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夜枪战很厉害……檀檀,你参加了追剿是不是?”
老太太一脸惊惧的问。他们是一早接到警方电话,才知道昨夜里祁瑛她们出了事,这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是!”
“那可是枪口上玩命的事。”
老太太捧着心肝说皱着眉。
“我不好好的吗?”
时檀哄着。
“真要好好的,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骆厚予也拧眉质问了起来,一早瞧见,孙女头上,额头蹭破了,手上也是伤痕累累。
“只是小伤!不小心摔得!真没事!奶奶,你和两位爷爷先去看她们吧,我得去给同事送饭……回头再和你们说话……”
她几乎是逃也似往急诊区逃了去,身上冷汗是一层一层的滋出来,觉得回到病房,就得马上抱上小白开溜,再不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谁知推开门,里头空空如也,小白不在,难道是等不及,方桦带着出去转悠了吗?
她放下手上拎着的食物,转头出来,却正好看到方桦走过来,可为什么只有她单身一人?她身后,并没有跟着小白!
时檀的心蓦得一紧,急步上去:
“小白呢?”
方桦一怔:“不是在里头坐着吗?我让大胡看着,去了一趟厕所。”
这里的病房没有独立的厕所设施,属临时性的急救病房。
“大胡不在,小白也不在!”
几丝急色在时檀眼底显露出来。
“你别急,肯定就在附近。小白刚刚就在说想出去走走,直嚷着这里消毒水味道太浓了呢!我打大胡电话!”
方桦马拨了大胡的手机。
“大胡,你把孩子带哪去了?”
“哦,我们在后头的池子边上晒太阳,看喂白鸽……”
大胡回了一句,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马上把小白带回来!
“哈,这是怎么了?怕我把这漂亮小子给拐走吗?成成成,马上过来。小子,你妈喊你回去吃饭了……”
电话里传来了小白脆脆的答应声:
“我们马上回来!!”
时檀的心弦,这才松了下来。
等待是一种煎熬,她不愿等,就直去人工湖那边走去,步子跨得飞快,方桦看着摇摇头,连忙跟过去,现在的时檀啊,那根本就是一只惊弓之鸟!
结果,却在后园子看到了这样一幕:
小白被大胡牵着,边上祁瑛和陌澜并列着,正在往这边走过来,祁瑛时不时还低头和小白说话。
靠,他们怎么凑到一起了?
最糟糕的是同一时间,祁继领着三位老人正冲这个方向走来。
而她站在三岔路口,脸色因为两边逼近的人,一下惨白如纸。
二
小白本来在病房乖乖坐着,玩着干妈的手机,查着一些资料,忽有一阵敲门声响起,大胡去开
tang了门,却是昨夜里那两个阿姨脸上堆着笑走了进来。
他忽然想到刚刚妈妈说过的话:“要是以后再见到昨夜里那两位阿姨,你就远远避着,别和她们亲近……”
他问:“为什么?”
母亲没回答,只说:“乖乖听话就好!其他别问!”
小白对她们倒是没有什么坏印象,昨夜里不是一起共患难来了吗?
今天再见这两位,不知道是不是妈妈的话起了作用,他总觉得她们的笑容不怎么真心似的,那种眼神,带着某种算计的意味。
那位祁瑛阿姨说:“小白,身体有没有事?这么冷的天掉水里,可千万别落下病根子……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吗?”
“检查了!没事呢!”
妈妈说了,不回答是一种没礼貌的行为,显没家教,在对方没有触到自己底线前,不能那样做。
所以,小白简单答了一句。
“小白,外头空气不错,要不,我们出去逛逛?”那个陌澜阿姨微笑的提议。
小白摇头:“不去!”
“那边有喂鸽子区。现在我们要是过去的,正好能欣赏到百鸽争食的场面,小白,你不想看吗?很多人都喜欢看的。这几乎可以说是这个城市当中一道颇有特色的风景,不看你不后悔吗?就半个小时哦!”
祁瑛勾勒出了一幅很漂亮的画面,蓝天,朝阳,白鸽,三三两两赏景的人,多美……
可他还是摇起了头:“不想去!”
没一会儿,她们走了,小白却玩性大起,求起大胡:“叔叔,你能带我去看白鸽吗?看一眼就回来……”
大胡奇怪了:“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答应祁小姐他们一起过去看呢?”
“我不太喜欢她们!”
小白拉着大胡逛了一圈,正要回来,檀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才来到急诊区附近,就和祁瑛她们撞到。小白不太想理她们,可她们就是缠着他说话,真是有点让人喜欢不起来。
就这时,他听得大胡喊了一句:“小白,你妈妈出来接你了!”
他转头看,还真是。
“檀妈……”
小白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展开双翅飞了过来,脸上还扬起了一个灿若朝霞的笑容。
他当然没看到祁瑛和陌澜冲他们母子俩扯出了一丝冷冷的不怀好意的笑。
……
不远处,祁继看到了这样一幕,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娃娃,飞也似的冲僵立的时檀冲了过来,抱住了她。
他不觉勾了勾唇角,意识到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边上,老太太顿住步子,轻轻咦了一声:
“老祁老骆,你们看!”
