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幻想家,今时阴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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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幻想家,今时阴谋家-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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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乃居家旅行必备啊,只要999998,您听清楚了吗,只要999998,您就将享受邀请这样儿的女子的一次机会,机会自己争取,若她不答应,本公司概不退钱,联系电话:坑死你坑死你坑的就是你。
  这个,总之,槽吐得太多,真的伤身体啊。
  她说,她的感情停滞在了某一场秋末的大雪里,默默地沉寂在几十个世纪前的冰川地底,再难萌发出翠色的嫩芽。
  他说,他的爱恋开始在了某一次盛夏的狂风中,猎猎地逆袭在几十个世纪后的岩浆表面,轻易滋长着疯狂的燃烧。
  几十个世纪前,几十个世纪后,隔着漫长的时间。
  冰火相恋,爆发出冰下的燃点,灼尽一切,烈火燎原,紫金色的火花照亮了一整个秋日的夜晚。
  似乎每一个人都妄图将自己的爱情经营成一纸冗长甜蜜的诗,却都期望着对方先发觉诗的韵点,到了最后的最后,却只能默默错过彼此。
  漏过栏杆之外,俯瞰远处霓虹灯,一盏接着一盏,一片连着一片,灿烂了一整个不沉睡的城市。
  明净峒的沉默在折磨着苏徵钦,他脸在屋里透出的浅白色光芒里显得愈加苍白。
  “你。。。是不是梦游?”明净峒的声音怯怯的,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指尖却被苏徵钦越攥越紧,难动分毫,只得默默的两厢僵持。
  “明净峒,你就算给自己找理由逃避,也要找个靠谱点儿的吧。”
  “。。。”她蹙了眉,夹着栏杆,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苏徵钦反应不及,被她的力度扯得一个趔趄,刚站稳却又听见她凉凉的声线穿过午夜阴沉的气温,涩涩的传过来,她说,“夜深了,晚安。”
  “明净峒!”她这般不答不应的态度让苏徵钦非常难耐,隔着一米多点儿的冰凉夜空,他遥遥的再次伸出手,表情上似乎有些薄怒,也似乎有些不忍,更有些莫名的期盼,总之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矛盾。
  “晚安。”
  她的声音被迅速关在阳台门窗之内,衬着清脆的门框碰撞声和慌张的脚步声,也将苏徵钦的希望和冲动关在了她的心门之外。
  “真是。。。搞不懂。。。”苏徵钦眯了眼,苦笑着踱步回房间里面,别着胳膊在背后关上了门,滑动门槽轻轻一磕,也将他的失望丢在了空荡荡的房间之外,混着来去无踪的风,谱成一声短短的叹息。
  这样的她,忘记了自己该站在哪里,谨慎于自我过分的约束,忐忑于每一个人的接近,就像是嗅着周遭气味的惊弓之鸟。
  只记得,回忆里渐渐泛黄的风景,不记得是和谁,也不记得是不是自己一人独行于那条悠长的小石子路上,谁存在,谁又将代替谁的存在?
  不知道,只记得,春深的嫩白合欢的花雨,盛夏的金白浓烈的阳光,秋末的藏白高远的风息,隆冬纯白寒冷的雪云。
  迷迷蒙蒙的度过每一个被阳光投射颜色的日子,懒懒散散的得过且过,终日惶惶不可终日。
  渊蓝色的海沟下面,冰川流线覆盖着海底最深处,暗流卷走被海水过分侵蚀的礁石脊柱碎片,黑褐色的石块随着湍急的洋流滚落到不被人类所探知的海底去,各类深海鱼类丑陋着一张茫然的脸,为了生存,在每条暗流的边界小心捕食,暗自生存。
  小人鱼缩着肩膀,捧着一只快要被海底压力挤压碎裂的玻璃盏,她的鱼尾华丽优美,每一个划动水流的动作都美得让人叹息,鳞片上波波澜澜着晶莹的闪光,仿若钻石般璀璨夺目。
