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酒醉的男人真的很可怕……让她想起来就全身发抖……
鱼小晰双臂环住两腿,埋头进膝盖,闷声说:“棋姐,以乔阳的个性,如果知道了他不会善罢干休的。我不想让他惹事。所以。你可不可以帮忙隐瞒这件事情?”
鱼小晰知道乔阳现在依附于岳家,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因为她,他两度跟岳家翻脸。他一个孤身漂泊在国外的留学生。有多少筹码可以跟一个有钱有势的家族抗衡?
所以她只能自己吞下这枚苦果,就当是吃了个哑巴亏了……
岳烁棋的手伸出来,略微迟疑,还是摸上了鱼小晰的脑袋。手下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可她依然坚决地覆在她的黑发上,缓缓问:“小鱼,你是因为担心他才这么要求的吗?”
“嗯……”鼻子的酸意让她这一个单音节发得不够准确。她到底还是觉得委屈。然后她听到岳烁棋叹气。
“其实……乔阳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无能。他很强大。”
头发上的手心温暖,就跟在琴房那天一样。鱼小晰听到岳烁棋和缓平稳的声音在说着:“乔阳他是可以跟我们岳家平起平坐的人物。”
宛如丢出一颗手雷,鱼小晰猛地从膝盖里抬头,表情难以置信。
“有些事情我不能多说的,小鱼。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怪我。”岳烁棋爱怜地看着她说。
她这是在道歉吗?鱼小晰反射地拼命摇头。
“我怎么会怪你,棋姐!我怎么也不会怪你的!我还得谢谢你呢!今天要不是你来了,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岳烁棋脸上有了笑意,她拍拍鱼小晰的脑袋说:“说谢的人应该是我。今晚这件事情我们都会忘记的,你也一样,好吗?”
就此,她们达成了共识。一件乔阳不能知道得事情被瞒下了。
岳烁棋走的时候,鱼小晰让她带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要她还给岳烁磊。对于这手表的故事,她粗粗讲给岳烁棋听了。
岳烁棋听了之后,面色沉静地看着鱼小晰。竟说了句很惊人的话。
“小鱼,如果你能当我的弟媳,我会比较开心。”
惊得鱼小晰连连摆手。
“棋姐,别笑话我了!岳烁磊他喜欢的不是我啊。”
岳烁棋并没有反驳,嘱咐了鱼小晰些事情后便离开了。
她慢慢下楼,在楼下等着的是去而复返的王瑞。不过她倒是没有惊讶。仿佛习惯了这个人无处不在的跟随,只是点了下头。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向前走。王瑞默默地跟随。
他们没有交谈,岳烁棋径直走向那辆红色法拉利,直接坐进驾驶座。
王瑞上车后,她发动了汽车,把他开来的那辆黑色奔驰仍在小区内。
行驶程中,岳烁棋敞开了车篷,漂亮的跑车形态毕露,快速行驶造成的大风吹散了她的发髻,而她任由微蜷的黑发扬在空中,美艳的脸蛋上恢复了清冷木讷,没有一点内心的痕迹浮现。
这一男一女真的很不适合拉风的跑车,就像两个古董花瓶被放进了赛璐璐的玩具车子里面。
“你并不喜欢开快车。”王瑞平静地陈述。
“你今天不该那样称呼我。”岳烁棋风马牛不相及地回答。
小琮。
一个不该活在这世上的称呼。
王瑞点了一根烟,因为风大,他用两只手护着打火机的火头,就像保护一个娇弱的小精灵。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出的烟雾瞬间向后飞散在风中。
“二小姐,您车开得太快。”王瑞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比。
“王瑞,还是错了。”黑色高跟鞋踩下油门,车速更快。
“一定要这么执拗?”
“又用错了词。”
“何必呢?”
