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渊爵默了下才回,“阿酒,不要再逃避了。你已经错失了太多和家人呆在一起的时间,跟我走,好吗?”
“走…”傅深酒听到这个字,怔愣了下。
“阿酒,还有两天的时间,你可以认真考虑。”薄渊爵的声音越发地低柔,“另外,这次去了英国,玄野一定不希望你再离开。所以,你和薄家的事情…你也得打起精神来,尽快解决。”
傅深酒将脸埋在膝上,沉默。
“阿酒,你在听吗?”薄渊爵柔声唤她。
“我知道了。”傅深酒低声回应,声线里却藏了一股子异样的坚定。
既已决定要走,那么是一定要和薄书砚离婚的。
她自己倒无所谓,可她不能误了薄书砚。
更何况,薄书砚的心上人……已经重回到他的身边。
关于薄书砚和许绾轻缠绵悱恻的故事,深酒这几天也听到了不少,虽然大部分来自于主动找她“谈心”的闫修。
……
第二天上午,傅深酒带着薄渊爵之前替她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直接去了千石集团总部。
作为大名鼎鼎的薄太太,即便是门禁森严的千石集团,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阻碍。
因为之前去过薄书砚的办公室,傅深酒循着记忆按了楼层后,很快就找到了独特存在着的执行总裁办公室。
傅深酒正准备推门进去,秘书长苏丽却站出来拦住了她。
“十分抱歉,薄太太。薄总现在正在会客,请您到贵宾区稍作等候好吗?”
傅深酒点点头,“那好。等他空了的时候,麻烦……”
看到从薄书砚的办公室推门而出的那个女人时,傅深酒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秘书长苏丽自然也看见了那个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薄总的客人,就是这位吗?”傅深酒转眸看向苏丽,只不过是随口一问。
苏丽点点头,“我也是奉命行事。”
傅深酒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苏丽点头,“当然,您是薄太太,自然不需要预约。”
“苏丽!”从薄书砚办公司出来的许绾轻手上抱着一个纸袋子,亲昵地朝苏丽招了招手,“这是我妈妈从法国带回来的一些小东西,今天特地带过来,给姐妹们分着玩儿。”
苏丽瞟了眼侧身站着的傅深酒,朝许绾轻使了个眼色。
许绾轻愣了愣,这才看见傅深酒,清婉一笑,“傅小姐是来找书砚的吗?”
傅深酒含笑望着她,轻然点头。
回身看了眼薄书砚办公室的方向,许绾轻抿了抿唇,有些遗憾道,“可书砚刚刚开了个会,现下正在休息呢。”
“是吗?”傅深酒眸色淡淡,脸上是漫不经心地微笑。
一旁的苏丽看了眼傅深酒,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薄总休息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这几乎是公司不成文的规矩。”
许绾轻偏头一笑,“不过,你是他太太,应该不用管这个规矩。”
若是换做往常,许绾轻和苏丽这么嚣张,深酒至少也要噎个一句半句回去,但如今,她一点心情也没有。
“那我试试吧。”傅深酒牵了牵唇,声音也是低低的。
许绾轻和苏丽对视一眼,便一齐看着傅深酒款步进了办公室。
……
傅深酒推门进去的时候,薄书砚的双手落在太阳穴上,正紧蹙着眉。
倒是没有在休息。
“薄先生。”傅深酒走到他办公桌前,唤她的时候嗓音里没有温度。
薄书砚抬眸看见是傅深酒,紧蹙的眉这才缓缓松开。
“不闹脾气了?”薄书砚后靠进座椅里,好整以暇地牵唇。
傅深酒一怔,不意薄书砚会这么问。
难道薄书砚这几天不回君至、也不和她联络,是故意冷落她?
深酒抿了抿唇,不想再在这些问题上浪费时间。
她打开包包,从里面抽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薄书砚。
“是什么?”薄书砚眯眸盯她,不接。
傅深酒只好自己将其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叠现金和一张黑卡。
“这是上次在郦城,你给我的现金和黑卡,现在我把它们还给你。”傅深酒一直垂着眼眸没有看薄书砚,“自从我和薄先生你确定婚姻关系以来,从没有在经济上有过牵扯,所以不能被这现金和黑卡破了例。”
薄书砚眸渊幽沉,嗓音里已有戾气,“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傅深酒将钱和黑卡装进信封、双手推到薄书砚面前,这才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
她说,“薄书砚,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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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97她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顺利。(2/3,3000+)
傅深酒将钱和黑卡装进信封、双手推到薄书砚面前,这才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
她说,“薄书砚,我们离婚吧。”
凤眸蓦地一敛,薄书砚毫无反应,只静默地盯着她。
傅深酒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时候,声音太小了,他根本没听见。
空气都好似凝固一般,傅深酒深吸了口气,拔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薄书砚,我们离婚吧。撄”
薄书砚仍旧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凝在她身上,叫她莫名心慌。
心跳失律的时候,傅深酒错开了视线,垂眸又去拿包包里的离婚协议书偿。
拿出来后,傅深酒自己随意翻了翻,这才双手将其递给薄书砚,莞尔,“薄先生可以看看这个,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麻烦您在上面签字。”
薄书砚凝在她身上的视线终于有了松动,缓缓投放到傅深酒双手捧着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上。
傅深酒急忙将离婚协议书又往他面前送了送。
薄书砚蓦地抬眸,盯了傅深酒一眼。
傅深酒心口一记猛跳,拿着离婚协议书的双手下意识地一缩。
明明薄书砚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可他的一挑眉一抬眸就让她之前酝酿了好久的勇气消失殆尽。
她想起那晚在君至,她原准备趁机会提离婚的事情,但最后薄书砚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让她再也不敢开口。
这个男人总是不动声色,却总是给她一种、他能在分秒间噬她骨血的错觉。
所以今天,她选择到他的办公室找他。
工作区域、外面还有那么多员工,他总不至于因为她提离婚而恼羞成怒……对她做什么吧?
