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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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男友-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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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六月,气温一天一天转暖,夏天的暖风吹开了飞红无数,a大的校园美得像个公园。每天傍晚,就有附近小区的居民三三两两地到校园里散步,孩子们嬉闹着,拣起落在地上的梧桐花互相丢着玩。
  鱼小晰慢慢走过校园,拐两道弯儿就到了那个路口。今天乔阳没到,少有的,他会让她等。
  站在那个僻静的路口,鱼小晰靠着黄冈岩砌成的围墙等着,百无聊赖地抬头研究头顶的梧桐叶子。突然想起《孔雀东南飞》里的那句: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语文老师是个文艺女青年,当时二十出头,跟自己现在差不多。讲起这段课文的时候格外动感情。结果那样忠贞不渝的爱情,曾经让一个班的学生唏嘘感动,也包括几个粗枝大叶的男生。
  人类对于情爱的追求来自于灵魂深处,无法忽视。
  其实像乔阳这样的男人,又如此地体贴呵护温柔备至,是人就难不动心。她鱼小晰又不是断了七情六欲的出家人。这许多天以来,她没有一刻不在犹豫煎熬。每晚,她来这里找他,故意走得慢,又不觉间越走越快。想见他的心情恐惧而又急切,见着了,又痛苦中透着甜蜜。
  他总是点一根烟在车里等她,见她来了又迅速将烟掐灭,下车迎上来,先把她的包接过去,再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到副驾驶的位置,把着车门看她一分钟,那一分钟在她会觉得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她难耐地瘪着嘴转过脸去不让他看。他总是伸手正过她的脸,低声问她今天想吃什么。她总是回答随便。然后他捏捏她的脸,这才给她关上门。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她明白他眼底闪烁着的东西,让她亦怕亦喜,看了只怕会被吸进那深不见底的两潭深渊。
  孙婷婷时不时地念叨一下乔阳的好,她说哪个男人能这么锲而不舍地追你这样一块臭石头?他是认真的。她还说,鱼小晰,你吧,喜欢人家就承认呗,不要总是这么别扭。你是不信任他吧?我告诉你,你可以喜欢一个男人,也可以不信任一个男人,但是你要是喜欢一个你不信任的男人,你会死得很难看。她说选择只有两个,没有中间项。
  自从自己大病一场之后,婷婷的心彻底倒向乔阳那一边,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打包送他的架势。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花招。
  选择只有两个么?
  她现在就是被困在中间了,看到起点回不去,想跑向终点却找不到。她茫然地在中间这块开阔地徘徊,找不到休息的地方。
  车笛响两声,很轻快的感觉。鱼小晰知道是他来了,遂站直身子看过去,看到乔阳跳下车,着一身清爽的淡蓝色休闲套装,小跑着到她面前,依然先将她肩上的包接过去,而后将她的小手抓在手里握着。他的手总是干燥温暖的,修长的手指轻易就能包裹住她的。
  也许是刚才想了些春花秋月的东西,今天手被他这么一牵,就牵出些缱绻的意思。
  看着他压下来的那张帅气的脸,鱼小晰觉得头有些晕。
  乔阳轻声问她:“等很久了?”
