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送到了狗窝里,柔声说:“毛毛是个乖孩子,听话,妈妈和舅舅去上学,今天你在家好好呆着哦。”
毛毛老老实实的趴在窝里,目光中满是委屈。
岳欢颜一狠心,转身拎起包,快步走出了房门,等带上门,还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动静,才依依不舍地和楚天舒下了楼。
路上,岳欢颜登录了微信,便收到了华宇发过来的语音问候:“欢颜,早上好。收购尚未完成,华宇还需努力。”
岳欢颜按住对话键,说了一句:“谢谢!”然后退出了微信,转头对开车的楚天舒说:“你看看,他比你实事求是多了。”
楚天舒趁机劝道:“是啊,宇哥对你多厚道,你就别折磨他了。”
“哼,姐姐的事你少管。”岳欢颜凶巴巴地说:“你要胆敢卖姐求荣,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楚天舒无耻地说:“唉,多好的一个钻石王老五啊,你要是没兴趣,我去做个变性手术嫁个他好了。”
岳欢颜被楚天舒这话逗得直乐,她很大方地说:“行啊,姐赞助你手术费。”想想似乎觉得不解气,她恶狠狠地盯着楚天舒的裤裆,又补充了一句:“早知道你有这份贼心,姐早上就该把你那不争气的小家伙一刀切了!”
楚天舒踩了刹车,将车靠边停稳,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岳欢颜问:“楚天舒,你干吗?”
楚天舒对岳欢颜摆摆手,一本正经儿地说:“珍爱生命,远离妖女。”
岳欢颜气得大喊:“楚天舒,你给姐滚回来。”
楚天舒头也没回,走到路边,打开凌云志的车门,发动车,一溜烟地跑了。
岳欢颜哑然失笑。
原来又到了“久久缘”的门口,楚天舒去开他自己的车了。
岳欢颜转到了驾驶室,驱动途观车,催动油门,加速追了上去。
进了经贸政法大学的停车场,楚天舒笑眯眯地站在树荫底下,指挥着岳欢颜将途观车停在了凌云志的旁边。
上午授课的是一位老教授,刚开讲没多久,课堂上就不断有手机铃声响起,老教授不得不几次停下来以示不满。
课程讲到一半左右,铃声倒是没有了,但还是有一个学员不自觉,趴在桌子上小声接听手机。
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寂静的课堂上听起来还是特别的刺耳。
老教授再次停了下来,低着头不耐烦地翻着教案,其他的学员纷纷侧目。
大家对这种违反课堂纪律的行为很是反感,但看了看接电话的学员,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尽管如此,这位学员依然固我,并没有结束通话的意思。
岳欢颜忍不住了,她站了起来,指着那位接听电话的学员,嘲讽道:“蓝主任,你们纪委办案能不能别在课堂上办?”
蓝主任并没有理会岳欢颜的指责,陪着笑脸接完了电话,才抬头换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回头对岳欢颜说:“岳处长,何书记有指示,我不敢不接,耽误了工作,我也担待不起啊。”
岳欢颜听得出来蓝主任是在拿领导来压人,但她不着急不上火,笑呵呵地说:“蓝主任,既然纪委工作这么忙,那明天我替你去跟何书记说说,这个班你就别上了,行不?”
其他的学员发出了窃窃的笑声,但也不敢太放肆。
早些年,纪委的干部不太吃香,近年来,中央逐渐加大了反腐的力度,纪委干部的地位得到了明显的提高。这年头,谁的屁股都不好打包票说有多干净,纪委的干部还是尽量不得罪为好。
而面前的这个蓝主任,以前是岳欢颜父亲的手下,一直得不到重用,对岳欢颜的父亲恨得咬牙切齿。
岳欢颜父亲退下来之后,这家伙卖身投靠了省纪委书记何天影,仗着有他的撑腰,借反腐为名充当何天影整人的马前卒,不少深受其害的官员背地里都称他为“政治打手”,大有闻之色变的态势。
在这个班上三十个人当中,恐怕也只有岳欢颜这个妖女敢跟他叫板。
蓝主任也知道岳欢颜是个不信邪的主儿,她可是说得出来就干得出来的。
但这些学员都是省市直属机关的处以上干部,当着这么些官员的面,又想着被她父亲压制了多年,蓝光耀自是不甘示弱,也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说:“岳处长,你以为何书记是商务厅的胡厅长啊,你想怎么的就能怎么的?”
