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嘴偷笑。乔阳手上使力,挟着鱼小晰上楼。事实是他懒得管孙婷婷死活,他只是不想带个电灯泡。岳烁磊带他们去了他自己的房间。
很大,足有五十多坪,米色为基调的英式田园风格家居,装饰讲究,细到挂窗帘的横杆两头都有着常青藤的铜饰。阳台的躺椅里竟然有粉色玫瑰花的靠枕,对一个男人而言,有点娘。
进屋后,乔阳将鱼小晰领到床边,摁她坐下。床很软,鱼小晰的身体瞬间陷了进去,意料之外的失重感害她吓一跳,抽一口凉气。
“别乱跑,老实在这里呆着。”乔阳弯着腰,随手拍拍她的脸蛋,黑眸含笑,虽是命令语气却已放柔。
“我说姐夫,可不可以不要随时随地上演琼瑶剧荼毒无辜旁观者的眼球?”岳烁磊戏谑的声音打断二人间的暧昧,鱼小晰脸上有点热,便站起身,独自跑到阳台那边,坐到原木的地台上,扭头看外面的风景。
来得急,没注意院子里竟然有个喷泉,大理石的欧洲美女摆着优美的造型举着一个圆盘,接住落下的水珠。
乔阳不满地瞪视半路杀出的搅局者,惹得岳烁磊一肚子冤屈。
“喂,这里是我的房间!你房间正在消毒,今儿早上我让人喷了消毒液,如果你不介意被熏死的话,你也可以下去洗澡换衣服。”他以为是他的地盘哪,一脸的逐客令。
把手里找出的衣物塞进乔阳手里,继续说:“这些是新的,放心穿。”
“我还真是冤大头,给你把人带来,没得来一句谢倒惹一身埋怨。”
乔阳转头看着鱼小晰瘦小的背影,光线的衍射让她看起来更小了。继而不悦地问:“为什么带她来?”
“不知道。”岳烁磊耸耸肩,“可能想让我姐见见情敌吧。”
冷哼了一声,乔阳正视一脸不在乎的岳烁磊,低声警告:“我不希望有第二次。或者你想变成今天那两个人那样,我愿意成全。”
“乔阳,我就算不还手,也不至于那么不耐打。而且,我倒真想跟你过几招。”岳烁磊不正经地将手臂搭在乔阳肩膀,两人的身高倒是差不多。
柔软润泽的嘴唇危险地贴近乔阳的耳廓,呼吸间声音变小:“今天这一架,你这么勇猛,好像害我有点爱上你了。”
啪,乔阳抬手掴向岳烁磊那张嘻笑的帅脸,被早有防备的岳烁磊以胳膊挡住。
见某人恼怒的样子,岳烁磊只觉得心情奇佳,收回手,悠闲地踱去门口,边走边说:“好了,剩下的时间你们二人世界。”
“还有,换衣服的时候小心点,别让血弄脏了我的地毯。”
“哦,对了。”
把手放在门把上,岳烁磊回头坏笑着,意味深长地说:“我有洁癖,办事不要在我的床上。如果被我发现,你就要给我买张新床。”
☆、134、滋事的阳光
感谢送给小七月饼的亲们,爱你们!小七真的很开心很开心,谢谢你们!-----------------------------------------------
房门被轻轻带上,鱼小晰的脸红得可怕。身后有????的声音,还有皮带扣撞击的清脆声音。她不敢回头,因为猜想他或许在脱衣。片刻后便有哗哗水声传来,她方才松一口气。
安了喷泉的院子里少有人来往,偶尔一两名男子走过,也都是行色匆匆。再往远了看,就是一片海滩跟湛蓝海面。现在是正午,阳光洒得均匀明媚,有海鸟在海滩上溜达觅食,海水中一片白点,一个浪头过来便惊得飞起一群鸟儿。
倒真是个与世无争的好地方,也是个富丽堂皇的好处所。饶是没见过世面如她,也看得出住在这里人的不简单。小唯曾说过,岳家黑白两道通吃很有背景。真的来到这里才更深体会。不提这气派的别墅华丽的装潢家具,大堆的仆佣,单岳家那三人通身的气派便不泛泛。
她莽莽撞撞地来了个什么地方啊?