  摇摇头,鱼小晰微弯起嘴角笑笑:“我刚到,没等多久。”
  见她柔柔地笑着,乔阳心都化了。今儿有些事情耽误了,原以为自己迟到她会扭头就走,没想到她还会在这里等着。眼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近,他一颗心渴望得难以自抑地发颤。
  领着她到车前,乔阳打开车门送她上去,一如平常地看她。这次鱼小晰没躲,只是略低了头,抿着唇任由他看去。
  乔阳眸中精光闪过,抬手笼了她的后脑,她唇上印了一吻,像被受了惊的鸟的翅膀搔了一下,鱼小晰还来不及反应,他就离开了。
  她有些傻地看他。
  乔阳捏捏她的脸,满足地笑着说:“下次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鱼小晰迅速扭过头去,脸却已经红到耳根。
  这一次总算是走出了中国,乔阳带着鱼小晰到一个西餐厅用餐。他知道她不习惯太过昂贵的地方,而他自己并不适应工薪阶层的口味,所以吃饭挑得都是中档餐厅。不便宜也不至于把她吓得不敢落座。
  彬彬有礼的服务生记下点餐后躬身离去,没等多久,肥厚的牛排就端上来了,烤得滋滋作响。乔阳伸手把鱼小晰面前那一份端了过去细细切好,搞得她摸不着头脑,后来他将切成小块的牛排又放回她的面前。
  他真的是细心体贴又周到,鱼小晰很小声地跟他说了声谢。
  乔阳笑得很温暖。
  餐厅播放着柔和的音乐,音量刚刚好,不会吵到人,也不会显得寂静。人们安静地用餐,交谈得声音也很小,让人忍不住静默下来。
  乔阳胃口不错,情绪很好的样子。鱼小晰吃得慢,话很少,牛排分量十足,她吃到一半就觉得饱,于是放下叉子喝橙汁。
  “吃这么少?”乔阳手握刀叉低声问她。
  “嗯,吃不下了。”鱼小晰放下杯子,看着他又补充一句,“你慢慢吃,别急。”
  乔阳笑笑。只道能跟她这样平和地用餐,竟然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铁树千年开花,他不过等了几个月,应该还算幸运吧……想着就有点自嘲,低头又是一声哼笑。
  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提着小提琴过来,放一张曲单到鱼小晰面前,礼貌地询问是否需要为他们演奏一曲。鱼小晰忙笑说声不用。她见过这种服务,要给小费的。想听音乐,广播里面多的是,何必花这份冤枉钱。
  乐者珊珊离去,到了临桌。那桌坐着一对年轻情侣,都是衣着讲究很有涵养的样子。男的接过曲单,询问女友喜欢听什么曲子,女的微笑着说了句英文,鱼小晰没听明白。乐者将小提琴放到肩上,端好琴弓,舒缓的音乐就流淌出来。
  闲来无事,鱼小晰就支着脑袋歪头听着。
  要说现场演奏确实跟听广播不一样,有了画面感就更具感染力,况且他拉得很好听,像春风轻柔扫过花瓣一样的轻柔,又像少女在淡淡吟唱相思般的忧伤。听着听着,她面上就带了笑。心里还有庸俗一点的想法,就是听这一曲是免费的耶。
  “很好听吗?”对面传来乔阳低沉的嗓音,鱼小晰只是点点头,依然着迷地看那个乐者摇头晃脑地演奏。这个曲子她在哪里听过,很熟悉的旋律,但是她不知道曲名。
  “还是说很好看?”他的嗓音更加低沉,带了不悦。
  没事吃什么飞醋啊?鱼小晰白他一眼说了句:“都挺好的。”
  乔阳冷哼一声,把刀叉扔到桌上环胸而坐,眯起眼也盯着那个乐者。
  “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他问。
  摇摇头,鱼小晰老实回答:“很熟悉,但是不知道。”
  “英国作曲家爱德华·埃尔加的
  《爱的致意》,他写了赠给新婚妻子的。”乔阳缓缓说道,右手食指揩了眉尾,不屑地加一句,“拉得真不怎么样!”
  前半句让鱼小晰对他心生敬佩,后半句又绕回他那条老路,不可一世的骄傲孔雀!她就撅着嘴瞪他一眼不说话了。
  两人交谈间,乐者已经结束了演奏,点曲的男的放开一直跟女友紧握的手,从钱包里拿了一百元的小费给了乐者。
  “你,过来一下。”乔阳招招手,乐者立刻恭敬地转身过来这边。心道今天生意真好,这边这两位估计是见人家甜甜蜜蜜的,动心了。只是面上还笑得很服务业。
  乔阳冲他一伸手,道:“琴借一下。”
  乐者狐疑地将小提琴及琴弓放到这位陌生客人手里。鱼小晰也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会是他要亲自演奏了吧?