祁继回头瞄了一眼:祖母一双眼放出了两道亮光:
“这娃娃,怎么回事?”
……
那边,小白抬头看母亲,母亲的脸色有点怪,他疑惑的眨眨眼,发生什么事了吗?檀妈怎么这表情?
正想着,身后那个叫祁瑛的阿姨淡笑的问了起来:
“胡警官,这位就是小白的母亲安警官吗?”
“对!人家还是一个能力非凡的国际刑警呢!”
大胡不知底细,笑着核实了祁瑛的猜测。
一阵不阴不阳的怪笑响了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出了一趟国,怎么连名字都改了?”
陌澜的话里全是讥嘲之意。
到底是刑侦队的人,大胡立马感觉出了不对劲,眼珠子骨碌碌在这几个女人身上转了一圈:
“你们……认得?”
方桦不等她们回答,把话题岔开了:“大胡,周队让我捎个话,队里有台计算机坏了,让你先去把计算机弄一弄。快去吧,完事后去补个觉!”
大胡当然知道人家这是不想他再问一下,他识趣的趁势而下:
“
行,那我去找周队。回见!”
挥手离开。
还没等人家走开,陌澜又搭上话:
“方警官,你没事把人支开干什么?是在替你的搭档心虚吗?”
一句话,夹枪带棒,听得让人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陌小姐,你这是什么话,心虚?有什么事,是我们该心虚的?”
方桦反问。
这个陌澜还真是让人觉得讨厌。
“要是不心虚,就别躲。时檀,爷爷奶奶,还有继之哥都过来了:出国八年,儿子已经六岁,这件事,你是不是该在人面上好好交代一下……喂,你想溜?站住,你这根本就是典型的作贼心虚……”
陌澜见她抱起孩子就要择路而逃,厉声叫了一声,拦了去路。
待续!
明天见!
☆、檀檀,你……这儿子,哪来的
一
小白勾着母亲的脖子,正好看到祁继在冲他们走过来,也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紧张了,原来爸爸在这里呢……
咦,那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是谁呀?
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一眼,都露出了疑惑之色,最后,那位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还叫了起来:
“檀檀啊,你抱的这是谁家的娃呀?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哎哟哟,来来来,让我看看……腑”
小白的眼珠子动了一动,看到爸爸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也生了一点尴尬,那天,他把爸爸贬得那个坏,哎哟哟,这下可怎么圆场……
他想把脸藏起来呢取!
……
时檀顿住了步子,心里一阵乱哄哄。
老天爷这是想玩死她吗?
一连串的惊变,毫无预兆的袭来,打得她是手足无措。
乱!
真是乱!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转过了身,看着老太太急步走了过来,只能把小白放了下来。
“爷爷,奶奶……”
她轻轻叫了一句,手心冒出汗来了,小心肝在突突狂跳。
小白靠着她,手牵着她的,抬头看着老太太一步一步走近,脸底露出友善而喜欢的笑意:“啧,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呀?瞧瞧,长得多俊……来来来,告诉我一下,你叫什么呀?我能抱抱你吗?”
小白抬头看了母亲一眼,看到母亲点头,才偎了过去,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没叫,只恭敬的报了自己的名字:
“您好,我叫小白。”
“哟,这孩子真乖!”
老太太张手抱住了小家伙,小家伙不怕生的回勾住,软蠕蠕的小身子,散着牛奶香。这香味太让人心生欢喜。
老太太一下眉开眼笑,转头,对两个老头说:
“老祁老骆,你们看啊,多好看啊,我已经有好几年没遇上过这么好看的小家伙了。”
祁万重也开始上下打量起来,觉得这娃娃双目炯炯有神,小脸粉雕玉琢,的确俊俏的让人情不自禁打心里发出一种难言的喜欢来,应了一声:
“是啊,是啊……”
边上,祁瑛知道祖母祖父疼爱孩子,可喜欢,也得分情况,先把真相弄明白了,再来表示喜欢或是讨厌,更有意义。于是她淡淡插了一句话:
“奶奶,您还是先问问这孩子大名叫什么吧……”
“……”
祁万重觉得这话带着刺着,刚刚他有看到檀檀抱着孩子就想离开的画面,本来是以为,陌澜和祁瑛,跟时檀有小矛盾,所以,檀檀不想和她们打交道,所以想一走而之,现在看来,别有意思在里头啊!
“怎么了这是?这孩子大名怎么了?”
小白不等人家把他的大名报出来,马上喊出了自己的英文全名:
“我大名叫乔·安第森!”
陌澜冷冷看了一眼,这小子真是太能忽悠人。
她一马当先的闪了过来,脸上扯出的是一个温温的笑,蹲下来摸摸小白的头说:
“那是的英文名,小白,你在第一小读书时,你妈妈给你报的是什么名字?小孩子都应该诚实,乖,把那个名字报出来。然后告诉我们,你的妈妈是谁?”
