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满脸泪痕,艰难地扬起颤抖的手,狠狠地刮过他的脸:“混蛋,你这个混蛋。”
这是木子的初吻,是要留给她爱的人的。木子疯狂地奔跑,止不住的哭泣,跑得筋疲力尽时,她瘫坐在路边,茫然地不知所措。刘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她哆嗦着拿出手机,拨通李炎的电话。
☆、第十八章 伤心找安慰
“怎么了。”电话中传出李炎有些倦怠的声音。
不知为何,一听到李炎的声音,木子的泪水便喷涌而出,再也止不住了。电话里李炎的声音变得急切:“到底怎么了?你在哭吗?快说话。”
“没有——我——我只是想你了。”断断续续地说完,木子急忙捂住话筒,以防自己的哭声传过去。
“你在哪儿?”这句话传过来时木子已按下挂断键,她想他,可她现在不能见他。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中,她慢慢平复下来,不久她察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可她一点也不想动,等会儿再说吧,她抱着膝盖,孤寂地缩在路旁。不知过了多久,她懒懒地动动身体,不情愿地站起来,拖着步子到近处的便利店买了份红豆牛奶,混蛋,大混蛋。木子边喝边想边不自主地往李炎家的方向走。
电话突然断掉搞得李炎心乱如麻,忙换去拖鞋,出门打车到了木子的住处,开门的是刘伟,他正抽着烟,眼眶中布满血丝,拉开门时急切地唤了声:“木子!”可看到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木子呢?”李炎冷冷地问。
“哼!”刘伟不屑地返身回去,无力地缩进沙发。
看得出来木子不在,李炎也不想跟刘伟多啰嗦什么,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刘伟阴沉的声音传来:“如果你对她不好,我不会放过你。”
李炎定住,提高声音说:“你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这种话。”
“与你无关。”刘伟站起身,直视李炎,怒气冲冲。两个人现在就像炸雷,一触即发。李炎握紧了拳头,他在忍耐,拳头一旦伸出去,要收回来很难。他咬了咬牙说道:“我对她好不好,与你无关。”
话音未落李炎已消失在楼梯转角。继续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寻了一个多小时,期间不停地给木子打电话,手机里始终传来那个毫无生气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到底发生了什么?见鬼!他心里咒骂着,别让我找到你,找到你,我……
木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李炎家门口的,她脑袋里有根弦在砰砰直跳,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在墙边缩成一团也都无法让自己稍微暖和一点。旧的泪痕干了,新的泪痕在眼眶中等待。被人抢走一个吻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那是木子的初吻,对她来说意味深重,她无数次幻想在夕阳下,她跟李炎我爱你,李炎深情款款地回说我也爱你,然后他们拥吻,相接的唇中间闪耀的金色夕阳,电影电视中惯用的场景,有点俗,但对于木子,在无数个思念的夜晚,无数个即使面对面也无法倾诉的白天,那是她的梦想。
落日的余烬从墙壁爬上屋檐,在屋顶的琉璃瓦上映出彩虹般绚烂的暮光。
木子把头埋进膝盖窝,意识开始恍惚,她隐约感觉到一双炙热的手抱起她,给她带来了奇异的宁静,她费了很大力气让自己睁开眼睛,对眼前不真实的幻影撑起一个干瘪的笑容。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木子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嗯?”李炎轻飘飘地哼了声,他当然不知道。
木子苍白却也安详地笑着:“除了你,没有人能让我在即使偷偷看上一眼时就觉得幸福。”
李炎轻柔地放下木子,拉过薄被为她盖上,木子还想再说什么,被李炎阻止:“先睡会儿吧,醒了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木子点点头,李炎要走开,木子突然握住他的手,缓缓闭上眼睛。李炎不忍心抽开手,只能僵在那儿默默地注视她。片刻,木子睁开眼,娇声道:“抱着我吧,我睡不着。”
李炎楞了几秒,木子又晃晃他的手,他才妥协依着木子躺下,木子树懒一样紧紧攀在他身上,在他胸前拱了拱,寻出最适意的位置。李炎自然地抚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膛。她说,看到他时让她感到幸福,现在他心里也有一种感觉,快乐地想笑,感动地想哭,所有的恐惧和迷茫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在想,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幸福。
“木子。”李炎的声音传来,木子在他怀里动了动,他继续说,“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无限可能,为什么非要在我身上浪费青春。”李炎辜负过太多的女孩儿,他不想木子是下一个。
木子感觉自己像坐在小船里惬意地摇荡,李炎的声音是她的摇篮曲,她悠悠地回应他:“我喜欢你呀。”
