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加单”二字勾起了这些已经被她抛在后脑的事,她几乎都要忘记了,他扮演了好一阵子的“陈先生”,他一直躲在对门窥视她,他用陌生人的身份用微信套她的话。
一阵沉默,他一声不吭,只有挂在唇边的笑,抑制不住。
她气得打了他一下,他没有躲,笑容越发深邃。
好一会儿,他才说:“所以你看,惹恼我的下场就是这样。”
他握住她的手凑到唇边啃咬:“不过既然你提起了,咱们就好好翻一下旧账。”
隋心蹙眉,她有什么可翻的?
就听他说:“那天躲雨,你说,美嘉的负责人突然变脸,让你们修图,也许是他……更年期?”
心里一个咯噔,隋心瞪大眼,顿时结巴。
“那是,那是……那只是我一时……”
还没解释完,就感觉滚烫的手臂在她后腰一揽,胸脯立刻贴近。
隋心倒吸了口气,只觉得他的有些部位正在苏醒。
她手忙脚乱的要撑开距离:“那你还用‘陈先生’骗我呢!”
“哦,我骗你什么?”
他的气息很热,靠了过来,贴在耳廓。
隋心努力回想着,说:“你说你只交往过一个女朋友,在这方面比较笨,比较晚熟,不懂女生的心思……”
他咕哝一声,低低的抱怨:“这难道不是事实么?我是只有一个女朋友,她现在就和我在一起。”
她继续躲:“你哪里笨,哪里晚熟?我看你比谁都熟得快!”
一声轻笑,他的牙齿轻轻啃着她的颈侧。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称赞我。”
“我哪有?”隋心反驳,脑子一团浆糊。
“有。”他很坚定:“你建议陈先生要试着再向前走一步,他的前女友早晚会明白。你还说,所谓的约定,就是为了打破而立的……”
天,她怎么会给自己挖这种坑?
他漫不经心的补充道:“你还说,你的前男友心肠很硬。”
隋心怔住。
有么,她有这么说过?
就算有,也一定是因为生他的气。
胸前蓦然传来一记疼,她叫了一声。
他在那里咬着,指腹划过顶端,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对你,我硬的一向是别的地方。”
她只能听到这么多,很快就被拉入炙热的混沌中。
充实而压涨的感觉侵进体内,她高高仰起头,头发蒙了一脸,张着嘴好一会儿喘不上气。
他没有动,直到她缓了过来,回望过来,他才弓腰,豁然向前顶。
她立刻皱起眉,咬着唇,想挣脱那不适感,却被他牢牢握住要,不客气的刺入,胸前白花花的跳动着,迷人眼,连同溢出的呜咽,却令那动作越发凶狠。
直到虚掩的卧室门被一股力道从外面顶开,是睡醒的“心心”,矫健的身影蹭的一下窜上床,惊扰了淡淡的光中那两道剧烈起伏的影子。
隋心被吓了一跳,身体瞬间紧缩。
伏在上方的身躯立刻发出闷哼,几乎要被弄死。
他抓起一个枕头向“心心”扔过去,惊的它嗷叫了一声,跳下床,闪出门口。
越发快速的节奏,剧烈的撞击,整个床铺颠簸震动,隋心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想让他慢些缓些,却只能睁大着眼,眼前一阵发白。
终于,那最后一下,几乎刺进心里。
——
天光大亮时,刺眼的光线透过窗帘,将整间屋子都笼罩在祥和的温暖中。
隋心趴在床褥里奄奄一息,手已经有些发麻,她想挪动个姿势,却发现腰部以下动弹不了。
微微仰起上身,才发现钟铭整个身体都笼罩在棉被下面,双臂紧紧锢着她的腰,头就枕在她的腰窝上,好眠正酣。
她见过他是怎么睡觉的,八成是拿她当抱枕了。
隋心用力将身体抽出来,钟铭醒了,迷蒙的眼藏在凌乱的发梢下,脸上挂着不耐,一副起床气又要发作的征兆。
隋心立刻抓起一个枕头塞进他怀里,迅速跑下床。
双足刚一沾到地毯,就腿软了一下,险些坐到地上,幸好她用手撑住床沿。
