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睁眼,就看见墨纪凝望着她,双眼迷蒙。
眨眨眼,她的眼神扫上了他颤抖的茶唇,继而闭上了眼等待,而等待中,她听到了他的呼吸加重,更感觉到他抬起她身子的双手滚烫。
一秒一秒的时间在流逝,夜凰足足等了七八秒也没等到他的吻,诧异的睁眼瞧看,就看到墨纪依旧是那般的凝望着她,叫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难道要我主动吗?夜凰心中才闪此念,墨纪的头一低,脑袋就贴在了她的脖颈间,口鼻里喷出的炙热全从肚兜的上方灌进了她的小小丘壑中,令她一个哆嗦,双手便紧扯了床单。
“你不是还有心结吗?”墨纪沉闷的声音从胸口传来,夜凰怔了怔,张了口:“对,有。”
墨纪闻言抬头看她:“那你为何又允许了?那不是你的苦衷吗?”
夜凰的唇抿了抿:“如果拒绝你就是不爱你,回报你才是爱你,那么我只有用回报来证明我爱你不是吗?”
墨纪当即盯着夜凰的双眼,在看到她眸子里的认真后,他有些乱的低头,当下眼就扫到了她紧扯床单的手,眉一蹙后,他低着脑袋言语到:“你不是说你讨厌我这功利的喜欢吗?”
“是讨厌,可那有什么法子,谁让你就是个功利的人呢?”夜凰说着无奈的笑了下,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墨墨的话是有道理的:若无收获谁肯付出,就像自己去盗坟挖坑的,不也是因为有所图吗?这世间无因何来的果?
她想着如此,决定去她的那些纠结,苦衷,既然他说了,和她在一起生死皆抛,那她何必还要犹豫拖累,犹豫自己的生死呢?所以她决定了给予但是,此刻的墨纪却将双手从她的后背抽离,继而慢慢的从她的身上下来,这让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交待”的夜凰迷糊了,她看着他的转身,急忙撑身而起:“墨墨?”
墨纪背对着她站定在前方,一言不发,夜凰咬了咬唇:“墨墨,你这是……”她不明白墨纪为什么忽然停下,忽然离开,更甚至这般背对她难道,他是在怪我主动?可是,可是我也没主动啊,我只是允许……
“你睡吧”墨纪轻轻地丢出这么一句话来,头都没回。
夜凰觉得不对,光着脚丫的跑下了床,站到他身边:“墨墨,你怎么了?你……”
“光着脚还跑下来?”墨纪的眉一蹙,打断夜凰话语的同时就将她一把抱了起来,继而把她送回了床上便说到:“夜深了,我们休息吧”
说完便脱了鞋袜,倒在了床上,连薄被也不盖上。
夜凰怔然的坐在床上,眼看着墨纪那背对她侧睡的身影,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着他了,他这般的在使性子。
想了想,她动手把衣服和裙面脱的脱,扯的扯,最后穿着肚兜同亵裤躺在了墨纪的身后。
“墨墨……”夜凰抿了抿唇,她想问问这是为什么,可是墨纪却不应她的唤。
夜凰捏了捏拳头,再一次的轻唤:“墨墨啊”
墨纪依旧不作答,依旧是背对着她,这终于让夜凰不满的坐了起来,呼哧哧的伸头去瞧他,他却闭着眼一副在睡觉的模样,夜凰恼的抱膝坐在床上瞧他,她打算看看墨墨要这样跟她别扭到几时可也才两三分钟过去,墨纪竟发出了呼噜声
夜凰瞪着墨纪,张嘴呼出几口气,忿忿的倒下,翻了几个身后,又拉着脸起来把薄被打开给他盖上。
墨纪的呼噜声一直在响,夜凰却明白他定是装的。
瞧着他那样子,她慢慢地躺在他的身边,大约两分钟,她轻轻的问到:“为什么要这样呢?”
