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大年夜……
‘哎呀,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害怕,臭小子这里我倒是不怕,就是儿媳妇那一根筋的性子……不行,我明天回去!’
好的好的!龅牙婶一听,立刻笑得开了花,将早饭一点点呈上桌,瞅着两个都不说话的人下楼就乐呵呵道:老夫人说明天就回来了!
果然,两人同时愣住,柳啸龙没什么表情,很快就继续下楼,砚青则趴在扶手上大叫:真的?妈真的要回来了?天,她盼她盼得都要肝硬化了。
是真的!
砚青拍拍心脏:这个家里,我最爱她!每次都像是及时雨,总是能给人惊喜,这小老太太很得人心,明天她亲自去接她,压抑了一夜的心情以一百八十的速度上涨,知道带孩子去一趟警局就得记一次过吗?干妈最近身体很不好,一到冬天就像个蛇,需要冬眠,茹云要照顾英姿,甄美丽虽然很闲,但是在外人眼里她不是个闲人,就算在家无聊死也不能来。
叶楠又要照顾林芽儿,自己身边没一个能来照顾这四个孩子的,干爹即便知道内情也不会手软的记过,还会让人说闲话,回来得太即时了。
吃饭时开始想着找什么理由让男人今天把孩子带走呢?明天妈就回来了,今天她不能带去警局,干爹说有一个重大案件等着她呢,找什么理由呢?
今天我就只有一个会议,孩子我带!
仿佛洞察到女人在纠结什么,某男看都没看便给出天籁。
砚青冷哼一声:是你自己说的,那我走了!深怕对方后悔,起身放下筷子就要走。
不把这碗吃完,你就都带走!柳啸龙看看那还没动过的稀饭和鸡蛋又给出死刑。
吃就吃!什么人嘛!不就是带个孩子吗?还至于威胁?好在是吃饭而不是吃碗,重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顺带夹起两个鲍鱼啃,喝了一碗鸡汤才擦擦嘴:我吃饱了!
那个……某男没等妻子离开就发出声音,但见龅牙婶也正看着他便有些难以启齿了。
快说!一会要迟到了。
婆婆妈妈的。
薄唇抿了抿,看向龅牙婶:帮我倒一杯牛奶!
龅牙婶狐疑,吃粥还喝牛奶?不敢怠慢,起身走向了厨房。
柳啸龙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女人等待的小脸上:洛河的事……我很抱歉!
哟!天下红雨了,一个晚上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但道歉是真的,过去抬脚踩在其坐的椅子上倾身警告:这次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但事情已经发生,下次再敢这样来坑我,那我就坑死你!会想尽一切办法拉叶楠来做军师,那几个职业骗子也可以用用,就不信这么多人坑不了一个柳啸龙。
呵!那我倒是很期待!某男一脸的鄙夷,甚至嘴角还带着讥讽。
‘啪!’
小手儿直接大力给挥下:你这是道歉态度吗?
男人没有生气,点点头:知道了!
你慢慢吃吧!整理整理警服,转身踏着正步走出了别墅。
柳啸龙一声长叹,后继续优雅进食。
少爷,您待会几点走?
下午!
那慢点吃!龅牙婶将牛奶送过去,一切都很正常,好似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少夫人好本事,居然敢打少爷,可奇怪的是少爷居然不生气……希望娶个不会打他的老婆,呵呵,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水榭居室
青天白日,没有灯光的卧室暗得所有事物都一片模糊,安静得有些窒息,女孩就那么失去了灵魂一样坐靠在角落里,嘴角一条血痕异常明显,头发几天不曾梳理一样,明天过大年了吧?外面都是鞭炮声,所有人都带着喜悦吗?
呵呵!初八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能记得她吗?
