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四年前她和容怀音见面总是约在咖啡馆,这一次傅深酒随了自己的喜好,约在了甜品店。
傅深酒率先到了约定地点,点了东西后就一直将视线停留在玻璃窗外。
没过一会儿,她就看见容怀音从一辆黑色名贵轿车上下来。
她化了妆,穿了雍贵的暗紫色套装。风韵犹存,在同龄人里是绝对的风姿过人。
虽然容怀音这个人人品不行,但是她的品味确实不错。
傅深酒从那辆车上收回视线,转而盯着桌面等容怀音进来。
傅深酒所在的位置虽然不显眼,但是她本人的外貌和气质在人堆里太过出挑,容怀音只扫了一眼,便朝她走了过来。
她心情不错,将包包放在桌上后才坐进卡座里,“今天太阳……”
“太阳应该不会打西边出来。”傅深酒冷淡地掐断她的话,“我约你出来,不是联络感情的。”
容怀音的年龄到底摆在那儿,若不是有事要求傅深酒的时候,她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有她那个年龄该有的沉稳和端庄。
傅深酒呛了她,她这次也没多大反应,只淡然地点了东西。
这样的容怀音,让傅深酒有一瞬间的怔忪,总觉得不真实。或者说,她总觉得这样的异常似乎潜伏着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但也许是她犹如惊弓之鸟,过于紧张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容怀音喝了一口果汁儿,“该不会是因为那天我吓到了傅玄野,你来找我算账的?”
傅深酒默了下,不打算接这个话题。
其实有时候站在容怀音的角度想想,她曾经那些疯狂的行为也是被迫。
毕竟,谁能接受自己的亲妹妹和自己的丈夫……还生出了一个孩子呢。
傅深酒虽然和傅玄野同父异母,但上一辈的事情她管不着。尤其是在玄野的亲生母亲被容怀音设计逼死的时候,傅深酒一半是真的心疼他一半是为了替自己的父母赎罪,所以格外心疼这个弟弟…
“薄书砚给了你所少钱?”傅深酒轻吐了口气,问得直接。
容怀音愣了下,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薄书砚没给你钱,你都被逼到生死的境地了,又是怎么突然脱困的?”傅深酒问这话的时候,一瞬不瞬地凝着容怀音。
容怀音撇开视线,淡淡道,“就算我能从他那里拿到钱,也是你这个母亲的本事。”
傅深酒胸口被东西堵住,她知道容怀音已经是破釜沉舟的脸皮,争论这个问题不再有意义。况且,她本身也只是想确认一下容怀音到底有没有从薄书砚那里拿钱。
见傅深酒不再说话,容怀音暴躁的性格慢慢凸现出来,她看了眼时间,拿起包包就站起了身,“有事先走了!”
“容女士,还有一个问题。”傅深酒抬眸盯进她的眼睛深处,“在薄书砚给你钱之前,你手上的那几千万,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也是薄书砚给你的?”
如果是那样,薄书砚也太傻了。
容怀音轻蔑地笑了声,“你以为你的薄书砚那么好心?当初要不是许绾轻给……”
一句话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容怀音咬紧牙关,直接走了。
很久过后,傅深酒掐进掌心的十指才慢慢松开。
真讽刺啊。
………题外话………今天更新完毕。
☆、168。168他要回来了,你帮我把人藏紧点。
良久过后,傅深酒掐进掌心的十指才慢慢松开。
真讽刺啊。
四年前她傅深酒和许绾轻的纠葛,就算是那些旁观的陌生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而容怀音作为她傅深酒的母亲,竟然还和许绾轻……
长睫往下搭下,傅深酒紧紧地闭上眼睛,在那一刻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她甚至怀疑,她和傅玄野一样,其实根本不是容怀音亲生……
脑海里断断续续地浮现出一些往事,傅深酒在甜品店一坐就坐到了天黑,要不是手机突然震动,她恐怕还要继续坐下去偿。
看了眼来电显示,傅深酒的表情都凝了凝。
要知道,明宋可是很久很久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了。
“宋宋。”将周围扫视了一圈,傅深酒才滑了接听。
“现在你不用叫我宋宋了。”明宋在那边低叹了声。
正说着,傅深酒耳边传来了来电提示音,她拿下手机一看,是薄书砚打来的。
犹豫了下,傅深酒将薄书砚的给挂断了,然后有些紧张地问明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霍家那边又突然需要我这个养女了,就这么简单呗。”明宋说得云淡风轻,嘻嘻一笑后已经转移了话题,“对了,再过几个月就是我女婿的四岁生日了,你打算怎么给他过?”
“噗……”彼时傅深酒正在喝水,一听这话差点喷出来,“我儿子什么时候成你女婿了?”
“喏,我都没说梵梵的名字,是谁自动把自己儿子代入进去的?这就说明,你根本也有这个想法!”明宋长得明艳,说话也总是朝气蓬勃、利落简洁的调调。
傅深酒抿唇轻笑了下,将话题转移了回去,“所以,以后你不叫明宋,准备做回霍栀?”