“你今天话太多了,多说多错,还是不要说得好。”
深夜了,马路上的车子少了许多,法拉利撒了欢儿地奔驰,好像要把平日憋屈于市内马路中的愤懑全部发泄出来。
不管怎么飞奔,遇到红灯的时候,还是不能闯的。即使横向车道根本没有车辆行驶,岳烁棋踩了刹车,遵纪守法地等在白线后面。
王瑞的烟被风吹得燃烧加速到只剩下个过滤嘴,他将烟头灭在载烟灰缸里,又抽出一根点上。
“王瑞,你该叫我棋姐。为什么一直不肯改口?”扶着方向盘。岳烁棋看着红灯处的倒计时,两分多钟的时间在刻意等待的时候足够漫长,她可以跟他说一些事情。
“棋姐不是你的名字。”喷出烟圈。王瑞淡淡回答。
“你还是不能忘记?”倒计时已经进入最后一分钟。
“你是你,她是她。”
“很多年了,王瑞,不要总想着我姐姐,她是死了的人。”岳烁棋空档踩下油门,法拉利的发动机一声轰鸣。
“不要太固执,放自己一马的好。”她淡淡地说着。发动机嗡嗡地转动,计时牌进入最后三十秒。
“无关想或者忘。”王瑞将刚点燃的烟灭在那截烟屁股旁边。吸了口气,说,“一直放不下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岳烁棋自嘲地笑了。倒计时,3;2;1;0,挂档,车子飞了出去。
“王瑞,我是唯一不该忘记的人。”把稳方向盘,岳烁棋将车子开得快如闪电,冲上了离开a市的高速公路。她冷淡的话里没有情绪,混在呼啸而过的大风里却字字清晰,听得王瑞颦眉。
“我该庆幸你没有恨过我?还是该庆幸我姐姐临死前把我交托给你?”
“其实我一直在想。你不该一直留在岳家。这个庙太小,已经盛不下你。”
“我姐姐死了,我爸爸已经没有拴住你的筹码了。我也早已成年。你早该离开的……”
“为什么不离开呢?一个死人对你来说是这么大的束缚吗?”
全封闭的国道任由车子驰骋,就像没有语言的环境任由岳烁棋叙述,多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王瑞抬手自前向后抚过杂乱的短发,侧过头看着风中的女人。记忆里她还是那个安静的女学生,带着不属于该年龄的沉稳,总是走在她靓丽的姐姐身后。
岳烁棋。不是她的名字,是她姐姐的名字。
岳烁琮。她叫了十六年的名字。
如果不是那场恶意地寻仇,如果不是那柄捅向琮的尖刀最后扎进棋的胸口,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岳家的大女儿岳烁棋,岳俊的掌上明珠,生得美丽动人,活得八面玲珑。
岳家的二女儿岳烁琮,沉静木讷,不善与人交际,很少参与家族事务。
而岳家唯一的儿子岳烁磊,那个时候还是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毛头小子,被父亲跟两个姐姐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如果她非要把姐姐的死亡变成枷锁,扣在自己身上,别人没有办法来救她。
而这个傻女人竟然一背十年。
成熟稳重的岳烁棋,埋葬了那个带有一丝青涩气息的岳烁琮,稳健地走在父亲身边,完成他期望的每一件事情。
王瑞是岳俊最得力的助手,有幸成为岳家大女婿的最佳人选。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而真正明白的只有岳烁棋跟他自己。
作为姐姐,岳烁棋知道王瑞眼里望的是谁。不止一次地调侃他,让他放胆前去追求自己的妹妹。可他没有。他想挣出一片天地之后再来找她,哪里知道错过便是错过,姐姐的死彻底击垮了岳烁琮。她舍弃了自己的名字,担起岳家大女儿的责任,她所做的已经超出一个女人的极限。
而这个傻女人在十年后,竟然为了一个男孩动了春心,结果是又被伤了一次。
他陪了她十几年,没想到不及那男孩一支曲子。
“小琮,今天你不该阻止阿磊。他喜欢那个女孩,我相信你看得出来。”
王瑞的称呼让岳烁棋闪了神,车子行驶的路线打了一个弯。
“别再那么称呼我!”她厌恶,她难以接受十六岁的那个愚蠢的自己,愚蠢到会被人拐骗绑架!
