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宁长的面嫩,对农村的情况掌握的不多,基本上都是扮演着倾听的角色,相反,于老支书很健谈,并没有因为严宁年纪小而看不起,说的都是笔架山、靠山村、东海镇多少年之前的老段子,只是时不时的咳几下,脸上泛起一丝潮红,出于对老人的尊敬,严宁笑眯眯的听的挺来劲,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使气氛活跃了不少。
功夫不大,小周、老李都回来了,桌子上的酒也都满上了,于支书端了一盆子土鸡炖蘑菇摆在桌子中间,坐在了严宁对面的炕沿上,有些尴尬的对严宁笑了笑说:“严镇长,乡下地方,没什么吃的,招待不周啊,快来,快来。”
严宁谦让着老支书先来,待老支书动了一筷子后,才不紧不慢的夹起一块土鸡放进了嘴里,乡下的土鸡用笨锅炖出来被酱油一着色后显得油亮通红的,咬一口满嘴余香,吃的严宁咂舌不已。
严宁先向于老支书敬了一口酒,表示了自己的尊敬,又与于支书三个村干部互相碰了一个,表示了自己对靠山村村领导的期望后,午餐算是正式开始了。
严宁的彬彬有礼和不凡的谈吐,引起了靠山村一干老少的强烈好感,加上小周在旁边插嗑打混,气氛更是一时高涨,特别是在小周介绍严宁毕业于京城大学经济系以后,几人一起肃然起敬。乡下地方见个大学生都不容易,何况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京城大学毕业生。
于老支书感到与严宁投缘,来了兴致,这酒喝的就快了一点,急了一点,一口气没顺过来,不停的咳漱了起来,脸上也泛起了一种病态的潮红,坐在老支书旁边的罗村长急忙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试图让他顺过气来,于支书更是跑到了屋外,不一会端进了一碗装着有些像是蒜瓣样子东西浸泡的水,让老支书喝了进去。
片刻,老支书喘气正常了,刚开始剧烈的咳嗽变的轻了,脸上的潮红也慢慢地消去了,看到一碗药起了效果,大家的心算是安了下来。
17、下乡调研4
17、下乡调研4
17、下乡调研4(本章免费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喝碗酒都得喘上半天,我年轻的时候……”老支书恢复了正常,不禁感慨起来,不断地回忆着年轻时的辉煌,严宁发现,每当老支书说话的时候,罗村长等人都在静静的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意思,显然老支书在靠山村的威望很高。
严宁没有随着老支书去怀念过去,走了一会儿神,又把目光放到了老支书咳嗽时喝下去那个药碗上,经碗中漂着几颗蒜瓣一样的东西,泛着枯黄,不知道是什么药材,居然有如此效果,其他书友正常看:。
“老支书,我看您咳嗽的厉害,不行的话就到医院看看吧。”严宁虽然对这碗药比较好奇,但和老支书不是很熟悉,也不好意思直接问,便迂回了一下。
“严镇长,我爹年轻的时候进山打猎,不想碰到了黑瞎子,窝在雪坷子里爬了一天,结果伤了肺脉,落下了咳嗽的病根,大大小小的医院去了不老少,都说只能静养,慢慢恢复,几十年过去了也没养好,我爹这一咳嗽起来,混身上下气血不畅,连气都喘不上来。后来,村子里有一个南方人,教了我爹种贝母,用这贝母泡水,可以清肺热,止咳平喘,虽然没能去了病根,但效果却是不错,这几十年来,我爹一咳嗽,喝上一碗贝母水,立马就能让气顺过来,咳嗽也能跟着停下来……”于支书看严宁似乎对贝母水感兴趣,便像献宝一样给严宁介绍了一通。
“贝母?中药材?种植……嗯!似乎可以做点文章。”听到这贝母是种植出来的,严宁来了兴趣,心里不停的合计着。
“老支书,这贝母药效这么好,市场销售怎么样,在我们靠山村能不能发展起来,成为一项支柱产业?”必竟对这贝母了解的不多,严宁试着询问着。
