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手指了指桌边处那些暧｜昧的水渍，羞得她红着脸钻进他怀里。
乔阳笑起来，胸口震动。
鱼小晰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笑，他的呼吸，还有他的心跳，忍不住鼻子一酸偷偷落了几滴眼泪。她悄悄扯着他的领带抹去眼泪，撒娇地呢喃：“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吃饭？”
“只要你走得了，随时可以。”乔阳调侃道。
她就抬手捶他，被他抓住手，又被他笑话：“打人都没力气了，你还是再歇一会儿的好。”
如果可能的话，她其实想在他怀里歇一辈子。
鱼小晰窝在乔阳身上，念念叨叨地跟他说起了孩子的事情。
“念阳从小就懂事，也非常聪明，就是比较孤僻，不爱说话不爱交朋友，如果不是念乔有病，我会为他操心多些。我有时候想，他是不是更像你小时候……你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记不得了。”乔阳搂着她说。
“也是，那么小也没什么记忆。我也不记得我五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鱼小晰自我解嘲地说，乔阳却难得跟她说了心里话：“我记得的，只是不愿意回想。所以就当不记得。”
“为什么？”鱼小晰疑惑地问。
乔阳默了许久，才第一次对她道出了自己的过去。
“小晰，也许我跟很多人不同，我记得很多事情。我跟你说过，我的母亲是一名妓｜女，她带着我的时候还在从事这个职业……如果妓｜女也算是一种职业的话……我八岁以前的生活非常不堪，所以我不愿回忆。可要是你想知道，我可以讲给你听。”
鱼小晰抬头看看他，摇摇头，抱着他的胸膛说：“我知道那些干什么呢？说了也只会让你难过，我也不好受。你就别回忆了。”
“说得对，我有你就够了。”他长出了口气。
“那，有了孩子们是不是更锦上添花了呢？”鱼小晰嘻嘻笑着问。
乔阳也被她感染得勾起嘴角，他点着她的鼻子说：“这事儿我还没好好跟你算账。你差点儿让他们管岳烁磊叫了爸爸。你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没想想以后被我知道了怎么办？”
闻言，鱼小晰神色一黯，迅速低下头，小声说：“你还提这个干什么？都过去的事儿了。”
“我想起那段日子就恨不得把你掐死，可恨的是我又下不了手。”乔阳咬着牙说。鱼小晰惊觉他是又要发火了，急忙抚着他的心口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她疑惑话题怎么会扯到这方面来，某人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要闹脾气。
她是想今天从头到尾都变得很美好，应该比这之前的任何一天都好才行。她必须让今天变得终身难忘。
等乔阳的火气压下去了，鱼小晰又说起了孩子的事情。
“念阳是个独立的孩子，他也接受了你。可念乔让人头疼，你有想过怎么样才能让她也接受你吗？”
“那孩子脾气跟你一样倔，你说我拿你有办法吗？”乔阳突然转了枪头指向了她，闹得鱼小晰不满地回击：“明明她就是像你，认准了一件事就难改。”
“像我不好吗？”乔阳反问。
“好啊，女儿像爸爸那可是非常好的。”鱼小晰嘟囔着。
“这话我爱听。”乔阳说着，手还在她光滑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鱼小晰不满地哼了一声，靠着他不说话了。
他们靠在一起半天，乔阳问鱼小晰歇好了没有，如果可以就带她出去吃东西。鱼小晰知道他下午还有事，现在是非常时期，容不得他翘班。
收拾好了各自后，鱼小晰又把文件都捡到大班桌上，而乔阳抽出纸巾自己擦桌子。鱼小晰看他擦拭的动作，脸上又染上潮红。想想今天自己的胆子也确实够大……
午餐乔阳带着她去了b市最好的西餐厅，西餐主厨一对一服务，他们吃了一顿价值是工薪阶层几个月工资的午餐。
