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窘,指着他道你你你……虽然是我男朋友,但也不可以随便吃我豆腐呀!
谁吃你豆腐了?他又睁着那双清澈无邪的眸子扮天真,我吃的明明是话梅好不好。说着,将我耳朵上的一只耳机拿下,塞到自己的耳中,嗯,这首歌还挺好听的。
然后又揉揉我的头发,朝我微微一笑,就低下头继续作图了。
而我继续呆呆地看着他,在夕阳余晖的渲染映衬下,他微笑着的侧脸,那么明媚那么好看,像一幅不真实的画。
面前的影像渐渐变得模糊,我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脸,他却离我越来越远,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触碰……
作者有话要说:
☆、白血病你个头
终于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里。
更让我惊讶的是,我看到鲸鱼和楚慕凡并排站在窗外走廊里,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我竖起耳朵,想听他们在讲什么,但隔着层玻璃实在听不清。
手动一下,有些疼。抬眼,发现自己正输着一大瓶葡萄糖,挣扎着坐起来,只听门外韩卿的一声,她醒了!
随后丫就破门而入,张口怒喝:“知道你睡了多久么?整整两天!怎么不睡死呀你,害得老娘担心了两宿没敢合眼……”
说着,眼眶就红了,眼看丫就要泪奔,我慌忙阻止:“姑娘别哭,我这不好好的么,不许掉眼泪哈。”
然后鲸鱼和老总也进来了,后面竟然还跟着冯少和唐菲,不大的病房里顿时显得很拥挤。
“你们这是。……”我讶异阵仗搞得这么大,心里开始忐忑起来,“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吧?白血病?不是吧?”
“白血病你个头!”冯少咬牙切齿,“你就那么想死?不就失个恋么,干嘛这么折腾自己?还好意思跟我保证好好的,没出息!”
一醒来就遭人骂,还当着老板的面儿,我这心里甚是不舒坦,但也晓得他是关心自己,只能赔上个笑脸,然后转移话题问唐菲:“我到底什么病?没事吧?”
“没大碍,医生说就是太疲劳了,回去休息几天就行。”唐菲还算和蔼,“只是你一睡不起,这么久也没个动静,大家有点担心。”
“没和我妈说吧?”我问。
冯少摇摇头:“怕阿姨担心,没敢和她说。”
“那就好。”我深吸一口气,老妈不知道就行。
“行了,你没事就好,我们先回去了。”说着,冯少左手搂上韩卿,右手搂上唐菲,特淡然地往外走,“美女们,饿了没,哥哥今个儿请吃饭。”末了,还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鲸鱼一眼,显然有所示意。
很快,房间里除了我这个输液的,就只剩下鲸鱼和楚慕凡,两个人齐齐站在我面前,不发一言。
鲸鱼双目晶亮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有太多意味,他嘴角动了动,似有话要说,但还是没张口。而老总没说话,只黑着个眼眶儿,沉默地看着我。
我想开口和鲸鱼说话,却不晓得话头从哪儿开,开了头又要怎么接下去,而边上还有个碍事的楚慕凡,我更不知如何开口,话说老总这里有你什么事?难道要抓我回去工作么?
病房里一时陷入尴尬的寂静之中。
“你没事吧?”
良久,鲸鱼终于开口了。
“没事。”我定定地看着他,“就是睡了一觉而已,劳烦你来看我了。”语气里带着颤抖,还有刻意营造的疏离,想到裴娜亲他的那一幕,我心里堵着气带着恨。
“那就好。”他淡淡一笑,笑得那么落寞那么无奈。
楚慕凡依旧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甚是碍眼。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鲸鱼看着我说,说完转身便走了,脚步轻轻淡淡,每一步都像一个无声的叹息。
在这些无声的叹息中,梦里那些曾经的一幕幕又开始在脑海里回放,我看着这个渐渐远去的身影,这个清瘦挺拔的身影,于我而言是那么熟悉那么眷恋,那么无法放手。
他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我突然惶恐起来,我害怕梦里那个情景出现,我害怕从此以后,他和我之间的距离倏忽遥远,远到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触碰,远到在梦里也无法捕捉他的笑脸……
“别走!”我大叫一声,猛地拔掉针头,下床冲了出去。
我扑过去,从后面紧紧抱着他,用尽我生平所有的力气。
“你疯了!”楚慕凡狠狠拽开我,我才发现手背上已经鲜血淋漓,可我不在乎,就当我是个疯子好了。
只是死死抓住鲸鱼的手,我听见自己喃喃地说:“看在我那么爱你的份上,可不可以不要错过我……”
这一刻,所谓的尊严和原则是那么不值一提,只有你是我唯一执着的信仰,所以求你不要抛下我,求你。
鲸鱼看着我,眼睛里有泪水一样的东西在流动,流动的眼波里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眷恋太多的伤痛,但这些无奈眷恋伤痛到最后都化为了决绝,残忍的决绝。
“对不起,叶子。”他哽咽着,狠狠地抽出手,转身走了。
他抽身离开了,而我的世界一下子坍塌。
我怔怔地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楚慕凡在说什么,当他紧紧搂着我的时候也没反抗,只知道自己的眼泪在一直流一直流。
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眼泪。
“虽然伤口很深,但我以为不碰它不理它假装愈合就不会痛,却不晓得受伤就是受伤,该疼还得疼。”
“呦,终于觉悟了?”一旁的韩卿一挑眉,“这失恋总结还挺深刻,不愧是写小说的,文艺。”
我捏一下不小心被订书机订伤的食指,痛得呲了一下牙,然后将它竖到她眼前,睁大眼睛特别无辜地说:“我说我受伤的小爪子,你又发散思维到哪去了?”