岳烁磊真是个骗子……染血的乔阳,是染血了,别人的血啊……叹气又叹气,鱼小晰抱着膝盖开始后悔今天的不理智行为。
脚下的米色羊毛地毯又厚又软,而她竟然穿着鞋子踩在上面。鞋边的几绺长毛已经染灰,她赶忙脱下鞋子,蹲到地上去拍地毯上的灰尘。然后就拎着鞋子走去门口打算搁鞋。刚弯腰把鞋子放下,便被两条湿漉漉的胳膊从后面圈住,紧紧的。
“又想跑去哪里?”乔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鱼小晰低头只看到他沾染水光的两只大脚,她脸上又红了。
挣脱不开,又不敢转头,她只好解释:“我只是想放好鞋子。”
“真的?”
“是呀!”
“怎么证明?”
这真让她词穷,从回来a市他的盯人行动着实紧凑起来,她无力地解释:“在这儿我一不认识人,二不认识路,怎么可能跑啊?你先放开我好吧?至少把衣服穿上啊……”
可是乔阳笑了,鱼小晰觉得他的胳膊勒得更紧了,他那颗湿漉漉的脑袋贴到了她肩窝里,凉丝丝得让她想躲。
“你怎么知道我没穿衣服。”他笑着问。
废话嘛不是?!谁洗澡会穿着衣服啊?鱼小晰有些恼,挣扎几下后语气就不是太好:“我猜的可以吧?你放开啦!”可是乔阳赖着不走。
他的气息拂到她的脖子上有些麻有些痒,鱼小晰恼得跺脚吼:“你有完没完啊?!”
“你害羞了?”他低声问。
“谁害羞了!”她怒极。
“耳朵红成这样……”他来揭穿。
“我那是气得!”她抵挡回去。
乔阳突然松了手,搞得鱼小晰一个趔趄差点歪倒,急忙扶住了墙壁。
“你这不坦白的毛病还真不好改。”乔阳轻飘飘一句。鱼小晰没作声,她扶墙站在原地面壁,身后有??的穿衣声,须臾一个药箱递到她眼前。她不明所以地转头瞧他,发现他已经穿戴停当。岳烁磊墨蓝色波浪纹衬衣似乎小了半码,是故乔阳散了几粒扣子未系,结实的胸膛半裸,怪性感的,鱼小晰瞧一眼后就转回头不敢多看。
性感得让鱼小晰不敢多看。
“我受伤了,给我上药!”他依然举着药箱在他眼前,毫不客气地命令。
见她低着头不言不语,乔阳只把药箱往她手里一塞,自己走到床边仰面躺倒,悠长地吐出一口气。可能是近些日子以来身体消耗过大,施展一番拳脚的结果竟是全身酸痛,冲了热水后那酸痛尤其明显起来,仿佛身上各个关节都缺了润滑油。刚刚在盛怒之下鱼小晰硬是冲了进来,有团燥火硬压心口,咽不下吐不出的,搞得他很不舒坦。
此时鱼小晰若是长眼地赶紧过来伺候也就罢了,可他躺床上等了半天她也没有动静,抬头瞧瞧某人依然在墙角装木头,这就让他不爽了。
“喂!很疼哎!你到底帮不帮我上药?”乔阳仰起脖子没好气地冲她喊,喊完又躺回去,嘴里嘟囔:“也不想想我是为谁!”
他这猫一阵狗一阵的脾气,倒真是让人难以适应。鱼小晰撅着嘴瞪他一眼,问:“你全身都好好的,哪里有需要上药的地方?”
乔阳呈大字躺在床上,毫不客气地把两手抬起来冲她展示,生硬地回答:“我的手受伤了!”
鱼小晰抱着药箱细看他那两只大手,倒真是伤痕累累淤青片片,想是刚才打人的时候蹭伤了……那两人被打到吐血,他不觉得不对还责备她不识趣……是的,他这么做是为了她,可她真用不着他这样,两条人命哪!她偿不起的……
以恶制恶何时休?明明能找到那两个人,为什么不送去警局?偏偏在家里滥用私刑……这岳家是胆大包天了还是真的本事大到肆无忌惮?
