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荷咬咬唇,“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我……我要跟周冲商量一下!”
现在父亲那边似乎是没有太大指望了,要是事情再捅上去,怕到时候孙家真跟自己断绝关系,她就白白费了之前那么多努力才得到的父家姓氏。唯今之计,就是先把这一关过过去,和周冲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把这些糟心的流言蜚语都扔掉。
虽然已经决定,但是孙宝荷还是故意拖了一天,先答应下了转学的事情,而并没有跟周冲商量,就直接替周冲做了决定,先一步将学籍资料转了出去。
之后,案件因为主谋出逃,转了部门。孙宝荷等涉案人员在查实没有包庇罪犯的嫌疑,纯属被牵连的关系,而正式结案消了案底。
事后,孙子誉通过关系知道这个结果后,着实松了一大口气。在问起帮女儿做完一切手续的人是田文斌时,也十分惊讶,打电话问询缘由。
田文斌没有隐瞒,直接道,“是陆老师派我来处理孙宝荷小姐之前答应的转学问题,孩子还小,难免犯点儿错误也不至于罪大恶及,能衣时纠正就是好的。”
孙子誉连声应是,道了谢后,又拉了几句家常。
“以前常听说盛喆席下弟子都十分出色,可谓桃李遍及帝国公检法机要部门。今日一见,才知几分深浅,倒是让我好生羡慕啊!”
田文斌笑着虚应了几句,心里十分明白这位孙先生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亲生女儿出了事儿,为了维护家族颜面,不惜损车保帅,可见一斑。
孙子誉心里也很清楚,这看似帮忙,其实是陆盛喆终于如愿将自己女儿赶出了碧城,实践了当初在除夕夜宴上的誓言。
可当下他除了吃下这个哑巴亏,也没别的办法了,事情绝不可再放大,在他们孙家可是标准的重男轻女,一个弄不好,在古代那是要由祖宗祠堂审判后直接沉塘溺毙的。要真让太爷知道家底下的人居然敢**,一定会打断自己女儿的狗腿,将女儿赶出孙家。他认这个女儿连一年都没有就出这种事儿,那在孙家可是大大的被打脸,以后更难以服众。
“水华,”事后孙子誉也只能各种安抚说好话,“现在女儿能到帝都更好的学院,那也是她的福气。有你在那里好好看着她,孩子以后也不会再走什么弯路,我就放心了。回头,我也好常来看看你们母女两啊!”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特别缠绵,似乎打消了顾水华的气愤,他也暗自为自己的算盘得意了几分。
可惜这个女儿瞧着一副精灵样儿,到头来还是没什么脑子被人家反算计了。比起她母亲,还是差了不少。
……
这日午后。
刑丽拉着任莲盈跑到小花园,做案件实地堪察,绘声绘色地说着自己当日在楼上看到的画面。
“我明明看到那两人拉拉扯扯的,结果,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个孙宝荷明明就有极大的行凶动机,警察竟然还放她一马,真是太没天理了!早知道我就拿手机拍下那对狗男女的样子。”
陈丹飞看了看楼上,道,“哎,莲盈,你不是说咱们实验田那有安摄像头吗?会不会拍到些什么?”
任莲盈摇头,道,“应该拍不到这里。这里花草树木太茂盛了,比学校其他地方都要凉快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饭后喜欢到这里乘凉打个小盹儿的原因。
陈丹飞也很愤愤不平,“肯定是那个什么陈东东,为了孙宝荷那贱人,故意雇凶杀人吧!真是太卑鄙了,不行,我们不能让这么个杀人凶手就如此逍遥了去,我们去举报她!”
