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啊！报纸上都报导了，还有照片！你看拍的多清楚，就是你！你跟岳总去迪斯尼约会了是不是？”艾米把报纸摊在鱼小晰面前，鱼小晰看到占了整个头版的彩色照片，岳烁磊揽着她的肩，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送到她嘴边。
他凝眸含笑，她面带羞涩，要多亲昵有多亲昵，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鱼小晰记得岳烁磊说过会处理好，可没想到还是没挡住记者的笔头。那新闻的标题是什么她都没心思看，便赶紧合上报纸，抬头就问艾米：“你在哪里买的报纸？”
“报摊啊！”艾米一个白眼瞟过来，“这不是街头小报，是公众媒体，大家都能买得到啊。你别扯开话题，说！你跟岳总是在交往吗？”
证据确凿，她抵赖不得，只好点点头。
“真假？！”艾米捂着嘴巴尖叫一声，赶忙跑到门口往外看看，发现没有人来，便急速跑回来，抓着鱼小晰的手就问，“岳总他不是……那个吗？你怎么能跟他交往？他……他喜欢的不是女人吧！”
关于这点鱼小晰也没法回答，她吭哧了半天，只说：“他之前的事情，我不大清楚。”
“天哪，这叫什么事儿啊！”艾米觉得头晕，拍着胸口说，“我出去透透气，你等我心里平静些再来问你。”
说完，艾米抚着胸口出去了。
☆、309、天台上的遇见
鱼小晰又展开那份报纸，仔细查看是否有关于孩子的信息透露出来，好在没有，不但照片没有，连文字信息也没漏出半句。她心下略安，又想起艾米说的所有人都能买得到，她控制不住地想，如果他也看到了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秘书处的人先后来了，每个人都对鱼小晰进行了一遍类似艾米的问候，她们关注的重点不是鱼小晰钓到了金龟，而是岳烁磊崭新的双性恋身份，她们普遍的观点是：鱼小晰不过是岳烁磊用来平复世俗眼光的道具，对鱼小晰的同情担心到倒是大于羡慕嫉妒。
瑟琳娜较其他人显得平静，她只问了问鱼小晰此事是否属实，接着便若有所思地回座位去了。
鱼小晰一直觉得瑟琳娜这个人虽然性情温和缺乏威慑，但秘书处几个人中属她心思最玲珑，就是所谓的绵里藏针。也难怪乔阳会提了她做首席秘书，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就像他留下自己干着跑腿的工作，倒真的很适合。
乔阳上午没有进办公室，听瑟琳娜露话，他是直接去开股东大会了。瑟琳娜把昨晚乔阳批完的文件给了鱼小晰，鱼小晰给各部门送去。这次不同以往，她到了哪里，哪里的人就像看稀有动物一样地端详她。她强作淡定把文件派完，回来的路上好好思量了一遍辞职的事情。回到秘书处后，她把瑟琳娜叫到一旁，小声问她公司辞呈有没有制式的文件，她想要辞职。
“你真的想好了？”瑟琳娜少有地激动起来。
鱼小晰点点头。
“小鱼，岳总他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真的打算为了他辞职吗？你刚来。好不容易熟悉了，又要走。你看奕阳的薪水不低了，你出去不一定找得到这么好的工作！”瑟琳娜的担心因公因私都有，不管从哪方面看，她还是希望鱼小晰能够给自己留条后路。
鱼小晰不能对瑟琳娜说太多，只说自己想好了。瑟琳娜知道这是人家的私事，多说无益。便答应给她找一份辞呈的模板。但是瑟琳娜说得很清楚。虽说她身为鱼小晰的直接上司，可实际鱼小晰的去留只有乔阳能做主，瑟琳娜本身只是幕僚职。公司制度规定上她没有资格核决任何事情。
鱼小晰没想到辞职也是这么麻烦，心里便沉甸甸的。
一上午乔阳都没有回来，到中午大家一贯地结伴去员工餐厅用餐。路上遇到了股东们散会，岳烁磊、孙婷婷赫然在列。乔阳却不在里面。员工们都忙闪到走廊两边给大老板们让路，鱼小晰也垂着头立在众人行列中。待股东们来了后随着众人鞠躬问好，冷不防被抓住了左手，她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岳烁磊含笑的脸。他这样公然的亲昵让她非常不舒服。便急忙要把手拉回来，可他偏不放。