抬起血迹斑斑的手臂,阿龙,你真的不来看看吗?是不是现在活得很开心?曾经你扬言一辈子要守护的人现在却成了你的负累,是不是很无奈?哪怕来看一眼,死也甘心了,可是你却这么的无情,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为什么你能这么洒脱的放手,而我却做不到?每分每秒都在等你,却一次次的失望,这份执着的爱情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砚青一定要这么的自私呢?你都得到了他的全部,为什么只是让我看他一眼都不行?呵呵,爱情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等来的。
伸手摸向脸颊,起身拿过一个小圆凳躲在了门后,直到半小时后才见门把被拧开。
宾利手里端着饭菜,进屋将门关好,刚要开灯时瞪大眼……
‘砰!’
木凳狠狠的敲击向男人的后脑,‘哐当’,大手里的美味洒了一地,而男人的身躯也顺势倒下,浑身的神经被破坏般,半睁着眼无法动弹。
谷兰双手松开,凳子落地,虚弱的走到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过去慢慢蹲下,双手握着刀柄将利刃对准了男人的胸口,牙关紧咬:是你逼我的,跟你说过很多次,我的心里容不下第二人,迷恋也好,真爱也罢,我只知道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去爱他,即便他不接受我,我也爱他!
宾利没有愤怒,笑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蛋道:谷兰,你的爱我很感动,但是你这样只会让你自己痛苦一辈子……
就算痛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知道吗?是你把我的感情变成了畸形,是老天爷故意抓着我不放,苟延残喘的活着为的只是能看他几眼,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全部,而你却要阻止,在我的伤口撒盐,以后这个机会我不会给你!说完握住刀要狠狠插下去时……
我死了,没人能给你做第二次手术,你还是会死!
谷兰咬紧下唇,摇摇头:如果能死在他的怀里,对我来说是最幸福的解脱!
宾利捏紧拳头,吸吸鼻子,水痕顺着眼角滑下,笑道:可是我不想死,我不想你以后一个人,我用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改变你的想法,都失败了,每次打在你身上,都跟打我自己心里一样痛,我想你真正的活着,而不是只为了看他几眼就放弃一辈子,他真的有那么好吗?
握着刀的手开始颤抖: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偏执,我只知道没有他我活着就没有意义,一天看不到一天都不会开心!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找回从前,我真的毫无怨言,可现在你杀了我,你就再也没得救了!为什么你一点都看不到我的付出呢?只为了见他,你可以毫不留恋的杀了我,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谷兰再次握紧刀柄,把心一横,狠狠向下刺去。
本该无法动弹的大手却抬起握住了刀锋,鲜血顺着指缝滑下。
女孩大惊,开始不要命的往下压。
男人喉结不断滚动,悲痛欲绝,沙哑道:我们结婚时,说好要互相扶持,并肩走完未来的路,在我心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老婆,那么在你心里,可曾有当我是你老公?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好!我放手!大力挥开刀,起身走到电视机下抽出协议书,拿出纸笔扔了过去,转身不去看:签了吧,从此后,你我再无瓜葛。
谷兰拿起笔,颤颤巍巍的快速签下名字,后指着门口道:你走吧!
弯腰拿起离婚协议,将早就整理好的行礼拿起向门外走去,到达门口时扭头看着女孩蹲坐在地上提醒道:记得吃药!拉开门决然的直奔机场,背影很是孤单,仿佛全世界都在这刹那间抛弃了他,而他唯一不能抛弃的就是这具身体,因为那样只会让那个人越来越痛。
女孩无力的靠在了门框上,望着屋顶发呆,对不起!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可以这么执着的去爱你,没有另一个人的记忆,不知道坐了多久才起身走向沙发,意外的看着桌子上一张书信,轻轻拿起。
‘亲爱的,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想我已经离开了,不是老公不负责的抛下你,只是太痛了,你那么爱他,应该明白听着爱人不停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的感觉,打了你,我知道我不对,只是希望用各种方式改变你,可是我发现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那么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下了,这一切就当做是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当初上天把你送给了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当然,时光倒转,我还会那么做的,因为我抗拒不了,真的好想念以前的你,每天都在家里等着我,不管我每天走多远,都会按时回家,不管再累,只要看一看你的笑脸也觉得值得,可是恢复记忆的你太陌生了,我很羡慕大哥,我总是想,如果我是他……我们的缘分也到此结束了,我怕再继续下去,真的会疯掉,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我还有父母,我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哪怕偶尔打个电话回去报个平安,他们也会欣慰,来世我会祈求上苍让我早他一步认识你,不要担心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游遍世界,现在我去完成我的梦了,希望你能找到你的梦,永远爱你!’