任莲盈忙拉住人,“要是咱们还有证据的话,我也愿意举报。可是现在事情还牵连了马佳佳和苏玉两个,听说她们两决定休学了。孙宝荷家在学校也有投资……要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们,那个陈东东逃得了今天绝对逃不过明天。为了他,我家峥哥哥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两好也知冲动没用,遂安慰起任莲盈,三人很快离开了小花园。
那时,周冲仍躺在自己惯用的那张隐藏的躺椅上,看着上方点点光斑,神色漠然,内心激荡。
他想起了当初,任莲盈被车撞到时,孙宝荷的种种反应,都不像是一个好朋友担忧朋友被撞的正常反应。一门心思地撺掇他为自己着想,自私自利,扩大了他的私欲和自负。她表面上说着想与任莲盈修好关系,可实际上转过背就翻脸不认,跟刘立波私下里做了不少事儿,他其实是知道的,可是……
他狠狠地扒了扒脸,悔恨不及,她已经有一个踏着五彩祥云而来为她挡灾除难的“峥哥哥”了,他除了没脸还是没脸啊!
“阿冲,你在里面吗?阿冲,回答我啊!”
恰时,孙宝荷的声音又从外面响起。
周冲立即起身离开,他怕现在要是见着人,会忍不住一巴掌打过去。但现在还不行,他还不能跟孙宝荷撕破脸。
“阿冲,你在里面吗?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出来啊!你别躲着我啊!阿冲……”
远远地看着那个又拿眼泪当武器欺骗人的女人,周冲愈看愈觉得陌生了。当初,那样梨花带雨地扑进他怀里,乞求他的爱的女人,背后竟然藏着那么多的自私自利、不折手断、欺骗谎言,他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呢?!
他转身离开,他必须要好好理理思续。
……
疗养院
“任小姐,等到期末考试之后,孙宝荷就会立即离开碧城,暂时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田文斌说着,拿出了孙宝荷已经签署同意的转学资料,“另外,孙小姐还表示一定要周冲同学跟她一起转学。在学习资历上,周冲的问题不大,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放弃那个项目。”
“这个咱们不用担心了。”屠峥走了过来,他恢复的速度非常快,好在大家都觉得他正值壮年,又是男性,精力恢复快一些也无可厚非,没有在意。本来按常规他应该还在床上躺着的,但这才不过一周就自己下床四处走动,开始复健了。
此时,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背心,另一只手还打着夹板,不过看他那样子多半在练习的时候就偷偷取下来了,这会儿纯就是在女孩子面前装样子的。
任莲盈一看他的样子,就唬起脸,“李叔都说了,你还要再静养一下。这么急着练习,就是为了想早点儿摆脱我吗?”
屠峥走上前,一把将人儿搂进怀里。任莲盈瘪着嘴儿推攘,就向长辈告状,惹得田文斌和李叔都笑了起来。
“哎,盈盈,你这么说我可真委屈了。早点康复,还不是为了让你少掉几滴水珠子。”
屠峥揽着人,打了个手式,走进了绿色长廊,接着跟姑娘打情骂俏。
“喂,我哪里有掉水珠子啊,我又不是孙宝荷那个水龙头。”
“对了,说到孙宝荷,我这里得到一个有趣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去你的,你这是故左右而言她吧!我才不稀罕什么秘密,你说,你刚才去复健室,是不是又偷偷用过这只伤手了。”
女人伸手一戳,男人夸张地叫起来。
闹腾了好一会儿,才歇下来。
“什么?陈东东也是孙家子孙,还是孙宝荷的小表舅。”
☆、157。我在帝都等你
**?!
任莲盈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小嘴儿已经张得噢大,但出于家教严苛,也没有真的叫出来。
屠峥觉得姑娘这模样实在太可爱了,窥着四下无人,趁机俯头就嘬了一口。
一下惊得姑娘叫了出来,抡起拳头就要打,他故意抬起还吊着的手臂,小拳头立即就落了下去,改成捏他的后腰肉。
“哎!”
“坏蛋!”
她转身快步朝大门方向走,他笑着上前攥住姑娘的手,故意走得很慢很慢。
“峥哥,”任莲盈收敛情绪,认真想着说,“你说这件事儿,是孙宝荷指使的吗?”
