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持,过来!”燕老爷子沉声。
想起了燕泓的事情,对关戮炎,自然多了几分厉色。
“那人是谁啊!”秦浥尘拉近燕笙歌,燕笙歌却下意识的一把将秦小蛮搂在了怀里,神色异常紧张。
“关戮炎。”燕笙歌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得几个字。
秦浥尘眉头拧起,关戮炎……
这个名字好耳熟。
“带几个孩子下去!”宋一唯推了推叶繁夏。
“妈——”叶繁夏难掩焦虑之色。
“先把孩子带下去!”
这个男人仿若从棺材里面跳出来的,满身戾气,带着萧瑟肃杀之气,现场的气氛瞬间宕到了低谷。
有人认出了他,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若说是关戮禾他们是害怕敬畏,对关戮炎,那只有畏惧,他一步步走过去,就好像踏着冰霜而来,浑身都裹挟着冰刀利刃,宛若从地狱中来的修罗鬼魅,一身魅色,那眼神,极其的阴沉诡谲,阴森森的模样,让人不敢逼视,无比吓人,根本无人敢上前阻拦。
“燕爷爷,好久不见,不过您看着倒是有些老了。”关戮炎轻笑。
“要喝酒,我们燕家多得是,别的事情,稍后再说。”裴燕泽走过去,递过一杯酒。
关戮炎挑眉,打量着裴燕泽,“我们也算是熟识了,你这眼神,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我们应该不熟吧。”裴燕泽早就练就了一副处变不惊的本领。
关戮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从他手中接过酒杯,指尖触碰,他的手指冰凉彻骨,完全不像个活人的。
“我熟的人,是你弟弟!”
关戮炎这话,又将气氛推到了一个冰点。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我和燕泓那可是好兄弟啊,燕伯伯大寿,这种大事,燕泓是没福分参加了,不过作为他的好兄弟,我有义务代表他过来,给老爷子敬杯酒。”
燕泓啊——
仿佛一枚深水炸弹,大厅内瞬间安静下来,男人瞧着众人那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闭嘴!”燕老爷子一声大喝。
带着一丝怒不可遏,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后悔过任何一件事情,也就是燕泓,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燕泓喊你一声父亲,现在就是名字都听不得了嘛,就算燕泓犯了事,你也不用觉得如此羞耻吧!”
燕老爷子脸色一白,此刻大厅内安静得连根针落地都听得异常清楚。
燕小白倒不是被关戮炎吓哭的,而是从没见过太爷爷如此急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关戮炎将酒水一饮而尽,眯着眼睛看着燕小白。
燕小西和燕小北几乎同时搂住了燕小白。
“抱下去啊!”宋一唯催促叶繁夏。
叶繁夏一把抱起燕小白,“小北,小西,跟我上楼!”
燕小西咬了咬嘴唇。
“小辞,你也上楼看着孩子。”关戮禾知道,今晚注定不会安生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躲在你后面!”董风辞握紧他的手,“我不想在上面担惊受怕的,我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
关戮禾扣紧她的手。
“关戮炎,这里是燕家,不是你所以撒野的地方。”董老爷子拍桌而起,“别太过分了。”
“燕泓当年背地里做了多少事情,你们都是清楚的吧,虽然最后是由你们燕家亲自处理的,不过也掩饰不了那桩丑闻。”
“胡说!”燕老爷子气结,身子都猛地颤了一下,幸亏宋一唯即使伸手扶住。
关戮炎伸手拨弄着头发,他的手指苍老变形,左手居然只有三根手指,断指处光滑平整,显然是被一刀切下的,额头上一个浅褐色圆形疤痕。
关戮禾手指猛地收紧。
伤口还在,明明那一枪直接崩在了他头上,为什么他没死,当时明明是断了气的。
“燕泓勾结匪徒,做得可都是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们燕家却帮着遮掩,这种事情,官匪勾结,甚至偏帮私瞒,隐瞒事情的真相,就是维护你们燕家的声誉,你哪里配得上这么多人如此崇拜您!”关戮炎轻笑。
“燕泓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是好歹也是你侄子吧,他死了,你连一炷香都没上过吧,你作为一个父辈,多么残忍吧,还是说,把他接回来,就是做个秀而已,你从心底就没有把他当过做过亲生儿子。”
“不过是怕人置喙,你放任自己的侄子流落在外,避免别人诟病,可是一旦出事,你就恨不得和他撇清关系,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孙子踩着他上位,别人都说我关戮炎是个恶人!”
“是啊,我承认,我就不是个好人,但是你又如何,人面兽心,自私虚伪,为了就爱阻力仪,甚至不惜隐瞒了燕泓的事情,你才是那个最坏的人!”
“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做好了让自己家的人踩着他上位!”