她不屑冷哼一声,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创可贴,兹啦一声贴上我指头上的伤口,还不忘用力按牢实。我吃痛又呲了一下牙,她则拿起一旁的遥控器调台:“有伤就得贴,贴完一边玩去,别打搅我看肥皂剧。”
我悻悻地起身,看一眼时间,差不多到点和番茄碰个面了,不和她打口水仗了,还是留点口水和番茄侃吧。
番茄果然一如既往地能侃,不过她开头兴致勃勃讨论的,并不是我的小说完结。
“那天帮你接电话的是谁?声音好好听!”她一脸兴奋看着我,“低沉性感又磁性,简直比10086的男客服还有felling啊!他说你生病了在医院,还约我下次再见,说得我心儿都化了。”
我擦一把汗,很无奈道:“我上司,姑娘你就不能问问我为什么生病?”
“对哦。”她若有所思,吸口奶茶道,“稿子全看完了,结局很好很耐人寻味,基本上不需要改动什么,连错别字都变少了呢……”
我又擦了把汗,感觉内心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后来总算进入正题,她表示小说将继续在《青春祭》上连载一段时间,最后部分按照惯例不连载,开始发行单行本。单本销售一段时间后,出版社表示要九本全套一起发行,搞出一套华丽丽的新版全集来。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可以坐等版税了,按照常规流程,不管全集卖的好不好,我都要将整部小说重头到尾修改一遍,然后他们再搞出个修订版,未来可能还有珍藏版终极版什么的,再卖上那么几轮。
这就是写书的最大好处,可以循环利用。
我表示完全听从组织的安排,其实反驳也是无用功。番茄只是传达上头的意思,通知我而已。谁让我当初签的是卖身契,独家发表独家代理,什么都是网站安排打理。
基本上我也就有一个知情权和半个建议权,并且稿酬版税什么的,和组织都是五五分成的,还是个十年大长约。不过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签约后有专业团队宣传作品,出版发售也一条龙服务,我只要专心码好字就行了。
“修改倒是不急,现在单行本还没出来呢。你赶紧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憩整顿一下,到时候再通知你。另外新书的设计和插图过几天发给你看看,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说到这儿基本也就聊得差不多了,不想番茄咬着吸管,很是欲说还休地问:“那个,大喵你哪个公司的,话说你上司缺女朋友么……”
提起楚慕凡,我就一阵抓肝挠肺。
那日鲸鱼决绝而去,我伤心过度竟肥了胆,拉起想把我抱到床上的老总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被医生护士拦下来的时候,他衣袖上已渗出隐隐的血迹。
而他竟然一声没吭,就那么冷冷地看着我。
事后恢复理智的我,很是诚惶诚恐,真怕他一巴掌挥过来扇死我。于是我缩在病床上,一心一意盯着吊瓶里不断冒出的气泡看,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为了挽留一个男人,哀求成那样哭成那样,不知亲临现场的楚慕凡会怎么看我,求爱不成迁怒于他,这一口伶牙俐齿还给他的手腕盖了章,他自然是看不起我嫌恶我吧。
他站在床头,突然伸出魔爪。
我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往床的另一边挪去。
他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然后将被子往我身上拉了拉。
“你是不是怕我?”他问。
大哥你终于发现我怕你了,你终于发现了啊!!!我在心里呐喊着,然后扯起笑脸呵呵道:“当然、当然不是了。就是、就是有点敬畏您的威严……”
“威严?我有那么可怕?”他扬起眉头。
我心里又是一哆嗦,急忙开始解释:“您不可怕,一点也不可怕,您是刚正不阿,刚正不阿呵。”然后嘴角开始不可控地抽筋抽筋……
他突然笑了一下,摇摇头说:“刚正不阿?你还真想得出来……”
我听不出这话的褒贬,又听他道:“能一觉睡这么久,看来你是真的累坏了。这样吧,出院后放你几天假,要好好休息知道么。”
我赶紧谢主隆恩,他点了下头,说出去给我买点吃的。
不等我拒绝,他突然伸手抹了抹我眼角说:“今天闹也闹了哭也哭了,以后不许再为他流泪。还有……”他深深地看着我:“以后不许看到我就逃,也不许怕我。”
说完他就转身出了病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有没有人猜到男一跟男二说了什么的?
