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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个孩子都被岳烁磊笼络去了，鱼小晰便去洗碗做善后工作了。她收拾完回来的时候，见沈春华依然坐在小板凳上，笑吟吟地看着沙发处的一大两小，便跟沈春华说：“妈妈，你别在这里坐着了，去里屋躺一躺吧，都累了一天了。”
“没事儿。”沈春华拍拍鱼小晰的手，说，“你去歇着吧。我看着孩子高兴，我也高兴。”
鱼小晰见劝不过，就去了里屋查看孙婷婷的情况。孙婷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想这位姐姐本来酒量不浅，可能今天喝得太急，估计是上头了。
鱼小晰用温水湿了条毛巾帮孙婷婷擦了手跟脸后，也躺在她身边。今天气氛太好，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她也稍微喝了一点点。
外屋孩子开心的笑声传进来，还有岳烁磊夸张地说话声。鱼小晰枕着胳膊看着窗外，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耳边又响起孙婷婷的声音：“小晰，你还爱乔阳吗？”
她怔住，看到的是孙婷婷严肃的脸。
“问这个干嘛？”鱼小晰困惑地问。孙婷婷握住鱼小晰的手，小声说：“因为我想知道。”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鱼小晰咬咬唇，小声回答。
孙婷婷莞尔一笑，说：“你这么回答，我就明白了。”她翻了个身。看着陈旧的天花板，慢慢说：“早先，我是很希望你跟乔阳能够再续前缘的。可到今天为止，我又动摇了。”
鱼小晰没接话，她知道孙婷婷会接着说的。
“我来奕阳也才一年。乔阳前几年过得怎么样我不知道。就说近一年，他过得并不快乐。我本来以为只要你出现了，他就会有所改变，可事实不是那样。你来了，他依然冷漠。”
“今天，我去问他。把你调到秘书处有什么企图，可他说是为了让岳烁磊难堪。小晰，我没想到他会对你冷情到这种地步。你们上次在a市见过面了吧？其实他那时候没带你回来，我就已经发觉到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孙婷婷扭过头。看着鱼小晰说：“小晰，这么多年来乔阳真的变了，他心里只有仇恨，已经放不下其他东西了。”
鱼小晰沉默着，她闭上眼睛，轻轻点了头。
外屋念乔开心放肆地大笑着，岳烁磊不知道在跟她玩什么游戏。而一会儿念阳也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不像念乔那样肆意。可也听得出来很开心。孙婷婷翻了个身，侧躺着说：“岳烁磊很会跟小孩子相处。”
鱼小晰“嗯”了一声。孙婷婷伸手过去把鱼小晰的头发上沾的一片香菜叶拿下来，看着鱼小晰飘忽的神色。她斟酌了下决定把话说开
“岳烁磊这么会跟小孩相处，是因为他有个三岁的外甥女，就是岳烁棋跟乔阳的孩子，叫岳思琮。岳烁棋现在带着孩子在a市居住，他们离婚后，乔阳对那个孩子不闻不问的。岳烁磊倒是快成了岳思琮的亲爹，父亲节都是他回a市跟孩子过的。”
“是吗……”鱼小晰小声应了。继而敛眉不语。
孙婷婷继续说：“小晰，其实一开始我就不赞同你跟岳烁磊有进一步发展。可是……现在我想……如果他能接受你的孩子，他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什么都不缺，又痴心等了你那么多年，也是难得了。”
“你说什么呢！”鱼小晰嗔怪地等了孙婷婷一眼。孙婷婷反过来掐了鱼小晰一把，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如果你肯好好想想我的话，就明白我说的一点都没错。”
叹了口气，鱼小晰幽幽地说：“你的意思我都懂。岳烁磊的心思我也明白。可是我不能答应他。他跟乔阳的关系太近，我怕孩子的事情会被乔阳知道。”
