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熹熹炖的汤呢!”
“在厨房呢,吃完饭再喝,熹熹啊,听说你和燕殊已经决定要孩子了?”
姜熹愣了一下,抬脚踹了燕殊一下,燕殊直接抬脚将她的脚勾住,姜熹气结,冲着宋一唯笑了笑,“是啊。”
“那可得好好补补,小殊啊,你这平时也记得戒烟戒酒,知道么!”
“嗯。”燕殊笑着和姜熹交换了一个眼神,姜熹一样等过去,这人真是讨厌。
忽然一阵疾风从窗口吹进来,平叔立刻招呼人将窗户关起来,“预报说夜里有大风,这刚刚天黑,就起风了,这夏天的天气真是多变。”
燕老爷子抬头窗外,乌黑一片,“打个电话给燕持,今晚风大,他和叶子要是忙完,不用赶着回来,回来还得四十多分钟,京郊这边风更大。”
“我马上打电话。”平叔的手刚刚碰到电话,电话就忽然响了。
外面忽然狂风大作,忽然一声巨响,众人放下筷子。
“老爷子,不好了……”一个人跑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后院那棵香樟树倒了!”
“什么!”燕老爷子直接站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忽然倒了!”
“压着人没?”裴燕泽起身。
“没有,倒是压坏了后面的一个房顶。”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燕老爷子却坚持裹着衣服去后院看一下情况。
燕家人几乎都跟了出来,这树一个成年人堪堪可以抱住,此刻斜倒在屋顶上,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片。
“爸,您慢点儿……”裴燕泽和宋一唯跟在燕老爷子两侧。
燕老爷子打着手电,走到香樟树旁,这树是被连根拔起的,裴燕泽用手电照了照,“最近暴雨天气多,泥土被冲下来,它的根部都裸露出来了,抓不住地面么,回头让人重新固土栽进去就好了。”
“没用了。”燕老爷子叹了口气,“它的根部早就被泡烂了,还有一些虫子,算了……我们回去吧!”
姜熹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燕殊,燕殊歪着头附在姜熹耳边,“听说是爷爷年轻时候和他的一群朋友移植过来的,它的老朋友相继离世,只能看看树聊以慰藉,这树一倒,他的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姜熹点了点头,外面的风越来越大,燕老爷子握着外套的手一松,他的衣服本来就是披在身上的,被风忽然吹走,只穿了一件短袖,燕殊立刻将外套脱下披在燕老爷子身上:“爷爷……”
“我有些累了!”
“我扶您进去!”
当他们进入屋内的时候,平叔还站在电话旁:“老爷子,沈家的老爷子去了!”
------题外话------
秦浥尘啊,你真是的,你还是个做父亲的人么,你看看你,这么毒舌,你这样很容易失去你儿子的!
秦小羽:就是就是!他就是个坏爸爸!
秦浥尘: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秦小羽:你欺负人!
秦浥尘:你说,我哪里欺负你了!
秦小羽:你……你这样真的很容易失去我!
秦浥尘:乖孩子才有糖吃!
秦小羽:别准备贿赂我!
秦浥尘:冰淇淋?
秦小羽:考虑一下
秦浥尘:蛋糕?
秦小羽:原谅你了!
我:(捂脸)小羽,你的节操呢!
秦小羽:小孩子要什么节操!能吃么……
352 树倒猢狲散,清晨暧昧(二更)
燕家
燕老爷子的腿一软,得亏燕殊一直扶着他,才不至于让他摔倒。
燕老爷子的脸色苍白,双腿有些打颤,燕殊扶住他的手,苍老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半天都没有半个字,只是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就像是一瞬间炸开了。
“爸——”“爷爷……”燕殊和裴燕泽都担忧的看着燕老爷子。
“备车,去沈家!”燕老爷子说着就往外面走,直接甩开了燕殊的手。
“我去楼上给爸拿件衣服,燕泽,小殊,你去开车!”宋一唯说着就往楼上走。
“爷爷,您等一下,我去把车开来,您再出来!”燕殊示意姜熹扶住老爷子,只穿了短袖,拿了放在玄关处的钥匙就往外面跑,风越来越大,京郊这边山林很多,周围不断传来呜咽的声音,外面漆黑一片,平添了一丝可怖。
“熹熹,你和妈留在家里,我和爸陪爷爷过去。”
“嗯!”姜熹点了点头,“开车慢点儿。”
“我知道。”
三个人裹挟着夜色,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家中门窗紧闭,风变得越发激烈,鼓动着树叶不停敲打着窗户,外面不时会传来树枝被折断的声音,宋一唯和姜熹坐在客厅,厨房里面还炖着汤,平叔给姜熹盛了一碗,“姜小姐,趁热喝吧。”
“谢谢平叔!”