☆、384、父女
餐后乔阳带着她回奕阳的路上，不免调侃她：“你要吃最贵的，我也带你去了，可我怎么看你吃牛排的时候，表情都快哭出来了？你是在心疼那头死去的牛？”
鱼小晰朝他腿上掐了一把，乔阳抿唇低笑。
回到公司后，秘书处众女沉浸在紧张的工作气氛里，谁也没对乔阳跟鱼小晰的出双入对多说什么。鱼小晰看到瑟琳娜后有些心虚，可瑟琳娜还是平平淡淡的表情，跟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鱼小晰回到座位上，打开电脑忙着查东西。
因为大半个上午都被鱼小晰耗去了，所以乔阳的下午变得无比繁忙。各部门总监走马灯一样往总裁室跑，个个忧心忡忡。
到晚上下班乔阳都没走出总裁室一步，鱼小晰没有等他，自己先回了家。
她破天荒地给孩子们买了很多玩具跟零食，回家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很兴奋。因为自从搬到了乔阳的房子，他们再也不复岳烁磊在时的快活。乔阳并不懂得怎样讨小孩子开心，想不到整天买三买四的来哄自己孩子这招。鱼小晰就更不会乱花钱了，她觉得从前岳烁磊跟孙婷婷送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再买纯粹浪费。
所以孩子们在见到新玩具后，都玩疯了。念乔尤其如是。
鱼小晰看着抱着芭比娃娃不撒手的念乔，走过去跟她说：“念乔，今天的玩具都是爸爸买给你的哦。”
念乔一听，小脸垮了下来，捏着芭比不说话了。
鱼小晰朝她伸出手，说：“如果你不喜欢爸爸送的东西，那妈妈帮你还给他。”
念乔嘟着小嘴。低头看看芭比，又抬头看看鱼小晰，摇摇头。
“那你要答应妈妈，今天爸爸回来后，你要主动跟他问好。”鱼小晰趁机跟她讲起了条件，碍于物质诱惑，念乔点点头。闷闷不乐地玩芭比了。
当晚。乔阳九点钟才回来，他在门厅那里换鞋的时候，念乔穿着印着向日葵的睡裙。抱着芭比，光着小脚丫走到他面前。乔阳略带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小豆丁，觉得她披散着头发眼睛亮晶晶的样子着实可爱。
“爸爸，你辛苦了。”念乔鹦鹉学舌地把鱼小晰教给她的话说了。
第一次被叫了爸爸。之前念阳都没有正式地叫过烫一次，更可况是一直敌视他的念乔。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孩子并不感冒。相较于两个孩子，他心里被鱼小晰占去的比例大得多。当今天念乔用软嫩的声音叫了他一声爸爸后，他只觉得心头一震，顿时有蜜一样的东西流了出来。烫得他浑身舒坦，腿脚发软。让他不觉蹲了下来，怔怔看着这个自己的骨肉。
也许为人父的自觉一直潜藏在他身体里。今天被念乔一句“爸爸”引了出来。
乔阳伸手摸摸念乔婴儿肥的小脸，看她瘪着个小嘴有些不高兴。就问她：“你想什么呢？”
念乔往卧室那边看看，回头怯怯地看着他，小声说：“我刚才跟你问好了，可是妈妈她没听见。”
乔阳失笑，捏捏她的脸说：“我给你作证。”
念乔突然看着他一瞬不瞬的，乔阳笑着问：“怎么，你不相信？”
“不是。”念乔摇摇头，说，“你笑起来跟念阳好像，看来，你真的是我爸爸。”
乔阳错愕，当她是童言无忌，也不往心里去。他伸手把念乔抱起来往卧室走去，鱼小晰正在铺床，回头见他们父女进来，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到底是让他们的关系进了一层。
晚上，鱼小晰让乔阳也留在了卧室里，根念乔一起睡。念乔躺在两个大人之间，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后抱着鱼小晰问：“妈妈，岳叔叔去哪里了？”
乔阳眉头一皱，鱼小晰冲他使个眼色，柔声对念乔说：“岳叔叔家里有事，他也要回去陪他的爸爸，所以不能来了。念乔以后有爸爸了，爸爸比岳叔叔还厉害哦，你想要什么爸爸都会给你买，爸爸也可以陪你玩儿，带你去想去的地方。”