“你要干嘛？”她嗔怪地瞪他，小声问。
“你怎么没戴戒指？”岳烁磊捏着她的手指。视线落在她左手无名指上，那上面的字母他怎么看着怎么碍眼。
“……我忘记了。”鱼小晰咬了下嘴唇。小声回答。岳烁磊扬着眉毛盯着她看，遂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天的盒子，打开后就把那枚鸽子蛋戒指往鱼小晰无名指上一套。
“别！”鱼小晰抬右手去挡，岳烁磊将她的手扒拉开，固执地给她戴上了戒指，附到她耳边低声说：“今天先戴着这个，你要不喜欢，今晚回去把那枚换上。”
鱼小晰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她忙转头四顾，发现早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员工们不敢抬头，都拿眼瞟他们，股东们个个面露惊讶，面面相觑。孙婷婷看不过，走过来踢了岳烁磊一下，小声斥道：“你想怎样啊？大庭广众的收敛点儿！你不做人小鱼还要做人呢！”
岳烁磊兀自笑得一脸得意，他望着鱼小晰狎昵地说：“小晰，你说我送老婆戒指犯法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却保证人们都听得到，众人发出一阵嘁嘁喳喳的声音。鱼小晰感觉右侧有紧张的气氛，她扭头，看到走廊那头乔阳阴沉的眼光，她没由来的一阵心虚，急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觉得心就像那张报纸一样被人揉来搓去。
然后鱼小晰感觉到岳烁磊的手扶到了她的腰上，他带着她往前走，她发慌了，想推开他，可他故意把她拉得贴到他身上。大庭广众之下他这么干很不妥当，可她要是反抗了那样更不妥当，鱼小晰又羞又气，憋着火儿跟他说：“你干嘛呀？！放开我！”
“我要你陪我吃饭！”岳烁磊的口气也显得生硬，他紧紧搂着鱼小晰，挟着她去了高层专用的餐厅。
鱼小晰觉得在奕阳是铁定干不下去了。
说实话，岳烁磊这么做她并不喜欢，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不给他面子。在餐厅里，岳烁磊把她安置到一张桌前便去帮她取餐。孙婷婷忙坐过来，小声问：“小鱼，你还好吧？”
“我很好。”鱼小晰回答。
“可你脸上的表情没这么说，我看你就很不好。”孙婷婷笃定地说。
她叹气，抬眼扫了一圈这间专用餐厅，股东们跟高官们的注意力都在她这里，碰到她的视线后连躲都不躲，她从他们眼中看到很多，探究，猜测，鄙夷，疑惑。接着她垂下眼，对孙婷婷说：“你跟岳烁磊说一声，我今天胃不舒服，不想吃饭，我先走了。”
没容得孙婷婷答应，她起身快步跑了出去。
鱼小晰也不知道自己是往哪边跑的，反正她是沿着楼梯一直向上。奕阳总部占据着大厦的最高几层，她就这么跑到了楼顶，一扇黄色的小门挡在眼前，她停在门前，扶着膝盖弯腰急促地喘息。待呼吸平稳了，她试探着推了黄门，竟然真的推开了。
迎面扑来一阵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拢着头发走到外面，入眼是b市的全景。正午的耀眼阳光下，鳞次栉比的高楼闪着光，路上是一如既往繁忙的车流，遥远的空中有飞机掠过。
今天天气预报说中度污染，有霾。
深吸一口浑浊的空气，鱼小晰慢慢走到栏杆边上，向下看了一眼，顿时有乘飞机时类似的眩晕袭来。她闭上眼睛，将额头贴到手上，又被无名指上的鸽子蛋硌了一下。
她用手指搓弄着那枚蓝色钻石。
孙婷婷说过，男人就是喜欢给女人花钱，这是贼性改不了，而且他花得越多就对那个女人眷恋就越深。那么岳烁磊为她买大房子，买几百万的戒指，他是有钱没错，可那份用心也彰显出这眷顾有多深，所以她该感恩。
