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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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谋略-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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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景焕被点为会元原也没什么,偏偏前阵子冯逸荃又上赶着巴结徐妙筠,为了什么大家一眼就看得出来,不过是在徐景焕跟前卖个好。

  冯逸荃可是皇上的宠臣,最明白皇上的意思,他都上赶着巴结了,徐景焕定是要大鹏展翅的,偏偏何太太把他给得罪了,这不是功亏一篑么,倒不如一开始不把人接进府,如今还能正正经经的当亲戚走,如今这一闹,只怕连亲戚都做不成了。

  还有他媳妇,何太太虽然不喜欢,可何大奶奶也是照顾了他十几年,为他生下嫡长子,为他打点家事的妻子,这也是变相的打了他的脸,何承嗣默默无言,心里也有埋怨。

  何承嗣是长子,都没吭声,剩下的何二爷何三爷更不敢说话,大家都沉默着看着何太太撒泼,何文远头痛的叫人把何太太拉了起来,呵斥道:“你还有脸哭!回头去徐家,不管是赔礼道歉还是磕头认错,一定得把大媳妇接回来,都说儿心向娘,那两个不是自家人,你给赶走了,连孙子你也想赶走不成?”


  第二十八章 求人


  何太太悚然一惊,何秉书可是她的命根子,她不能舍弃,这么一想,哭声倒小了不少,可让她跟一个毛头小子和黄毛丫头道歉,她怎么甘心,何文远贵为阁老,她被人尊称为阁老夫人,早就习惯了吹捧,如今叫她低头,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

  何文远看着老妻不情不愿的样子,只恨自己娶错了老婆,原先趁着徐景焕还未崭露头角,若是早早的和徐家结了亲,徐景焕就是再嚣张也得顾着这份情,可偏偏被何太太搅合了,惹得亲家和儿媳妇都不高兴。

  如今徐景焕飞黄腾达了,旁人巴结还来不及,何太太偏偏又把他得罪了,还把人给赶走了,年轻人争强好胜,徐景焕又是那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性子,将来不给何家下绊子才怪。

  如今唯一的弥补办法就是把儿媳妇接回来,有这个徐景焕的血脉至亲在,徐景焕也不敢让何家伤筋动骨!

  徐妙筠跟着董子澄坐车回了徐家的宅子,徐妙筠一路都不吭声,董子澄安慰道:“你放心,你哥哥不会吃亏的。”

  徐妙筠道:“我倒不是担心哥哥,而是担心姑母,她毕竟是何家的媳妇,如今这一闹,将来可怎么立足呢。”

  董子澄笑道:“所以你哥哥才回去了,他肯定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徐妙筠想想也是,心里松快了不少,同时也有些埋怨何音,今儿可是哥哥大喜的日子,却被她一顿哭闹闹成这样,实在是对不起哥哥,顿时觉得沉烟楼也没什么意思,不想去了。

  董子澄笑道:“其实若不是这一场闹,只怕咱们还没法子搬出来,何文远那个老狐狸肯定变着法子叫咱们留下,到时候他做好人,人家也只会说他的好处,如今这么一闹,也叫大家知道何家是个什么东西,咱们也自由了,嘿,两全其美。”

  徐妙筠忍不住一笑:“你倒是想的齐全。”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有人说话:“那不是子澄的马车吗?子澄!”

  董子澄忙叫人停车,探出头来一看,竟是唐翼然。

  都说不打不相识,自那日起了矛盾,董子澄竟和唐翼然投契起来,两个人都是家人娇惯着长大的纨绔膏粱,很是说得上话,后来唐翼然亲自送印章给董子澄,董子澄便请他喝酒,这样一来一往的,两个人竟成了知己。

  董子澄转头吩咐徐妙筠:“你在车上别下来,我下去打个招呼。”

  徐妙筠点点头,董子澄跳下车和唐翼然寒暄:“你怎么有闲情逸致逛大街了。”

  唐翼然笑着捶了他一拳:“听说你中了第七十六名,可以呀,我这不是来给你准备贺礼了么,倒是你,急匆匆的往哪去?”

