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没有看到她。
“时谦啊……”沐夫人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又有些为难,“欢欢她……”
“她没有来过。”
还没等她说什么,梁满月就已经出声打断了沐夫人的话,脸上是忍耐不住的义愤填膺,眼圈是红的,很生气的样子,“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死心的想着她?她已经跟你分手了,彻彻底底得把你甩了你到底明不明白?一个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离开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你醒一醒好不好?”
她说的情绪激动,但是墨时谦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依然缓慢而平静的道,“她来过了。”
沐夫人心疼,于是顺着道,“时谦,欢欢可能是真的来过了,但是我跟满月不在所以没有看到……”
“她没有!”梁满月再度打断,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伯母,他自欺欺人你为什么还要配合他?昨天晚上手术一直持续到零点,我两点离开的,伯母您三点离开的,我们早上七点就到了这里,池欢来过了,她什么时候来过的?天还没有亮她就来了?可能吗?”
沐夫人很无奈,叹了口气。
梁满月继续道,“时谦,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为了伯母醒一醒好不好?她不接你电话,你拖着你没有愈合的身体去找她,晕倒了被路人送回医院,这还不够,她想要陪酒陪笑还是卖身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自己愿意去的……你知道她在1999门外看到你被人伤得满身是血,她明明知道是为了她……别说她哭一哭跟着你来医院,或者象征性的来医院看一眼,她连走近你看看你都没有,你知道吗?”
说到最后,病床上的男人还没有什么表情,梁满月已经自己把自己说哭了。
病房里响着的都是她的啜泣声。
沐夫人拍了拍梁满月的肩膀,又抽了两张纸给她,继而更担忧的看着自己儿子,“时谦啊……”
墨时谦沙哑的嗓音淡淡的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这个……”
男人的声音已经嘶哑到了难听的地步,“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不必哄骗我。”
沉默了一会儿,沐夫人还是叹着气道,“1999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在医院的确没有见过她,也没听谁说她来过。”
池欢没有来过,这像话吗?
不像话,就算完全没有了爱情,就算只是出于道义,她也应该来看一看,哪怕只是做做样子。
难道真的是因为现阶段他一无所有,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要划清界限吗?
墨时谦闭上了眼睛。
“妈,你们先出去。”
“时谦……”
“我累了,想静一静,你们出去吧。”
沐夫人没办法,还是拉着梁满月出去了。
梁满月开始并不愿意。
“让时谦静静吧,他现在心情不好,我们在这里只是妨碍。”
过了一会儿,门一开一闭,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墨时谦这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病房里很静,他的心里也很静。
所谓静,就是没有任何激烈的感情动荡,甚至是情绪起伏。
都没有。
他回忆了下醒来之前那迷糊混沌的感觉。
他听到她的声音,感觉到她的亲吻,甚至是眼泪……
她没有来过。
所以,他淡淡的想,就只是错觉,还是做了个梦,或者是伤得太重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产生了幻觉。
大概是做了个梦。
毕竟梦和幻觉之间,还是梦更真实一点。
他想起她的脸,又想起她妥协答应他说不去的表情。
是被他缠得不行了,所以才假装妥协么。
大概是真的觉得被他缠得厉害了,所以不想来医院里看她,甚至就算撞见了,也不肯再靠过来看他一眼?
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变得这么讨厌他了。
跟着,可能是太累,没有了什么想法,大脑短暂的放空下来,准备休息。
但他刚闭上眼,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跟着门被推开,又脚步声响了起来。
知道不太可能是池欢,但他还是怀着几乎没有的希冀,看了过去。
温薏穿着的风格很淑女,笑容柔和,淡淡的,其实仔细看她的眼睛的时候,会发现那并不是一双真的温柔的眼睛。
做事精明又利落,甚至是手腕强悍的女人,是不可能真的温柔如水的。
“醒了,好点了吗,医生说你再来回折腾几次,好几个地方都得报废,到时候只能祷告上帝,看他能不能救得了你。”
墨时谦微微眯起了眼,薄唇掀起,冷凉的出声,“你来兰城,是因为我?”
这个问句,他用的完全是陈述的语调。
此时他即便是重伤躺在床上,也没有刚才提起池欢的那种自嘲和落寞,淡淡的腔调很自如,颇有几分把玩的味道。
“嗯,为了你,瑞德来对付你,我来找你当我的盟友……你知道,我这种死了老公的新寡,在夫家的大家族里是很难生存的,尤其内部动荡,势力重新瓜分的时候,多少人想把我踹出去。”
正文 第389章 大概……他以后真的不会再找她了
墨时谦不动声色,只淡淡的道,“你背后有温家,谁能轻易把你踹出去。”
“关系好的时候温家是外力,但关系不好的时候……温家就是他们忌惮的对象了,我这个董事长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前任总裁夫人,几个人敢用我啊。”
“你来找我,是认为我能给你什么样的帮助?”