听出了傅深酒语气里的异样,明宋把语气压成恶狠狠的样子,“有话就说,别跟我玩儿拐弯抹角哈!”
“没什么。”傅深酒笑出来,“就是觉得霍栀这么文艺的名字跟你嚣张跋扈的性格不太搭。”
“那只是我没有把我温柔贤惠又内涵的一面展现给你看而已!”明宋哼道。
“对对对,你温柔贤惠的一面都展示给你那位哥……”话头陡然断掉,傅深酒慌乱地咬了下唇瓣儿,“对不起宋宋,我……”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反正要面对的。”顿了下,明宋又突然拔高声调,“不过,以后就别再叫我明宋了。既然明宋这个名字是当初我为了气……他、嫁进侯家临时用的,现在我和侯家没什么关系了,所以,我现在就是霍栀。”
“好,那以后你就是霍栀。”傅深酒为了缓和气氛,笑着连叫了她好几遍,“霍栀,霍栀,霍栀!”
“嗯,嗯,嗯!”霍栀也很配合地连答应几声。
顿了下,两人在电话两端同时笑出了声。
“对了!我这几天可能要回一趟霍家,到时候你把时间留出来给我,听到没?”
“回霍家?”傅深酒的表情凝重起来,“是因为霍家老太太病重的事情么?”
“对。小时候最疼我的就是老太太了,我必须回去。”
“所以做回霍栀也是老太太所希望的事情?”
“嗦嘎!”顿了下,霍栀转移了话题,“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得替我做。”
“嗯,你说。”
“奶奶生病了,他近期肯定也会回来,所以……”霍栀没有说下去。
但傅深酒已然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让他知道恋恋的存在吗?”
“我不要!”霍栀突然语气激动,缓了下她才道,“一来,我不想给他增加负担。二来,我不想他是因为恋恋的存在才和我在一起。我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关系,我需要的是他对我,仅仅是对我霍栀这个人纯粹的心。”
傅深酒愣了下。
以前霍栀从未对她说过这些。
原来她这几年将恋恋藏得这么紧,是因为这个。
这不禁让她联想到自己和薄书砚。
薄书砚对她傅深酒,是因为有薄景梵的存在么……
“傅深酒,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霍栀不满道。
回过神来,傅深酒点点头,“在听,你说吧。”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老公和他的关系,所以你还得为了我提防一下你老公,别让他知道恋恋的身世。”霍栀的语调很严肃。
其是傅深酒早就考虑过、也在注意这个问题,但是薄书砚似乎已经察觉到什么……
傅深酒不自觉地握了握拳,“我会尽力的。”
……
结束了和明宋…额,霍栀的通话后,傅深酒已经忘记了薄书砚刚给她打过电话了,她将手机放进包包以后起身出了甜品店。
但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身进了旁边的商场。傅玄野已经很久没买过新衣服了。
傅玄野的实际身高有一米八几,身材其实也特别标准,再加上颜值很高,所以傅深酒给他买衣服一般只看款式风格和型号。
给傅玄野买完衣服以后,傅深酒本来想顺便给薄书砚也买一件衬衫的,但转念一想,他估计不会穿商场里的这些牌子衣服,便作罢了。
从商场出来,傅深酒径直去了露天停车场,准备直接回酒店。
薄书砚其实很久前便给她配了一台车,但她一直没用。今天,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将其开出来了。
等她走到停车场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车边立着的那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傅深酒脚步一顿,这才走过去。
彼时,薄书砚戴着墨镜,正侧身站在那里抽烟,并没有看到她。
抬手捏了他的衣袖,指腹间灼热的触感让傅深酒蹙了眉心,“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薄书砚侧过身,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展臂来圈住她,淡声道,“不到一个小时。”
现在是夏季,在这么毒辣的太阳底下站一个小时……
心脏像是被拧了下,傅深酒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就为了等我?”
他没有回应,只是朝她伸出手,“车钥匙。”
傅深酒凝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但也没将车钥匙给他,而是自己拉开了车门,对他道,“上车。”
她的语气莫名的严肃,眼神也是。
薄书砚遮在墨镜下的凤眸轻眯了下。
“怎么?你自己傻站在这儿晒了一个小时的太阳,我说话语气还不能重点了?”傅深酒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看得到他明显绷了绷的两片薄唇。
“……”凤眸敛得更紧了些,薄书砚顿了下,乖乖上车了。
不过他并没有坐进后座,而是绕到另一边坐进了驾驶座。
傅深酒看他关上了车门后,唇瓣儿弯出苦涩又幸福的角度。
“我在太阳底下站得太久,视线有些飘,所以由你开车。”待傅深酒坐上驾驶座后,薄书砚倾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这样解释。
傅深酒能闻到薄书砚身上那种被大太阳长时间炙烤过后的味道,也能看见他脊背上隐约的水迹。
薄书砚替傅深酒系好安全带以后,第一时间便要去开空调,却被傅深酒格开了。
“你刚在外面受了热,现在突然又使用空调降温,寒气更容易钻入体内,对身体不好。”瞥了眼薄书砚都有些晒红的侧脸,傅深酒将车窗全部摇下来,“车子开动起来以后就会有风,你先忍一会儿。”
“担心我的身体?”薄书砚做回座椅里,边问边系安全带。
黑眸眨了眨,傅深酒毫不掩饰地回答,“对啊!怎么,你不喜欢?”
