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森沉默良久,看着邢邵浑身发毛,这才慢悠悠的说道:“邢邵,你没有失忆。”
他尴尬的笑着,“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失忆的?我都不明白,我不是说了么,我压根都没有失忆。”
“昨天晚上,我故意把照片放在那里,就是想要测验你是否失忆,可惜,你让我失望了,如果你失忆了自然是不会记得你妹妹的事情,可是你却把照片偷走了。”霍尔森非常遗憾的说道。
他怔住几秒,脸色转为难看的惨白,“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清楚,我是见到你口袋的照片很熟悉,就想要拿过来看看,我、我……”
“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霍尔森捧着他的脸,不顾在众人面前,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勾勒出痕迹,又轻笑着把他的呜咽堵在口中。
他眼中满是恐惧,身体剧烈的颤抖,胸口放着的照片被毫不留情的翻出。
霍尔森慢条斯理的将他揽在怀里,看着他无助哀求的眼神,轻笑着说道:“你刚才想要在门口,是想要从这里逃走,然后找你妹妹吧?”
“真可惜,你的计划失败了,你的一切都被我发现了。”霍尔森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脊,顺着凹陷处,顺势捏着他的臀1部一下。
他被霍尔森压在原地动弹不得,怔怔的看着眼前俊美的青年,正一下一下攥着手中的照片,上面的人变得模糊,原本恬静的笑容,在掌心之中揉成凹凸不平,变得诡谲和阴森。
“把、把照片还给我……”他鼓起勇气说道。
霍尔森舔1了舔1他的颈侧,“你在看着她?你想要你的妹妹来救你?还是你指望着我姐姐来救你?很可惜,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你。”
“等回到首都,我就会把你锁在屋子里,你这辈子乖乖的在我身边,不会有任何机会从我身边离开,你永远都是我的人。”
邢邵被永远这个词刺激到,脸色逐渐变得惨白,最后的希望都被这样毫不留情的戳破。
“你就别想要离开我身边,你……”霍尔森用力的咬着他的下唇,“就算是死了,我也会把你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和我永远成为一个人,永远都不分开。”
邢邵全身冰冷,豆粒大的冷汗不断打湿鬓角。
霍尔森见到他这样僵硬,不禁笑着说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我才舍不得吃掉你呢。”
邢邵并不能笑出声,他感觉到颈侧那湿滑舌头,正在一点点舔舐着他肩膀,尖锐的疼痛正在轻轻咬着他皮肤。随时有可能被对方吞噬入腹的滋味,让他宛如惊弓之鸟,徒劳的挣扎,却又被结结实实按在怀里。
飞行器剧烈的颤抖,他被对方死死的拥抱在怀里,他脑袋疼的厉害。想到这辈子都要被对方狠狠抱着,永远都不能离开,就像是宠物一样,卑微的只能受人蹂1躏,他就觉得无痛不已。
每根神经都在涨疼,胸口叫嚣着涌1出的怒意,让他眼底浮现一丝狠意。
耶格尔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格外清晰,“这里已经负重太艰难了,你们几个人把那群避难者都推下去吧,留着也是废物,完全没有作用,还会浪费我们的粮食。”
一时间整个飞行器里爆发哭闹声,刺耳并且带着恐惧。
“求求你,不要把我们丢下去。”穿着粉红色衣裳的女孩,跪在地上,不断的哀求着。
一旁颤巍巍的白发老太太,眼中也满是恐惧,“你们不能这样,不能把我们丢下去,你们不是为了救我们才过来的吗?”
“没办法,本来是想要留着你们回去,哪知道居然遇到这种危急关头,你们就当做没有遇到我们好了,如果没有遇到我们的话,你们早就死了。”耶格尔淡淡的说道。
避难者几个人抱在一起,其中一个青年带着厚重镜框,但在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音量,“你们这群懦夫,你们要成为杀人犯吗?”
“如果不杀你们,我们就要死了。”耶格尔冷笑着,“比起我们一起坠落死亡,你们就先下去吧,不要再继续啰嗦了。”
一时间避难者都在大吵大闹。
“我要杀了你们!你们敢这样!”
“呜呜呜、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妈妈……我不想要死……”
“你们这群垃圾,你们这种恶心的杂碎们,居然想要用我们的死换来你们的安全,我……我……你们别抓着我……可恶,我才知道你们的真面目……”
耶格尔掏了掏耳朵,“真是太吵闹了,你们这些人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把他们都丢下去?”
让邢邵感到震惊的是,连霍尔森的部下们都开始纷纷要把那群人丢下去,平时里具有同情心的佩娜,都满脸的木然。
“你们?”
“嘘……”霍尔森咬着他的耳1垂。
他深呼吸,“你、你们要把他们丢下去?那可是一条又一条的人命呀?”