李炎不禁笑了:“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木子听着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凝视着她挂着红晕的睡脸,不由得后悔为什么自己拖了两年才敢接受她,若不是她一直坚持,那么他早就失去她了,就这点来说,她比他勇敢。
清晨柔暖的白光射进来,木子遮着睡眼,半坐起,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然而哈欠被卡在半腰,眼前的环境让她疑惑,她把目光移下去,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新的一天开始了。衣服完好的穿在身上,万幸。
李炎睡眼惺忪地瞄她一眼,拉她重新躺下,将她塞进怀里:“再睡一会儿吧。”忘了有多久,李炎都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木子紧缩着一动都不敢动,她还是有点不适应从陌生的地方醒来,一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像夜不归家的小女孩,会被爸爸狠狠地教训。
可是说实话,被李炎拥抱的感觉好的不得了,木子抱着她守候了两年的人,闻着他的味道,感受着他的体温,人生不能再幸福了。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没告诉我。”李炎平静地问,带着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
“我……”木子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脱开李炎的怀抱,默默地直起身,把难过与愤怒的情绪在心头搅了搅,打起精神回答李炎道,“就是太想你了。”
太想他了会躲着他不见,李炎当然不会信服这个答案,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木子那么反常,不过他没追问,只是说:“等你想说了,告诉我。”
☆、第十九章 男闺蜜深情表白
她想说,但她不能说。刘伟那个混蛋,杀千刀的,他竟然那么对我,他怎么可以。在诅咒刘伟的同时,木子也为他担心,他现在怎么样了,很难过吗,她就那么跑掉。可是,他竟然说让她嫁给他,他到底怎么了,脑子被驴踢了吗?他是她到S城以来的第一个朋友,她信任他,他懂她并无条件地爱护她,她所有迷茫、痛苦和快乐的日子都是他陪伴着她,他们喝酒,叫嚣,相依着说到天亮,怎么都有说不完的话,这些她都知道,所以她更加对他好,更加珍惜他。怎么会这样,难道又是他的恶作剧?木子的脑子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透的。到晚上木子才想起来将手机开机,许多未接电话和短信,在一开始找不到木子的那段时间李炎打了十几个,其它都是刘伟的,电话二十多个,短信十多条。不过都是些道歉的话,只是最后一条短信重重击在木子心头,让木子哭了起来。
我说没人要你我要,是在说我爱你,我说你是独一无二的,是在说我爱你,我说嫁给我,是在说我爱你。然而每时每刻你都在提醒我你有多么爱他,我痛苦的要疯掉了,可我舍不得离开,我想呆在有你的地方,就那么看着你,足够了。请原谅我一时的失控,我不是故意的,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
刘伟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几乎没出过门,不停地抽烟,喝酒,抽烟,喝酒,拿起手机又放下。他发出的短信和拨出的电话就像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音,他还想继续告诉她他有多么想她,多么爱她,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他知道,这只会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想要忘记一个人就离开有她的地方。
刘伟虚弱地从沙发中撑起身体,摇晃着步子走进木子的房间,瘫在她的粉床上,拉过她的小被子蒙在头顶,嗅着上面残存的她的味道。为什么不回电话给我,为什么连封短信都不回,吻你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刘伟头痛欲裂,他不想让自己乱想可就是控制不了。怎么办,他想跟木子好好谈谈,不能就这么走了,离开很容易,可是只要踏出那一步,他就会失去他最不愿失去的东西。
木子看完短信后泣不成声,无论在内心的深处还是浅处,对刘伟,木子都是怀有某种极深的感情的,至于这感情是不是爱情,她也不知道。在外面演出结束回来的李炎刚好撞到这一幕,他还没放下吉他便问:“怎么了?”
木子急忙把手机倒扣在腿边,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李炎,拼命摇了摇头。
李炎走近木子,伸出手,说:“手机给我。”
木子把手机塞进腿下面,乞求似的说:“真的没事。”说着赶快把眼泪擦干。
李炎慢吞吞地取下吉他,挨着木子坐下,两个人在思虑着完全不同的事,木子想,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李炎烦心,她自己能解决的。木子依偎在李炎肩膀上,轻声问:“演出辛苦吗?”
李炎压着心中的不快,回了句:“还好。”
“晚饭吃了吗?”
李炎心里说着当然没吃,挨了半天的饿,不就是想回来带你一起去吃吗,嘴里却说:“吃了,一点都不饿。”他觉得自己失去了理智,一点都不像个成熟男人的样子,关心则乱,这句话一点都没错。他多久没有这个样子了,好像很久很久了。
木子一阵委屈:“你吃了呀,我还想着等你回来一起吃所以一直饿着呢。”
李炎突然笑了,笑自己,也笑她:“好了,带你吃东西去。”
两人随意寻了家街边烧烤,等待时李炎突然说:“你还和他住在一起吗?”