“手上拿的什么?”在傅深酒一双手都快举酸了的时候,薄书砚轻扯唇角,终于发声。
傅深酒松了口气,忙答,“是离婚协议书。”
“拿过来我看看。”薄书砚用下颌指了指傅深酒双手捧着的东西,嗓音倒是意外地……柔和。
柔和……
深酒心头闪过一丝异样,但到底没有多想。她忙倾身过去,将离婚协议书又往他面前递了些。
但办公桌实在太宽大了,傅深酒饶是已经这样,那份离婚协议书仍旧距离薄书砚有一小段距离。
薄书砚挑眉,用下颌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
傅深酒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薄书砚是让她绕过办公桌到他身边去……拿给他。
毕竟是自己提出的离婚,照顾一下薄书砚的情绪也是应该。心里这样想着,傅深酒就捏着协议书绕过办公桌,最后在薄书砚身侧停下。
“里面说了些什么?”薄书砚垂眸看着离婚协议书,声线寡淡。
深酒站着,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就是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危险气氛给笼罩着。
抿了抿唇瓣儿,深酒回答的很委婉,“嫁进薄家本就是我高攀,所以离婚以后我不会带走薄家一分一厘的东西。薄董每年给我爸爸的五千万,是我爸爸跟薄董之间的交易,所以……”
深酒顿了下,看了眼桌子上那个信封,“所以,财产分割,很清楚也很简单,离婚协议书上写的都很清楚,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另外,正如前面所说,我们的婚姻不过是因交易而产生的关系,没有所谓的……爱情,更没有孩子,所以也不存在抚养权的问题。”
说到这里,傅深酒翻开协议书,“我说的不过是惯常的要点,薄先生还是看协议书吧,会更清晰些。”
看见“离婚协议书”几个黑字,薄书砚太阳穴两边的青筋都爆了爆,但他勾着唇角用下颌指了指协议书,“继续翻。”
“……”傅深酒只得乖乖照办,又翻了一页。
“你这种时候倒是听话。”薄书砚蓦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听不出情绪。
傅深酒怔了怔,没敢接话。
直到看完了所有内容,薄书砚才凤眸缓挑,抬眸眯她,“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提离婚?”
傅深酒眉眼轻抽了抽,这个问题难到还不明显吗?
薄书砚看了这么半天,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是不是薄先生对协议内容有不满意的地方?”傅深酒拿起协议书,没有直接回答他,“如果有,我尽快找人修改。”
“不用修改。”薄书砚答,“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傅深酒听他这样说,忙从一旁的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来递给他,“既然没有问题,就请薄先生在这里签字吧。”
说这话时,傅深酒很“体贴地”翻到该由薄书砚签字的地方。
薄书砚顿了下,抽走了她捏着的钢笔。
指间一空的时候,傅深酒心头莫名涌过怅然若失的感觉。
两年多有名无实的捆绑婚姻,终于要结束了?
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她原本以为,像薄书砚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面对她主动提出的离婚,怎么也会因为颜面有损的原因而有意刁难她些时候……
她倒是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顺利。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她嫁给薄书砚,本就不是他所愿。
更何况,现在许绾轻回来了……
想到这里,傅深酒松了口气,因为主动提离婚而有些内疚的心情也缓转了些。
……
薄书砚慢条斯理地扭开钢笔笔盖,动作平常得就像准备签一份再普通不过的文件。
傅深酒屏气凝神,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薄书砚捏在手中的钢笔给吸走了。
时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薄书砚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看着傅深酒一脸认真地期待神情,薄书砚太阳穴两边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扯唇轻笑了声,将笔丢开了。
这个女人,到现在竟然不知悔改!
是真的准备让他签字么?!
欠收拾。
“傅深酒,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嗯?”他神情间明明是深浓的怒意,但他偏偏笑着说话。
“……”傅深酒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薄书砚手中的那支笔上,现在薄书砚突然丢下笔,她有些懵,茫然地抬眸看他时,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更加欠收拾的话,“薄先生,你不签字吗?”
