厝嗽弊柿侠锓⑾至怂幕ふ招畔ⅰN乙晕瓫'想到藤井家族的触角伸的这么长。”
薄远封始终淡淡勾着唇。目光打量着眼前冷森森的军刀。眸中的寒光。却比刀刃更胜一筹。
“你暂时不用理藤井家的人。她现在肯定已经回岛国去了。这段时间。你只要守在医院里注意小桐的安全。其余的我会去安排。”
鹰浅笑:“跟你一起这么多年。你还是头一回让我去保护一个……女人。”
薄远封知道鹰是在跟自己随意调侃。脸上略显凝重的表情却丝毫洠П洹
“小桐先前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不知道她这一次会不会……”
车子缓缓驶离医院的大门。碾碎路灯洒下的一地静谧。消失在暮色微岚中。
门铃响了两声。黄奕臣从一堆专业心理学书籍中抬起白净的俊彦。微微蹙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向门口走去。
刚拉开门。一具沉重的身体立刻跌进自己的臂弯里。
黄奕臣白净的俊脸变了变。随即将浑身扑鼻酒气的薄远封挽扶进房间。
将薄远封倾长的身子抛进沙发里。顿时将精致的布艺沙发塞的满满的。
黄奕臣走至冰箱前。从冷藏柜里取出一支葡萄糖。利落地敲掉玻璃冒。将针剂中的透明液体倒进一支干净的玻璃杯。
强行将葡萄糖给薄远封灌下去。黄奕臣唇边噙着淡笑望着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的薄远封。
“怎样样。三瓶伏特加的感觉是不是很爽。”黄奕臣笑问。
薄远封唇边牵出淡笑:“还是你懂我。这酒真他妈的烈。”
黄奕臣无奈摇头:“每次你们小两口闹别扭。这些好酒就跟着受虐。说吧。这次又怎么了。”
听黄奕臣开口询问。薄远封英挺的剑眉微蹙着。脸上映出难掩的痛苦。
“奕臣。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黄奕臣皱了皱眉。侧目看向薄远封紧闭着的纤长眼睫:“怎么。莫桐恢复记忆了……”
薄远封闭着眼。轻轻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是很害怕。很害怕她真的恢复记忆。想起以前的那些事。然后决绝地离开……”
黄奕臣静静地听着。因为醉酒。薄远封嘴里吐字含糊不清。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再明显不过。
看着他痛苦地纠结。黄奕臣心里悄然翻涌着一阵阵的疼惜。
眼眸微黯。狭长而清秀的眸子。不自觉望向墙角放置的。贮藏药品的专用冷柜。
“远封。莫桐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黄奕臣问话时。语气淡淡的。听不出表情。
平静的眸子。凝注着薄远封微熏的俊脸。虽然宿醉。却依然好看的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
薄远封微眯着眸子。笑的如慵懒的捷豹。
“废话。莫桐是我宁可用生命去换的女人。是我儿子的妈。你说她对我重不重要。”
薄远封说话时。黄奕臣宁静的目光始终洠Ю肟牧场0簿驳某ろ星娜簧鲆幌摺彰浴
第二百三十七章 闪着寒光的针头
对于健康的人而言。永远都感觉疾病距离周身是那么的遥远。但当你往医院大门里一走。立刻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其实永远都有那么多人被疾病困扰着。
龙砚由电梯出來的时候。还揉着惺忪的眼帘。
昨晚连着做了两台因车祸引起的脑外科急救手术。清晨又给莫桐做了完整的检查。直至安全转移至普通VIP病房。
龙砚总算松口气。准备回家补个眠。之后还得回公司坐镇。
清晨陆怡宁突然风风火火地打來电话。说她之前做投资理财的很多老顾客。金融户头突然出了点问睿K匦牖厝グ锩Υ怼
龙砚远远地对着自己的车按下了钥匙按钮。车子发出两声清脆的解锁声。走至车门边。刚伸出手。眼角余光无意间瞄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龙砚顿时困意全无。
“黄奕臣”龙砚惊讶轻呼。
黄奕臣刚由车内走出來。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同样惊讶地回身四顾。
这个城市里。与他有交集的。除了极少的几个病人之外。就只有薄远封。而这个时间点。他知道。绝对不可能是远封。
黄奕臣回身时。龙砚已经走到了他身后。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嗨。真巧。你是來这里做学术交流的吗。我怎么洠怠!绷饧交妻瘸肌O缘煤芮钻恰
国际知名的脑神经研究学者中。国人占比率本來就少的可怜。更何况还是同乡。因此。龙砚在上次的学术交流会之后。对黄奕臣的印象非常深。
两人后來也有过几次学术方面的私下交流。虽然洠г偌妗5菜阌械憬磺椤
只是黄奕臣洠氲健>尤换嵩谡夂们刹磺傻赜黾狻
“我现在很少参加那些学术交流了。今天來这里是看一个朋友。”黄奕臣说得云淡风轻。斯文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温和浅笑。
“病人还是医生。哪个科室的。需不需要我帮忙。”
黄奕臣摇头:“是探病。我到住院部去问就行。应该是外科。洠Ч叵怠N叶砸皆涸偈煜げ还恕!
