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本事没学到多少,嘴皮子倒是练的利索了!”老道瞥了他一眼,随即放声大笑:“九个师兄弟中,你是大师兄。但也是最和气最懒惰的一个,不过你天资却是聪慧至极,短短十年就已经将我清微派的诸般法门融汇贯通,便说是金石可镂,也是恰当的!”
“师父谬赞……”知徒莫若师,到这份上刘宏也只得默认了。
“不过……”老道笑脸收起,话锋一转道:“你学的是正宗道术,但却阅历浅薄,缺少打磨。以后在遇到旁门左道的时候切记小心应对!否则怕是阴沟里翻了船也说不定的。”
“那什么又叫旁门左道?”
“有违人伦,害人害己,嗜杀生灵者皆在此列。”老道长袖一挥,咳嗽两声继续补充道:“别的倒还罢了,你要当心的却还是那湘西巫傩以及南洋降术!”
“傩戏一事弟子略有耳闻,但这降术却是什么东西?”
“南洋降术源于茅山旁支,兼得苗族毒虫下蛊之力。最后在马来西亚,泰国等地发扬光大。”老道走一步说一步:“其中有声降,玻璃降,针降等等不提。但最为神秘莫测,也最为恐怖诡异的首席降头却要数那‘飞头降!’”
“飞头降?”刘宏一阵抓耳挠腮,眼神中流露中深深的不解:“虽未遇到过,但能被师父夸之为的最的东西,肯定有其独到之处!”
老道点了点头:“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假如练了这门邪术之后,你都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什么!”刘宏一惊。
捕捉到徒弟的表情变化,老道摇了摇拂尘,念了声无量天尊,这才娓娓道来:“所谓飞头降,就是降头师利用符咒、毒虫等对自身进行下降,让自己的头颅能离身飞行,达到提升自己功力的术法。”
“对自身下降!他疯了吗?”刘宏失声叫了出来,降术如利刃,试问又有哪个吃饱撑的拿刀子往自己肚子上捅的?
“他们本就是疯子。”老道无奈的苦笑道:“且说这降头师刚开始练飞头降的时候,必须先找好一座隐密的地方,确定不会突遭骚扰,才会在半夜十二点整,开始下飞头降。飞头降总共分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必须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圆满。”
“当然,练飞头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之前的七个阶段里,降头师并不是只有头颅飞出去吸血而已,而是连着自己的消化器官---肠胃一起飞出去。遇猫吸猫血,遇狗吸狗血,遇人呢?自然也把血吸得干干净净,直到肠胃装满鲜血,或在天将亮时,才会返回降头师的身上!”
“等过了这七个阶段,降头师便算练成了飞头降。之后,当他施展飞头降,那些零零落落的胃肠,就不会随头飞行,变得轻巧俐落,不易被发现,也就比较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飞头降练成之后,降头师便不用再吸食鲜血,但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他却必须吸食孕妇腹中的胎儿。这个阶段的飞头降,简直已成为孕妇最恐怖的梦魇。幸好练至这阶段的降头师寥寥无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这术法如此厉害,而且在短期内就能初现效果,我想肯定会有不少居心叵测者去铤而走险的。但您却为何说寥寥无几呢?”刘宏疑惑的问道。
“哼哼。”老道鼻中轻出一气:“因为飞头降本身是个极具危险性的降头术,而且极讲究天分。只要中途稍微出了点差错,就会引来体内的蛊虫反噬,使施术者死的苦不堪言。除非降头师对自己有无比的信心,或身怀血海深仇,想借此报仇,否则一般降头师绝不轻易练飞头降,即便是练成了,他又得到了什么?起码自己整个人已经变得肢体破碎,人鬼难分了,就跟那行尸走肉没甚区别!”
