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季临渊别墅工作了十多年,但萧让眉和季临渊并不走动,洪姨是没见过她的,隐约记起那日受季临渊吩咐去尊园送饭,这位贵夫人也在,洪姨心底存了疑惑,面上却没流露什么,客客气气泡了茶送上来。
洪姨泡的是雨前龙井,这是季临渊爱喝的茶叶,萧让眉只喝白茶,若是在别处,她是碰都不会碰这杯茶,宋羡鱼在面前,她端起来喝了一口。
似是看出洪姨眼神的疑惑,宋羡鱼笑着介绍:“这位是萧爱的姑姑。”
萧爱洪姨是知道的,萧家老二的独女。
原来是萧家的人,洪姨笑容更加客气:“你们坐,我去切点水果过来。”
宋羡鱼陪萧让眉坐了一阵,等洪姨把水果端上来,起身:“您坐着,我去帮洪姨准备晚餐。”
“你去忙,不用管我。”萧让眉知道她要给季临渊做饭。
……
厨房里,洪姨问:“萧小姐的姑姑是要在这吃饭么?米饭已经做好了,按你和小渊两个人的量,你若早写给我打电话,我也好多做一些。”
这话倒不是在责备宋羡鱼没事先打招呼。
别墅本来有专门做饭的厨子,后来家里出了点事,要回老家,就辞了这儿的工作,别墅吃饭人本就不多,季临渊没重新找厨子。
宋羡鱼再次回到这的时候,就是洪姨做饭。
“没事。”宋羡鱼温声道:“炒菜少放点盐,多炒两个菜就好。”
洪姨见她这般好说话,一面择菜一面开玩笑:“你没来之前,我还在想,不知道小渊以后会找什么样的媳妇,好不好相处?隔壁别墅老孙姐,主人家前年添了儿媳妇,一开始还好,后来渐渐暴露本性,可没少折腾他们那帮佣人,凌晨叫人去外面买宵夜是常有的事,家里厨子做还不行,非要吃某某某老字号的,你说不是存心叫人不好过么?”
“后来生了个儿子,在家里嚣张跋扈,老孙姐琢磨着要辞职,估计是实在受不了了,工资给再高,折腾人也是没法做了。”
洪姨说这话没什么恶意,存粹是闲聊,也是把宋羡鱼当小辈,宋羡鱼没因此觉得洪姨搬弄是非,只当个八卦听着。
耳边,洪姨声音庆幸:“幸好你不是那样的,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闹腾。”
宋羡鱼戴着皮手套,洗好鸡翅,取过切生肉的陶瓷刀给鸡翅背划三道,洪姨在旁边打下手,忽地,似有所感,宋羡鱼扭头,正对上萧让眉带笑的眼睛。
萧让眉端着茶杯信步进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宋羡鱼切肉的样,“你以前就会做饭吗?”
“以前只会煮面。”宋羡鱼实话实说,“后来学了些,不过没什么天分。”
“我能帮忙吗?”萧让眉放下杯子,脱了外套搁在一旁椅子上,卷起袖子。
洪姨看见她那双堪比手模的细嫩双手,“我来就行,你去外面歇着吧。”
萧让眉想跟宋羡鱼多相处,帮洪姨择菜。
……
VINCI和博威一年前筹划合作开发雁栖湖度假村项目,经过一年时间的筹备,该批的文件都批了下来,该准备的工作都准备完成,预计这个月底动工。
日期是一位风水大师测的,生意场上很多人都相信那些玄乎的东西,尤其是挖土掘地的,搞不好要掘出点什么来,影响以后的财运。
季临渊不信这些,架不住董事局那些老顽固信,不是什么大事,季临渊也就随了他们。
下午就着这个项目与博威集团那边的高层开了个会,结束已经七点多。
景博渊的意思是,请了几个相关部门的领导吃饭,毕竟以后还需要与那些部门打交道,虽有景家在政界的影响力,但适当时候也需要维护关系。
季临渊抬了抬手腕,墨色西装袖扣露出一截白衬衫袖,高级手表衬烘托出他非凡的气质和品味。
瞅见时针指向罗马数字VII,合上文件夹在桌上磕了磕,“我就不过去了,你去也一样。”
自从有了女人,季临渊很多应酬都能推则推,景博渊也习惯了,视线落在他戒圈上,薄唇勾起一抹揶揄:“有了老婆,真是不一样了。”
季临渊跟着一笑,愉快的心情并不掩饰,“你以后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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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二更
七点五十五,季临渊把车开进别墅大门,注意到停车位上一辆红色轿车,他心下了然,知道家里来了谁。
走到楼房门口,正要开口,厚重的暗红色木门先被人推开,紧接着,小妻子白皙带笑的脸映入眼帘。
“回来啦?”