“如果阿磊能把那个女孩抢过来,你就有机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王瑞很客观地分析,就像跟岳俊分析一桩商务案子,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里没有笔却握的很紧。
☆、199、他帮她洗干净了印迹
岳烁棋笑出了声。
“王瑞,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喜欢搀和别人的感情了?”
“你不该这样压抑自己,这十年你太苦了。”王瑞看着外面,沉声说。
“你不懂的。”岳烁棋终于放缓了车速,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停在了高速路的临时停车带里。
“你不知道那个女孩对于乔阳的意义,也不知道乔阳会为她做些什么。”幽幽地说完,岳烁棋转头看着王瑞,伸出右手,“借我一支烟,可以吗?”
依言将香烟给她,又帮她点火。
吞云吐雾间,岳烁棋又接着说:“我们现在忙得这一切,都是他因为那个女孩选择的。也许,我会对他做事的方法有所保留,但是不得不承认,他选了最快的路走。如果阿磊今晚伤害了那个女孩,我敢说乔阳会杀了阿磊。”
岳烁棋又笑了笑,瞟了一眼静静听她说话的王瑞。
“是真的谋杀。”她补充解释得仿佛不是指向她的弟弟一般。
“那个女孩是稀有物种,能吸引阿磊也不奇怪。我也很喜欢她。她是个纯洁的孩子,这个年纪还能那样不容易。而你我,再也回不去的。说说你对她有什么感觉?”
王瑞低着头不回答,岳烁棋便也沉默了。吸完那支烟,岳烁棋把车子掉了头,继续以很快的速度回城。
“那个小女孩,不见得会比你更优秀。”王瑞看着外面。主动说了这么一句。
“谢谢。”岳烁棋莞尔,并未放在心上。
王瑞知道她不会信,就像她不会信他跟她的姐姐根本没有关系。
十年来。她当他是姐夫,一个死亡挡在他们之间,也许,这辈子她都不会跨过来到他这边。
束缚王瑞的人,不是岳烁棋,是岳烁琮。
这个傻女人。
“王瑞,你知道。幸福这种东西,我这种人本来就不配享有的。”盖棺定论般。岳烁棋嘴角噙着少有的冷笑,将车子驶向家的方向。
“阿磊现在肯定不安分,你派的人手够多吗?”
“这种小事我还办得了。”
无言。
车子缓缓停入别墅院落的时候,还听得到某人的怒吼。岳烁棋抬头看看岳烁磊的房间。灯亮着,有人影晃动,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她摇摇头说:“这孩子顺意惯了,也该被挫挫锐气了。”
岳烁棋将车钥匙甩给跑到跟前的手下,快步走进别墅。王瑞破天荒地没有跟,他双手抄在裤兜里,慢慢向黑夜中波涛拍案的大海走去。
岳烁棋走了以后,鱼小晰关了屋里所有的灯,一个人缩在床上。身体很疲惫。精神无法放松,她睡不着。
岳烁磊的留在她身上的触感让她作呕,即使缩得再紧。也驱除不了那些记忆。绝望,恐惧,羞耻。她不敢让乔阳知道,又迫切地渴望他的怀抱。
她的身上被刻上陌生人的气味,很讨厌!洗了澡也洗不干净。
时间缓慢地流逝,在鱼小晰胡思乱想地失眠中。乔阳回来了。
轻轻的脚步声,房门被他推开。漏进一道梯形的光亮。然后他进来了。
她怕被他看见身上的痕迹,是故用被子裹紧自己,死死地攥住背角。她闭着眼睛迅速猜测可能会发生什么,如果发生了她要怎么跟他解释。
如何解释呢?那些咬痕新鲜得让她哑口无言!