回答她的依旧是墨纪的呼噜声,夜凰等了半天不见墨纪有回答她的可能,便翻了身,以背对向他的闭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凰的呼吸声平稳且重,墨迹的呼噜声才渐渐的小了,慢慢的没了。
屋内的昏黄烛火下,墨纪慢慢的坐了起来,他看着夜凰半侧的身子,向后撑了下身子,靠上了床壁,继而就那么望着身边的夜凰,看着她的鼻翼轻动,看着她的红唇微张,听着她的呼吸,自蹙眉的忧愁起来。
夜凰啊夜凰,一切的迹象都在告诉我你就是郡主,就连梁国公也承认了,可是为何身为郡主的你做起那些粗活来得心应手?我本怀疑余少的话是假的,可现在我很疑惑,你当真是他手里的棋子,是来谋我那颗福石的吗?所以你一次次的拒绝我,是想完璧回到他的身边吗?可如果是那样,你为什么又愿意给我了呢?
墨纪的脑海里闪过夜凰的话语,闪过了那紧扯床单的手,心口便泛起了痛:你是想我安心,想稳住我吗?还是,你对我真的有了感情愿意给我?
“嗯……”夜凰嘴里咕哝着翻了个身,继而抬手就搭在他的腿上抱着不说,脑袋都歪了过来贴着。
墨纪瞧着夜凰一时间内心是百般滋味。
他瞧着她,瞧着她嘴角那一点透亮的口水,伸了手出去慢慢的给她擦抹干净而后低着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夜凰吃痒,不耐的抠了下脑门,转了身又背对了墨纪,但墨纪却笑了:罢了,她说我功利也没说错,只是她怎么会知道我功利是为何?我赌上了自己,赌上了身家,也只是想给她幸福,既然我这么想给她幸福,那我何必还计较呢?不管她究竟是真还是假,我不都想对她好吗?那我何必还管他的话有几分真呢?既然整个计划已经开始,我也没回头的可能,那为何我就不能去赌呢?若赌到她的真心,算我得之,幸之,若是未赌到,那就当为武王爷挣得一个机会,也算做一件善事吧……
天将明的时候,夜凰在迷迷糊糊里忽而想起墨纪说了日后要更忙的话,便使劲的把自己从周公的怀里挣脱出来,睁着惺忪的睡颜,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
“啊”张着嘴打个哈欠,转头去扫身边的墨纪,却发现身边空空地,墨纪早已不在。
人呢?难道我起晚了?
夜凰想着赶紧的穿衣下床,当她奔到门前推开门时,就看到天边才泛起鱼肚白,而艾辰正端了吃食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墨纪呢,已经一身官服穿戴好,准备坐下用餐。
“小姐,您起来了?”艾辰见着夜凰便打招呼,夜凰略有些尴尬的嗯了一声,冲她摆手,艾辰退去,她则快步到了石桌跟前:“这么早你就起来了?”
墨纪冲她浅笑了下:“昨个不是和你说了,要忙的嘛瞧你,发还散着,你要是困就再睡会,要是不困,就去梳洗吧”
夜凰闻言应了一声往回返,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又折了回来直接坐到了墨纪的对面,也不管自己的发还散乱着,便歪着头的打量墨纪。
墨纪咽下口中食物,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怎么?有什么不对?”
“不是,你不对,而是……”夜凰伸手抠下巴:“我总觉得怪怪地,却说不清楚哪里怪。”
墨纪不言语的低头继续吃饭,夜凰的眼眨巴眨巴后,开了口:“对了墨墨,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却总是忘了问。”
“说”
“你为什么要让蓝帮主还有那个叶姑娘跟着我们上京啊,而且还是打扮成家丁的模样?”