温薏眉梢挑起,缓缓淡淡的笑,“准确的说,难道不是我们互相帮助?”
墨时谦掀起眼皮,盯着她注视了两秒,淡淡的腔调没有丝毫的变化,“我没什么兴趣。”
“哪怕你现在,已经连池欢都保护不了?”
男人的瞳眸微微缩起,脸色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他没有说话。
温薏随手将包放下,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抚了抚裙摆,微微笑着,继续道,“现实就摆在眼前,应该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池欢现在如果喜欢上了别人,你没有任何的资本去跟人家争,池欢如果像昨晚一样被人欺负了……你也保护不了她。”
她看着男人的脸,虽然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但气场明显的沉了下去。
“哦,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池小姐昨晚去见瑞德之前,打听到我的电话,又向我打听了下瑞德的为人、夫妻关系,顺便要了他老婆的电话,他老婆早在前几天就从巴黎跟到了兰城,昨晚你不去……她也能解决那个男人,倒是你,别的不说,已经伤成这样了,能为她做什么呢?你非但救不了她,连你自己,都是我救的。”
她的话音录下后,病房里鸦雀无声。
墨时谦脸上没有漾起波澜,一马平川的淡漠。
唯独瞳眸的颜色变深了许多,晦暗得难以琢磨。
“你这伤少说还要养一两个月,这段时间里你再仔细的想想吧,如果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温薏优雅的站了起来,“你不喜欢劳伦斯家族,我很清楚,你也不必喜欢它,大可像之前一样,把它当成权势和工具,男人拥有这些,总不会是坏事,否则现在瑞德和他背后的势力卯足了劲要斩草除根的攻击你……你可能还是连身边的人都守不住。”
她踩着高跟鞋,单手拎着包一步步的往外走,“我知道,对你而言今天也不过是栽了个跟头,你不会认为自己会爬起来,也确实不会爬不起来,你不怕瑞德你甚至不怕Clod—Summer,可是……你得花多长的时间呢?”
她面容美丽嗓音温柔,说话的时候沁人心脾,但又自带某种令人信服的蛊惑感,“瑞德不成气候,可Clod—Summer背后是持续了将近三百年发展累积的财富和势力,难不成一两年,两三年,你就想跟他们抗衡?”
说完这些,温薏就拧开门把走了出去。
墨时谦始终没有任何的回复,当然,她只是说给他听,无需他的回复。
…………
温薏出来的时候,梁满月一下就从旁边的长椅上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看她。
“有话想跟我说吗?”
“你是劳伦斯家族的人?”
“嗯,我是。”
梁满月随即警惕的问道,“你来找时谦干什么?”
“哦,这个的话,就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了,如果他愿意告诉你,那是你们的事,但我不知道你和他什么关系,所以抱歉,无可奉告。”
梁满月看着她,心头涌出几分恼怒,很难说清楚这恼怒具体是什么。
也是她说的话。
也许是因为这张脸,如果说池欢是明艳逼人的漂亮,温薏就是沉静优雅的美丽,不同的风格,同样让人有危机感。
“你是不是想让时谦回劳伦斯家族去?他早就拒绝了,他不会答应的。”
温薏不疾不徐的淡笑,“他自己想清楚就好,我不会勉强也勉强不来,”
她说着,便准备转身,侧身到一半的时候,她顿了一顿,跟着用含笑的嗓音道,“不过我倒是觉得,不管他回不回劳伦斯家族,既不是为了梁小姐你,可能跟梁小姐也并没什么关系。”
梁满月脸色一变,正想开口说话。
温薏已经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了。
…………
池欢从医院回去后,倒头就睡下了。
满身的疲倦从身体里面冒出来,将她身体里的力气抽干,最后只能像个废人般的躺在床上。
就这样睡到天荒地老,再也不用面对任何事,就好了。
一晚上没睡,她东西也没吃就迷迷糊糊的睡下了,一直醒醒睡睡的,到第二天早上天亮的时候才醒来。
没了睡意,看着天花板发呆。
也不知道就这么躺了多久,也没有任何目的和想法的,突然就坐了起来,衣服也没拿就走到浴室里,打开花洒,热水从她的头顶从上面浇灌了下来。
洗澡,洗头发,洗漱,赤果着身体出去,穿好衣服,拉开窗帘,吹了半个小时的头发,下楼买了份早餐回来吃。
吃完后才拿起手机查看,无数个未接来电几乎要将她的手机给打爆了。
姚姐的,昨晚那个经理的,悠然的,还有姜嵩的。
哦,还有劳伦斯的。
只是翻到最后,她也没看到墨时谦的。
他醒来没有看到她,是会觉得生气,还是失望,还是……彻底的对她死心了?