眼见着两位学员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还指名道姓地涉及到了省里的领导,不愿招惹是非的老教授摇摇头,跟前排的班长低声说了句:“课间休息吧。”夹起教案就出去了。
其他的学员面面相觑,既没人劝阻,也没人掺和,三三两两,或坐或站,冷眼旁观看热闹。
一个是东南官场出了名的妖女,一个是纪委监察厅出了名的打手,谁都不是好惹的,谁也不愿意惹火烧身,还是闪在一边看笑话比较安全。
坐在岳欢颜身旁的楚天舒这才看清楚,这位蓝主任薄嘴唇,一对往外凸的眼睛隐藏在镜片后面,说话声音冷冽,语气刻薄,一看就是那种阴险狠辣的角色。
岳欢颜说:“蓝主任,我知道,纪委的干部惹不起啊,我也只是求求你,别影响了大家听课。”
蓝主任当然听得出来岳欢颜话里的挖苦和嘲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奚落,他有点恼羞成怒了,他鄙夷地瞟了楚天舒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岳处长,恐怕不是我影响了大家听课,是影响了你们谈情说爱吧。”
因为在这个班里,楚天舒的级别最低,又来自省城之外的青原,还是通过彭慧颖的关系才进了这个班,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按照伊海涛的指示,和班里的学员们建立良好的关系,好好学习,低调做人,岳欢颜与蓝主任爱怎么扯他都没打算要搅合进去。
可是,这个男人突然把矛头对准了自己,这就让楚天舒很不舒服了,心说:岳欢颜说什么,我可是连笑都没笑一下,你凭把我扯进去?
岳欢颜挑了挑眉头,不悦地说:“蓝光耀,请你放尊重点。你身为纪委的领导,不以身作则维护课堂纪律,还胡搅蛮缠,信口雌黄,有意思吗?”
第456章 满地找牙
“怎么的?岳处长,你们在课堂上谈情说爱可以,我接个领导电话就不行啊。”蓝光耀倒打一耙地讥笑道:“哦,只许你‘官二代’州官放火,不许我纪委的小百姓点灯啊?”
蓝光耀套用了一句典故,还含沙射影地发泄对岳欢颜父亲的不满,自以为很有学问,伸出手扶了扶眼镜,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
楚天舒实在坐不住了。
“喂,这位领导,你们两个放火也好,点灯也罢,我都没意见,可别把我牵扯进去。你们都少说两句,大家继续上课好不好。”楚天舒看着蓝主任,息事宁人地说。
如果蓝光耀顺着下了台阶,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这家伙竟然给脸不要脸,不仅一点儿不领情,还以为楚天舒胆怯了,他轻蔑的一笑,指着楚天舒对岳欢颜说:“岳处长,你看看,你的小男友心虚了,这叫不打自招啊。嘿嘿。”
“蓝主任,你们纪委是不是习惯了这样办案,捕风捉影,强加于人?”看来岳欢颜很有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不紧不慢地回击道。
岳欢颜这句话点到了蓝光耀的痛处,他在充当“政治打手”的过程中,惯用的手法就是捕风捉影,强加于人,不少的官员都吃过他这两手的苦头,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今天被岳欢颜当众戳穿,蓝光耀自是恼羞成怒,他指着岳欢颜,叫嚣道:“岳欢颜,我告诉你,你东南官场上妖里妖气地妖言惑众,别人都让你几分,我蓝光耀就偏不信你的邪,你玩残了多少名干部,我们纪委都是有数的。”
面对蓝光耀这种狂妄无耻的态度,楚天舒忍无可忍了。
他起身走到蓝光耀面前,问道:“蓝主任,你是不是说我和岳欢颜在谈情说爱?”