“知道了又怎样？”孙婷婷的声调不觉拔高了，鱼小晰忙冲她嘘声。
两人静下来听着外屋没有什么异样，岳烁磊依然在跟孩子笑闹着，孙婷婷才又小声说：“难道你怕他把孩子领走？孩子是他的没错，可他半天都没养过。不管从法律还是从道义上讲，两个孩子都跟他没关系，你怕什么？再说了，他对孩子没那么执着，岳烁棋的孩子他就没要，现在他老婆也给他生了个儿子，他把两人送到伦敦后又是不闻不问的，可见他根本没把孩子看在眼里。”
听了孙婷婷的话，鱼小晰沉吟了半晌，还是说：“也许你分析的有道理。可现在孩子就是我的一切，我不冒任何风险。”
“那你现在留在奕阳就没风险了？”孙婷婷嘴快地追问。
“是的。”鱼小晰的笑容有些苦，轻声说，“他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自然不会对我的生活感兴趣。”
见了她的神色，孙婷婷欲言又止，最后无言地拍拍她的肩。
鱼小晰握着孙婷婷的手，浅笑着，换了个话题：“别总说我了，你自己呢？这么多年了，你也没个男朋友，难不成你也在等谁呢？”
她这话一出，惹来了孙婷婷用深沉的目光。鱼小晰不明所以地眨眨眼，问她：“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孙婷婷摇头，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她抬起左手晃了晃，那块浪琴表依然松松地挂在她的手腕上。她瞧着手表，嘴上问鱼小晰：“还认得这块表吗？”
鱼小晰眯着眼睛瞧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表的来历，就笑着说：“难道是你心上人给你的定情信物？”
孙婷婷扯着嘴角笑了，她伸手去摸摸陈旧的表带，鸵鸟皮是耐磨，可戴在身上六年多，总归也出现很多裂纹。她说：“是心上人没错，可不是定情信物，只是谢礼。”
孙婷婷放下手，看着鱼小晰说：“大学的时候，有个男人为了感谢我替他当了半年的间谍，整天守在他喜欢的女孩身边，给他报备女孩的情况，才给我买了这块手表。”
她见鱼小晰脸上出现震惊的神色，便莞尔一笑，说出了多年的秘密。
“那个男人呢，真是做了不少坏事。他跟那女孩同｜居的时候把人家当奴隶使唤。后来发现喜欢上人家的时候，人家又有了男朋友。结果他就趁人之危强上了那女孩，害得女孩得了重症肺炎差点丢了命。”
鱼小晰震惊地望着孙婷婷，说不出话来。孙婷婷的语气淡淡的，依然像是再说别人故事般地陈述着：“后来，那女孩慢慢缓了过来，那个男人又回来了。我就挡着他不让他见那个女孩，条件是当他的间谍，随时汇报女孩的情况给他。可是在当间谍的时间里，我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了他，谁知道一喜欢就持续了好多年。”
孙婷婷伸手掐住鱼小晰的两腮，笑呵呵地说：“你这个笨蛋！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乔阳啊，你怎么就是感觉不到呢？”
鱼小晰惊讶地望着孙婷婷，看到她眼里依然湿润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淌了下来。
听了孙婷婷的话，再倒回去想，一些疑团就解开了。关于孙婷婷跟乔阳之间的关系，鱼小晰从未往别的方面想过，如今孙婷婷自己坦白了，让她心里五味陈杂。
“小晰，我现在才告诉你，你会不会怪我？”孙婷婷苦笑着问。
鱼小晰一愣，又仔细的端详着孙婷婷。看她妆容精致，发髻整齐，褪去了少女的神气，俨然已经是个成熟职业女性，她领着高薪，踩着上万块的高跟鞋在写字楼里行走，如今却唯唯诺诺地问她会不会怪她，十分的小心翼翼。
就为了一个现在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的男人吗？
那她真的没有必要在意。