大概……他以后真的不会再找她了。
池欢先回了悠然的电话,跟她大概聊了十分钟左右,跟着回给了劳伦斯。
“找我什么事?”
“你胆子倒是不小,谁让你把莫妮卡叫过去的?”
池欢轻描淡写的回,“这就叫胆子不小了,你对胆子的概念跟我差得有点多,我还准备用墨时谦给我的钱去叫一群混混,把他给揍一顿最好把他给揍成残废呢。”
劳伦斯没说话。
“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挂了,我一不是你女儿二不是你儿媳妇,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瞎比比的教训我。”
说完,她就准备直接掐断通话。
那边出声了,“你的电影,你真的不打算拍了?”
池欢嗤笑,“沐溪的性一爱视频能威胁我,悠然家能威胁我,墨时谦的命能威胁我,你还真以为什么破事能都威胁我?”
正文 第390章 他只是来看看,她过得怎么样了
劳伦斯淡淡的道,“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冲动的个性,现在何必一副叛逆的样子。”
“哦?难不成我误会你了,你还真的打算让这部电影继续拍下去?”
“有什么不可以。”
的确没什么不可以,池欢拍不拍电影对他基本都没什么影响。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劳伦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果然,在池欢好一会儿不说话沉默了半响后,他再度出声了,“电影你继续拍,同时我会让你的经济公司给你安排其他的通告,对你的事业发展有好处。”
池欢听在耳里,并没有半分心动,只冷笑一声,跟着问道,“条件呢?”
“宴席,你不是演员么,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
接下来的一个月到两个月时间,池欢跟墨时谦的生活基本再无交集。
墨时谦住院养伤,除了跟岳霖经常去医院看他,商量风行的事情,他基本不问世事,也没有再找过池欢,或者过问跟她有关的事情。
池欢回到了剧组拍戏,所有的空闲之余都被通告排满了。
再有空闲的话,就全部为绯闻做贡献了。
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各大娱乐版的头条不是今天池欢跟哪个富二代一起吃饭了,就是哪个小开大张旗鼓的追求她。
满世界无论是不是她的粉丝,只要是知道她的人似乎都知道她跟她前一个男朋友分手了。
知道她现在炙手可热。
唯一不知道的是,今天八卦上说这个是她的神秘男友,那个跟她一起吃烛光晚餐,她到底有没有真的跟其中哪一个在一起。
直到莫西故出现。
那天池欢拍完戏,下午五点回兰城市中心录了个节目,录到凌晨一点,她实在累得不行,跟导演请了几个小时的假,明天上午再回片场。
她刚从录节目的大楼里出来,扶着脑袋找格子的面包车时,一眼看到冷清的街道旁颀长挺拔的身形,和在夜色中忽明忽暗的烟头。
她心头一窒,竟下意识的以为是墨时谦。
但……明明也没有看清,她还是在几秒后就分辨出来了,那不是他。
松了口气后,同时更深更多的涌上来的是怅然若失的寥落。
她有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她是不是……可能很难再见到他了。
直到此时池欢才忽然清晰的认识到……
她跟墨时谦,已经是再难遇到了……
即便他们现在还在一个城市,可兰城那么多,能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何况,就算真的遇到了……
他恐怕也不会再理会她了……吧。
这么一想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灭顶而来,几乎要淹没她的神经。
池欢还在发着呆,莫西故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的声音温和平稳,“欢欢。”
她听到声音,才从恍惚中的清醒过来般,抬头看着他,后知后觉的笑了下,“西故,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莫西故的声音在夜色中很低,但格外的四平八稳,一双眼睛不闪不避的直视她,“来接你。”
池欢侧首错开了他的视线,还是想找格子跟接她的面包车。
男人的声音再度在她的头顶响起,“我让你的助理先回去了。”
池欢无奈的看着他,“西故……”
“现在很晚了,打车不方便,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你别这样,西故,你不用这样。”
“我知道你跟墨时谦分手了……”
池欢打断了他,声音因为无奈而近乎温柔,但比温柔更甚的是利落,“是,但我没打算接受别人。”
莫西故眼神直直的,深深的看着她,“我知道,而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她抿起唇,看向了别处,“我……”
他沉沉的,缓慢的道,“我既然知道,那么你对着我就不用演戏……在片场演戏可以享受,但在生活里,你不是很累么?”
池欢一时间找不到措辞,她抬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