  乔阳站起身,拿着小提琴端详片刻,从裤兜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利落地将三根琴弦割断。

  ☆、140、岳烁棋的相亲

  “先生!您这是干嘛?!”乐者脸都绿了,喊了一声想抢上前来,可已经迟了。三根琴弦无助地飘落下来,像白发魔女的头发丝一样荡在半空。
  鱼小晰也愣了。他不至于吧!吃飞醋吃到毁了人家的吃饭家伙?下一秒就有种冲动,想去查一下一把小提琴需要多少钱。
  “先生,您……”乐者带着一脸哭相握着那三根琴弦,这种客人不常遇到的,偏偏这次遇到了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喊什么,没说不赔给你。”乔阳喝斥一声,掏出皮包扔在桌上。
  鱼小晰不知道他想干嘛,只这么呆呆地看他。看他把小提琴夹在颈下,左手四指展开拿稳琴弓,闭目片刻,琴弓就放到那仅剩的一根弦上。
  迤逦的旋律飘了出来。这首曲子,鱼小晰记得。那种优雅,那种悲怆,那种不疾不徐的悠扬动听的琴声,就是在音乐教室里他跟夏子矜合奏的曲子。
  此刻,他修长的手指晃动着那唯一的一根琴弦,身子随着琴弓的推送微微晃动,黑眸时而微阖,时而灼灼地看着她。他眼里的热度让这曲子似乎也带了温度,听得人心暖。
  一首曲子的时间里,她脑中闪过很多画面。
  第一次见面,他站在她面前质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子里。
  第一次亲吻,他蛮横无礼,她哭得一塌糊涂。
  第一次别后重逢,她自情潮暗涌,他自云淡风轻。
  第一次表白,他宛若玩笑,她心如鹿撞。温暖的雪夜,他们像两个疯闹的孩童,扭打着滚在雪地里,那晚的亲吻快要把她的魂儿化了。
  第一次床笫之欢,他疯的像匹脱缰的野马,她悔得痛不欲生。
  第一次他去了她的家,将走在悬崖边缘的她拉了回来,说了那么多情话,回来以后又做了这么多事情。
  此刻,他独为了她一个人拉琴,灼灼的黑眸中盛满了不容她躲避的爱意。
  想起他说的,他爱她,还有,他会等她。
  音乐已停,餐厅的人纷纷鼓掌。
  乔阳放下小提琴,微笑着看她。而鱼小晰,一直傻傻地看他,丝毫不觉得羞涩地直勾勾地看他。
  乔阳一手扶着椅背,一拿琴,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附在鱼小晰的耳边,充满磁性的声音如琴声一般,拨动着她的心弦。
  “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这些日子以来,想你的时候我会拉这首曲子。”
  鱼小晰知道这是错,但是还是无法克制地陷入他那双浓黑的眸子里,深邃似海,柔波荡漾。他像是谁的王子,英气逼人地站在离自己只有一公分的距离,他手里断了弦的琴是他的剑,刺透了她的心。
  胸口的钝痛隐隐传来,恍惚间看得到玻璃鞋反射的璀璨光芒。
  乔阳低低地笑着,俯身吻了她。
  在他贴近的那一刻,鱼小晰难以自以地闭上双眼,感觉他的唇温热柔软,像是刚出锅的热豆腐,温温地熨贴到她的唇上,他清冽的气味随着吐吸灌入她的唇间。对于下一步他会怎样她突然有些期待,可只是片刻他就离开了。
  她心里竟然涌起一阵怅然的失落。
  乔阳垂眸看着鱼小晰,这个牵着他的心的女孩正仰着一张情窦初开的小脸,迷蒙的眼波里塞满了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倾慕爱恋。他知道,他快等到了。抬手捏捏她的脸颊,他心情大好。直起腰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看都没看就塞给了呆愣在一旁的乐者,还笑着着说了一句:“谢了。”
  乐者慌忙接住钱后连连鞠躬道谢。这次他是心服口服。饶是经过音乐学院多年的训练,他也没有办法把这首曲子演奏到这个水平。巴赫的曲子是古典音乐瑰宝,他的曲子简单却又不简单,上手容易,却极难演绎。就像蛋炒饭,人人都会做,可能做出人人满意那碗的才是高手。这位客人的演奏做到了。
  他以为乔阳是职业音乐家,于是就恭敬地问:“先生,请问您是哪个乐团的?不知道可不可以上门求教?”