薄书砚凝了她一眼,“不用担心,就算我身体再虚,我也做得动你。”
“……”傅深酒闻言,脸蛋儿立马就烧了起来。
他又想起那天在厨房,他将她脱得只剩一条围裙,然后就在厨房……做了。
“想到什么了?”薄书砚眯着她,又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傅深酒本就加速了的心跳因为他这句话又狠跳了下,慌乱地将视线转向了车窗外。
薄书砚的大掌覆上她搭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上,傅深酒下意识地就想将手缩开。
却被他捏住。
“薄书砚,你干什么,这可是在车上!”她一看他的眼神,便知事情不妙。
“嗯。”他靠近她,“突然想在车上来一次。”
………题外话………争取在凌晨之前再写一更出来。
☆、169。169早就听说傅小姐回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嗯。”他靠近她,“突然想在车上来一次。”
闻言,傅深酒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脸上更是滚烫得像是要被烧起来一样。
喉咙滚了滚,她结结巴巴道,“薄书砚,你不能乱来,我以后还要见人的…”
看着她脸红着着急的样子,薄书砚低笑出声。
“……”傅深酒反应了下,嗔道,“你耍我?”
“我没有。”薄书砚将她的手捉进掌心,轻揉慢捻,“我只是想…做你。偿”
傅深酒虽然已经是孩子妈妈了,但是在那方面的经验实际少得可怜,所以每次听到“做”这个字,她都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显得更加慌乱了。
而且她以前从没发现,薄书砚这么流·氓,跟他在人前沉寡淡漠的形象相差得太过严重!
“你来找我,不会就是因为突然控制不住了吧?”女人的思维,转变永远很快。
傅深酒的这句话,一半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一半则是真心。
所以问完话后,傅深酒的眸光再未躲闪,一瞬不瞬地凝着他。
其实她还想问他,当初他执意接她回雁城,是不是考虑得更多的是薄景梵。
但一想到当初她说服自己跟着薄书砚回雁城的理由用的也是为薄景梵的未来考虑,她便立即意识到其实自己不该问这些问题。
其实她和薄书砚之间,眼看着似乎已经是亲密无间,但在没有彻底撕开过往那张血淋淋的屏障前,始终是有着……隔阂的,始终是跟真正相爱的夫妻不同的。
那么她刚才的问题,其实多么地无理取闹。
所以在薄书砚回答之前,她率先笑着打断他,“别放在心上,我随便乱问的。”
顿了下,她没去看薄书砚的脸,只倾身去摆弄导航,语调轻快地问,“你忙吗?要跟我一起回酒店还是先去公司?”
薄书砚眸光沉晦,这样突然转变的傅深酒让情感经历几乎为零的他无能为力,但他又不愿意强迫她。
“先去吃饭。”良久的沉默过后,薄书砚说了这样一句。
傅深酒点了点头,在征询了薄书砚的意见后启动了车子。
直到两人在餐椅上坐下来,才因为点菜问题有了交流。
服务员退去以后,薄书砚凝了对面的傅深酒一眼,再次率先开口,“小酒,我们谈谈。”
长睫扑闪了下,傅深酒从面前的杯子上移开视线,笑,“在谈之前,我先给你讲点故事,好不好?”
薄书砚的薄唇绷直,最终默许了。
傅深酒却沉默了好久,将视线转到餐厅落地窗外那迷离的夜色上,才开口,“小时候,傅总和容女士老是吵架,每次吵架的原因虽然不同,但是有一点始终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只要开吵,就必定会忘了我的存在。”
“最开始他们吵架的时候,我会在旁边大哭,劝劝爸爸,拉拉妈妈。但是当他们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就麻木了,我再也不管他们,而是将自己藏在尽可能隐蔽而安全的地方。再到后来,我甚至都不用刻意躲起来,就能在他们吵架的声音中安然睡着。”
“当他们吵架变成常态以后,我甚至以为天下的爸爸妈妈都和他们一样,都是这样把争吵甚至打架当作家常便饭的。”
顿了下,傅深酒笑看向面色沉晦难懂的薄书砚,“但是你知道,其实大多数家庭的爸爸妈妈都不会像他们那样的。”
“所以呢?”薄书砚声音微哑。
傅深酒再度将视线移开,不去看他,“玄野小时候特别地淘气,也非常不爱学习,平时的考试和作业自然一塌糊涂。但是在他六年级快要结束的前两个月,他新认识了一个成绩特别好的女孩儿,为了和那个女孩一起考进同一家市级中学,他拼了命的学习。”
说到这里,傅深酒的神色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在期末前的一次测验中,玄野从年级两百多名一下子进了前十名。当时,他的班主任坚持认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