“婷婷，我怪你干什么呢？”鱼小晰捂住孙婷婷留在自己脸颊两边的手，笑着对她说，“我只想说，乔阳他还真有福气，棋姐喜欢他，竟然连你也喜欢他，他那个人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孙婷婷终于破涕为笑，反手握住鱼小晰的手，附和道：“没错！那家伙活该孤独终老！”
鱼小晰想乔阳都有老婆有孩子了，哪里会孤独终老。可嘴上没有反驳孙婷婷，只说：“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你得多想想自己了……你都二十七了，是该想着成家的事了。”
“说那些也没意思。”孙婷婷擦净了泪，正色道，“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我想换个大点儿的房子，至少三居室，到时候把你们一家都接过去，咱们一起住。这里的居住条件真的很不好，我不想让念乔在这里长大。”
“说你呢，怎么又转回我这里了？”鱼小晰笑着拒绝，“这里是不太好，可这些年更差的地方我们也住过。孩子们对于物质条件并没有太大的要求，我们觉得现在挺好的。而且现在b市的房价我清楚，你换了三居室，我们也付不起租金，也不能让你吃亏，所以，我们还是住在这里的好。”
☆、294、想要他当爸爸
孙婷婷把眼一瞪，话还没出口，外屋传来沈春华惊慌的声音。
“乔！乔！孩子你怎么了？！……”
没容孙婷婷反应过来，鱼小晰人已经跑了出去。孙婷婷赶紧下了床，光着脚也跑到外屋，看到鱼小晰正抱着念乔，给她摸着胸口顺气。
念乔的小脸又是苍白的，闭着眼睛靠在鱼小晰怀里，却还在笑。
“别笑了，张开嘴巴，深呼吸！”鱼小晰大声喊，念乔这才张大嘴巴喘了几口粗气，渐渐的脸色才转好。
岳烁磊站在旁边，一副做错了事情的神情，以往的颐指气使神气活现都没了，他闷了好半天，看念乔缓过来了，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沈春华拍拍岳烁磊的肩膀，冲他和蔼地笑。
孙婷婷走到念阳身边，伸手揽着他，看着沈春华对岳烁磊的态度，心里有几分明了。
看来希望鱼小晰跟岳烁磊走到一起的人不止她一个了。
今晚因为大家都喝了点酒，岳烁磊叫来两个人代驾，先把孙婷婷送走了，他多留了一会儿。沈春华早早地带着两个孩子去里屋睡了，岳烁磊坐在沙发里，喝着便宜的花茶，看着鱼小晰忙活着收拾房子。
“葡萄还有剩的，我给你带一包回去吧？”鱼小晰忙活的间隙问他。
“好。”岳烁磊笑眯眯地回答。
“红烧排骨给你包在红色袋子里，回去一定记得放冰箱里，否者会坏的。”鱼小晰又嘱咐。
“好。”岳烁磊依然笑眯眯。
“念乔给你画了一幅画，我用这本书夹着了。”鱼小晰拿着书向他展示了下。说，“我放到袋子的边上，回家以后你记得拿出来。这是旧书，扔了就好，不用带回来了。”
“好。”岳烁磊还是笑眯眯。
鱼小晰这时才发觉岳烁磊的不对劲儿。她眨着眼睛看他，他那一脸笑容快流出蜜了。她不知道他在傻乐什么，只好回过头继续打包。
送他的东西都包好以后，鱼小晰转身望着岳烁磊，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岳烁磊领会精神，即打电话把外面等的人叫了进来。那人恭敬地跟鱼小晰问好，然后把包裹拿走了。
鱼小晰又看看岳烁磊，见他站起身走了过来，没防备地被他抓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她浑身就像过电一般，顿时起了一堆鸡皮疙瘩。扭着身子。她终于把手塞进两人之间权作格挡，小声地拒绝：“你……你这是干嘛？你放开我……”
岳烁磊依然把胳膊收得很紧，低下头贴着鱼小晰的耳朵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先忍忍，我就抱一小会儿。”
鱼小晰总觉得对岳烁磊有亏欠，于是就默了。
可岳烁磊没有如他所言的就抱了一小会儿，时间在分秒流逝，他就不止于抱抱那么简单。双手在她身上不老实起来。鱼小晰无法，只能用力推了他一把，低着头羞愤地说：“可以放开我了吧。”
她听到他低叹了声。感觉到他终于放开了手。