  董子澄眼珠子一转,想起唐翼然认识的达官贵人最多,让他帮着宣传最好,便笑道:“说来也是家丑,咱们先不说这个,景焕哥要把他妹妹送回徐家老宅,我揽了这个差事,等我送完人回来再细细和你说。”

  唐翼然看向董子澄装饰华丽的马车,有些好奇,道:“我和你一起吧,要说徐景焕也真是厉害,竟是会元。”

  董子澄达到了目的极是开心,骄傲道:“那可不,景焕哥可是江南第一才子。”

  董子澄上了唐翼然的马车,护送着徐妙筠回了徐宅。

  徐家的下人见徐妙筠突然回来也是吃了一惊,忙大开中门迎人进来,又招呼董子澄和唐翼然,见徐妙筠进了内宅,董子澄这才和唐翼然细细的说了何家的事。

  唐翼然有些不相信:“何太太不敢说,可何阁老不是这样的人,他见了谁都笑呵呵的,最是和气,徐景焕又是会元,他又怎么会得罪。”

  董子澄道:“要不是亲身体会,我也不说这个话了,我和他又没仇,做什么诋毁他?景焕哥这个人你也知道,得罪他倒没什么,得罪他妹妹,比得罪他还厉害,这不都是为了替他妹妹出气么,也难为景焕哥了,这边是妹妹,那边是姑母,总不好真的撕破脸叫他姑母难做人,唉!”

  唐翼然道:“这也算长见识了,自己的孙女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我原先还觉得何阁老为人不错,家里人也都是温文尔雅的,没想到竟如此蛮不讲理,那何姑娘也是,亏得读了书,谦和贞静都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配进沉烟楼,没的把人家好好地姑娘都带坏了,我得告诉姨妈去,不能叫她进去。”

  董子澄笑眯眯的,跟偷了油的老鼠:“就是!我最烦何家人惺惺作态,不过这话你可别出去乱说,景焕哥定会以为是我嚼舌根,让人觉得是故意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呢。”

  唐翼然忙道:“不说不说,绝对不往外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告诉张飒。

  徐妙筠和董子澄前脚来,徐景焕,何大奶奶后脚就过来了,唐翼然已经告辞了,可董子澄还是觉得心虚,怕徐景焕知道他刚刚说了何家人的坏话,殷勤道:“事已至此,景焕哥打算怎么办?”

  徐景焕喝了口茶,道:“该怎么办怎么办,姑母毕竟是何家的媳妇,如今虽然为了一口气搬出来,可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去,可也不能那么轻易就回去了,非得何文远亲自来道歉,三次登门,我才能放心的把姑母送回去。”

  董子澄嘀咕:“要何文远低头?只怕难!”

  徐景焕竟是微微一笑:“旁人不说,张飒知道我中了会元,定会下帖子请我,他又不知道我们搬出来,帖子依旧送去何府,我倒要看看何文远该怎么和人家说。”

  董子澄恍然大悟,这些日子在京城,徐景焕已经有些名气了,如今又是会元,定有不少人下帖子,可若是在何府找不到人,大家背地里肯定嘀咕,怎么徐景焕会搬出去住。

  事情就禁不起打听,到时候只怕都知道何太太的蛮横不讲理了,连带着何家上下都没有好处,董子澄顿时觉得自己借唐翼然的口传播消息是多此一举了。

  不出徐景焕所料,刚过午饭,何承嗣便亲自过来了,后头跟着何秉书,说要替何太太赔礼道歉,要把何大奶奶接回去。

  徐景焕没接话茬,只是道:“当年姑母出嫁,我虽然年纪小,可后来也听祖母说起过,凭着当年祖父的权势,想把姑母嫁入公府侯门也是能的,之所以挑了何家,就是看中何家读书人家出身,知书达理,不求有什么权势,但求亲戚间好来往,更是怕姑母嫁入高门受委屈,如今看来,祖母的担心到底是应验了,如今何家虽然显贵,可我们也没想求着何家什么,何家瞧不起我们兄妹也就罢了,谁叫徐家是一介布衣呢,可我姑母嫁入何家,孝顺公婆,打理家事,也是一起从贫寒时侯跟着熬过来的,在你们何家也算有几分功劳了,那日何太太说骂就骂,一点情分都不留,分明是没把姑母当成儿媳妇,既如此,我们也不去受这个窝囊气,别说是我这个晚辈,就是祖父还在,也是这句话。”