佩娜见到他这样痛苦,小声说道:“有时候就要懂得利弊关系,我们的活下去可以让更多人活下去,如果他们继续在这里,只会让我们跟着一起死,我们死了,就无法救助更多的人了。”
“我……”他还没有说完,就见到那群人已经被毫不留情的推下去,舱门又重新的关上。
地面还摆放着被推搡挤下来的手帕,他胸口疼的厉害——
在飞行器受到第二个巨大闪电的重创的时候,耶格尔已经开始叫人准备把东西送下去,尽管耶格尔很不舍得,但是想到霍家还有很多物资,也就不得不把眼前这些微薄利润放下。
“啧,我真的很想要把你们都推下去,可是你们对我还有利用价值。”
打开的门正在不断往里面灌着寒风,他看着霍尔森和耶格尔正在站在门口,他悄悄的把防护带解开。正一点点的朝着里面的驾驶舱走去,里面的两个人正在焦急的想着该如何把暴风雨的事情解决,完全没有注意,他正在一点点的靠近。
他取出来怀里面的匕首的时候,手指还在颤抖着,手臂困难的朝着俩人肩膀挪过去。
在刀刃即将要触碰到他们的颈侧瞬间,他又把刀收回去,用一旁的仪器朝着他们的脑袋砸去。倚靠着平时的工作经验,他很快就把这俩人的脑袋砸破,并且让他们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已经眩晕的倒在脚下。
失去驾驶的飞行器,正在迅速的坠落,他连忙坐下来,操控着飞行器正在朝上面平稳的起飞。他能清晰的听到外面正因为驾驶问题,不断的骂着里面的人,而他看着脚边的俩人,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正逐渐靠近。
“姐夫,你在里面吗?”
霍尔森的声音逐渐清晰,让他原本就恐惧的神色,愈发变得紧张,脸瞬间煞白,呼吸都转为急促。
他手指飞速的敲击着键盘指令,看着晶体屏幕上方提示。
“您是否要选择驾驶舱与居住舱分离?”
他手指颤抖的触碰。
“是。”
“警告:您正在飞行过程,分离过后,居住舱将会降落,此选项必须在紧急时刻才可选择。”
“是。”
头顶的提示灯不断的闪烁着光芒,很快,又转为平静。
他看着除了驾驶舱之外,飞行器已经光秃秃。他盯着那深不可测的下方,双手按着玻璃,看着下面已经看不到踪影的居住舱。
不禁满头冷汗,胸口剧烈起伏。
咬着下唇,浑浑噩噩在漩涡之中勉强躲避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情绪这才平静下来。
天色已经转为蔚蓝,脚边的俩人已经不知道是死是活,也在糊里糊涂之中,他命大才能存活到现在。可是眼前这俩人的问题,让他觉得有点为难,如果带他们回到首都,肯定会把他做出来的事情汇报给上面。
耶家的人,和霍家的人,都被他杀了……
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浑身湿漉漉,他将飞行器降落在不远处。
困难的把这俩人从飞行器里面搬出去,看着他们又默默的挖出来个土坑,把他们埋在里面,上面盖着绿色的树叶作为掩盖。
重新回到飞行器里,他驾驶着飞行器一路上畅通无助的回到首都,在首都上方的位置,能看到下方的空地已经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他犹豫一会,才把飞行器停下来,打开舱门——
门口站着的许多人纷纷把他围住,很多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医生,将他按在原地。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站在最前方的是国政大臣,负责处理重大危险事情的领导者。
他低垂着脑袋,断断续续的说道:“都、都死了……只有留下来……我、我一个人……”
手腕被针管刺入,整个人瘫软在担架上,但是思维和大脑还是清醒,只是身体不能动弹。他看着周围的人,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的检查他的身体,最前方站着的长官,带着一种怀疑的神态审视着他。
在那种锐利的眼神下,他快要无法承受住的瞬间,终于长官不再怀疑他。
他因为受伤的原因,被安排住在最豪华的医院之中,身上的伤口也被检查过。经过详细的检查,他被调查清楚没有沾染到丧尸病毒之后,这才感觉到所有人终于不再惧怕他。
可是他也不在意平常人对他的感觉了,他回到这种平静之中,没有末世的恐惧,每天不用战战兢兢的害怕霍尔森做出来的可怕举动,而他自己也无法习惯这种平常的生活。
一转眼,已经回来了快将近一个月了——他被当做了英雄,还被许多媒体编造出来很多故事,譬如他在病毒区救治了很多的人,最后发觉他们都难以救治,这才驾驶着飞行器痛苦的飞回来。
受到了表彰,还被提升了职位,他却高兴不起来,总是有一种一切都像是梦一样的感觉。
他并不觉得霍尔森就会那样容易的死了,可是他也不认为霍尔森能在高空之中活下去。如果霍尔森活下来了,肯定会想要找他报复,到时候他,他会不会真的被霍尔森吃下去?霍尔森说……他就算是死了,也会被霍尔森吃下去。
他只是想到霍尔森当时说那句话的狰狞,心脏就跳动的急促,每个毛孔都渗出寒意。
自相矛盾之中的胡思乱想,白天在医生和护士的看护之下,并没有表现出来的恐惧,到了晚上就会如实的在梦里体现出来。
每天晚上都要大汗淋漓的醒来,加上嘶哑的尖叫,让医护人员都急匆匆的赶过来,后来他逐渐发展到需要注射镇定剂,才能让自己成功的入睡。