再回头看去,钟铭已经重新将脸埋进枕头里,露出来的肩膀和双臂,肌肉线条舒展,如流线型的沙丘,暖色调的日光披下来,是淡淡的蜜色,顺延而下,低挖的腰窝,又逐渐向上起伏,淹没进棉被中。
这个男人性感的不可思议。
——
隋心将水温调到四十二度,泡了个澡。
她几乎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不适感才稍稍缓解,离开浴缸时,头已经有些晕了,刚要打开门,脚下就软了下去。
“心心。”
门板上响起叩叩两声,隋心伸长手臂将门锁打开。
刚开了一道缝,立在门外的钟铭,就看到跌坐在门里的身影,眉头一皱,就将门推开,将她捞起抱上床。
隋心跌进床铺里,虚弱的靠着床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包住头发的毛巾被他打开,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肩头,水珠顺着宽大的浴袍领口滴了进去。
抬眼时,对上的是那双沉黑且光彩熠熠的眸子。
一夜的功夫,她像是被人透支了半条命,他却像是打了鸡血,坐在床头,身上已经换上紧身T恤和休闲裤,头发也有些湿,显然是在另一边的浴室沐浴过。
钟铭扫了她一眼,抬手探向她的额头,随即从床头柜上拿起那杯温热的红糖水,凑到她唇边。
隋心就着他破有耐心的力道,一小口一小口的将那杯水喝光。
然后,他语气淡淡道:“空腹洗澡会晕倒,你还洗了这么久,有没有常识?”
隋心没理他,连“哼”一生的力气都没了。
钟铭拿起杯子出去了,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一个托盘,她也恢复了些气力,脸上渐渐浮现粉色。
此情此景,仿佛在温哥华时,她那天玩苦肉计,在寒风中等了他五个小时,他喂她喝热巧克力,那天不久后,她去了他的西餐厅的休息室,他端着食物,一口口喂她。
就像现在。
钟铭用勺子舀起炒鸡蛋送到她嘴边,又拿起已经涂上巧克力酱的烤面包让她咬,她觉得口渴,刚要动手,唇边就迎上来热乎乎的黑豆浆。
十分钟无声无息的缓缓流走,只有暖阳,只有暖肚的早餐,还有暖男伺候。
好吧,这大概是这一天一宿,唯一让她感到舒心的事了。
虽然她心里清楚地知道,雄性动物向雌性动物示好喂食,只可能是因为一件事,可是这是大自然的法则,雌性动物在这个时候有权享有太后一样的顶级待遇。
——
早午饭后,隋心又沉进被窝里。
钟铭没有阻止她,她需要靠睡眠补充体力,他转而拿起吹风机,调到低档的热风,帮她吹干了发。
隋心就在那头皮被温暖包裹住的舒适中,合上沉重的眼皮。
一觉好梦。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冬日的黄昏十分短暂,冷冷的,像是水打翻在艳色的画布上,冲溃了色泽。
隋心从更衣室中挑出一件相对比较厚的棉质衬衫穿在身上,下面穿着钟铭的休闲裤,将裤腿挽了上去。
她的衣服已经皱巴巴的不能穿了,可是一想到要穿成这样走到对门去找自己的衣服,很有可能会被于斯容撞见揶揄两句,就顿觉一阵懊恼。
走出卧室,闻到食物的香味,开放式厨房里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虽然穿着家居服,她脑海中却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宽厚的肩,收窄的腰,向上翘起线条优雅性感的臀。
听到动静时,钟铭扭过头,颈上绷紧的线条,连着锁骨。
“醒了?正好赶上吃饭。”
隋心已经坐上高脚凳,托着腮看他。
钟铭扬了扬眉:“怎么?”
“你没刮胡子?”