“你的意思是把贝母当庄稼种?哈哈,可种不了呀,先不说这贝母种了有没有人来收,就说这播种这块吧,可种不起呀,我这在后园子种了三分多地,从种苗到施肥,从起秧到打子,头一年就得花近两千块,这还没完呢,这贝母是多年生,一年收三次,一棵苗能活四五年,每年都得往里添钱,实在是种不起啊。要不是老头子我这病呀,离不了这贝母,否则说什么也不往这无底洞里填了,这就是在烧钱呐……”老支书说起贝母,那是痛心疾首,全家一年的收入有一大块投进了种植贝母当中,给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增添了极为沉重的负担。
“老支书,那您家种的这三分地一次能收多少斤贝母,一年的收获,还够您老日常用量。还有,这种贝母这么贵,药铺里有没有卖成品的,价格怎么样呢?”老支书的话,更加引起了严宁的兴趣,心思一动,又提出了许多新问题,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种贝母呀,喜性冷凉,繁殖能力强,侍弄好了呀,一年后大贝母就能生小贝子,一分地一次就能收个百十斤,我家三分地,一年收三次,就能收个千把斤,好在产量高,三分地基本上是够老头子用了,要不然我老于家可真是负担不起了;至于药铺里有没有得卖,我可不清楚,我这长年离不开这贝母,要是整天到药铺去买呀,再富的家也得吃穷喽!”看得出来,老支书是个种贝母的行家里手,说起贝母的种植来那是头头是道。
投入高,特别是初次投入大;产量高,一年三收,差不多年亩产量达到三千斤,两项硬指标都极为符合严宁的发展计划,如果在种植技术管理上能过关,在销售渠道上保障畅通,那么,这么个贝母种植项目未尝不能成为靠山村的支柱项目。
“嗯,老支书,如果要种贝母好不好侍弄,日常管理上有什么讲究没有?”技术管理直接关系着贝母的产量,这可是严宁最关心的事。
“好种?这贝母可精贵着呢,侍弄起来可比侍弄孩子难多了,先说选地,这贝母不择地,不争田,山坡地,平原地都行,但对土的要求可严,下种前,得把地全翻一遍,不能有结块,不能有沙石,不能太涅,得把土化成粉未才能下种;栽种后,洒水要均匀,不能多也不能少;出苗后,还要时刻清除杂草,注意别生虫;再说采挖,贝母根茎长成了就可以采挖了,采挖时在田床的一头扒开部分土,露出根茎,用小铲子把根茎层上面的土翻到陇沟里,使陇内贝母根茎露出来,挑拣出大的挖出来,至于小的则继续埋上,铺平,等着下季长成了再采挖,另外采完了还得烘干,要不保存不住,更麻烦。总之,这贝母呀太精贵,种贝母呀可比种普通庄稼难多了。”老支书有些意犹未尽的将种植贝母的情况讲述了一遍,从他的言语中以及看向严宁的眼神中透透露出一种意思,那就是告诉严宁,把贝母当成产业,大规模种植那是不可能的,不现实的。
几个人边吃边聊,气氛比较融洽,彼此间也少了刚开始的陌生,气氛上来了,罗村长和会计纷纷向严宁敬酒,酒是农村家酿的苞谷烧,后劲大,两杯酒下去,严宁感到自己有些吃不消了,便借口要去方便一下,顺便跑到屋外透透气,清醒一下脑子,其他书友正常看:。
于支书家是刚起的三间砖瓦房,旁边还有一个棚子,估计是存放粮食、闲置物品的仓棚一类的,严宁从厕所回来,路过这个仓棚时,一阵哗哗的水声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水声呢”心中颇为好奇的严宁顺着仓棚的缝隙往里一看:“呃,怎么如此香艳、诱惑的事也能让自己碰上。”
却是于支书的那个叫燕子的闰女正在仓棚里冲凉,一具白花花的身子侧对着严宁,在昏暗的仓棚里是那样的明显,俊俏的一张小脸微微有些潮红,两个尖翘的椒乳有如新剥鸡头一般向前坚挺着,平坦的小腹光洁圆润,略略向外突起的阜部上稀疏的贴着几根调皮的毛发,并不丰腴的窄臀微微的向上,翘起一个略显夸张的弧度,两条洁白笔直的长腿支撑着胯部,时不时的来回的扭动着。