屠峥神色也冷了下去,“当初你住院时,因麻醉剂休克差点儿死亡,就不排除她在幕后推波助澜。况且,陈东东跟你完全不认识,与你往日无怨,近日得仇便是那个被流掉的孩子。”
任莲盈微讶,“峥哥,你知道那孩子不是……”
屠峥面沉如水,目光锐亮,“他们两的关系并不难查,只要派人到以前他们共同就读的学校,找几个跟他们要好的打探一下就知道了。”
“哦?津城中学?”
“是。”他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是犹豫了几分,才道,“我也可以理解为何陆叔一定要将你们两分开,得赶走一个了。”
任莲盈停住了脚步,看着屠峥,目光里都是疑惑。
他抬起抚抚她的头,似乎是决定说出来,“这个顾宝荷,估计早在初中的时候就跟陈东东在一起了。”
在一起!应该是很含蓄的说法了,小小年纪就偷偿禁果,除了家教不当,个人品行也是一大问题。
“而且,在陈东东离开出国后,顾宝荷休学了一年,后来补读了一年初三。”
“休学一年?你的意思是,她当年跟陈东东就……难怪……”
任莲盈想起自己曾偷听到的支言片语,彻底了然陈东东那激烈憎恨的情绪由来了。原来,当年这两人就流了一次孩子,这一次又流掉了。
“哎,那么小的年纪就流产。这一次还以坠楼的方式,流掉不是周冲的孩子,我却当了替罪羊。这个顾宝荷……也太狠了?!她就不怕流产的伤害,以后怀上嘛?!”
屠峥听罢,有些失笑,“盈盈,你不为自己被人雇凶追杀担心,还担心她怀不怀得上?”
“哎,我……”任莲盈有些涩然。
屠峥轻轻将女子搂进怀里,“我知道,医者仁心。你这都是爷爷奶奶从小培养的职业反应了,这也是你最让我心疼的,太善良了。所以,我和陆叔都不能容忍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你懂吗?”
保护的另一面就是禁锢自由。
任莲盈放软了身子依在男人怀里,对之前两人的争执和误解也彻底释然了,双手紧紧地环住了男人的腰,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
她突然又想到,“如此,若是陈东东因为他的孩子,而雇凶杀人的话,那么追究下来他要是一力承担所有罪责,于孙宝荷就没有多大干系了呀!”
屠峥点头,“是的。这个小女子考虑得很周全,心思不可谓不甚密。她为了帮自己脱罪,还将过失推到了她的两个室友身上,那两个女孩差点被冠上从犯罪,虽然侥幸逃过,但估计要继续留在锦西医大读书,怕是难了。”
两人边说边走,就快到了大门口。
屠峥拉住人,口气认真道,“今晚,就留在疗养院吧!至今那陈东东还没抓到,我怕万一他怀恨在心又伺机跑回来报复,就算有左兵左兰在,我也不安心。”
任莲盈一下笑了,“峥哥,你这是在担心呢,还是在吃醋呢?”
屠峥正色道,“如果说我在吃醋,你会留下来?”
“切,你这么完美的男神呐,也怕被人挖墙角。”她伸着一只小手指,对着男人手上的夹板戳了戳。
屠峥瞪眼,“我再完美也是个人,又不是圣人。当初是谁甩下我,跟着男朋友回家过年的?”
任莲盈一下抬起头,瞪回去,“峥哥,你还念着当年那事儿啊?当时我以为你是奉我老爸的命令,来抓我回帝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当时性子可倔了,哪里想要回去见父亲跟顾水华亲亲我我,甜蜜恩爱毒瞎她的眼哪!
屠峥肃然,“一半,一半!”
闻言,任莲盈咯咯地笑起来,“要是全部的话,我兴许就会认真考虑了。你瞧,你心思都不单纯,怎么能要求别人啊?”