隐约感觉牵扯上这些人之后,她那平淡的生活怕是要多些波折了……
说来说去,今天她就不该来的……
这边鱼小晰心里百转千回,那边乔阳腾一下坐起身,黑眸里已闪烁起几点火星了。
“你给我过来!”他瞪着眼喝道。
鱼小晰抿着嘴唇看他,面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委屈,那模样仿佛棉花拳一记打在乔阳心口,那口气又给硬生生憋回去了。他发作不能,直挺挺地又躺了回去。
好在鱼小晰到底是过来了,否则乔阳今天不是憋出内伤,就是得找个无辜者揍人家一顿,这个无辜者的首选必是岳烁磊无疑了。
坐到床上,鱼小晰将乔阳的左手拿起来仔细查看,手指指节的地方都脱了皮,手背手掌还有些的划伤,伤口被水浸过发白,星罗棋布的,乍一看蛮?人的,其实都是些皮外伤。较之那两个挨打的抢匪他这都算不上伤。她拿出一瓶紫药水,用棉签蘸了一声不吭地帮他上药。
乔阳躺在岳烁磊的床上,心里暗骂这个岳烁磊真是个娘炮,竟然睡这种软绵绵的公主床。软就软罢,被褥竟然还熏了香。熏香就熏香吧,竟然用的是花果香。他躺在这一片甜香绵软之中,浑身都没有着力点,身体酸疼着,心被燥意堵着,给他上药的人也不不情不愿。
总而言之,一切都让他不舒坦!他不舒坦了通常就得找点儿别扭,尤其是在面对鱼小晰的时候,那情绪来得就更加畅通无阻了些。
“鱼小晰!”他喝了一声。
她扭头看着他,面露疑惑。
“你轻点儿!很疼!”
结果就换来她一声闷哼:“嗯。”
于是他决定把别扭搞大些。乔阳把正在被上药的手抽出来,又用力压到人家大腿上。可是鱼小晰只是发了一小会儿怔,又继续给他上药,只言片语都没给他。
这是冷暴力?
好啊!真的好!
他费尽心机地找她讨好她给她报仇,最后就得了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今儿这个二百五当得真够彻底!
乔阳挫败地坐起来,刚想要吼出些什么,视线撞上自己那只手以后就哑火了。
一分钟过去了,他饱含涛涛怒火的怒喝吼出,仿佛带着风,鱼小晰怀疑是不是会被他吹到床底下。
“你给我涂了什么!?”
他的左手手一块白一块紫,活像参加野战的迷彩军服。
鱼小晰低声回他:“紫药水。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要涂了,反正伤也不重,两三天也就长好了。”
乔阳睇向面色郁郁的女孩,赌气似的将右手搁到她的大腿上,那搁的位置比之前还要不像话一些,搞得鱼小晰不适地颤一下。乔阳有些期待某人发作,可终究像是石子如海,一切归于平静。鱼小晰一声不吭地给他的右手上色。
某人今天要成佛的节奏,而另外一人快要烧起来了。
乔阳呼出一股郁气,涂花了的左手撑到鱼小晰身后,就此便成了搂抱她的姿态,将她罩进自己的怀内。低头盯着她的鼻尖沉声问:“刚才那两个人你认识吗?”
☆、135、在少爷床上办事……
鱼小晰点点头,也不说话,低着头手上继续给他上药。
“认识你还给我张臭脸!”乔阳硬生生地抱怨上了。
为了找那两个人,他又跟岳俊签一次卖身契,拍那劳什子的广告。像个傻瓜似的站在镜头前搔首弄姿这种事,他本赌咒再经历一次就是王八蛋,哪知道这么快就真应验了,这个王八蛋还是他自己求来的!
“杀人要偿命的。”鱼小晰也不抬头,只幽幽地说。
“你也知道要偿命!”乔阳负气地轻哼。
什么意思?鱼小晰抿着唇抬头,他的脸近在咫尺,两人的鼻尖只隔了十几公分的距离,两人的呼吸都融到一起。她目光一闪,又赶忙低下头,控制不住捏棉签的手指轻颤。
“我被你整死几次了?你拿什么偿我?”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从头顶传来,鱼小晰皱眉抬头瞪他,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几时整你了?”