龙砚闻言立刻笑了:“我都忘了。咱俩是同行呢。”
俩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分开后。龙砚开车离开。黄奕臣向电梯走去。
看着龙砚车子驶出车库大门。直至消失。黄奕臣微微皱了皱眉。
乘坐电梯直达住院处。莫桐的病房比较特殊。因此很容易咨询到。黄奕臣缓步走至病房外。隔着玻璃向内看。
病房内很安静。洠в斜鸬娜恕V挥型飞瞎藕裰厣床嫉哪>簿驳靥勺拧?囱踊箾'从昏迷中苏醒过來。
黄奕臣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走至莫桐床边。黄奕臣缓缓俯下身。仔细观察了莫桐的面色后。又看了眼旁边仪表显示器上的各组数组。
黄奕臣的面色始终温和平静。简单打量了下整洁宁静的病房。最后。目光落在了莫桐宁静平和的睡颜上。
眸光在莫桐脸上徘徊了数秒。手探入西装上衣内。缓缓取出根已经提前灌了透明液体的一次性注射器。
拔开针头冒。黄奕臣轻轻地将里面的空气推干净。沉静的目光落在莫桐露在被子外的一截白皙手腕上。
“砰。”
身后突然传來一声大力的推门声。黄奕臣手一抖。一次性输液器立刻滑进西裤口袋里。
转回身。却瞧见一个小男孩。怀里捧着一盘刚洗干净的红苹果站在自己身后。
看着那双晶亮澄澈。与薄远封几乎如出一辙的黑眸子。黄奕臣脸上露出温和淡笑。
“如果我洠Р麓怼D憔褪悄臁6月稹!
莫铭天端着苹果。走到黄奕臣面前。抬起稚嫩的小脸。与黄奕臣静静地对视几秒。渐渐绽出两朵可爱的梨涡。
“叔叔。你是來看我妈咪的吗。”
黄奕臣轻轻点头:“是啊。我听说你妈咪病了。所以过來看看。”
莫铭天很大方地将苹果捧到黄奕臣面前。
“叔叔吃苹果。我猜你一定是我老爸的朋友。”
黄奕臣从盘子里取了一枚还挂着水珠的苹果。微感惊讶地望着莫铭天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爸爸的朋友。”
莫铭天笑道:“因为我妈咪这几天都在医院里躺着呀。她洠О旆ǜ嫠弑鹑怂×恕K浴D阋欢ㄊ俏依习值呐笥芽!
黄奕臣笑着抚了抚莫铭天的发顶:“洠Э闯鰜怼D阈⌒∧昙汀B呒嘉购芮俊!
莫铭天听黄奕臣夸奖。脸上露出跟所有孩子一样的喜色。转而继续问道:“叔叔既然是老爸的朋友。为什么洠Ц习忠黄饋砟亍!
“我是他们俩共同的朋友。所以自己來也洠裁垂叵道病!被妻瘸夹Υ鹉煺鲎藕诎追置鞯拇笱劬ΑM呕妻瘸嫉牧常骸澳鞘迨褰惺裁疵帧5壤习只貋怼N腋迪履銇砉!
黄奕臣笑着摇头:“这个就不用了。我给你老爸打电话就好。”
莫铭天点头笑盈盈道:“叔叔吃苹果哈。”说完。自己挑了个大个儿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