慢慢握紧双手,走到沙发前安静的坐下,低头擦干泪珠,似乎除了对不起,已经无话可说,拿出手机拨通。
‘最近怎么样?’
富有磁性的声音令女孩抿唇笑了起来:阿龙,宾利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不是还有第二次手术吗?’
无所谓了,明天过年了,我很久没在中国过年了,你可以陪我吗?
‘谷兰,我不能!’
眼泪再次滚落,伸手擦拭掉,笑道:你怕砚青不高兴是吧?我去找她,我只要你陪过年,又不是别的事!
‘我明天有事,你……’
那你现在过来?提前陪我过年如何?
‘好吧!’
欣喜的坐直:我去做饭!快速挂断,露出了久违的迷人笑容,小跑到洗手间一看,顿时呆住,看着里面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瘦了好多,脸上还有血痕,挽起袖子,到处是都伤,低头开始清洗,拿过粉底尽力的掩盖,一定不能让他看到这个死样子。
不一会,恢复了正常模样,但是血痕还是很明显,无奈的耸耸肩,回屋找出一套漂亮的衣服穿戴整齐,确定躯体上的伤痕不会显出才走到厨房忙碌。
柳宅
更衣室内,男人站在镜子前仰头系好领带,看看手表,十点,皱着英眉走向大堂,看着四个排排坐躺在靠垫上的孩子,而宝宝们也都看着父亲。
柳啸龙过去揉揉孩子们的头颅道:都乖乖的,两个小时后回来带你们去云逸会!说完就拿起一堆玩具送了过去。
少爷您要出去啊?龅牙婶边擦拭地板边问,不是要一点才走吗?
嗯,一点回来!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就在刚拿出车钥匙就愣住了,老远便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风雨无阻的向山上行来,咬牙暗咒了一句,装好车钥匙走到门口等待着不速之客。
陆天豪下车就冲后面道:搬进去!
罗保等人打开后备箱,取出一箱一箱的礼物排队站在了门口。
什么意思?某柳挑眉。
给砚青送新年礼物,怎么?不让进?陆天豪双手叉腰嚣张的站在死对头面前邪笑,修身保暖风衣大开着,虽然不端正,但也不至于痞里痞气。
柳啸龙看看地上的‘礼物’,不屑一顾:她不需要这些!
某陆轻哼一声,瞟了一眼死对头,看来得给他来点硬的,似乎早有准备,抬起右手摇摇。
钟飞云立刻抱起一个黑色的物体放到了陆天豪的肩膀上。
柳啸龙一见那小腿粗的火炮便更阴沉了。
最新研制的,一发就可以让你这房子全部炸毁!怎么样?伸手拍拍肩上的宝贝,嘴角的笑越来越狂妄。
怎么?陆老大这是上门踢馆?
我没这么说!陆天豪无辜的摇头,后挥手道:走!大摇大摆的带领着后面一群兄弟就这么直接无视正主走了进去。
陆天豪,你不要太嚣张了!
惊天怒吼。
某陆转身嫌恶道:你小子吼什么吼?知不知道我这人最禁不起吓了?万一擦枪走火的,你这房子就没了,东西放哪里?
柳啸龙深吸一口气,铁青着脸在前方带路,等到了停车库道:扔里面吧!