见他缓缓摸过下巴,她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我帮你刮。”
——
大概是出于礼尚往来的心态,钟铭伺候她用餐,她给他清理下巴,否则受虐的还是她,前一晚他的下巴蹭过的地方,又疼又痒。
按照钟铭的步骤,隋心先将毛巾浸热水中,衬着热气没有散,将它敷在长出胡渣的位置。
她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胡子都如此粗壮,像是一根根小倒刺,指尖摸上去像是摸上一层砂纸。就是这层砂纸,昨晚折磨得她痛并快乐着。
热毛巾敷了一会儿,等那些胡渣一根根软化了,又从剃须用的瓶子里挤出厚厚的一层泡沫,均匀地涂上去。
乍一看,有些像圣诞老人,但那温柔和煦的目光里,透出的意味和暗示,却绝对不是圣诞老人会做的。
钟铭坐在浴缸边,下巴微仰。
隋心拿着很古朴的剃须刀,并非电动的那种。
听说这种剃刀剃的最干净,也最考验手艺。
沿着肌理线条,她的手很稳,拿着它缓缓划过一道宽宽的轨迹,露出光洁的皮肤,像极了用铲雪车在雪地中铲出的痕迹。
一道又一道的轨迹,直到整张脸都干净如初,只残留了点泡沫在边角。
隋心这才抬眼,发现那双黑眸正定定望着她,深沉的。
那勾起的薄唇,扬起性感的弧度。
她顿觉有些口干舌燥,呼出一口气,手中的剃须刀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啪啦”一声,却无人理会。
那双大手,已经顺延而上,握住她的腰带进怀里,结实有力的双腿一夹,热乎乎的吻堵了上来,窜入鼻息的是剃须泡沫的淡淡薄荷味。
灵活矫捷的舌尖在她口中翻搅着,她的脑子渐渐又开始不好使了,热气向上熏着。
她的双手就撑在那片起伏健硕的胸膛上,那温度几乎烫伤了指尖。
直到他的手顺着宽大的衬衫下摆溜了进去,畅通无阻的划过光裸的背脊,还用指腹描绘着那道沟,勾起一阵阵战栗。
她呻|吟出声,被他吞了下去。
那手指越发得寸进尺,顺着那道沟向下,很快陷入更深的那道,长驱直入。
她一下子绷紧。
那热吻微微错开,那双眸子几乎要将人溺死:“别夹这么紧,我的手动不了了。”
她揪住他身上的紧身T恤,绕着手指,绞着。
“我饿了。”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他的眸子暗了:“我正在喂你。”
响应他的是蓦然发出的一声“咕噜”,他身体僵住,眸中闪过诧异。
低叹一声,他抽了手。
“走吧,先吃饭。”
——
短短的三夜两日,弹指即逝,隋心回到对门时,踮着脚尖,有些战战兢兢,活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拎着不及格的成绩单见家长的那种心情。
于斯容正坐在高脚凳上,一手端着奶茶,一手将台子上的书翻页,见到隋心进门,抬头笑了一下。
“好久不见。”
隋心登时脸红,涨满了浓浓的心虚。
她身上穿着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于斯容又扫过去一眼,煞有其事的看向窗外,啧啧叹道:“哎,**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隋心低着头闪进房,于斯容的声音追了进来:“心心,今晚做点好吃的吧,我饿了好几天了!”
隋心快速换了一套家居服出来,将头发齐齐整整的梳在脑后,那发尾随着走动一摇一摆的,微微勾起。
她打开冰箱门查看了一下食物,于斯容添购了不少蔬菜和肉类,她想了一下决定做顿丰盛的。
于斯容歪着头,目光将她从头瞄到脚,又瞄回来,直到隋心回过身,撞见,脸色不自然的躲开。
就听于斯容笑嘻嘻的说:“沐浴在爱河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受滋润了,比之前还水灵。”
隋心涨红了脸,不搭茬儿。
于斯容继续道:“本来还以为大Boss会把你折腾死呢,看那身材,看那力道,啧啧,没想到竟然是植树造林活动,灌溉荒漠里的小树苗~”
隋心再也听不下去了:“斯容姐!”