随着风，隐隐有烟草的味道飘来。鱼小晰心想，这雾霾天真重，连污染物的味道都闻得出来。可过了一会儿，烟草味道更大，她猛地意识到这天台山还有别人，她转头四顾却发现身边并没有人，正疑惑间，一个烟头从天上来。她吓了一跳，抬头见乔阳站在天台小屋的屋顶上俯瞰着她，那扇小黄门就嵌在那个小屋上面。
鱼小晰没想好在这种情境下跟乔阳面对面，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抬脚就走，他直接从屋顶跳了下来挡在她面前，她一头撞上他的胸口，他独有的清冽味道瞬间充斥她的口鼻。
她心里慌得厉害，立刻迈步向后退，想拉开距离，可他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直到把她堵到了栏杆边上，再退就她掉下去了。
靠着七十多层高的大楼的栏杆，楼顶的大风吹着她的头发在风中飘舞，她惶惶然地看着他。
乔阳站在她面前，伸手握住栏杆把她困住，阴沉的表情凛冽得像数九寒冬。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砂纸打磨过一样：“你离婚了？”
这个问题让鱼小晰一阵恍惚，她被他吓得有片刻失忆，忘记了自己在他那里一直是已婚的身份。她疑惑地眨着眼看他，直到他的手大力地捏住了她的脸。
很疼啊。
鱼小晰晃着头想甩开他的手，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下将她死死抵在了栏杆上。
这是七十四楼！她被他压得探出了半个身子了！
鱼小晰偏头向身后看了一眼，眩晕让她闭上眼睛，抖着声音跟他说：“很危险啊，你别这样，先放开我。”
乔阳充耳不闻，恶狠狠地接着说：“是谁说的，既然已经决定跟一个人一起生活，就不能轻易背弃？”
这话听着耳熟，鱼小晰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乔阳。
她感觉他掐在脸上的手松开了，嘴唇被他的拇指搓揉着，听到他冷冷地问：“这里被多少人碰过？”
她霍然瞪大眼睛看他，他眼里盛满了厌恶还有怒意。接着，他又抓住她的胸，她浑身一颤，他接着说：“还有这里。”
然后他没有多做停留，手顺着她的身子滑下去，蛇一样钻进她群内。她本能地夹紧双腿，他将一条腿插进她两腿之间，让她无法合拢。他的手顺势蜿蜒而入，探入她的禁区。
☆、310、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鱼小晰惊叫一声，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惊恐地看着乔阳。他的手指毫不留情地刺进去，涩涩地疼。她哀叫一声，只觉得他压她的力道更大，把她死死挤在栏杆上，以一个极其难堪的姿势。
她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山一样压下来的他。风在耳边呼啸，还有他含着怒意的冰冷声音：“鱼小晰，你他妈的到底让多少男人进去过？！”
他的手指刺得更深，让她非常疼。鱼小晰想拉开他的手，可他力气太大她弄不过他。她又推他的胸膛，像是蚍蜉撼大树一样没有丝毫作用。
他在她耳边狠毒地骂她：“你这个荡｜妇！”
她只觉得又生气又委屈，扬手就打了他一耳光。
乔阳被她打愣了，他侵犯的动作停下，定定地看着她。鱼小晰眼里噙着泪，反手又打了他一耳光。
这下子乔阳火了，他看她的眼神似乎要吃人。鱼小晰丝毫不惧地瞪着他，尽管眼里还有泪。
她看着他的巴掌朝她招呼过来，她知道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从刚认识的时候就这样，在商场上滚了多年以后更是如此。她打他两巴掌，不知道要挨他几下才能算完。
可她就是要打他！她吃苦受罪这么多年，学业半途而废，生活一塌糊涂，给他养了两个孩子，孩子有病还得低三下四地求他给钱治，她又是为了什么？不过为了保他一身周全。没想到到现在换了他嘴里的“荡｜妇”二字！管他会怎么报复她，她先打了他心里才顺当。
他的掌风迎面而来，她闭上眼睛等着硬挨他这一下，躲也不躲。