“那可以带我再去迪斯尼吗？”念乔天真地问。
鱼小晰忙给乔阳使眼色，乔阳收到信号后，只在念乔背后沉声说了句：“可以。”
他还真是不会哄孩子，跟小孩说话弄得跟对大人似的。鱼小晰有些无奈，哄着念乔说：“看，爸爸答应你了。爸爸还可以给你买那个你很喜欢的大唐老鸭，就是上次妈妈不让你买的那个。”
念乔眼睛一亮，扭头看着乔阳，问：“真的吗？”
乔阳点下头：“明天给你带来。”
念乔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翻个身抱住了乔阳，甜甜地喊了句：“谢谢爸爸！”
当那个柔软温暖的小身子贴过来的时候，乔阳觉得心都化了。
他想这就是血脉相连吧。
他抱住了念乔，双眼盯着鱼小晰，鱼小晰朝他柔柔地笑，他又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
念乔睡熟了之后，乔阳翻过念乔，到床那边抱着鱼小晰躺。鱼小晰靠在他怀里，放低声音说：“你看，哄小孩子很简单的。投其所好就行了。然后，念乔爱漂亮，你要多夸她，多带她出去玩儿。可是也别让她玩太刺激的游戏，她的心脏还需要几年时间恢复。她喜欢吃甜食，你可以适当地给她买一些冰淇淋，但是不要让她吃得太多，还有……”
乔阳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鱼小晰眨着眼睛，看他在温柔的笑，她也笑起来，拉开他的手，说：“你都是人家父亲了，要学会怎么跟孩子相处。”
“有你教我，我会进步很快。”他拉着她的手到唇边轻吻。
她低头靠在他胸口，小声说：“你自己也要多琢磨啊，人家说再多不，不如你用心。”
“我会的。”乔阳抱紧了她。
鱼小晰在他胸口蹭蹭，闭上眼睛说：“睡吧。”
他们三个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宁静又幸福。乔阳醒来的时候，鱼小晰跟念乔还在睡，他在两个女人脸上各自亲了亲，才轻轻下床，去洗了个澡后，到书房换了衣服。
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沈春华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摆在餐桌上等他来吃。粥饭的热气腾腾升起，熏得一屋子暖意。
乔阳先去卧室看了眼，又去客房看了看熟睡的念阳，最后走到客厅，沈春华坐在沙发里继续织毛衣，小狗很安静地躺在她脚边。他走到她对面，朝她鞠躬，低声说：“谢谢您，把小晰交给了我。”
沈春华手下停住了，看着乔阳肃穆的样子，不觉软了神情，缓缓说：“我老了，很多事管不了了，我只能在生活上帮帮她，选你是那孩子自己的决定。”
“我会让她幸福的。”乔阳发誓一般地说。
沈春华低头继续织毛衣，点点头。
“也会让孩子们幸福。”他继续说。
沈春华微微叹气，又点点头。
“也会让您过得幸福。”他最后说。
沈春华放下毛衣，抬头看着他说：“我这么大年纪了，只要你们都好，我就知足了。乔阳，你要好好对小晰跟孩子，也要顾好自己。你好了，你的老婆孩子才会阿红，知道吗？”
面对一个老人的尊尊告诫，乔阳心里莫得感激，他勾起嘴角笑，自信地说：“您放心，我没那么容易被打趴下。”
等鱼小晰起床，乔阳早已离开了。沈春华的毛衣都织了一条袖子。她边洗脸边抱怨：“妈，你怎么不叫我一下？我迟到了。”
沈春华不紧不慢地说：“今天是周末，孩子不用去幼儿园，我就没叫你。加上乔阳也不让我叫你，他说你工作得很辛苦，让你多睡会儿。”
鱼小晰听后脸上微红，忙捧起把水泼到脸上。
她拿着毛巾擦着脸走出浴室，跟沈春华说：“妈，我今天出去办点事儿，你带着念乔跟念阳去公园走走吧，让徐成开车送你们过去。”
“去干什么啊？”沈春华顺口问。
“乔阳选了一套房子，我去看看。”鱼小晰回答。
“哦，那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回了。我打算再考察一下附近的幼儿园跟学校，看能不能要个电话，打听打听情况如何。”