“好好好,不说不说。”于斯容窃笑着,好不容易才放过隋心。
临开饭前,于斯容问隋心:“还要给大Boss送饭吗?”
隋心摇头:“他吃过了。”
于斯容又露出恍然的神情:“吃的什么?”
吃的该不会是你吧?
那之后一整个晚上,隋心都是在于斯容的意有所指中度过的,直到十点来钟,肚子有些疼,她偎在沙发里要死不活。
这时,门铃响起。
——
于斯容开的门,进来的是钟铭。
于斯容对钟铭毕恭毕敬的,请大Boss进来人就闪进房间了。
隋心抱着抱枕,有些蔫儿的趴在沙发上,撅着屁股,掀开眼皮扫过去一眼,就见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光源,正居高临下的立在跟前。
她又把眼睛合上,不想理人。
钟铭坐在沙发边缘,将手里的保温瓶打开,手臂一用力就像是拎小鸡子一样的将她拎起来。
隋心就是靠着他,闻到了红糖水的味道。
她就着他的手劲儿喝了小半壶,才想起哪里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大姨妈来了?”
难道是于斯容?不会连这个都汇报吧……
钟铭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却有些古怪:“二十八天一周期,你一向很准。”
隋心眨了眨眼,望着他不自在的神色愣了会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合着他一直在算她的日子?
她皱起眉:“你是说,你早知道我今天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嗯。”他勾了勾唇。
隋心可怕的联想力立刻浮出水面。
他早知道,所以前面三天才那样卖力,因为接下来会有七天食素……
一声沉吟,隋心无力地闭上眼,再次对钟铭的节操不能言语,任何词汇放在他跟前,都太浅薄了。
于斯容这时走了出来,神色有些遮掩,身上穿戴却很整齐,脚下匆忙的奔向门口,边走边说:“有朋友急着见我,我走了,不用给我等门!”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伴随着“砰”的一声。
隋心愣了两秒,双手爬上脸,捂住,哀嚎。
手放下时,正迎上他似笑非笑的脸。
他慢悠悠道:“这么识相,应该加薪。”
隋心叫道:“哪有人会因为这种事加薪的!”
下一秒,她的身体就突然腾空,被他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我大姨妈……”
“我知道,只是怕你半夜疼身边没人。”他冠冕堂皇的说。
——
几分钟后,隋心已经靠自己的体温捂热了被窝,只是脚下还凉飕飕的。
钟铭塞了个热水袋进来,高大身躯挤上床,床板发出“吱呀”响声,他将那双白皙的脚拿到腿上,下面枕着热水袋,上面是他的手,缓缓搓着,帮她促进血液循环。
隋心眯着眼,怀里抱着另一个热水袋,贴着肚子。
那疼痛似乎在缓解,一阵阵的,直到她昏昏欲睡,意识开始模糊,才感觉到床上一沉,一个重物沉了进来,钻进她的被窝。
隋心没有睁眼,被窝里很暖,他的身上也是热的,只有她体内一阵阵的冒寒气,所以被他拽进怀里时她并没有挣扎,反而向那热源偎紧。
空气里响起窸窸窣窣的一阵布料的摩擦声,紧接着那双手又来扯她的,她很快就只剩下小背心和长裤,他比她光的彻底得多。
如同上次一样,他拿走了热水袋,取代它捂在她的肚子上,轻揉着。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手指下意识地去摸他环在胸前的手。
他的中指上戴着那个素圈,沾染着他的体温。
慵懒沙哑的声音,自她的后勃颈处响起,糅合着蓬勃的男人气息:“我有没有告诉你,这是我做的第一支戒指。”
隋心不禁一怔,在他怀里转了个身。
“你做的?”
“嗯。”他勾起唇角,狭长的丹凤眼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