宋一唯腿上盖着毛毯,侧头看着姜熹,眼神分外柔和,“这人到了一定年纪,就越是念旧,尤其是母亲去世之后,爸有一段时间郁郁寡欢,还是他那些老友陪着他出去钓鱼下棋,这才稍微好一些。”
“他心里都念着他们的好,那时候的情谊,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弯弯道道,合则聚不合则散,很简单。”
“爷爷和沈家的老爷子认识很久了么?”
“沈家和燕家一直都有渊源,后来两个人一起上过战场,情谊自然更加不一般,只是后来出了廷煊母亲的事情,沈家算计了爸一次,过了不久,沈家举家南迁,联系就少了许多。”
“总归还念旧的。”宋一唯淡淡一笑,“像我……当年我和叶子的母亲,关系很好,只是叶家出了事情之后,居然将桃芝赶了出去,桃芝其实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叶家以为将她赶走,她会将孩子打掉,没想到她居然把孩子生了,这让我觉得很诧异。”
“你见过叶子的父亲么?”
姜熹对这个一直很好奇,因为从来没有人和她提起,就是叶繁夏都从未说过。
宋一唯摇了摇头,“不认识,当时我和燕泽在国外,她给我打过几次电话,絮絮叨叨说自己恋爱了,说要带给我看,只是当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被赶出去了。”
“她从来没有和我提过那个男人,我曾经质问过她,一个看着你被家族赶出来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你惦念的,为了这个我们吵过架。”
“她说我什么都不懂,我总说她,念着一个男人曾经的好,能不能过一辈子?”
“她说可以!”宋一唯无奈的笑了笑,“她说和他在一起几天,就可以过一辈子。”
姜熹喝了口汤,那种温暖的感觉瞬间蔓延了四肢百骸。
她侧头看了看窗外,也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
沈家
燕老爷子车子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许多的车子,甚至包括一辆救护车,燕老爷子直接推门下车!
“燕泽,你陪我进去就行,小殊留在外面!”
“爷爷,我陪您……”
“毕竟不是吉利的事情,你马上要结婚了,别进去了!”
燕殊点了点头,看着裴燕泽扶着燕老爷子快步进了沈家大宅。
因为沈家搬回来,这空置的宅子还重新粉饰装潢过,现在看来,却透着一丝凄凉。
闻讯赶来的,除却一些以前受过沈老爷子恩惠的人,就是沈家的旁支,里面哭声唏嘘声,还有女人惨叫声,在这凄苦的夜色中,让人不寒而栗。
莫雅澜居然被关在家了么!
“燕首长来了!”不知道是喊了一句,众人立刻给燕老爷子让开了一条路。
沈广平面色憔悴不堪,他的手臂上缠裹着绷带,已经换了一身孝服,“他人呢!”
“在楼上!我领您过去!”沈广平说着领燕老爷子到了楼上。
刚刚到了门口,就听见了沈老太太的哭声,很是凄厉,燕老爷子脚步一直很快,这到了门边,却忽然犹豫起来。
他猛然想起之前沈安安的婚礼,他曾经打了无数次的电话,一个劲儿让自己过去,他比自己心思多,他总想着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又在算计他什么,或者是心里面憋着什么坏心思,现在想来,他打了十几次电话,一直说这个事儿,到了后来,自己有些烦了,索性就让平叔说自己不在……
现在想来,最后一次见面就被这般硬生生的避开了,想来更加不是滋味。
“妈,燕伯伯来了!”沈广平弯腰附在沈老太太耳边。
她就像是没听见一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燕老爷子走到床边,沈老爷子安静而又慈祥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从未离开一般,满头银丝,面目和善而又慈祥,沈老太太握住他的手,“老头子,你怎么就抛下我了,老头子……”
也就他们四个人,裴燕泽站在门口,父亲应该不想过多的人过来打扰,所以众人也不敢近前,都在楼下等着。
“什么时候走的?”燕老爷子在床头站定。
“大概是七点左右。”
“大概?”燕老爷子拧眉,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蓝紫色凄厉的光,将燕老爷子的脸映衬得越发阴沉,脸上的那道伤疤也变得越发面目狰狞。“他走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么!”
“呜呜——”一听燕老爷子这话,沈老太太哭得更加凄惨。
“当时我在楼下,照顾安安,雅澜病发,我去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下人送饭过来,才发现父亲已经去了。”沈广平垂着头,这段时间他也憔悴了许多。
燕老爷子侧头看着床边的一堆药,“他什么时候病的?”
“婚礼结束之后,就一直说腿不舒服,后来躺在床上就懒得下床了……”
“怎么没找个人照顾他。”
“父亲不肯。”沈广平叹了口气,“他这几日总是念叨着年轻时候的事情,我本来想要打个电话给你,可是他硬是不给。”
“他就是嘴硬!”燕老爷子叹了口气。
“说是等他身体好了,再去看您,总是不想让您看见他躺在床上的模样!”