☆、这叫调情懂么
我怔怔地坐着反应了一会儿,突然感觉丫刚才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话也说得很不对头,哪有逼人不准怕他的……不妙不妙呀,感觉很不妙呀。
于是我赶紧拔了针头,从医院里逃了出来。
然后他就生气了……
惩罚我的方式就是不让我好好休息。
丫在我休假这几天不停跑来骚扰,每次来还买很多好吃的诱惑我,然后特东道主地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抢我遥控器看财经频道,股票走势什么的我看不懂好不好啊!
开始我还笑脸相迎,不过很快就受不了了。
我婉言说老总我要补觉,没法好好招待您,他说你睡你的,我把电视声音开小点……我咬牙进卧室,不忘反锁门。过了半天我以为他走了,一开卧室门,丫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
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我想说老总你没事就去女下属家串门你老婆造么?
还有韩卿这厮,下班回来竟然还叫了外卖,热切招呼老板留下来一起吃饭,她还真不尴尬!于是饭桌前一抬头,就看到和闺蜜滚过床单现在还结了婚的顶头上司,一旁还坐着和他谈笑风生的无节操闺蜜,我这饭还吃得下去么!
虽然我这人不太聪明,一向做事马虎做人迷糊,但我还是察觉到了什么,楚慕凡这人绝非善类,说不定丫正打我什么歪主意。但好像说不太通,虽然他曾说过喜欢我,但自他结婚后,并未再对我表示过什么。
可说他只是单纯的上司也不对,哪有老板这么关怀下属的,没事就亲自登门探望一番,何况我只是个小小助理,也没对公司做过多大贡献。如果他想潜规则,不会一直按兵不动,如果他对我没那意思,干嘛又这般体恤民情?
如果有邪念,支会一声,我好辞职去。如果没啥想法,拜托你好好当你的上司行么,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了,这男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完全让人捉摸不到啊!
而且不知怎么,最近我一看到他眼皮就开跳,左眼跳完右眼跳,直觉他平静淡然的外表下,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而他对我依然又是亲切又是尊重,搞得我很惶恐不安。
还好昨天他去北京出差了,据说是总部那边有什么大动向,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公司这边他的职权暂由李姐全权代理。我总算松了口气,整个人才从惴惴不安中解脱出来。
李姐当家一切就轻松多了,我慢悠悠地输了一会儿数据,起身去上个厕所。
正坐在马桶上玩愤怒的小鸟,听到门外几个姑娘说话的声音,吸引我注意力的是,那话里出现了我的名字。
我本能想要屏蔽这些声音,因为八成又是说我坏话。
这是经验所得,想我大学毕业三年来,工作换了一茬接一茬,哪次走人没有这些流言蜚语的功劳。
每次被招进公司,无论是分配到哪个部门做哪份职业,人际关系基本上都是定性的,男同事热情好帮忙,女同事冷眼不搭理,然后不出三天就有闲言碎语,说我是长得漂亮才进的公司,就是个花瓶。
这也就算了,毕竟长得好点儿,找工作是比较容易些,所以这也算是实际情况。但长得好并不代表我就会勾搭人,凭什么说我是狐狸精?我本本分分工作,虽然能力不是很强,混日子总算过得去,需要去勾引老板么?
明明是他们主动骚扰我的好不好!
想到那些猥琐的不怀好意的上司,我又是一肚子的火气。递个文件都能摸到我的手,没事就语重心长拍拍我的肩,然后一张臭嘴凑到我跟前,笑得满脸横肉:“小叶呀,晚上有空么……”
每次我都恨不得拿防狼器插丫们的脑门!
印象最深刻的是个秃顶的部门经理,一见到我眼睛就直了,流着哈喇子对我说:“哎呀,你长得真像按住了北鼻!”
“谁?”
“就是那个黄晓明女朋友呀,中文名叫杨颖,特别漂亮,你和她长得真像,不,你比她还漂亮!”说着他就拉上我的手,眼睛里贼光闪闪,就跟要吃了我似的,“我可是她铁杆粉丝呐,那么靓的妹子,便宜姓黄的那小子了,啧啧,真像,真像……”
您这么大年纪还追星,心态真年轻!
不过能不能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那份工作我当天就辞了职,创下了我干一份工作的最短记录,两个半小时。
当然也有老板不是色狼的,但我依然不得安生,这都拜某些女同事所赐。不管你承不承认,每个公司都有那么一群长舌妇,没事就喜欢乱嚼舌根,还专喜欢群起攻击一个人。
那个某人比如我,男同事和我说句话,那就是我当着众人面勾引人,老板让我去趟办公室,那就是我背着人暗地里勾引人。把我说得那叫个厉害,分分钟就能让男人神魂颠倒。
谣言不停更新升级,于是男同事的女朋友就来送爱心便当了,上司的老婆就约我出去谈话了……于是我又辞职了。抱着家当离开公司的时候,总有人假心假意的安慰,然后抿嘴张偷笑着幸灾乐祸。
那时候我就特别想大声质问她们,这样做有意思么,我招你惹你了,要不要这么羡慕嫉妒恨,难道中国女人心理都这么扭曲?容貌是爹妈给的,长得标致也不是我的错,难道要我给自己脸上划个两刀,毁个容你们心里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