  何承嗣面对这个外甥,竟有几分心虚,闻言陪着笑道:“景焕你虽然读过的书多,可到底年轻,又没成亲,这人情世故的学问你还是没摸透,旁人你不给面子,我是你姑父,你难道也不信我?她是你姑母,却也是我的结发妻子,又生了秉书,你亲自问问她,她嫁入何家十几年,我可曾让她受过什么委屈?今日也是事情赶到一起了,太太的脾气是有几分暴躁,又护短,见你音妹妹哭成那样,这才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你姑母,也是无心之失,如今正悔的什么似的,家里上下都是你姑母操持,如今她一丢开手,家里都乱套了,就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也要看着秉书的面子,事情闹大了,将来秉书也不好娶媳妇不是?”

  徐景焕冷笑:“姑父这么说,我姑母我妹妹受的委屈竟因为一句无心之失就揭过去了?我为人侄,为人兄,都咽不下这口气,今日还是我在,我若不在呢?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折辱,姑父您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何太太在外头受了委屈,您心不心疼?您要不要替她出一口气?”

  何承嗣额角滴汗,笑容僵在了脸上,何秉书上前扑通一声跪下了,道:“表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替祖母给您给表妹给娘赔礼道歉,万望你大人有大量,祖母毕竟是长辈,又上了年纪,一味疼爱孙女也是有的,您要是心里还气,打我骂我,我绝无怨言,唯有一样,我可不能没娘啊。”

  说着竟滴下几滴泪来,徐景焕见何秉书的确把姿态放得很低,忖思着也不能太过火,便上前扶起了何秉书:“表弟言重了,按说我是晚辈,不该说这些话,可祖父父亲早逝,伯父又远在杭州,家中只有我一个撑着,若是眼见着姑母受委屈我不理会,那还是个人吗?又怎么对得起祖父父亲?”

  何秉书连连点头:“表哥说得对,表哥说的对。”

  徐景焕亲手给何承嗣和何秉书斟了茶,这才慢悠悠道:“今日这事,若是换了旁人,我非得叫她磕头认错才能出这一口气。”


  第二十九章 真相


  见何承嗣何秉书俱是一凛,又含笑道:“可咱们两家到底是姻亲,闹得狠了,何家没面子,我徐家也面上无光不是?”

  何承嗣笑道:“景焕到底明白事理,这事到底是何家的错,该怎么样你只管说便是。”

  徐景焕微微一笑:“要说何太太为了正经事管教儿媳妇,我绝不敢有二话,可我听说,怎么事情的起因竟是因为何姑娘的哭闹?她没入得了沉烟楼先生的眼,难道是我姑母的不是?何太太劈头盖脸把姑母妹妹一顿骂,又是吃里扒外,又是丧门星,又是克父克母的不安生,我倒想知道,到底有什么根据?难道竟为了她一个姑娘家的不顺心,就能随意责骂何家的宗妇不成?”

  何承嗣心中一滞,光顾着筹谋如何把何大奶奶接回来,竟忘了这一桩事,他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徐景焕哼道:“何家的人还是该何家管教,若是何家管教不利,我就出手帮着管教一二,到时候何家可别说我僭越!”

  何秉书忙道:“音妹妹脾气是有些骄纵,也是委屈极了才生气的,表哥放心,回去我一定转告祖母,好好管教她,让她收敛着脾气。”

  徐景焕不紧不慢道:“一样米养百样人,何姑娘究竟什么脾气也不是我该操心的,我担心的不过是姑母的地位,一个小小的姑娘都能随意折辱她,可见我姑母在何家过的什么日子!”