“我——我跟他各自一个房间,没关系的。”木子心虚地避开李炎锐利的目光,抠着自己的手指甲。
“嗯。”李炎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不管他们是不是只是单纯的朋友,他都不能接受:“搬出来。”
木子点点头,就算李炎不说,她也盘算着该搬出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伟。
“可以先搬到我这儿来,找到房子再搬出去。”他憋了很久才蹦出这句话。
“搬去你那里?”木子难以置信地张着嘴巴。
李炎肯定地点点头。
木子忽地红了脸颊,李炎淡淡地说:“别想太多,一起住而已,跟你和刘伟一样,室友。”
“哦。”木子闷闷地应了声。
“怎么,失望了?”李炎靠近他,身上散发着让她头晕目眩的味道。她的脸颊烧起火来了。
夜风再凉也吹不熄那火。
☆、第二十章 华丰国际音乐
刘李两家今日就儿女的婚事相聚在某五星大饭店的高级包厢中,李琛沉稳而内敛,李文慧小家碧玉般含蓄,始终含笑不语,与其相比,杜香兰倒是显得格外爽朗泼辣。刘伟姗姗来迟,眼中略带疲惫,但也强打起精神表现出干练潇洒的气质来。前几天,杜香兰把李琛的意向告诉刘伟时,刘伟沉默了。然后他告诉杜香兰让他考虑一天,然后他来了。
木子和林家豪今天的演出反响格外地好,虽然每次都不错。木子跟李炎在一起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包括林家豪。为此,他黯然神伤了好一阵子,当他把心事告诉奶奶时,奶奶告诉他,喜欢她就祝福她。于是他告诉自己,只要她幸福就好,其他不重要。
结束演唱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五十多岁男人迎上来递给林家豪一张名片:“我是华丰国际音乐有限公司的音乐总监,陆云天。”
林家豪恭敬地接下,看着那张黑色名片好久。华丰音乐,好像听说过。木子随后凑过来,嘻笑着:“怎么了?怎么了?”
林家豪把名片递给她,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了什么名堂,只觉得质感很好。她疑惑地看着对方:“是有明星的大公司吗?”
对方点点头:“我们现在在发掘新人,市场需要像你们这种既有实力又有外形的。”
木子喜不自禁:“外形,说我吗?”
在木子自我陶醉时,林家豪一直保持着谦虚而友好的笑容,默不作声。陆云天看着这有意思的一对儿,想要收纳他们的愿望更加强烈。因为工作性质,他对酒吧歌手圈十分关注。最近总听说女巫咖啡馆出了少见的双唱组合,男生长得帅的不得了。如今一看,果然外形出众,只是太过内向。女孩儿外形虽然称不上惊为天人,但也算漂亮,而且性格活泼外放,两人正好互补,混娱乐圈,太沉闷是没有好处的。“你们考虑一下,到时打我电话,随时恭候。”陆云天随手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小礼帽,优雅地扣上,透出一股子英伦绅士的成熟魅力。木子目送人家远去,口中赞叹说:“好有味道。”
林家豪又看到了木子的这幅花痴模样,忍俊不禁,想来第一见他时,她形容他太美了。这时,木子突然猛拍林家豪一把,林家豪敛起笑容,安静地注视着她。
“你说我们会不会变成明星啊。”木子笑得灿烂,“不说我,我觉得你一定会成为明星,你长得那么那么美,小女孩儿们都被你迷得团团转。到时你可别把我给忘了,记得也要提携小妹我一把。”说着又拍林家豪一把。
林家豪觉得她笑起来真好看,左边脸颊上有若隐若现的酒窝:“我会带你一起的。”
木子笑出声来:“这可是你说的。”她把名片塞回林家豪手里。
林家豪演出时借的是店里的吉他,平时练习用的仍是多年前那把残破的老吉他,木子早就盘算着要给林家豪买把新的吉他,今天演出费结算后,就差不多够了。要买吉他这种事当然要请教经验丰富的李炎,李炎一听,爽快地说:“怎么,要开始学吉他吗?不用买,用我的就好。”
吉他对吉他手来说就像是女人,别人碰不得的。李炎竟然让她用他的吉他,她的喜悦可想而知:“可是,不是我自己用的。”
正在看书的李炎抬起头来,目光在问是给谁买的。木子瞬间紧张起来,闪躲着他仿佛要看穿她似的的目光:“我,我,给林家豪买。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可能站在台上唱歌,最开始是我要帮他,实际上是他帮了我。我想谢谢他,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一把新的吉他。”木子的声音月来越小,李炎把目光挪回树叶,浅淡地回应道:“多少钱预算。”
“两千。”
“好。”
买吉他算是木子跟李炎的第一次逛街吧,木子迈着细碎的步子跟在他身后,心中忐忑。李炎的背影看起来有种饱经风霜的练达,一股强烈的让人难以靠近的低气压萦绕在他周身,木子快步跟上,很快又被甩出几步远。
“等等我啊,李炎。”在她弱弱的呐喊声中李炎停下脚步,看向后面的木子:“抱歉,我一个人走惯了。”
木子撅起嘴巴:“才不相信,你怎么可能一直一个人。”
李炎挑眉:“此话怎讲。”
“就,我老是看见很多女生围着你。而且他们都说你换女人像换衣服一样快。”
“谁说的?”李炎的声音严厉,木子心头震了下,硬着头皮回答:“都这么说。”
李炎望着她,一言不发,木子怯懦起来,目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