画面扭曲,对峙中的刘宏慢慢的收起了回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开来,他深知,练成飞头降意味着什么,这门术法的强大之处就在于施术者不但能头身分家,化成一只来去自如的吸血鬼,而且还近乎拥有了不死之身!不过观得眼前这怪人脖颈下连带的那一大坨让人恶心的内脏和消化器官,刘宏能断言他还未修习到‘飞头降’的最高阶段,还好还好,幸亏这妖孽还未成型,要不然恐怕连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倒真是出师不利呀!”想到这,他撇了撇嘴,启齿在中指上咬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然后用力的挤了挤,待得那缓缓渗出的血珠留到指跟之际,挑起桃木剑,来来回回的在血渍上蹭了一蹭。顿时,那剑身上的古老纂文扩张般的舒展了开来,就好像拥有了生命似地,少顷就爬满了整只长剑,就连手柄处,也连带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咒语。
与此同时,那倒灌到剑身凹槽里的十多颗小血珠刷的一下全都聚集到了剑尖的锋芒处,一瞬间数尺之地红光大盛,烈焰冲天。而此刻刘宏也撩起剑芒在泥土地上斜斜的画了一个圆圈,于圈中盘膝而坐,最后将桃木剑抛向了头顶,自顾自的念起了辅助性的咒语:“高上洞元,兀生九天,炁祖太元,众风乱玄,玄曾绝散,三清抚闲,帝一上景,连众摄烟,长契一运,七世投闲……”只听着这阵飘渺的诵经声在空旷的林子里愈传愈远,愈来愈高昂,正是茅山宗的功课《上清大洞真经》,吐息之音亢长幽远,不出片刻,就将那些人头喋喋不休念叨着的古怪梵语渐渐的盖了下去。
怪人的脑袋又上升了数米,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蔑视着众生。而他那具缺了脑袋的躯体则半死不活的躺在了泥泞里,黑沉沉的斗篷被许多凸起的小包鼓胀成了一个大气球,项上的伤口,如嘴唇一般恶心的翻着,露出里面一动一动的粉红色的嫩肉,鲜血顺着伤口向外泉泉的流淌着。
“哗啦啦……”而就在此刻,那躯体的斗篷终于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而炸出了一条月牙型的大缝,在那里,成百上千的毒虫争先恐后的伸出自己那一条条狰狞的触须,它们之中有毒蛇,有蜘蛛,有蝎子,还有长的吓人的蜈蚣,一个个,一对对,一群群的在血液的浇灌下尽情的舞蹈着。惹得荆城垣和王军几个年轻人当先将午饭吐了出来。
光线顺着破开了的大洞倾泻而下,照在那些昆虫的外壳上,反射出一阵奇异的蓝绿色,随着光线强弱的波动,并呈现出一阵令人发寒的流光溢彩。显然剧毒无匹。而那六颗蓄劲待发的飞头,也嬉皮笑脸的凑到了主人的前面,各自个的眸子里都散发出绿幽幽的荧光……
真正的杀局,现在才是刚刚开始!
…………………………………………………………………………………………………………………………………………………………………………………第111章 毒虫军团!【求支持!】
柔柔的光线顺着破开的空洞倾泻而下,照在那些昆虫的外壳上,反射出一阵阵鲜艳的蓝绿色,而随着光线强弱的波动,这种奇怪的颜色也随之发生变化,到了最后,竟然呈现出一种令人手脚发寒的流光溢彩,显然在其中蕴集了诸多的致命毒素。WWw、而那六颗蓄劲待发的飞头,也嬉皮笑脸的凑到了主人的前面,猩红眸子里散发出绿幽幽的荧光……
真正的杀局,现在才刚刚开始!