  何秉书这才明白徐景焕的意思,有些为难,何音可是三房的女儿,若是越过三叔三婶直接叫过来赔礼道歉也不像话,便看向了何承嗣。

  何承嗣脸色涨得通红,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徐景焕的意思很明显,何太太是长辈,不好动她,可总得有人站出来扛着个责任,既然不是何太太,那就得是何音,总要有人跪下来做何大奶奶风光回何家的台阶。

  送走何承嗣和何秉书,徐景焕去后宅见何大奶奶和徐妙筠,两个人正说话,见徐景焕来了,何大奶奶明显沉不住气,道:“都说了什么?”

  徐景焕笑道:“姑母别问了,一定能叫您风风光光回何家便是。”

  何大奶奶低下了头,心里有些灰心丧气:“既出来了,我就没打算回去,我嫁入何家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不过是图个问心无愧,可何家却从没把我当成自家人,徐家没倒的时候对我殷勤备至,徐家倒了,就对我冷若冰霜,我的心早就死了,在那个家里熬着,也是为了秉书。”

  说着,竟落下泪来,徐妙筠忙安慰道:“姑母别难过,都说先苦后甜,如今哥哥中了会元,自会替您撑腰,秉书表哥又长大了,该娶亲了,等您娶了儿媳妇,好日子不就来了?您熬了这么些年,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为了我功亏一篑啊,那我真是要内疚死了。”

  何大奶奶破涕为笑,指着徐妙筠对徐景焕道:“瞧这张小嘴,巴巴的,亏得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呢,也不怕人笑话。”

  徐妙筠撒娇似的扑到了何大奶奶怀里:“在姑母面前我才不怕笑话呢,有什么就说什么,您就听哥哥的,该摆架子的时候摆架子,等架子摆足了,您就风风光光的回去,谁也不敢小瞧了您。”

  何大奶奶点了点徐妙筠的鼻头,心里只觉得欣慰。

  自打那次来,何家人就没再登门,却络绎不绝的有人找上门来,有的是叙旧,说是徐家的故交,有的来攀亲,说曾经在徐家伺候过,有的是拉拢,源源不断的下帖子宴请。

  徐景焕一概推了,专心准备殿试,大家见他不出门,不免奇怪,省不了一番打听,再加上唐翼然说话间露出的端倪,都知道了何家把徐景焕赶出来的事情,一时间都嗤笑何家有眼不识金镶玉,把个正经的有前程的少年赶出家门,同时也有人攻讦何家人蛮不讲理,心眼小,连徐景焕这样的人都容不下。

  张飒和唐翼然却是找上门来替徐景焕和董子澄贺喜,同时张飒给徐景焕带来一个消息:“你可知道冯逸荃为什么巴结你?”

  徐景焕摇头,张飒语出惊人:“早在你中解元的时候,冯逸荃便把你的名字报给了皇上知道,康王爷便说你是名门子弟,忠臣之后,应该大力提拔,皇上那时候偏心康王爷,也就顺势答应了,还下了旨意要给徐家平反,追封你故去的祖父,可圣旨送到内阁,几位阁老都不同意,说你会试名次未出,万一名落孙山岂不成了笑话,便将圣旨封回,可皇上还是允诺,只要你会试榜上有名,旨意照样有效。”

  这还是张飒头一次在徐景焕面前说起朝堂上的事,说起康王爷,徐家。

  徐景焕摸不准他的意思,淡淡一笑。

  董子澄笑道:“既如此,景焕哥中了会元,徐家平反岂不指日可待?”

  张飒道:“原该如此的,可端王爷却说当年徐家一事经了他的手,若为徐家平反,总得有个由头,那不就是他冤枉了好人?非得自请削爵,你们也知道,皇上最是疼爱端王,便把那圣旨作废,还授意冯逸荃不要给景焕太高的名次。”

  董子澄满脸气愤,可想起徐景焕如今是会元,便知道中间还有一番曲折,便催促张飒讲下去。

  张飒笑道:“这回可多亏了翰林院那帮老学究,冯逸荃搬出了皇上,他们还是不买账,非说景焕文才第一,应该是会元,你也知道冯逸荃在翰林院的地位,虽有实权,却无民意,他气得去找皇上抱怨,皇上也发愁呢,因为康王的长子安成郡王上折子请将景焕赐给他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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