仿佛也知道不能太过火,陆天豪冲手下们打眼色。
等都放好后,钟飞云将上司肩膀上的火炮抱走,不一会就剩下了两个男人对持,陆天豪见对头全身都写满了‘滚蛋’就耸动了一下肩膀,但并没笑出,伸手道:柳老大,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我为什么要请你喝茶?确实,口气很是不好,单手插兜,扶扶金丝边眼镜,淡漠的看着前方男人。
好歹我们也从小认识是吧?老朋友见面当然要喝杯茶,莫不是柳老大很不欢迎我?一脸疑惑。
某柳鄙夷的淡笑了一下,扬唇道:既然陆老大如此喜爱我家的茶,请吧!转身带领着进屋,那不情愿的模样跟对方要进去搞他的女人一样。
陆天豪抚摸着下颚含笑进屋,坐在四个宝宝们旁边等待着茶水的到来。
龅牙婶看了看两个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摇摇头转身去沏茶。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某陆见对头越来越不耐烦就一副‘我就是不走,看你能怎么办!’,一杯茶硬是给喝了半小时,刚要起身和孩子们拜拜时……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
谷兰,你先等等,我这里有点事!挂断,瞅向陆天豪:茶已经喝完,那么就不送了!
我没说要走,砚青让我等她,你有事就去忙吧,你老婆我会好好照顾的,不用担心。随意的将空了的茶杯递给旁边的佣人,反客为主般,身躯靠后,腿依旧叉得很开,双手张狂的搭在沙发顶,恣意得就差没吹口哨了,见对面的男人还优雅的坐着就奇怪道:你不是有事吗?怎么还不走?
柳啸龙冷笑,慵懒道:有什么事比招待陆老大更重要?端起茶水当陪客。
陆天豪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我太感动了,柳啸龙,我认识你到现在,总算听到了一句人话,来来来,喝茶!
咯咯咯咯!老三看着大人们忽然笑了起来。
你看,你儿子都赞同了!
某男按兵不动,极其富有修养的坐着,时不时抿上一口香茶,根根神经都处在极度紧张状态,黑瞳中有着浓郁的排斥,就跟对面坐着一个毒瘤一样。
陆天豪也没有继续攻击,听到拉粑粑声,抱起老大解开尿不湿道:给个新的!
柳啸龙烦闷的拿出一个扔了过去。
某陆先给宝宝熟门熟路的擦掉屁屁,垫好尿不湿,没有立刻给其绑好,而是玩味的用食指拨弄着宝宝的小老二,还不停发出‘啧啧’声逗弄:来,给叔叔笑一个!
第一百二十一章金玉良言
龅牙婶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无语!
某陆还在不断的拨弄小小鸟,玩得不亦乐乎:小子,你这可是个宝贝,长大了可以征服所有贞洁烈女,得保护好了!
柳啸龙缓缓将手肘抵在扶手上,五根指尖微弯摩擦着额头,深幽细长的凤眼半眯,一抹唾弃稍纵即逝,就这么冷漠的瞅着敌人的一举一动,根根黑线证明着肇事者的行为有多么的令人不齿。。
呜呜呜哇哇哇哇!老大很不情愿的被人玩了一会小小鸟,开始张口大哭叫嚣着‘不要碰了,老变态!’。
陆天豪见逗急了,只能驾轻就熟的给其绑好尿不湿,看似身强体壮且丁点不细'奇‘书‘网‘整。理'提。供'腻的人,'奇‘书‘网‘整。理'提。供'竟然轻柔的将孩子放好,转头拿起茶水享受,身在敌营却没有滴点不适,撇了一眼柳啸龙:你不用这么拘谨,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这本来就是我家!男人眉宇间的褶痕越来越明显,视线没离开过‘毒瘤’的脸。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严肃?
陆天豪,为什么你一直纠缠她?不屑去回答对方任何一个问题般,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当然,问此话时,表情写着显而易见的警告,冷冽得使人不寒而栗。
某陆依旧自由自在,就跟这非龙潭虎穴,乃自家,跷起二郎腿摇了摇摊手道:我和她是朋友,何来的纠缠?
柳啸龙抿唇死死盯着对头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