鱼小晰紧张地闭眼装睡,等待乔阳的动作。
哪知道他只是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就悄悄地离开了她的小卧室。
眼泪忽地又淌了下来,鱼小晰把脸埋进枕头里偷偷地哭起来。
那是他不知道的事情,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因为吞下了哑果,想说也说不出来。
忍着,等他冲洗完毕,等客厅的灯灭了,等听到他房门关上的声音,鱼小晰抱着夏凉被,悄悄蹲到他门口守着,直到听见里面啪的一声电灯开关摁下的声音,她将他的房门推开一道小缝。
他屋里的灯也灭了,黑暗给了她很好地掩护。鱼小晰摸着黑寻到了他的床,爬了上去。
“小晰?你没睡?”身后贴过来的小小身体让乔阳惊讶,而她冰冷的温度更让他担心。“身体怎么这么冷?”翻个身,乔阳把鱼小晰搂进怀里,大手把她的身体摸遍,发现到处都一样的冰凉。
“你吹了多久的空调?”皱起眉头问。
从他的语气中就可以看到他蹙眉不悦的样子,鱼小晰拱进他的怀里,湿着眼眶撒着娇说:“我就想吹一会儿的,可谁让天气太热啊?根本停不下来。”
“总是不听话,感冒了怎么办?我明天走了谁照顾你?”他的斥责没有丝毫杀伤力,但是怀里的女孩却哭了起来。
乔阳有些愣,他语气重了?没有啊!他脾气更大的时候多了去了,怎么没见把她骂哭?
“你这是怎么了?”他用手摸上她湿漉漉的脸,她哭得不是一般的厉害。
“我哪里得罪你了?”他自问没干过什么过分的事儿,他们今天分手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现在又演哪一出?不过他是百炼钢成绕指柔啊!碰上她哭就没办法了。
“乔阳……”哽咽着,鱼小晰搂住他的脖子,贪婪地吸取他独特的味道,突然出口的一句话差点让他一口气把自己噎死。
“我们做|爱好不好?”
“我……我说……很晚了……你明天……不是要开学?”日后想起来自己能说出这种话,还磕巴了,乔阳羞愤致死!
他就知道,这个小东西是他的克星!
“没关系,不过少睡一会儿,你走了我就补回来了。”说着,鱼小晰很主动地把乔阳的睡衣扯开了,也把自己脱得干净,柔柔地爬到他的身上,低下头,吮吻上他的耳根,惹得他喉结一阵抖动。
“你也不说会走多久,我会想你的。”吸着鼻子,鱼小晰说得哀怨。“总是动不动就要离开,刚送了我礼物就又要走,你真的很讨厌你真的吗?”说着,她咬了他胸前那颗绿豆般大小的凸起,用舌尖在上面打转。
一个激灵弹身而起,乔阳将她拖起来翻身压住,紧锁着眉头粗声质问:“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她竟然学会挑|逗男人了?!他不记得有教过她!
“无师自通。”嘻嘻笑着,鱼小晰的胳膊蛇一样纠缠住他的脖颈,一拉就让他的唇印到自己唇上。
他们的前戏向来是火辣缠绵的,乔阳总是让鱼小晰足够润滑的时候才会进入正题。可是,今天某人在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却突然起身要离开,鱼小晰急忙抱住他不允。
“你要去哪里?”她很急切。
“拿套子。”乔阳笑着回答,声音有些哑。
“今晚我不想用那个。”说完,换做鱼小晰饿虎扑食,将乔阳压到身下,寻好位置就让他进入了自己。
他还能想什么?她今晚变身蜘蛛精了,他除了想她再也不能思考别的,也许他这辈子就被她给吃定了!
乔阳内心深处给自己立了个小墓碑,碑上刻着“鱼小晰专用”五个字。他痴迷地享用她的主动,有点笨拙,有点青涩。不要紧,他会慢慢教她,他们有的是时间。
在鱼小晰不熟练的主动之后,接力棒还是由乔阳接了过去。
今夜的鱼小晰很热情,比之以前的任何一次都热情。乔阳心醉了,身更醉了。
这是告别之夜,他们彻夜缠|绵,在晨曦初露的时候乔阳才睡了过去。
可是她没有睡意,很满足地靠在他的怀里。她觉得自己干净了,岳烁磊的气味跟触感被他洗涤尽去,她又是他的干净的鱼小晰了。
摸到他的左手,拉过来,又把自己的左手比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