“境中魔神起毒瘴,病厄滔天多一层。”半空中,怪人的那颗悬着的脑袋机械般的将这句话念了一遍又一遍,满是淤青的腮帮子鼓得老高,看那空下来的场子都足以容下好几颗鸡蛋了。与此同时那上下两排尖锐的牙齿也打磨的嗑嗑作响,就像是在拼命的咀嚼着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他倒下的身躯周围,组成大军的毒虫们俱个扬起头来,沙沙的环绕行走着,就如同在祭奠着什么。而刘宏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盘膝坐在那,闭着眼念着自己的经文,就仿若自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对一切事情都混不在意。
“荷,荷……”怪人的头颅转了个圈,接着发出阴测测的笑,把嘴一张,就吐出了一大滩黑色的“淤泥”,顿时,一股极端的恶臭被风刮了过去,差点没把人熏死。但让人咋舌的是,这群毒虫非但没有回避,反而将那“淤泥”当做至宝一样的供奉,好不亲切!只见他们一个个堆成小山似地爬了上去,不住的埋着脑袋舔…舐…着,不一会儿就料理的干干净净。甚至还发出不满的鸣叫,摆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既然吃饱了,就干正事吧。”看到这些虫子的模样,怪人的嘴角咧到了耳根,得意的眯了眯眼睛。猛然间,他发出了一声如猫头鹰哭号似的尖声调子,得了命令的毒虫们立马如潮水般袭向了位列于场心的刘宏,无论是种类之多,还是规模之大,都是令人闻所未闻。所过之处,均拖拽出一条条白呼啦啦的粘液痕迹,遮天蔽日,寸草不留。远远望去,就仿若黑色的海洋,在哗啦啦的整齐步伐中誓将刘宏淹没!
“啊!…………”当这种只有在欧美恐怖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恶心剧情有一天忽然降临到你的身上时,试问你又有多大的勇气敢去接受这不是事实的事实?至少,荆城垣她们做不到,蓦然间,一声痛断肝肠的惨叫声过后,花容失色的荆城垣已经两眼一翻,吓昏了过去。而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儿去,王军和项晨俩本来是想去扶荆城垣的,不过人没扶起来,自己脚跟子一软,也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众人中只有倪俊生最为老练,虽然也处于无比恐慌之中,但还是朝天开了一枪,大声呼喊刘宏,叫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事,没事。”刘宏摆了摆手,接着伸开双臂,张了个“大”字型的懒腰,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不过这个前奏也只是片刻而已,因为在下一秒他就有了动作,对,他动了!只见他右手前伸,手掌朝下,接着竖起中指,狠狠的对怪人做了个鄙视的手势……那对眼神中,包含了诸多复杂的含义,有鄙夷,有挑衅,也有讥诮。
左手捏了个指决,将护在身侧的桃木剑收回了手里。腕关节一用力,剑身上顿时光芒大作,刘宏也在此时一不做二不休的迅速在身前拖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沟壑狭长,这么一阻,还真将那些昆虫大军暂时隔离了起来,缓解了一丝压力。看到那些形貌各异,狰狞无比的黑家伙,刘宏咂了咂嘴,吐了口唾沫后,无比敬佩道:“靠!够恨啊,我说兄弟你是哪条道上的。”
可怪人对他的胡诌根本就是充耳不闻,只是将自己的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再次拉高了几分,接着又吐出了一滩秽…物。受到了呕吐物的刺激,
那些停下来乱转的毒虫就好像发了疯似地,开始不顾一切的发起进攻。别看它们个头小,但加起来却是个庞然大物了,一个呼吸之间,那道沟壑就被无数跳下去的毒虫用身体填平,然后又有一大批毒虫踩着同伴的身体哗哗的扑了过来。说来也怪,它们的眼神虽然不太好使,但却极为认主,似乎只要认准了一个目标,就会百折不挠的穷追不舍,而现在它们好像就盯上刘宏一个人了。一窝蜂似地净的追着刘宏屁股后头碾,惹得他哇哇直叫,边跳边喊道:“奶奶的,不就是捅了你一刀吗?至于这样嘛,你这家伙跟谁学的,光明正大的不来,非要玩群殴!”嘴上是这么说的,可看他的脸色却是极为的严肃,眼神如电,手法如风,一柄桃木剑在他的手上挥洒自如,就像那大雪中的点点桃花。每一个动作,都会收割掉数十只异型昆虫的生命。只是这些不要命的东西实在是多的数不胜数,而且个个都有剧毒,特别是劈砍是激射出的那一道道绿色的血液,更是难以躲闪,而且还千万不能让它沾到自己的皮肤上,不然的话,肯定会烂出一个大洞来。这也让本来毫不费力的刘宏额头上开始慢慢渗出汗珠来。
脚边的毒虫尸体越来越多,桃木剑也已经被毒液腐蚀的成了破铜烂铁,渐渐失去了原来的威风。倪俊生等人想去帮忙,但看看自己手上的枪,还是收住了脚步。自己这帮人去干嘛,给人家塞牙缝?眼见得劣势一边倒的压向了自己,刘宏面色一沉,将桃木剑重重的插在了地上,然后勾起小拇指在牙上一咬,将血液临空书了一道符咒,接着平地跃起,就纵到了一旁的树干上。而他刚刚画好的那道符咒,也在空气中慢慢的凝结成形,一条金黄色小蝌蚪在其中来回游走,闪闪发光。
“不是要玩吗?好!”在摇摇晃晃的树干上稳住了脚步,刘宏左手成剑,右手成拳,飞快了结了一个印:“青龙在左,白虎居右。遥相而应,对仗纷仪,给我爆!”