蓝光耀用眼角瞥了楚天舒一眼,蛮横傲慢地说:“是又怎么着?你想怎么的?”
省直机关的处长们蓝光耀都没放在眼里,对于青原市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更是不屑一顾。
楚天舒追问道:“照你这么说,她现在应该是我的女朋友了?”
“女朋友?哼哼。”蓝光耀轻蔑地哼了两声,很明显是怀疑两人还算不算男女朋友的关系,这也是他的惯用伎俩,用这种暧昧的表达方式来诋毁他人。
岳欢颜既然能博得一个官场妖女的称号,哪里会在乎他这种含沙射影,她直接戳穿了他的鬼把戏,笑道:“蓝光耀,你的心理忒阴暗了点吧,是不是想说我人尽那个什么呀?”
“听见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她自己承认的啊。人尽可夫,哈哈。”蓝光耀顺杆就爬,流氓嘴脸暴露无遗。
一旁看热闹的官员中,有不少都暗暗齿冷。
岳欢颜倒是不急不恼,笑眯眯地看着蓝光耀,嘲讽道:“是啊,就我这样不知羞耻的妖女,还能站出来制止你的不良行为,可见你连臭狗屎都不如,你是不是应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啊?”
蓝光耀斗不过岳欢颜,他只好转头居心不良地挑唆楚天舒:“年轻人,我好心奉劝你一句,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别到时候被她玩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谢谢你,蓝主任。”楚天舒郑重其事地说:“我被不被她玩死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只想告诉你,谁再敢说我女朋友一句坏话,我就要用一个男人的方式来教训他!”
说着,楚天舒捏紧了拳头,在蓝光耀的眼前一晃。
蓝光耀吓得后退了半步,跌坐在了座椅上,他把眼睛摘了下来以掩饰他的惊慌失措,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苦笑着摇了摇头,戴上眼镜还想说什么,看看楚天舒的拳头,欲言又止了。
岳欢颜满不在乎地抱住了楚天舒的胳膊,兴奋地说:“楚天舒,好样的,够男人,姐姐佩服!谁再敢对你的女朋友胡说八道,揍得他满地找牙。”
有了岳欢颜这一句明明白白的示威,蓝光耀只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不小心蹦出一个字来,就要被楚天舒当众揍得满地找牙。
等到楚天舒和岳欢颜回到了座位上,被羞辱了的蓝光耀才低声自我解嘲道:“没办法,乡巴佬,就这素质。”
风波自此平息,班长去办公室把老教授请了回来,继续讲课。
自此,课堂纪律大为改观,再也没有人接电话发信息,甚至连小声的交头接耳都几乎没有了,见学员们一个个全神贯注的,老教授讲课也带劲儿,眉飞色舞地滔滔不绝,课堂讨论的时候,学员们都大呼过瘾,受益匪浅。
下课之后,蓝光耀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地走了。
去就餐的路上,有几个省直机关的官员都纷纷走过来与岳欢颜攀谈,虽然谁也没有提一个字的课堂上的冲突,但是,从他们赞赏的语气和兴奋的神色上都看得出来,他们对楚天舒与岳欢颜打击了蓝光耀的嚣张气焰而欢欣鼓舞。
官场上,人们最痛恨的就是那种仗势欺人,背地里耍小手段整人的干部。
中午,岳欢颜照例要在车里休息一会儿,她还是那句经典的名言,漂亮的女人是睡出来的,不过,她这回没有加后面那一句:最好趴在男人的身上睡。因为楚天舒没有坐进她的车里,而是在车外的树荫下给吴梦蝶打了个电话。
到了临江,有没有时间见面是一回事,不打个招呼实在是说不过去。当然,楚天舒也想向她请教一下,如何才能将地段不太好的房价炒高。
电话接通了,吴梦蝶却说她不在临江,而是去了东北。
楚天舒问她去东北做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才说,清明快到了,她去东北看望长眠在边境线上的弟弟吴兆君。
楚天舒很是伤感,便没有提请教的问题,而是说,梦蝶姐,见到了冷雪吗?她还好吗?