“你不送送我？”岳烁磊突然说。鱼小晰抬头看他时，他已经转身出去了，她就也跟了出去。
狭窄的巷子很安静，一盏30瓦的灯泡挂在巷口，勉强照出了坑洼的地面。岳烁磊在前面走，鱼小晰在后面跟着。二人无话。
“我已经让人出去找房子了，找到后。你们就搬过去。”岳烁磊突然说。
鱼小晰很惊讶，看来他跟孙婷婷都是一个想法。可是她连孙婷婷的好意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他的？她望着他瘦高的身影，小声拒绝：“别那么麻烦了，我们住在这里蛮好的。”
岳烁磊仿佛没听懂她的话，自顾地往下说：“房型我想还是五居室的好些。像你们现在这样睡在一起是不对的。这个年纪应该让孩子学会独立。至少让他们先跟你们分开，两个孩子可以暂时住在一间，再大些的时候再分房。思琮……就是我姐的孩子，她从出生就是一个人睡了，从来没有跟大人挤在一起过……”
鱼小晰被迫听着岳烁磊的安排，咬着嘴唇跟在他后面。
“我是这么打算的：五居室，你们四个一人一间，给我预留一间。可这种房子不太好找，所以可能会费些时间。所以最近我还是得两头跑。”岳烁磊继续絮叨着，末了还很不爽地叹气。
他们走到路上，车子已经等在那里了，岳烁磊站在车前，回身望着鱼小晰问：“我这么规划你觉得怎么样？”
鱼小晰摇着头说：“你不用找房子了，我们不会搬的。”
“那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岳烁磊轻松一笑，伸出四根手指说，“你们家有四票，只你一票否决没用。”
鱼小晰还想说什么，岳烁磊用食指压住了她的嘴唇，他幽幽地说：“小晰，有时候你得学着低头。你心里清楚这里的环境，孩子们需要更好的生活环境，也需要受到更好的教育。念乔的身体情况，我也有问过医生。她还需要进行一次手术对吗？念阳很聪明，如果加以引导会是个很棒的小孩。你难道不想他们又更好的将来？”
她怎么会不希望，可……鱼小晰握紧了拳头，小声说：“他们是谁的孩子你很清楚。你不在乎吗？”
“我当然在乎。”岳烁磊不假思索地回答。
鱼小晰看他神情坦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岳烁磊继续说：“可即使我在乎，他们也已经五岁了，孩子都长得这么大了，我在乎又有什么用？”
说着，岳烁磊笑了笑，他靠过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额头抵着她的，说：“如果你嫁给我，也给我生几个孩子，我想我就不在乎了。”
他像蝴蝶振翅一般轻盈地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便笑着坐进了车里。
鱼小晰捂着嘴唇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
她默默地回了家，洗漱过后也上了床。念乔蹭到她怀里，搂住了她的脖子。
“你怎么还没睡？”鱼小晰抱着念乔娇嫩的身子，柔声问。
“妈妈，我有事儿想问你呀。”念乔撒娇地说。
鱼小晰用被子把念乔包严实了，拍着她的背说：“说吧，妈妈听着。”
“爸爸他还会不会回来了呢？”念乔的问题让鱼小晰愣了，她摸着念乔的小脸，说：“妈妈不是说过，等你们十八岁以后，爸爸就会回来吗？”
念乔咬着嘴唇，吭哧了半天，终于说：“可是……可是……如果爸爸那么晚才会回来……我可不可以先让岳叔叔当我们的爸爸？”
鱼小晰又是一愣，她怔怔地看着纯真的女儿好一会儿。念乔瘪了小嘴，小心翼翼地说：“妈妈你生气了吗？”
鱼小晰这才回神，拍拍念乔的后背，说：“没有，妈妈在想事情……念乔，你那么喜欢岳叔叔？”
“嗯！”念乔认真地点头。
“可是，岳叔叔也有自己的生活，如果当了你的爸爸，他就没法做他喜欢的事情了。所以念乔，你以后别在岳叔叔面前提这件事好吗？”鱼小晰胡乱想了个理由，想把孩子糊弄过去。
“那岳叔叔喜欢做什么事情呢？我跟念阳也可以跟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