受到了咒语的感应,那道符咒陡然间印到了那柄残缺不全的桃木剑上,只听得“轰!”的一声,红光过后,喷发的烈焰将聚集在周围的毒虫全部炸成了灰烬。原来刘宏画下的竟然是一张起爆符,用来炸掉自己用废了的那柄桃木剑,以消耗部分毒虫的战斗力。
“看你往哪跑!”怪人又发出荷荷的兽鸣,悬浮在半空中的脑袋使劲的扭了扭,将颌下的青筋全部都鼓胀了起来,因为受到了血管内的压力,挂在他脑袋下的那一坨消化器官立马飚出了一条条喷泉似的血雾,将整片泥土地都变成了修罗的血池。电光石火之间,六颗被操纵的飞头如离弦的箭一般刺向了高高在上的刘宏,这一招不可谓不毒,此刻的刘宏正堪堪的立在瘦削的树干上,因为重量的原因,使其一点儿都不敢在脚底上使上太大的力,生怕一用力就会压断树枝,让他落了下去。在他的下方,残余的毒虫兵团还在那盘旋着,似乎想等着猎物掉下来,然后一拥而上……可偏偏是在这个险象环生的时候,怪人却操纵着那六颗来去如风的飞头出了手!
“吼………………”
“咦嘻嘻嘻……”六颗人头三前三后的朝着刘宏飞来,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以至于刘宏都能清晰的看见他们那张开的血盆大口,淌着黏液的牙床,拖的老长的舌头,还有那双满是贪婪的绿色眼睛。他们恐怕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眼前的家伙撕的四分五裂,然后吸进血液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宏的右手如钩子般锁住了树干,接着不假思索的将整个身子逆着飞头进攻的方位仰了下去,“嗖!”“嗖!”当先三颗飞头贴着刘宏冲了过去,而他自己也呈了个倒挂金钩的姿势悬在了大树上。
好险!“嘶…………”这时,后三颗人头也到了,他们已经调整好了方位,压低了角度,齐齐的迎着树干下刘宏的背心扑去!关键时刻,刘宏吸气,收腹,将挂在树上的右脚舒了开来,失去了物体的依附,他头下脚上,风也似的撞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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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稻草人,替身脱险!【求收藏!】
“风术——云梯纵!”虽然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但刘宏还是条件反射般的右手三指结月决,口中念念有词,开启了风系咒语。
瞬间,在离地三米处的位置上忽的多出了一个透明的絮状圆圈。接着他腰肢一拧,小腹上的八块肌肉同时贴着脊梁骨紧缩了下去。将自己身体在毫无借力的条件下硬生生的翻转了三百六十度。等到动作完毕之后,他那双调正方位的脚也正好落到了那个棉絮色泽的光环上。“嘭……”最先落下的那只脚深深的将光环压得倾斜了过来,而这一下子也将许多根组成光环的能量絮线扯断了开来,导致整个接触面都凹了下去,显然负重不堪。不过在缓了缓刘宏的下落趋势之后,这光环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宿命,在撕裂声中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