鱼小晰边说着，边给徐成打了电话叫他过来，自己又到两个房间把孩子叫起来，梳洗打扮一番后，吃过早饭便送他们下楼。徐成早就等在小区里了。
鱼小晰抱了抱念阳，嘱咐他：“念阳，你是男孩子，要保护姐姐。”
接着她又抱了抱念乔，叮咛她：“念乔，以后要跟爸爸好好相处，爸爸是爱你的。”
两个孩子都点点头，沈春华疑心地问：“晰，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啊。”鱼小晰冲沈春华嘻嘻一笑，说：“我这是每日一念，让他们好记在心里。”
徐成开车带着祖孙三人走后，鱼小晰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直到看不见为止。
她回头看看那栋楼，暗暗想着，好不容易有个家，现在又要离开了。
她想回去再看一眼，又怕走进家门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踏出来。她绕着小区走了一圈儿，从各个角度端详那栋楼，期望从窗口能看到家里的一些东西，走到楼的南边，她看得到阳台上挂着那串玻璃珠的风铃，距离太远只看到点蓝色，如果不是知道那里有挂着一串东西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
最后，她终于恨了狠心，走出了小区。
☆、365、局势扭转
乔阳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是当晚沈春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之后的事了。
当时他正在加班开会，会议室里坐满了股东们及奕阳的高级管理人员，还多了一个陌生的小个子南方人，他是展鹏的老板何庆水。
作为奕阳最大的控股方，何庆水已经拥有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他来是希望获得奕阳集团的决策权。岳家兄妹都没来，事实上他们已经与奕阳彻底脱离了关联，来跟不来都没什么差别。
当场面较乔阳而言变得越来越被动的时候，所有人都捏了把汗，只有乔阳跟瑟琳娜神色从容。
“这个吧，我来呢只是想让大家明白，我何庆水也不想奕阳这么有前途的公司往分裂的方向走，我还是希望大家想以前一样，有劲儿往一块儿使，有心往一块儿用，大家伙齐心协力再创辉煌，带领咱们奕阳再攀高峰。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有这个实力跟能力。”何庆水长着一脸脑满肠肥的样子，打着官腔翘着二郎腿，说话的时候头还一点一点的。他肥硕的肚子上捆着的爱马仕的皮带都快勒到了胸口。
他说话的态度俨然已经是奕阳的新任总裁了，一席话说完已经引得在座大多数人反感起来。
乔阳玩着手里的金笔，斜睨着何庆水，冷冷道：“我不跟走狗谈判，把你背后的主人叫出来，我跟他谈。”
何庆水脸色一沉，一巴掌拍在桌上，咋呼道：“注意点儿，怎么说话呢？我可是最大的股东！”
“最大的股东？”乔阳嗤笑，把笔扔到桌上。环胸靠到椅子里，勾着嘴角说，“对于何大股东有何谏言，我倒是洗耳恭听。”
他说得文绉绉的，何庆水也没听出他话里的贬义，反倒是大爷兮兮扬着下巴，说：“我吧。对别人也没什么要求。就是你得把总裁的位子让出来。另外，还要把你自己的问题交待清楚。咱们这里的人都知道了，你行贿跟诈骗的事儿还没个说法出来。交待清楚之前，你最好别插手奕阳的管理，免得给公司继续带来坏影响。”
“然后呢？”乔阳双手撑在桌上，望着何庆水问。“如果证明我有罪，你会要我怎么办？”
“要是那样嘛。我劝你还是多位奕阳想想，有一个罪犯股东对公司而言是多么大的污点。你手里的股份我还是愿意买的，价钱方面我也不会亏待你。咱们倒不如你情我愿地做完交易，你以后也别操心奕阳的生意。过你的小日子去吧。”
“就这样？你们的计划竟然这么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