  她用一截干枯硬化了的章鱼触须束着自己长长的头发,随着她快速的游动,栗色的长发散开,周围的鱼类都自动为她让开路线,小的鱼虫虾蟹都悄悄的躲进了大片大片的珊瑚群里,偷偷地冒着一个头儿,怯怯的观察着外面。
  小人鱼小心翼翼地游过几个湍急的暗流,好不容易到了冰川的表层,她跪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冰棱上,抚摸着冰层的表面,就像是在抚摸着冰层下沉睡着的王子的脸颊,慢慢的,莫名的,她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迟疑,但只有一瞬,她便狠狠地将手上的琉璃盏砸向冰层,精致的琉璃盏在海水的浸泡中碎成片片光华,里面簇红色的火种抨击在冰川表层,冰凌迅速溶解了一大块,却也是只有一瞬,火种便熄灭了,化作了一块儿黑火山岩石一般的小石头,无声无息的被暗流卷走,滚进更深的海沟里去了。
  小人鱼摸摸脸颊,瘫软在冰层上,像是在和谁,拥抱。
  明净峒捏了书签夹好,合上厚厚的硬壳书,探探手脚,身体的关节此起彼伏的轻响让她微微蹙了眉,一身病服加上左腿上的石膏,她在床上略略活动了一下,就挪动着试图下床,床板的脊骨发出惨叫一般尖利的声响。
  “嘭!”病房的门被很粗鲁的打开,一个小护士推着晃晃悠悠的推车进来,一脸的抱歉,“抽血检查。”
  明净峒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挽起了左手袖子,冰凉的空气让她整个人僵硬起来,皮肤上的鸡皮疙瘩赶着紧儿的跑出来跟她相见欢。
  “你放松点儿。”小护士利落的绑了她的胳膊,抬手冲她肘部拍了好几下,空荡荡的房间里,这般的声响显得格外的突兀。
  针头一探,慢慢的没进明净峒的皮肤,尖锐的疼痛让她抿了唇,茜素红色的血液慢慢淌进针管里,她默默地注视着那温热温热的一管鲜红色,像是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又沉默了下来。
  “好了,这个要一直用力按着。”小护士拔了针管,用棉棒紧紧的按住了针口,又是一阵麻麻的疼,明净峒接手过来用力按住,一副谨遵医嘱的乖巧样子,却莫名的透着几分懒散颓废。
  侧身陷进绵软的床铺里,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懒懒散散的瘫在那里,动都不想再动。窸窸窣窣的柏叶影子打在窗棂上斑斑驳驳的,略略抬抬眼,一本黑色封皮上画着夸张版本小人鱼的童话书就垫在下巴旁边,薄木片儿的书签规规矩矩夹着书页里面,隐隐的就露出一截短短的红线。
  明净峒支起手翻开那本书,树皮纸张粗糙的质感摩挲着她的指尖,麻麻木木的纹路泛起沧桑的时代感。
  阳台那边发出剧烈的响动,她猛然抬头,望到了地方,视线却渐渐没有了焦点,迷迷蒙蒙的茫然起来。
  “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半透明的阳台玻璃外,苏徵钦清俊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丝淡淡的笑,却是那般的迷人。
  小人鱼娑娑的落着泪,每滴泪都在流下的瞬间化为珍珠,慢慢被来去无踪的暗流卷走。
  “对不起。”
  深蓝色的冰层下,王子的笑容一如千年前一般,淡淡的透着几分潇洒,非常的迷人,小人鱼注视着他的面容,颓然的转身、
  冰川表面却发出一声惨叫般的碎裂声,冰面渐渐横亘起交错不定的纹路,非常缓慢的,一点一点的全都碎成斑斑驳驳的火种,衬着暗流的黑暗,像是大片大片的碎光,美得让人窒息。
  王子的心跳声像是擂鼓,一声连着一声,像是穿过了遥远的空间慢慢传来,他的手指僵硬的活动着,睫毛微颤,鼻翼收缩,唇角发抖,发丝柔软,衣袂飘飘。小人鱼惊愕间转身,捂着自己的唇,索索发抖,不知是怕还是不信。
  “亲爱的,如果你不来找我。”王子从尖锐的碎冰里伸出手,掌心轻柔地托起小人鱼的脸颊,他微笑着的样子像是温润的春雨,“那我就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信片属