“胡扯,一派胡言!”燕老爷子大吼,气得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爸!”“爷爷——”
众人过去扶住燕老爷子。
关戮炎真的知道,如何才能戳到人的痛处。
燕泓就是燕老爷子的死穴,他咬紧嘴唇,仍旧有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若不是踩着燕泓,那燕殊能爬的那么快嘛,踩着自家叔叔的肩膀,他燕殊又有几分本事,有什么能耐,你们燕家都是缘虚伪自私的小人!”关戮炎可谓字字诛心。
不过燕殊所做的最出名的事情,可不就是雾河事件嘛。
“关戮炎,你给我滚,滚——”燕老爷子身形猛地晃动,手指剧烈的颤抖起来。
“对了,我送的寿礼呢,怎么不见了!”关戮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
“那东西是你送的!”裴燕泽冷哼。
“看样子是有人看见了,对了,那里面装得可是燕泓的遗物,你们可别一起扔了啊!”
关戮炎这话一出,整个大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寿宴上送死人的遗物,这到底是何居心,还不明白吗。
燕老爷子眼前就像是放电影一样的闪过了自己兄弟的声音,继而是燕泓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眸子变得浑浊,整个人好像被痛苦的回忆吞噬了一般,身形晃动,直直网前面栽去。
“爸!”“老燕!”众人扶住他。
燕老爷子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煞白。
“平叔,把药拿来!”
燕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血压很高,受不得如此的刺激。
他的嘴巴嗫嚅着。
“对了,还有个消息,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关戮炎把玩着酒杯,嘴角都是玩味的笑。
“你的那个乖孙子,现在或许已经和燕泓在阴间相会了吧。”
“咚——”一个包从楼梯上滚落,发出巨大的声响。
姜熹正站在楼梯口,一身奢华到极致的黑色长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制作,光可鉴人,裙摆上点缀着万千珠宝,宛若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若说穿着藕粉色的姜熹是温婉娴静的,那么现在的她在黑裙的衬托下,自带强大的气场,她眸子陡然收紧,抓紧扶手,盯着关戮炎,那眼神带着倨傲冷艳。
关戮炎还是第一次接触姜熹。
根据资料显示,就是个医生而已。
可是此刻和自己对视,没有丝毫怯懦,反而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强大气场,宛若睥睨众生的女王。
“你刚刚说什么!”姜熹压着声音,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十分平静。
“其实有个事情我也很奇怪,你们燕家找媳妇儿的标准也是十分奇怪,这两个孙媳妇儿,一个是私生女,而另一个则是父母早逝,克父克母的命硬之人,现在好了,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倒是不负她命硬的名声。”
“关戮炎,你到底在说什么,燕殊怎么了!”燕持上前一步,直接扯住他的衣领,“燕殊到底在哪里!”
“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嘛,我说他已经去见燕泓了!”
“胡说,燕殊怎么会……”
“哼——”关戮炎握紧燕持的手,手指用力,燕持吃痛,却并未松开,两个人对峙,无人敢作声。
楚衍抵了抵楚濛。
“哥——”
“别说话。”还不到他们出场的时候,这个关戮炎来势汹汹,若是燕家出事,楚家必然要成为他们的后盾,现在直接和关戮炎杠上不是好事。
“楚楚,你瞎搅和什么,这种事怎么能掺和。”楚澜一副傲慢的模样。
她可不想楚家搅和到这一堆破事中,燕家若是真的败落,楚家都得受牵连。
“这是楚家的事情,你虽然姓楚,却不是我们家的人!”楚楚冷哼。
“你——”
“难道不是嘛!”
“我是你姐,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嘛。”
“我承认过嘛,你不就是想要楚家的财产吗,我告诉你,没你们母女一分半子。”
“行了,闭嘴!”楚濛沉声,打断两个人,这时候斗什么嘴。
“燕殊到底怎么了!”
姜熹脑子已经空白了,心脏之间都在颤抖,可是她脸色却显得越发沉静。
“你有资格和我说话嘛!”关戮炎轻笑,压根没把姜熹放在眼里。
“我问你,燕殊到底在哪儿!”姜熹直接推开燕持,直接走到了关戮炎面前。
那目光灼然,倒是让关戮炎有些心惊。
他已经许久没见到这么漂亮的眼睛,带着烈火焚城的怒气,恨不得要直接掐死自己一样。
“死了!”
“胡说!”姜熹扯住他的领口,“我明明刚刚见过他。”
“战北捷转移医院的途中遇袭,燕殊前去救援,不慎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一队人都失踪了,军方已经派人找了两天,一片衣袖都没找到,你说,这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
“敌人就是你吧!”姜熹咬牙。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生,说话都不顾场合的,你若是没证据,你别乱咬人,小心我让你……”关戮炎压低声音,附在姜熹耳侧,“让你和你儿子也去陪你丈夫!”