掌风停在颊边，她都能感觉到他手心源源而来的体温。
鱼小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眼是乔阳满是痛苦的脸，她还没把眼睛完全睁开，他掐着她的后脑就咬上她的嘴唇。
这不是吻，像是野兽在撕咬猎物。鱼小晰只觉得嘴唇要被他咬下去吞进肚子里，腰要被他掐成两截。她痛得厉害，用手去推他的脸，可撼动不了。她就去揪他的头发。她应该是揪得他疼了。因为他在她唇上下的力道更大。
直到有血的味道窜入口中，鱼小晰忽地崩溃地大哭起来。
多少年了，她没有哭成这样过。眼泪就像突降豪雨。顺着脸颊往下淌，弄湿了他们的衣领跟袖子，继而就有眼泪的清咸味道混入口中。
鱼小晰觉着乔阳的啃咬渐行渐歇，唇舌间的动作更近似于亲吻了。可她的口唇都被他弄肿了。麻木不仁，体会不到他逐渐轻缓的触碰。直到他放开了她的唇，沿着她的下颌亲到了她的脖子、耳后。
她依然嚎啕大哭着，眼泪就像大坝泄洪，涨得她满眼。什么都看不清。若是换个角度看她一定很狼狈很丑，可现在她没心情顾忌个人形象。
这些日子以来压抑的东西都浮上来了，她的心太苦。再也盛不下。
她讨厌餐厅那些高官的眼神，讨厌同事们猎奇的眼光。讨厌孙婷婷跟妈妈非要怂恿她跟岳烁磊在一起，讨厌欠了岳烁磊那么多的恩情没法偿还，讨厌这该死的命运，让念乔生病，让她不得不回头找他，讨厌每次见他的时候他那冷冰冰的样子。
而她最讨厌的是她自己。明明知道已经不可能了可还是固执地爱着他的那个自己，守着一份无望的感情又一直把这份感情视若珍宝的那个自己。
从前她带着孩子们艰难生活的时候都没有后悔过，可今天她超级后悔爱了他。如果给她再一次的机会，她宁愿舍弃所有只换一场平静的生活。
宁愿从未相识，惟愿永不再见！
鱼小晰哭得浑身都没了力气，软软地向栏杆依去。她觉得很累，此时，要是能够从这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她头脑发昏地往后面倒，可有人不让她犯傻。
乔阳将她拉回怀里，紧紧抱着她。鱼小晰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听到他打鼓一样的心跳声。她闭了闭眼，无力地说：“你放开我吧。”
可他的手臂箍得更紧。她听到他粗哑的声音响在耳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晕乎乎的脑子里一阵犯疑。她怎么对他了？自始至终在犯浑的人一直是他啊？她从再见到他之后，就一直被他欺负。
混账东西只有他一个！
他该庆幸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否则她还得扇他两个嘴巴。
兜里手机在响，那铃声是她的。鱼小晰软塌塌地被乔阳抱着，手倒是自由的。她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到耳边，传来岳烁磊的声音。
“小晰，去哪里了？”
“在外面。”鱼小晰有气无力地回答。
“生气了吗？”岳烁磊说话的语气透着小心，是每一个陷入爱河的男人面对喜欢女人的谦卑态度。
“没有。”鱼小晰回答的声音很小。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岳烁磊试探地问。
“不用，我很快回去了。”鱼小晰说。
“真的没生气？”
“真的。”
“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就回去了。”
“我去办公室等你。”
“……好。”
这通电话乔阳都听到了，因为他就贴在她的脸颊边。他的胳膊松开了，她得以自由。
鱼小晰把手机揣进兜里，低着头跑了。她没敢回头，想着就这样吧，就这样彻底结束好了。
她爱他，他伤她。
最后她累了。
鱼小晰回秘书处之前去了盥洗室，整了仪容。她对着镜子仔细看了自己的嘴唇，发现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