  明裎北。
  秋末时节戌时
  亲爱的小裎北总有些与他这个年龄段儿男生格外不相符的嗜好,比如,收集明信片。
  欧美风格的建筑照片。
  盖了邮戳的各国国旗图片。
  电脑美化过后了的摄影作品。
  沾了抽象画派边边儿的童话系列油彩。
  看似毫无章法的简单色系涂抹出的大大块彩色。
  或者,一句不同言语的“我爱你”。
  他迷恋于去收集它们,有时也热衷于邮寄他们,虽然他没什么远在外地的朋友需要明信片的问候。
  在它们背后写上几句有点文艺,更多的却更像是寒暄的言语,把它们丢进街角拐弯后面表示省外邮寄的那一半邮箱,脱了漆的邮箱站在那里,不动不移,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存在,总之,它就在那里,等着每个想把只言片语送到友人手上的邮寄人的出现。
  裎北总是在快要周末的尾巴上寄出一张明信片,然后一整个假日都在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友人回寄的三言两语。
  收不到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样那么有闲情逸致去弄什么明信片,我估计着,收到的人大抵都是来来去去翻翻看看之后,便随手丢到哪个顺手的地儿,让它慢慢积灰去了。
  但是,裎北却认为,这样漫长而又忐忑的等待,混合着不安和焦虑,就像是隔着山川大洋的恋爱,这种感觉,才更像是青春。
  我只觉得好笑,可能我不太懂,也可能,我早就人老珠黄了吧,他这么非主流而又浪费钱的嗜好,我实在是理解不来。
  一室清冷,一餐晚饭,一夜安寂。
  几人沉默,几时空闻,几灯暗淡。
  空空的餐厅,一张圆木大桌,明宴兮坐在这边儿抿着筷子尖儿,望着面前的素炒土豆丝出神儿,明裎北坐在那边儿捧着碗白米饭,瞅着宴兮面前的素炒土豆丝发愣,俩人儿的眼神儿在桌子上唯一的一盘素炒土豆丝上转过来转过去的,都是一脸活脱脱的被地主老财活活剥削的苦大仇深样儿。。
  “你丫的喂兔子呢,兔子还不一定吃土豆丝呢。”明宴兮搁了筷子,一声轻响,裎北条件反射缩了缩头,宴兮一个白眼儿横过去,噼里啪啦的就开始数落他,“带土豆丝也就算了,你丫就不能7块那种,非要买5块的,你能喂饱小老鼠崽儿就算你能耐。”
  “我这不回来的急。。。”裎北可怜兮兮的眨眨眼儿,“我是怕你饿。”
  “你要能担心我,那天上就下红票子了。”她拿起筷子,点点盘子边儿,斜斜地瞥瞥裎北,“还张张往你口袋里钻呢。”
  “夸张的你哟。”裎北夹了一筷子素的几乎没啥颜色儿的土豆丝塞进嘴里,默默的咀嚼了下,接着默默的塞了口饭,最后默默的放下了筷子,抬头默默的冲宴兮卖萌,“姐,厨房的老干妈好像还一个底儿,柜子里还有包榨菜。”
  “干脆咱们一起都打包去非洲扶贫助困算了。”
  “姐。。。”
  “你丫就是个只知道犯傻的卖萌货。”明宴兮顺出自己的钱包,打开看了看,站起身一巴掌招呼上裎北的后脑勺儿,“起来,出去吃。”
  “好呀好呀。”裎北当然知道得了便宜一定要卖乖这个道理,他顿了顿,又腆着脸冲宴兮傻呵呵地笑。
  “你还要干嘛啊?”
  “土豆丝收拾进冰箱啊,下顿吃。”
  “。。。。。。”
  时刻移转,戌时渐过,天色暗沉,黄昏退舞,天幕渊蓝,城市苏醒,夜晚降临,霓虹盈彩。
  俩傻小孩儿在自家外头几条街的夜市上从头转悠到了尾儿,结果还是很没出息的拎了好几袋子吃食准备回家一边儿看电视剧一边开吃。
  一身明晃晃的漆皮亮红色厚外套,明宴兮拎着一袋子小馄饨和十来根烤串儿在前头溜达,后面儿跟着米黄色软领外衫的明裎北,路灯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渐渐没入街道两旁的花林了,黑漆漆一片。
  裎北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手里的袋子,冷不防被宴兮莫名的尖叫吓到,顿时缩缩起来,惊恐的往前一瞅。
  “老纸的指甲油,居然都掉了,我最喜欢的淡紫色!”