火辣的躯体,不为人知的神秘在严宁的面前呈现,血气方刚的严宁觉得自己血液循环的有些加快,胯下的小严宁居然无耻的有了反映,呃,这个该死的小家伙,居然如此调皮……罪过,罪过,此乃是非之地,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心绪有些起伏的严宁忍着内心的不舍,静静转到了前院,用放在门前的一盆有些温热的水轻轻地洗了一下脸,舒缓了一下心情,把刚才让人难忘的、香艳的一幕抛在了脑后。回到屋中,严宁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便张罗着结束了这场午饭。略作休息后,便在老支书几人热情的挽留中结束了这场不算调研的调研。
回过的途中,苞谷烧的后劲儿越发的显现了出来,颠簸的道路也无法驱除直往上涌的倦意。迷迷糊糊的之中,严宁只觉得汽车发出吱的一声急响,一个紧急的刹车,惯性让身子猛烈间向前一倾,多亏双手及时支住了身体,才没让自己撞到头。
紧急的刹车让严宁头脑顿时清醒了起来,看着车前的景象,严宁转头看着司机老李一声沉喝:“怎么回事?”
18、墙头草
18、墙头草
18、墙头草(本章免费
车子已经开进了东海镇,透过车窗望去,五六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正打在一起,被打的那个慌不择路,正好挡住了老李的吉普车行进的路线,好在老李反应迅速,及时的踩下了刹车,才避免了一场车祸的发生,其他书友正常看:。
“干起来了,嘿,这帮混小子,手还真狠……”老李先是向严宁解释了一下,又被车外的阵势吸引了过去。
车外殴斗的人群明显分为两伙,被打的是独身一人,满脸是血的左冲右撞,可是怎么也闯不出打人者所围成的圈子,虽然处于弱势,落在了下风,但凭着一股狠劲,双手上下挥舞,始终没有放弃与人厮打。这时,一个满头染着红发的小青年,见几个同伙迟迟不能将对手放倒,自人群外围窜了上来,挥舞着手中一根半米多长的钢管直奔对手的脑袋,书迷们还喜欢看:。
砰的一声闷响挨打的小青年头上血花四溅,被钢管打了个正着,身体也随着钢管所带来的冲劲甩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然后迅速的从地上爬起,一只手捂住伤口,再次向外冲去。
打人的几个刚刚被红头发青年狠辣手段所吃惊,还没来得及看结果,就让被打人跑了,心中犹有不氛,又不停的咒骂着追了上来。
被打人刚一绕过严宁乘坐的吉普车,严宁推开了车门下了车,满脸怒色的指着几个打人者喝问:“你们干什么,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几个打人的见车上下来一个人,冲着自己怒吼,惊讶的顿时一楞,脚下的步伐慢慢地停了下来,当看到严宁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时,想着也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便歪着脑袋,用一种渺视的目光看着严宁。
“操,你算哪根葱,有没有王法你管得着啊!”那个拿着钢管,染着红发的小青年再次进了出来,上下挥舞着钢管,嘴里骂骂咧咧的冲着严宁顶回了一句。
对于这些小混混,严宁的心里有着自己的评价。虽然说东海镇民风彪悍,村民性子野,脾气大,酒后撒泼的事时有发生,但不代表东海镇居民会无缘无故的打仗斗殴,都是一个乡的,村挨着村,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转个弯都是亲戚,就是平时偷个鸡摸个鸭的也要防着被人骂到家门,再出格些就有希望去拘留所里面呆几天,所以,别看动手打架的不少,但真正动家什的可不多,顶多也就是砖头、木棍、铁锹一类的,逮着什么比划两下就算了,像今天这样打架带着专用武器的并不多见。