墨纪看了夜凰一眼:“此番上京,面临着总督人选的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我要是总带着那几人,盯着我的,谁不清楚?他们两个总算是生面孔,且有些身手,家丁不过是个随行的身份方便,打着保护你的旗号就在这府内,万一我有什么事用得着他们,也好闪避那些耳目。”
墨纪这般淡然的说了后,举筷将碗里的饭吃了,继而拿了帕子擦嘴一丢,起了身:“这几日都会忙,若我不归,定是在姜大人的府上,你就别担心了,帮我照顾好轩儿,等忙过这阵子了,我再多陪陪他”
“哦,好”夜凰起身答应着,墨纪抬手就摸上了她的耳发:“瞧你这样子,和个山野村妇一般”
夜凰闻言冲他吐了个舌头,转身就往屋里奔,墨纪看着她跑走的背影,搓了搓手指间后,缩了手背于身后出门了。
……
墨纪说忙还真是忙,不但当天没回来,竟然之后的两天也没回来。尽管墨纪打了招呼,可夜凰的心里还是担忧,但再担忧也不能做什么,于是得闲了,反倒拉着轩哥儿会去蓝飒那边待一待,问问他的伤势。
第四天上墨纪回来了,但太劳累的他,只匆匆向梁国公同国公夫人问安后,便回屋歇着了,和夜凰说的话,竟没超过三句。
瞧他累,夜凰也不好打扰,便给他做了吃食,而墨纪呢,睡起来匆匆吃了饭就出门了,去的是夫子府。
夜凰也不清楚他到底忙什么,可想问吧,墨纪又是一副累的不想说话的样子,弄得她只能憋着,打算过两天问,结果才过了一天,墨纪又去了姜大人的府上,这一去,又是三天不归,等她再归来时,夜凰想问也没得问了,因为墨纪告诉她,第二天就是姜大人殓葬的日子,他要睡足了应付第二天的事。
夜凰只得做了哑巴,不问不言语的伺候墨纪休息,但心里头却隐隐觉得墨纪对她冷淡了许多,因为以前就是他再累,也会和她笑说两句的,就像那次他忙着想事情,几夜没合眼也都还是言语戏弄的,如今的,反倒和她没几句话了。
第二天,墨纪起了个大早和梁国公同世子爷一道出门送葬去了。
夜凰心里发闷,只觉得压抑不能,悻悻得趴在屋里的大桌上,连绣花棚子都懒得碰了。
“小姐,您怎么还发呆啊,国公夫人可等着您呢”艾辰提着香火篮子进来,就瞧见夜凰这副模样,急的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去给她翻一身素色的衣裳。
今个大早夜凰去给国公夫人问安,国公夫人也不知来了什么心情,竟说要去积香寺烧香拜佛,一来求着合家安康,二来自是求着罗玉兰肚子里的小宝贝安然,末了见着夜凰那蔫兮兮的样子,便说着要她一道去,好给她自己求个喜头,拜菩萨的求子夜凰其实很想拒绝,但看着国公夫人的喜乐模样,却说不出口,只得回来换身素雅的衣裳去,可一回来的就趴在了桌上,满脑子都是闷劲:求佛?求子?姑奶奶还是正经的黄花大闺女,求的哪门子的子?我这要是能求到了,不成了圣母玛利亚了嘛哎,臭墨墨,这些天也不理人,说他一句功利,他就这么小气的和我玩冷暴力,你爷爷的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老男人,要不要那么小肚鸡肠艾辰就是夜凰满心腹诽的时候进来的,这会儿只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被艾辰扒拉着换了衣裳。
“小姐,您这样可不成,夫人瞧见了,准认为你无心相陪,可会不高兴的”艾辰无奈的出言提醒,夜凰当下翻了白眼:“对嘛,陪,还要笑”她说着伸手把自己的嘴角往两边拉,忽而的转头看向艾辰:“对了,罗玉兰去不去?”
“夫人没喊啊”艾辰说着给夜凰系上衣带。
“那不如叫夫人把她也喊上吧”
“小姐啊,人家现在可是付府的金贵,上上下下的伺候着就怕有一点闪失,这出去烧香拜佛的再好,可要是路上出点岔子算谁的?如今的,世子爷都每日里跟在她身旁,又是扶的又是牵着的,哪个不小心着?您倒好,还自己往上冲”
夜凰瞧着艾辰数落自己的样子,动手把她的胳膊一拉,继而趴在她的耳边嘀咕了一气。
艾辰眨巴着眼睛看着夜凰:“我说小姐,这有什么意思啊?您怎么还生事?虚惊一场的算什么呀”
夜凰冲她一笑:“你别管,反正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去现在,去把那百家衣拿来,还有,上次叫你买的百子图缎面也拿来”
艾辰无语的去了角柜把两样都翻了出来。
这几日无事,百家衣也在叶妈**帮助下,早早的做了出来,只是当日做出来,夜凰还叫收好了等着,却不想这才过了两日就被早早的拿了出来。
“小姐,这个时候送可早了吧人家都是等孩子生了才送呢,要不等她快生了您送也合适啊,不然上次您给出去的珠子,不就亏大发了嘛”艾辰把东西拿了出来,却到底还是嘴里嘟囔。
夜凰笑着瞥她一眼:“你还惦着那珠子?难道我给你的东西轻了不成?倒是你,说了我要和你家老大见一面,可你倒好,东西全拿去了,却迟迟的没说给安排个时候。”
“不是不安排,而是她最近不在京城,您再等等呗,想必过几天就有信来了”艾辰不好意思的说着,夜凰动手把百子图摊开,将百家衣给放了进去:“知道了,你家老大,神出鬼没的,实在难见”说完把百子图一包,当下刺激的艾辰就叫唤了起来:“小姐,您拿这个包衣服?”