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他静静的坐在窗子旁边,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
电视里主播还在讲述着外面病毒的危险,并且提醒着广大居民去往外面,政府正在紧急研究抗病毒药剂的血清。
这里和外面的危险不同,他要相信政府,他要相信他们,一定可以让大家都从危险之中度过。病毒的事情,早晚都会解决,他不要再继续担心,这些都是心理医生和他讲过的话。
他听着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晒着暖洋洋的太阳,缓缓的起身准备梳洗,他突然间看到墙壁上写的血淋淋字。血液顿时冻住,瞪圆了眼睛,瞳仁猛地收缩,他攥紧了拳头,僵硬的站在原地。
——你是杀人犯。
“啊……啊啊啊啊……”
他慌乱的朝后退去,蜷缩在角落里面,不敢再去看墙壁上的字。
是谁写出来的,是谁……是谁知道这件事情的?究竟是谁想要在这里写出来……是谁呀!是谁……
他已经快要被逼疯了,究竟是谁做出来的事情,他做出来的事情,是怎么被人发现的?他……
护士听到他的惨叫,很快赶过来。
“怎么了?”
他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想要把墙壁上的字隐藏住,抓着被子用力的盖在墙上。
“别看!”
护士见到他情绪这样激动,连忙温柔的安慰道:“我什么都没有见到,你是不是又做噩梦啦?这里已经很安全了,你不要担心。”
他剧烈的摇晃着脑袋,湿漉漉的发丝沾在脸侧,他的眼神愈发脆弱,“出去……”
“你怎么了?墙壁上有什么东西吗?”护士身后的几个医护人员,纷纷上前,想要把邢邵制服。
邢邵猛地挣扎,想要护着墙壁,手腕转而一疼,注射的镇定剂,让他身体逐渐没有力气。狼狈的倒在地上,他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神,他害怕所有人都对他有着怀疑的目光……他已经面如死灰,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要暴露了。
护士看着洁白无瑕的墙壁,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墙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呀?”
他听闻此言,猛地抬头,看着墙上真的是干干净净,一点东西都没有。刚才血淋淋的大字,就好像是他的一场错觉而已,什么都不存在,而且……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怎么会呢?怎么会什么东西都没有,刚刚明明有的……”他喃喃自语。
护士小声问道:“刚刚有什么东西?”
他警惕的瞪着护士,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停顿一会,他又小声说道:“我见到一只巨大的昆虫,我害怕它会飞出来,没想到……怎么就没有了,明明那么大。”
“可能是你太紧张了吧,最近你经常做噩梦,神经质,可能有着幻想症,关于这一点,我们还会着重请心理医师过来照料你。”护士温柔的劝说,“你不用再担心末世了,那些都是传闻而已,外面只是暂时和我们无法联系,压根没有传言说的那样严重。”
他并不想要告诉他们,外面的恐怖之处,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压根都不会相信他所说的。
之前说过几次,反而是被他们当做笑话一样,觉得他怎么那样胆小并且夸张,他们也坚信丧尸什么都是一场恶作剧,外面只是很多人感染到流行病毒,就像是之前的流感一样,会逐渐的死人而已。
护士帮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你别再紧张了,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变好的,你需要做到的事情,就是相信我们,相信我们一定能让你病情痊愈。”
邢邵深呼吸,点了点头。
“你再睡一觉吧,等醒过来就会变好的……你大概是太疲倦了,昨天晚上又是折腾了好久都没有睡着。”
邢邵阖上眼睛,让自己变得平静一点。
听着脚步声逐渐离去,他这才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
刚才的可能是错觉吧,如果是真的用血写出来的字,肯定不会在转眼之间就又消失不在。他真的是太紧张了,已经过了这么久,身体已经痊愈了,但是神经质越来越严重,是不是说明他承受能力太弱了。
霍尔森已经死了,而且是不会有人知道他做出来的事情。
“呼呼……”
房间里格外清晰,他迷迷糊糊躺了不知道多久,总是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
等睁开眼睛,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他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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