“几时?”乔阳咬牙切齿地念叨这两个字,一把握住鱼小晰的手硬是将她的手掌伸进自己衣内贴到心口的位置,凶巴巴地吼她,“你问问它,被你整死几次了?!”
掌心如遭炮烙般的灼烫感,鱼小晰急着撤回手又挣脱不了他的力道,口里就骂他:“你神经病啊!”
乔阳握紧了她的手,不让她逃,死死压在自己胸口,咬牙切齿地说:“对!我是神经病,我还是自作多情的王八蛋!我都不知道着了你哪条道!我就不明白了!鱼小晰!你说你有什么好的?!你到底好在哪里?!”
最后那句深深刺痛了鱼小晰。他这是在轻视她吗?她知道,她不如他,任何一个方面都不如。她不是一直在躲吗?是他一直不依不饶抓住她不放,包括现在都是这样,如今反而来怪她?之前忍了许久的脾气终于爆出来了,鱼小晰猛地抬头吼了出来:“我就是哪里都不好啊,那你干嘛还要招惹我?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吗?”
她心中的委屈大于愤怒,眼见着眼前的景象就模糊了,眼泪蓄积得太快,她害怕当着他的面流泪,硬是低下头不去看他。
那张悲愤的小脸让乔阳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这是作死啊!好不容易把她弄回来,现在是要将她推出去的节奏?
乔阳的力道松了,鱼小晰抽回手只在床上忙活着找药水瓶的盖子。她也看不清楚,只用手在床上乱摸。为什么非要找那个小瓶盖儿呢?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就是心里又酸又痛,得找点事情做才行。否则,她会想到他之前那一连串的表白,那张写满字母的书页,还有今天自己是为了什么会跟了个陌生人跑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为什么要来这里?来了这个男人又这么说!天大的委屈也不及他这样的一句,伤她。
混乱动作的手又被他俘获,乔阳靠近她,他的声音已然放柔。
“好了,别闹了。”
“你少管!”鱼小晰大力甩开他的手,动作猛烈,两大滴眼泪坠了下来,床单米黄色的布料上立刻出现两个湿润的圆迹,那么明显。
心道一声糟糕,鱼小晰赶紧用手遮住,只祈祷他没看到……
一直涂得白底紫花的大手突然捏住鱼小晰的下巴,乔阳那张俊颜压低下来,沉声问:“你哭什么?”
“谁哭了!你哪个眼睛看我哭了?”被他盯得发慌,鱼小晰基本是胡言乱语了。
看来是惹得她恼了。
乔阳剑眉微拧,片刻就舒展开,笑意蔓上黑眸,很快一张脸就笑得跟朵花似的。长指蹭了蹭鱼小晰的眼角,又将染湿的指背给她看,笑着说:“好好,不是哭,是打了个哈欠对吗?”
吃了鳖,鱼小晰脸腾地红了起来,拿着没了瓶盖的紫药水就要下床,可是被乔阳一把拖了回来。
惊慌地端好那瓶药水,鱼小晰稳稳神,自己人就全在人家怀里了。
“小东西,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也信。”乔阳笑着抱紧她,兀自开心得不得了。他猜想她心里应该有他,可没有佐证他总是惴惴着。可今天,凭一句话将她气哭,那证明什么?她在意的!她心里有他!她那样直白的个性,装不来也藏不了的。
她进这一步,他等得好苦。
“谁管你说什么!你放开我!”羞恼交加的鱼小晰被熊抱着挣扎不得,没办法就用手去砸他的后背,小拳头落在坚硬的背上,有种蚍蜉撼大树的气势。
不过……也许有用。乔阳真的放开了她。
只是,她又错了。
惊叫声中,乔阳已经把她压倒在床上,深陷进柔软过度的床内,只觉得像是掉进了流沙坑,一直这么陷下去,仿佛是个没有底的大洞,四周的被褥也顺着被压出的弧度向下流,堆在身体两边。最后的意识是手里那瓶紫药水无奈地翻到,微凉的液体洒她满满一手后淌到岳烁磊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