话一出口,傅深酒就后悔了。
因为她看见,薄书砚脸上原本残存的那点笑意都褪尽,只余一双紧眯的眸,阴骘而狠戾地凝着她。
这是……终于恼羞成怒了么?
深酒心口震荡,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
“傅深酒,我有没有说过,你再说出一个让我不顺心的字,我就立刻办了你?”薄书砚并未起身,只挑眉问她。
深酒咽了咽口水,有些为难地扯唇,“可这里是办公室。”
她不相信薄书砚会在办公室里乱来!
“你介意?”薄书砚单勾唇角,十指交握横在办公桌上,那姿态闲适得就像在巡视被自己圈禁在领地的猎物!
傅深酒点头、意识到不对后又急忙摇头,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她干脆懒得回答了,转身就想要往门口退。
可她的手刚刚搭上门把手,一只大掌就蓦地覆了上来,将她的小手紧裹在其中!
手背像是被电流集中一样,傅深酒呼吸一滞,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失败了。反而引得薄书砚捉了她的双手,扣按在她头顶的位置!
同时,傅深酒的后背被一道坚实的肉/壁给死死抵住。
又是这个咨势!
傅深酒彻底慌了,纽动着身子就想要逃。
但又哪能轻易地从一个被惹怒的男人手底下逃脱!
薄书砚蓦地用力,就将她压在了玻璃门上。
傅深酒的手撑在玻璃上,脸和身子也被贴在玻璃上,她突然就想起了前段时间很流行的那个“撞玻璃头像”。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跟那些头像一毛一样!
好在薄书砚的办公室在角落,外面有一条走廊将其与人多的办公大厅阻隔了开来。
否则,她现在被薄书砚抵在玻璃上的样子要是被外人看去……想想都觉得好丢人,比那次撞玻璃还丢人!
她怎么就跟玻璃门这么有缘呢?!
“薄先生,你放开我。”因为小脸都被挤变形了,傅深酒说出来的话闷闷的,语调都已经不对,莫名带着一股可怜兮兮的味道在里面。
然而她现在只有任人宰割的模样,也确实挺可怜的。
薄书砚敛眸、将呼吸迫入她的耳廓深处,“傅深酒,你自找的!”
话音甫落,他蓦地垂首,带着惩罚式的口勿,就绵密地落在她颈侧。
………题外话………下午五六点的时候还有一更。
☆、98。98你是年纪小脑子没长开,所以才不知道要识相点?(3/3)
薄书砚敛眸、将呼吸迫入她的耳廓深处,“傅深酒,你自找的!”
话音甫落,他蓦地垂首,带着惩罚式的口勿,就绵密地落在她的颈上。
“……”傅深酒的身子猛然绷紧,大脑一片空白。
薄书砚这是真的打算……在办公室跟她做那种事情吗?
“薄书砚,你不能总是这样不讲道理,我是来跟你离婚的,不是来跟你做这个的……”因为用力,傅深酒被桎梏在头顶的一双手都攥成拳头,可怎么逃也逃不开撄。
“你还提离婚是不是?”薄书砚唇上和手上的动作同时一顿,猛然按住她的双肩,将她翻转过来后复又压在玻璃门上。
傅深酒死抿着唇避开他的视线,一双手刚被松开就去将那被薄书砚撩到胸口以上的针织衫给拉了下来偿。
他神情阴鸷地盯着她,呼吸粗纵喷薄着捏她下巴,“傅深酒,你是不是年纪小脑子没长开,所以才不知道要识相点?!”
脑子没长开?
你脑子才没长开!
你全家脑子都没长开!
傅深酒鼓着腮帮子狠狠瞪了薄书砚一眼,但对上他要杀人的视线后又飞快地移开了。
她深知面前的男人她惹不起,但心里又着实憋了一口气,最后只得恨恨地、憋屈地将通红的一张小脸转向一边。
薄书砚捏着她的下颌,强势地将她的脸给扳了回来,“说话!”
傅深酒视线闪躲,尽管心里有一千九百九十九句用来讨伐薄书砚的话,她现下也不敢说出来。
她目前最清晰的一个想法是:看来办公室也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因为薄书砚这样的男人根本没有底线!
傅深酒倔强的沉默,使得薄书砚的怒气值又激增了好几倍。
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他这个被“高攀”的薄先生是被这个“高攀”自己的薄太太完完全全地漠视了吗?
那猛踹出去的一脚明明有毁灭性的力量,却全部消绵在空气里,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傅深酒,不要把我对你的纵容,当成你在我面前嚣张的资本!”薄书砚活了30年,第一次这样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沉哑的嗓音夹杂着狠戾的威胁,几乎要破音。
薄书砚的眸越眯越紧、越眯越紧,钳制在傅深酒下颌的两指亦然。
傅深酒捏着一双拳头垂在身侧,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