  乔阳坐回座位,摆摆手只说:“随便玩玩而已。”
  逐客的意识明显,乐者只好恋恋不舍地拿着残琴离开。此曲落幕,食客们也都各自收心继续吃饭,偶有几个探头瞧瞧刚才出尽风头的这对情侣。
  鱼小晰感觉坐立难安,难以自控地扭捏起来,只觉得椅垫仿佛变成了软钉板,刺得她想逃,可又舍不得逃。心思拉扯之间,浑浑噩噩地听到乔阳在唤她。
  “小晰,今天别急着回去,吃完饭一起走走吧。”他的声音柔和得能拧出蜜来。
  “嗯……”鱼小晰羞涩地应了,心里乱的一塌糊涂,她深深地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乔阳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拂唇而笑。也许情况比他想象得更好,她跟他的距离更近了。又想到不过一首曲子就将她驱赶到这么近的距离,早知如此,管他什么大提琴小提琴中提琴的,他一应拎到她跟前挨个给她演奏去了。
  乔阳抬抬手,服务生立刻过来。
  “冰激凌可以上了。”乔阳面色相当柔和,连说话都不再是常有的冰冷。
  服务生很快便端着水晶杯盛着的花式冰激凌而来,他路过一盏琉璃屏风,屏风后是餐厅的贵宾区,内有一张雅致的双人餐桌临窗而设,十九楼的高度将a市的华美夜景一览无余。
  穿着坎肩黑色礼服的岳烁棋握着红酒杯,木然地看着窗外,锁骨间是一颗暗红的红宝石链坠,像是一滴凝固的血珠。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看年纪三十左右,衣着讲究,手腕上套着一款劳力士。此人名叫余枫,今儿被家里安排来跟这位岳家长女相亲。
  岳烁棋的大名在业界无人不晓,传言她是位有能力有手段的美人,都二十六了也没个男朋友,孑然一身管理着岳家半壁江山。从前对她有企图的男人,不是被她就是被她弟弟岳烁磊整得很惨。是故传言甚多,有说岳烁棋是个性冷淡的,也有说她其实不喜欢男人的,龌龊一点的传言是关于姐弟禁忌恋情神马的。
  所以,妈妈要他跟这个女人相亲的时候他本来是抵触的。
  岳家的势力不容质疑,但是他们余家也不泛泛。他们余家拥有全国数十家连锁酒店,他余枫作为一名相貌堂堂的海归博士,跟岳烁棋相亲,倒不一定谁占了谁便宜。
  得见真身后,余枫对富有西方美的岳烁棋是着实赞赏的。因此用餐过程中他非常积极,换着各种话题跟岳烁棋聊,可这位木讷美人儿除了见面时那句“你好,我是岳烁棋”之外,再无只字片语。害得能言善辩的他也几欲词穷。
  可刚才有人奏了一首曲子,岳烁棋便一直盯着看,隔着屏风的雕花镂空处,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也好奇地随她一同去看。真正拉琴的倒是个相当英俊的年轻男人,在给自己的女朋友演奏。余枫业余也是学过几年音乐的,说实在话,那男人的小提琴功力确实不错。
  他心道原来岳烁棋原来喜欢音乐,随即将话题往这方面扯。抿了口红酒润嗓,余枫言笑奕奕道:“岳小姐喜欢巴赫?恰好我也粗学了几年音乐,如果岳小姐肯赏光到我家琴房来,我也愿意为你演奏一曲。”
  闻言,一径沉默的岳烁棋终于有了反映。她缓缓转回头,美目凝视着对面满脸讨好地男人,开口问:“你也会小提琴吗?”
  “我母亲是音乐学院的教授,所以我从小对各种乐器都涉猎过。小提琴是其中最基本的,我也比较喜欢。如今虽说不上精通,但我自认还拿得出手。”余枫摇着红酒杯侃侃而谈。
  垂下眼帘,岳烁棋端起酒杯,杯中的红酒艳得像血,红得刺目,恍惚间忆及床单上那抹艳红。她阖上眼,再睁开时,明媚的大眼不再是一潭死水。丰满红唇微启,她眼中闪烁着魅惑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讽刺意味,说:“如果你会拉刚才的曲子,我会想要跟你上床。”
  余枫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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