夜凰笑了笑:“别喊叫了,拿上走吧”说着把东西往艾辰的怀里一塞,人就出了门,艾辰只得把香火篮子一提跟上。
“轩儿,好好在屋里读书,要听叶婆婆的话知道不?”夜凰出门招呼了一声在廊下读书的轩哥儿,轩哥儿答应着冲她一笑,继而读书去了,夜凰也就出了门。
带着艾辰到了国公夫人处,国公夫人便是笑着抱怨:“你这丫头,换个衣服怎得这般费时,莫不是还焚香沐浴去了?”
“若是焚香沐浴,只怕女儿这会还出不来呢,喏,我是把这个送来了”夜凰说着从艾辰手里把包裹送了上去。
国公夫人一瞧那百子图便是乐,笑嘻嘻的打开一瞧,看到了百家衣,便是激动起来:“这才几天的功夫,你竟弄好了?”
“我又没什么事做,闲着也是闲着,何况兰姐姐有了身孕,我和她再不快,也不能不分轻重,她肚子里的可是付家的血脉,为着哥哥我也要做件百家衣为他祈福啊”夜凰说着拉了国公夫人的手:“其实啊,这份礼我本打算等兰姐姐生了再拿出来的,但是想到今日既然是去拜佛,那不如带上它请大师给加持一二,也算为付家香火求福不是?”
国公夫人听了,眼里闪动着喜悦的光芒:“对,是该如此,还是你心思透”
夜凰笑着扫了下周围:“养母不喊上兰姐姐吗?今日里可也是要给她腹中宝贝祈福的,她不去不大合适吧”
国公夫人听了便是点头:“是啊,我原本就是想叫她的,可是你也知道,自打她有了身子,这问安都是想来的就来的,我便懒得喊了。”
“您是懒得喊,可是她肚子里的是付家的骨肉,付家的香火啊,祈福这事怎么能由着她呢?再说了,拜佛可要心诚,心诚则灵,她都不去,光咱们能求什么福?”夜凰一脸不待见的嘀咕了两句,国公夫人听了,当下点头:“也是,总不能由着她使性”
于是她立刻喊了下人叫去请少奶奶一道拜佛,也许是夜凰的话起了作用,国公夫人的话语并不是询问的口吻,而是命令的口吻半个小时的样子,罗玉兰懒洋洋的来了,国公夫人也不与她多言,只把百家衣拿给了罗玉兰看,继而便招呼着出府去往积香寺。
罗玉兰笑嘻嘻地冲夜凰倒了谢,便迈步跟在国公夫人身后,夜凰当下看了眼艾辰,冲她眨了眨眼。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付家规矩:生不如死!
积香寺在京城的南角上,一墙之隔外,便是山包青林,算是城郊,因而这距离算不得近,加之国公府的仪仗行速,也走不快,于是用了足足一个时辰这一行人才到。
由于是去祈福,国公夫人授意下只出了大大小小的七八辆马车前往积香寺,当然这已经是低调了的,不过规矩就是规矩,队伍可以短,仪仗可以减,但她们几个才下车,就有几位大和尚带着沙弥迎在外,将国公夫人热情的迎进了寺庙内。
“若业大师”国公夫人行到大殿前,便双手合十的高喊了一声,夜凰随即抬头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