吴梦蝶去看望牺牲在打黑反恐一线的弟弟吴兆君,不可能不带上还在东北休养的冷雪。
吴梦蝶告诉楚天舒,冷雪和她父母在一起,现在情绪不错,她也很想念大家,估计还有个一年半载的才会回到临江。
楚天舒不由自主地问道:还要那么长时间啊?
吴梦蝶笑了,说,这个,我也说不准,最后还得由冷雪自己决定,反正现在她还没打算要离开东北。
楚天舒就说,自己在经贸政法大学读在职研究生,以后会经常来临江上课,今天就是利用午休时间打的电话。
吴梦蝶很高兴,说她过三五天就回来了,等下次上课的时候再找机会好好聊一聊。
挂了电话,勾起了与冷雪并肩战斗的记忆,楚天舒站在树荫下忍不住怅然若失,冷雪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不知道她内心的伤痛痊愈了没有?
下午是兼职教授彭慧颖的课。
蓝光耀中午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还有其他两名学员也在吃完午饭之后被电话召走了。
离开了讲台好几年的彭慧颖还有点不太习惯,她特意拿出学员名册来,将缺课学员的名字填到了考勤表上。
彭慧颖主讲经济学,下午的课堂上,她讲到了商品价格与价值的关系,理论的东西在座的几乎都学过,价格是价值的表现形式,价值是决定价格的基础,商品的价格主要取决于它的使用价值和供求关系。
为了把这个理论讲透彻,彭慧颖选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引起了楚天舒浓厚的兴趣。
彭慧颖让楚天舒站起来,指着他身上的衬衣举例说,我敢肯定,他身上这件衬衣的价格不菲,而且远远超过了它的价值。
可是,当彭慧颖询问这件衬衣的价格时,楚天舒却答不上来,还要拿眼睛去偷看一旁的岳欢颜。
岳欢颜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
楚天舒赶紧回答:“老师,88元。”
彭慧颖走到楚天舒的身边,说:“好了,大家看,他身上这件衬衣的质地是全棉的,和你们穿的衬衣布料差不多,使用价值上也没有本质区别。很显然,它也是一件垄断商品。请问,大家愿不愿意花这么多钱购买呢?”
学员们有点点头,有的摇头,莫衷一是。
“据我所知,这款衬衣在全国各地是统一销售价,而且还十分畅销。”彭慧颖发问道:“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学员们议论纷纷,也有人故意开着玩笑,说这衬衣是别人送给楚天舒的,眼睛却在看岳欢颜。
“因为它是贴了一张小小的标签,表明它是一个国际知名品牌!”彭慧颖接着分析说:“这说明,商品的价格受众多的因素影响而变化,价格的高低还取决于人们的购买心理。例如一些极其昂贵的奢侈品,其价格往往不取决于它自身的物质意义上的使用价值,而取决于消费者在荣誉感、自我满足感等心理方面带来的效用。”
后面彭慧颖将理论与现实联系起来,对当今社会诸多经济现象进行了深入浅出的剖析,这些楚天舒都没有听进去,他沿着衬衣价格虚高还畅销不已的思路,联想到昨晚上岳欢颜提出炒高江北开发区房价的问题,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怎么才能寻找得到那一张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小小的标签?
第457章 简直胡闹
第二天一大早,照例还是万国良来接楚天舒。
去伊海涛家的路上,万国良跟楚天舒说:“我家儿子快要中考了,这小子倒是沉得住气,我和我老婆有点着急。”
楚天舒看万国良忧心忡忡的,便说:“老万,你家儿子成绩不错,他自己心里还是有谱的,你们跟着着急也没用啊。”
万国良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小楚,等你有了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