“你……”姜熹直接抬手,朝着关戮炎的脸就是一巴掌。
手指生疼,一瞬间竟全无知觉。
关戮炎还是第一次被人掌掴,下意识就扼住了姜熹的喉咙,楚濛和楚楚动作最快,已经一左一右按住了关戮炎的手臂。
“楚家也要淌浑水?”
“松手!”楚濛声音森然。
“楚濛,你确定要和我作对嘛!”关戮炎轻笑,“你可是楚家的家主,这个决定可是要整个楚家承担的,你确定要这么做?”
“若是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那他这个家主也别做了!”
一个头发斑白,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太太从门口进来,拐杖上的黑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外婆!”楚澜从座位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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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戏拉开啦,啦啦啦——鼓掌撒花……
大家别急着问我燕小二,老战啊是不是真的出事啦,你们要知道,我可是亲妈,那可都是我的亲儿子,我怎么舍得让他们出事呢!
燕小二:谁是你儿子,能不能要点脸!
老战:拖出去揍一顿!
燕小二:群殴吧!
老战:双手赞同……
我:……我要把你们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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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的身体好多了,已经能够下床,就是使不上力气,最近得陪她多走走,病来如山倒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所以大家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夏天不要贪凉,很容易感冒,比如我,就华丽丽的感冒了,哎……
177 寿宴(4)嫡亲的外孙女,燕殊归来
众人视线扭向门外,几个黑衣壮汉的陪同下,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太太缓步走了进来。
齐肩的银丝卷发,脸上都是皱纹沟壑,不过皮肤特别白,眼窝深陷,目光如炬,神情虽然显得慵懒了些,却又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略显苍老的手指,扣紧拐杖,不徐不慢的往里面走。
暗黑色大褂,烫金绣花,深灰色的佛珠垂落在胸前,上面还镶嵌着金线,一看绝非凡品,深紫色罗裙,金莲小脚上,黑色的小鞋,暗金色丝线,绣着几朵兰花,素净淡雅,却又贵气十足。
众人还在诧异,这位凭空冒出来的老太太是何方人物,楚衍已经松开钳制关戮炎的手,小跑着过去。
“奶奶,您怎么过来了!”
楚老太太轻哼,“我若不过来,你们兄弟,难不成就准备看着熹熹被人欺负嘛!”
她的脸色微白,说话却掷地有声,关戮炎眸子陡然一紧,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姜熹的脸,恨不能将她直接射穿。
关歆调查了那么久,就是找到了黎常娥,也没从她口中得知零星半点的消息。
楚濛的妹妹?
怎么会和楚家车上这种关系。
“还不放手嘛?”楚濛冷冽,手指收紧,关戮炎眉头微微拧起,这男人好大的力气。
他手一松,楚濛也立刻放了手。
姜熹此刻满心满眼都是燕殊的事情,哪里还管得了楚家的事情啊,刚刚那一巴掌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此刻手指都还是酥麻的。
“燕殊到底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姜熹上前一步,双手扯住他的衣服。
“你想找你老公,不应该来问我吧。”关戮炎左脸火烧一般的灼痛,这女人力气倒是不小。
若不是楚家兄弟直接护着,他非得弄死他!
“燕殊若是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的!”姜熹咬牙,吐字都在微微颤抖。
“不放过我?杀了我吗?”关戮炎挑眉,“现在这么多人,我今日出了燕家的大门,但凡是出了点事情,燕少夫人,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是你做得手脚!”
姜熹猫眼眯着,慵懒危险。
她真的太急了,没想到会被关戮炎绕进去,手指颤抖,楚濛忽然握住她的手。
“熹熹,松开!”
“楚大哥!”姜熹只要想到,燕殊受伤,这心脏就揪扯得呼吸都困难,若是真的出事,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自处。
“听话,先松开。”
楚濛压低声音,靠近姜熹,“现在很多人在,硬碰硬不理智,也许他就是故意在激怒我们,你先冷静一下,燕殊少了半根头发,我都会让他十倍换回来,你先稳住,不为别的想,也得为小西考虑一下。”
“他是无牵无挂的亡命之徒,你不能和他比。”
姜熹松开手。
楚老太太已经在楚衍的搀扶下走到了前面。
“外婆,您怎么过来了!”楚澜这才反应过来,离开座位小跑过去,伸手要去扶楚老太太,楚衍却不动声色的隔开了她的手,弄得楚澜有些难堪。
姜熹这才扭头看向楚老太太,深深吸了一口气,“奶奶,您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就有人要说你是克父克母克丈夫的命硬之人了,倒是诛心,我楚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置喙了。”楚老太太一个正眼都没给关戮炎。
“倒是戮炎你,我和你父亲也算是熟识,小时候你倒是长得蛮可爱,现在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关家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从不是蝇营狗苟之辈!”
“你没死,做为长辈,我心底高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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