  “一惊一乍的。”裎北一个华丽丽的白眼横过去,“一天到晚都把自己弄得跟梅超风无限靠拢,‘明超风’,你有多闲,我就有多嫌弃你。”
  “信不信我断你一手一脚啊。”昏黄路灯下,宴兮的眉眼模糊朦胧不清,她微微挑了眉眼,“做弟弟的,最主要的,就是屈服,懂不懂啊你?”
  “弟弟要起义。”裎北默默的退了好几大步,默默的举起手,默默的瞄着明宴兮,怯怯的偷笑着。
  “你还反了天了。”宴兮只当他闲的心慌瞎胡闹,她恶狠狠地凑过去,伸手从裎北手上的袋子里摸出一个肉夹馍,咬了一大口,“你说,咱姐和暗恋男能成不?”
  “你这是标标准准的。。。”裎北嘴角一挑,嘻嘻闹闹的笑开了,“神转折啊。”
  “说正经的呢,别瞎胡闹,小心我哪天梦游菜刀失了准头,给咱家绝了后。”
  “你真是我亲姐?”
  “可不是啊,我也怀疑呢,你该是从哪个街头巷角的垃圾桶里淘换来的啊,浑身上下那叫一个土的吓人。”
  “。。。。。。亲耐的老姐同志,其实,咱们都跑题跑到大西藏去了。”
  明裎北的脸僵硬成了一块儿黑漆漆的铁,他强忍住了把手里的东西全都丢到自家腹黑二姐脸上的欲望,这口气憋得他有点儿肾疼。
  秋日的傍晚,冰凌凌的风来去无踪,指尖步尾,来来去去,毫无影踪。
  从口袋里翻出钥匙,旁边花丛里却是影影绰绰的,裎北心底一暗,把宴兮护在身后,微微退了几步。
  “宴兮,是我。”
  弥蒙插着裤袋,摇摇晃晃的,从花坛里的小路里踏着石台边缘走出来,步履蹒跚,眼神迷离,神情平淡,微笑自如,身上明显不合身的藏青色呢子外套将她整个人都裹在里面,让她看起来就像是穿越了时间的魔法师,神秘而又迷人。
  “蒙蒙,怎么又喝酒?”宴兮把东西往裎北怀里一堆,揽住弥蒙瘫软的身子,让她整个人都倚在自己的身上。
  弥蒙看见了明宴兮,却好像是全然卸下了防备,她小动物一样在宴兮的颈窝蹭了蹭,微微一笑,全身气力一卸,身体全然瘫软了下来,人也好像失去了意识,宴兮支撑不住醉酒以后弥蒙的重量,她也被弥蒙拉着往地上倒,裎北眼疾手快从后面托了托她们,赶紧把手里东西往门廊鞋柜上一堆,也不管粥什么的都漏出来了,就赶紧搀着弥蒙,手底下一用劲儿,把她抱了起来,弥蒙瘦瘦的身子挂在明裎北胳膊上,看起来格外的怜人。
  “小裎北,没看出来啊,这么有劲儿啊。”宴兮扶着腰,有点儿上不来气儿,裎北撇撇嘴,揽着昏睡不醒的弥蒙大步进屋,还故意的作成很轻松的样子,看得宴兮忍不住冲他翻白眼,“在我这儿,你丫就甭想处心积虑的脱离开裆裤小屁孩儿的形象了。”
  “你绝对不是我亲姐。”
  “啊,被你发现了啊,其实,你就是从小区门口那个垃圾桶被捡着的,那时候你那个小啊,枯瘦枯瘦的。。。”
  “你借用人家伦理剧台本,也要稍稍给编剧点儿面子,该改台词吧。”
  “耍你玩儿我这么敬业干嘛啊?”
  “。。。。。。”
  明裎北心里一阵咆哮,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不靠谱还腹黑的姐啊,上辈子一定没有积德,一定罪大恶极天理难容,一定该死到不得了,其实,我上辈子应该是星宿老怪丁春秋吧。。。呃,其实,我也跑题了吧,什么丁春秋啊,我肯定是慕容复那样儿的啊。
  在靡靡乱乱的日子里,时间若白驹过隙,谁能在别人心里留下属于自己的珍贵回忆,谁能让别人不忘记你,谁能永远记住,没人能信誓旦旦的点头。我们慌乱的穿过彼此生命的边界,却任由时刻的风沙抹平一切的痕迹,就想从未出现过一般,这样的语句,听起来就像是个动听感人的故事一般,让人沉迷。
  静谧的宅子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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