“这不还是躺在床上了么,死要面子!”燕老爷子叹了口气,“要强了一辈子,这都要去了,还想着不让我来,难不成让我见你这般模样,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么!”
“总归我们这帮老家伙,都是死的死散的散……”燕老爷子絮絮叨叨说了许久。
他盯着沈老爷子的脸看了很久,直到要走了,才看向沈广平:“什么时候举行葬礼?”
“天气热,也就最近吧。”
“给我个电话。”
“我知道!”
“回头让人给他染个头发,年轻时候就特别臭美,总见不得自己长了一根白发,挑剔得很,怎么能让他盯着一头白发上路?”
“嗯!”沈广平垂头抹了一把眼泪。
燕老爷子走出屋子,听着不远处传来莫雅澜的嘶吼声,“留在家里,根本无法看护,总是这般也不是个事儿。”
“我知道。”
沈广平送燕老爷子下楼,“我知道你母亲自然舍不得将她送出去,但是你们还得生活,不可能将精力全部浪费在她身上。”
沈广平连连点头,燕老爷子真的是一语中的,确实是因为母亲的缘故,莫雅澜才没被送走。
也正因为如此,她和父亲吵了一架,这才分房睡,父亲骤然离世,她总觉得自己背负了一大半的责任,趴在床头已经整整哭了一个小时。
“他去世的消息,和廷煊说一下,那孩子心底没那么狠,总要来看他最后一眼。”
“打了电话给战家,就是……”那孩子终究还是恨他们的。
燕殊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已经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雨点裹挟着风,打在人脸上,有些疼。
“爷爷,您慢点儿!”
燕老爷子上了车子,扭头看着风雨中的沈家。
闪电将沈家大宅照得惨白,那欧式简直通体都是白色,在雷电下,平添了一丝诡谲,燕老爷子闭上眼睛,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窗上,他的心底一片凄凉……
沈廷煊的车子其实一直停在沈家不远处,远远注视着沈老爷子的房间,房间的灯亮得有些刺眼。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车内没有一点光亮,只有那烟头散发出了零星而又微弱的光,他整整抽了一包烟,到沈家的车子越来越多,哭声也变得越来越大。
其实和所有沈家人相比,沈老爷子待他还是不错的,只是想到之前的种种,母亲去世,他们都是推波助澜的凶手,他的心底就陡然升起了一抹寒意,那扇大铁门一直敞开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根本无人注意他。
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发出湛蓝的光。
“干爹?”
“看完了么?”
沈廷煊蠕动着嘴唇,却久久没说话。
“要是不想留在那边,就回家。”
沈廷煊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好!”
“带伞了么,回头我让北捷在门口接你。”
“不早了,你们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我和他在谈事情,今晚会迟一些,你先忙。”
沈廷煊无奈的挂断电话,他们能谈什么事情啊,在他们家住了这么久,他们谈的最多的就是战北捷的婚姻大事,两父子从不谈论任何工作上的事情。
他回到战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二点了,意外的,战家客厅还亮着灯,就是战霆的房间还有着亮。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赶紧下车,回房间,冻死了!”战北捷撑着伞跑过来。
沈廷煊笑了笑,躲进他的伞下,“抽烟了?”
“抽了几根。”
“年纪不大,烟瘾还挺大的,就你身上面这味道,几根?你骗鬼呢!”
“你这个人,大半夜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事情么!”
“你去沈家,没人为难你吧!”
沈廷煊摇了摇头,现在谁有功夫管他啊。
“这人总有一死,你看开点,回房间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嗯!”
燕家
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姜熹和宋一唯都还在客厅等着,因为听说了沈家的事情,燕持和叶繁夏也已经赶了回来。
燕老爷子脱下身上淋着雨的外套,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朝楼上走。
他的手扒拉着楼梯扶手,脚步显得越发沉重。
宋一唯帮裴燕泽脱下外套,直到听见燕老爷子房门关上,才开口询问:“爸的状态很不好。”
“嗯,还需要一个缓冲时间,不然他的心里过不去。”
“回头让小笙把小羽送过来陪陪他,他平时最疼那孩子,见着他,或许能让他心情好一些。”
“嗯。”裴燕泽显得很疲惫。
“熬了姜汤,你和小殊喝一点,我端一碗送上去。”
这一整夜雨大风急,沉闷而又压抑,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
姜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姜熹刚刚起身,发现燕殊今天意外的没有早起,胳膊压在她的腰上,让她也无法动弹。
“燕殊……”姜熹试图将他的手挪开。
燕殊直接手臂一紧,将姜熹搂到了自己怀里,蹭了蹭姜熹的头发,“醒了?”
“嗯。”姜熹微微抬头,蹭到了燕殊的胡子,她微微错开身子,伸手摸了摸燕殊的胡子,有些扎人。
“怎么了?”燕殊幽幽睁开眼睛。
姜熹伸手细细摩挲着燕殊的脸,从他的下巴到嘴唇,再到鼻子,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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