“哈!管不着?你在这等着,看我能不能管得着!”小混混的顶撞倒把严宁气乐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东海镇主管政法的副镇长,虽然不能说直接插手派出所的办案,但对于普通的治安案件,派出所绝对不会顶着主管副镇长的压力而毫无作为。
“反了你们了,这是镇里的严镇长,主管派出所,还管不着你们几个混小子,其他书友正常看:。”小周砰的一声关门声,把严宁和几个小混混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老李也跟着下了车,站到了严宁的身边,突出着半个身子,隐隐地把严宁护在了身后。
“哼,一个副镇长,有什么牛的,走了,兄弟们,算是便宜那小子了,让他跑了……”乡间混混连流氓两个字都称不上,既没到城里去砸场子,争地盘,充老大的胆量,更没有敢蒙着脸呼啸山林、落草为寇、打家劫舍,当强盗的豪情。带头的红发小子明显认识小周,听小周说严宁是镇长,心里便有了怯意,放了几句酸溜溜的狠话,招呼着众人钻进了路边的胡同里,转眼不见了踪影。
“严镇长,这几个小子跑了,咱上车吧。”小周殷勤的招呼着严宁。
“嗯,这几个小混混你认识?”想着小周刚刚说过的话,严宁看了一眼小周,眼神中有着一丝不快,虽然问话中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坚决的语气,以小周的精明绝对不会分辨不出来。
“呃,这个……,那个红头发的小子是张主任的儿子。”小周脸上显现出一丝尴尬,有心想要瞒一下,但自己怎么说都是东海镇的坐地户,说自己不认识严宁会信才怪呢。
“张主任?张富强?”严宁不确定的追问了一句。
“嗯,是张主任。”小周紧张的回答,让严宁之前对他所建立的好感片刻间消失的没了踪影。本来,小周能顶着张富强的压力跟自己下乡,严宁对他还是有较强的好感,如果严宁在下车前,小周把情况跟严宁介绍清楚,严宁也许不会多管闲事,还会欣赏小周及时反映情况,但偏偏严宁没管的时候他不产,管了以后他又跳出来,自作聪明的瞎搅乎,彻底打乱了严宁的计划,这种墙头草,左右摇摆的小丑,严宁怎么会对他产生好感。
官场就是这样,轻易不能站队,但是一站好了队就轻易不能改变,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当墙头草。墙头草往往的结果是你两边倒,两边都不讨好,像小周这样,滑不溜手的,自以为做的圆满,却没想想他先是顶着压力和严宁一起下乡,算是得罪了张富强,这会又替张富强的儿子逃脱了责任,算是得罪了严宁,两边都维护,结果两边都得罪了,一点好也没落下,书迷们还喜欢看:。那么,两边要整人,第一个就会拿他开刀……”
“嗯,上车吧,回单位。”对于小周严宁虽然没有了兴趣,但也不至于把脸撕开,有些事情深究下去太露骨就没意思了。
再一次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严宁看了一眼老李,淡淡的一扫而过,和看小周的眼神没什么不同,但其中的意思绝不一样,看向老李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认可,那是严宁对老李刚刚将他护在身后的赞许。
回到了办公室,严宁打发了小周,老李也要走,却被严宁叫住了。
严宁在柜中抽出了两条红塔山烟和两瓶五粮液酒,严宁很随意把烟塞在了老李的手中道:“老李,辛苦了一天,累够呛,这烟你拿去抽吧。另外,这两瓶酒抽空你帮我送到靠山村去给老于支书,就说我老家那边有讲究,第一次到人家做客,主人家有老人的不能空手,这两瓶酒就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之前我不了解情况,失礼了,请他见谅。”
“谢谢严镇长!这酒我一会就送去。”看着手中的香烟,聪明却话不多的老李没有推辞,他知道今天把严宁护在身后的举动已经记在了严宁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