小白的眉头一下拧了起来,之前就觉得她们不怀好意呢,原来还真是来者不善——
这是想把他的身份拆穿了呀?
好奇怪,拆穿了,对她们能有什么好处?
小白无法理解大人的那种复杂的想法,干脆就闭了嘴,怎么介绍他,还是让妈妈决定吧!
“咦,这孩子,怎么不说话了?”
老太太在孩子的眼底读到了一种戒备之色。
“奶奶,这孩子是姓骆,他叫骆唯一。我手机里有一张骆唯一的入学申请表,表上家长一栏里的联系人填的是骆时檀三个字。也就是说,这孩子是时檀嫂子的儿子。至于这是怎样一个性质的儿子,这件事,我想,时檀嫂子还真的应该给我们祁家一个好好的交待的!”
祁瑛陶出手机,将一张照片给调了出来。
老太太一把抓过来看了,笑容一僵,祁万重探过头来看,眉接着一拧,骆厚予瞪大眼,不信的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看到那照片后,脸色跟着一沉。
“时檀,这是怎么回事?”
祁万重盯视起时檀。他已嗅出了孙女话里的味道了,这孩子的意味根本是在告诉他们:这个孩子是时檀的私生子。
祁家是名门,最忌讳的就是丑闻。
真要是私生子,那还了得?
“时檀的儿子?时檀什么时候生儿子了?”
老太太楞了好一会儿,低头呆看了孩子好一会儿。
继之和时檀这八年一直分居两地,两个人几乎没有夫妻生活,如今,时檀生了儿子:那意味
tang着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这么一想,笑容哪还挂得住。
骆厚予也跟着懵了,老骆是知道,这两孩子一直像仇敌似的,一直没好上过,平空冒出这么一个孩子,太吓人了。
“檀檀,你……这儿子,哪来的?”
他脸色极度难的看了看孙女,又瞅了瞅一直平静旁观的孙女婿,希望能得到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
时檀根本就没法解释,头皮是一阵阵的发紧,就好像上头戴着一紧箍咒,唐僧一念经,那个疼,孙猴子再如何厉害,都熬不住。
“呃,小白啊!肚子饿不饿啊……干妈带你回去吃早点……檀,我和小白先回病房了……”
方桦将小白拉回来抱起,想带走,陌澜张开手臂拦住:
“别忙着走呀!把这事说开了再走……”
一直没有说话的祁继终于吐出了一句话来:
“陌澜,小孩子经不起饿……你这么大一个人,跟一个小孩过不去,好意思啊?”
这话,不可谓不重。
陌澜瞪大了眼,张开的手臂一下不知道要如何收回了:
从时檀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的血统肯定是有问题的,作为一个男人,被戴绿帽子,是一件耻辱之极的丑事。
戴了绿帽子,还做了便宜爹,这种丑闻要是传出去,祁家的必言面扫地,可身为当事人的他,不但暴跳如雷的冲过来,拎住她的衣服,好好问一个是非黑白,反而出言维护,保护这个不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她困惑啊,继之哥这是怎么了?一点也不生气?
祁瑛也呆了好一会儿,这样一个反应,完全不在她们预计当中啊——
怒气呢,作为男人的怒气,跑哪去了?
祁继几步来到她面前,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关于这个孩子的事,你是现在跟我们解释,还是回家给我们解释?”
他也挺希望她能把孩子的事,原原本本的全说出来。她喜欢孩子,正好他也喜欢小白,他一点也不介意他们的夫妻当中出现一个小小电灯泡。
“回头再说!等我处理掉手上的事,我就会回清风雅苑……”
她定定的回睇,想看透这个男人,那黑黢黢的眼神,被阳光照得深亮,他没有因为祁瑛和陌澜的误导,而勃然大怒,脸上是一片波澜不惊。
她不由得想到了不久之前的那些猜测:
难道三哥和祁继真是一伙的?
这人已经知道这孩子是他继子了?
又或是,他根本就知道这是他亲生儿子?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她的心,乱上加乱。
现在,实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她需要好好理理头绪,好好的沉定一下。
“好,那就晚上回家再说!现在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祁继没有逼迫。
时檀重重松了一口气,转头冲三位老人说:“两位爷爷,奶奶,我先去忙了,晚上见……”
她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开。
陌澜忍着心头的气,几番向祁瑛使眼神,想她阻止一下,可祁瑛却故意视若不见,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出了视线。
“继大哥,这种事,你都能忍?”
回到病房后,她忍无可忍的叫了出来。
“这种事是哪种事?”
祁继转过了头,一字一顿,脸色淡寡起来,看向陌澜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冷意。
“这孩子根本就是骆时檀在外养的……”
“私生子”三字没有机会说出口,就被祁继冷冷喝断:
“时檀是我太太,她的人品怎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是忍。这是信任。所以,请管好你的嘴。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