屠峥一愣,低喝一声,逮着人儿一转身躲进树荫里重重地吻吮揉捏。直吻得两人都气喘吁吁,又怕擦枪走火方才作罢。
他抵着她的唇,热呼呼地喷着气儿,声音沙哑迷人,“其实,我也不想你离我太远,在西南这边,只要得空我就可以看看你。”
她看着黑暗里这双明亮真切的眼眸,就像两盏明灯照亮她心底的阴霾,不禁用脸儿蹭蹭他已经冒出胡髯儿的脸,说,“哥,要是你还担心,再派两个便衣保镖呗!人家整天忙着做实验的时间都不够,哪会再去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啊!倒是你,走到哪儿都爱惹烂桃花儿,那些小护士都把你当男神崇拜。”
他捏了她鼻尖儿一下,“现在能感觉到危机了?很好。”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还得瑟了你!”
“呵,我也得时刻提防着有蜜蜂老往你身上扑。不排除,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两个眼光和我一样好的人,不请自来的。”
“眼光和你一样好?你不是指,那位孙大少吧?”她在心里笑翻了。
“看你的样子,对他印象很好?”
她故意点头,“嗯,救命恩人呢!印象不错。”
“都有印象了?”他的口气凶凶的,眼神亮亮的,勒在她腰间的手还紧了一紧,使得暗影里的两人帖得更密实了,连他一块块坚硬的肌肉都能感觉到滚烫得吓人。
“哎,峥哥,你……注意影响啦!”她开始紧张地扭了扭,偏偏是火上浇油。
“看来,我得催下大伯加快审核我的结婚报告了!”
“啊?”
又是一个份量十足的氧气补给啊!简直不要不要的了,整个宫莲儿都泛着紫红色的光晕,这就是恋爱的颜色吗?任莲盈有些晕呼呼地想着,等一阵凉风拂过面,才看到已经到了大门口。
因为再两日就要期末考了,她也得认真复习功课,哪有时间腻在疗养院里啊!她发现有男人在的地方,她越来越无法专心学习了。这一点可不能让他知道,不得又有他得瑟的了。
“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孙宝荷离开,这幺蛾子也少了。争取在你暑假前结束这次任务,咱们先去民政局把证儿领了。”
“啊,你要先斩后奏!”
“不然,面对元首大人的压力,你我不出奇招,要正面取胜,大概十年抗战也不够用。”
“……”
任莲盈有些呆愣,心想这男人怎么就那么性急呢?她还没毕业呢!不过小嘴儿又被糊住了,旁边还有站岗的士兵呢,这男人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最啊!
两人正吻着,大门口突然一阵喧哗响起,叫骂声十分清晰,接着就有人冲了进来,滚成一团,拳脚呼哧呼哧地招呼,守门的士兵急着拉扯警告,乱成一团。
……
“臭小子,让你狂!”
“老子就狂了怎么样,有本事你也进实验组里给我……”
“揍他丫的,进个实验组有啥了不起,你还不是靠女人才能进实验室。有本事你把东西研究出来啊?”
“我怎么研究不出来了,你们这群怂货屁都不懂!”
“就是不懂咱们也知道没了咱们校花莲,你丫连考核都通不过。要不校花莲罩着你这个副组长,你以为你还能有现在的好处拿。”
“闭嘴!我没了任莲盈,我还是周冲,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连东西都不如!”
“打,打醒这臭小子自以为是!”
“真是马不知脸长。”
“揍他丫的,看他还能狂到哪里去。自己女人都跟别的野男人跑了,丫被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倒霉鬼不揍白不揍!”
顿时,两个岗位兵也拦不住追进来的七八双手脚,全围着地上周冲人一拳打脚踢,各种咒骂侮辱,刺耳不堪。
“峥哥!”
任莲盈才叫出声,屠峥已经先一步冲上前扒开了人群,三下五去二,就把学生仔们掀开了,救出了周冲。
“够了!你们以为打赢了他就很爷们儿了,有本事在期末考试和实验项目上拼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