宋羡鱼的语气,透着欢喜和依恋,“正好晚饭准备好了。”
说着,视线落在男人手上,拿着三指宽的长条纸袋,草灰色,印着红色字体:糖葫芦。
“这是专程给我买的?”宋羡鱼受宠若惊,这还是他第一次给自己带小零食回来,看着被他骨节清晰的手指捏住的袋子,宋羡鱼忍不住俗气地想,有钱人给你买个不值钱的小东西,都能让人感受到浪漫和宠溺。
试想,如果婚姻生活中夫妻两个每日为钱发愁,买再称心的礼物,带来的恐怕也不是惊喜,而是浪费钱的忧虑。
宋羡鱼接过来,一面嘴硬:“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吃,这个酸得很。”
季临渊把车钥匙搁在鞋柜上,换着鞋,闻言看过来,作势要来拿走糖葫芦:“不喜欢那就不要吃。”
宋羡鱼侧身躲开,护食一般:“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羞不羞?”
说着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然后转身跑开。
季临渊瞅见她这小孩举动,不觉失笑,穿好拖鞋跟在后面进了客厅,萧让眉坐在客厅,面前有杯茶,哪怕她已经放下身段,那股贵夫人的气质还在。
季临渊走过来先打了招呼。
萧让眉见着他,眼神别有深意,宋羡鱼把糖葫芦放进餐厅柜子上,出来叫两人进去吃饭。
在季临渊插兜走过来时,宋羡鱼提醒:“回来先洗手。”
季临渊没有异议,转身去一楼的公卫。
萧让眉见他如此顺从宋羡鱼的话,心下微微诧异。
她和季临渊接触不多,但他的事却听了不少,成年后回本家的私生子,走到今天这个位子,压住季家两位老长辈,斗得季司晨如今只能远走国外治病,其城府不必说,以及在生意场上表现出来的强势手段,都让人不敢小瞧了他。
以往每次见面,季临渊都是一副平静温和的样子,也是这份不显山露水的平静,给人深不可测的城府感,这样的男人在婚姻生活中一般也是说一不二的一方,可萧让眉为数不多的几次见他和宋羡鱼同框,都从他脸上看到了温柔和耐心。
刚才宋羡鱼听见汽车声出去开门,回来手里拿了串糖葫芦,很欢喜的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买的,很多时候男人对女人的好,体现在微小的细节上。
如今又这般顺从宋羡鱼的话,萧让眉倒是觉得季临渊是被拿捏的那一个。
季临渊再回来,桌上摆了三副碗筷,洪姨做好饭宋羡鱼就让她回去了。
萧让眉坐在宋羡鱼对面,季临渊自然走到宋羡鱼旁边坐下,这顿饭还算融洽,宋羡鱼安静吃饭,旁边两人偶尔聊两句,话题她有些插不上嘴。
那盘可乐鸡翅做得算不错的,是五道菜里面唯一一盘吃光的。
九点半,萧让眉驾车离开。
宋羡鱼和季临渊把人送出大门口。
目送车子远走,季临渊牵起宋羡鱼的手往回走,月光洒下来,宋羡鱼看着两人重叠在一起的长影,这样牵手漫步,很有点平淡夫妻的感觉。
“今晚的可乐鸡翅是我做的。”宋羡鱼仰头看着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越看自己老公越帅,眼神近乎迷恋,邀功道:“是不是很好吃?”
“没让洪姨帮忙?”季临渊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
宋羡鱼见他不信,有些不满:“没有,从洗鸡翅到出锅,都是我一个人,这是我第一次做,是不是很不错?我看你吃了好几个,你要喜欢,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就当是你给我买糖葫芦的奖励。”
“一个糖葫芦而已,换这么大奖励?”季临渊把她的手拿在身前,两手将她的柔荑合拢在掌心,像是在配合宋羡鱼的步子,男人的步子迈得不大。
“我是不是很贤惠?”宋羡鱼不忘夸自己。
季临渊轻笑,不置可否。
“你这什么表情?”宋羡鱼说:“娶到我是你多大的福气啊,不光会做可乐鸡翅,还会……”
她会的其实少得可怜。
见她卡顿,季临渊似笑非笑:“还会什么?”
宋羡鱼被他这样深邃温柔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又不想承认自己其实什么都不会,硬着头皮说:“还会帮你洗内裤。”
在一起这么久,也就洗过那么一回。
季临渊笑出声,满满都是对她的包容,宋羡鱼却被笑得不好意思,秀丽的眉眼间满是赧然。
甩开男人的手就跑。
下一瞬,被人拦腰抱住,“这么大人,还跟小孩似的耍脾气,也不知羞。”
他这是把之前宋羡鱼在玄关说的话奉还,说话间,拿手在女孩脸颊请刮了刮。
手感太过细腻柔软,男人心头一动,改去抚摸她的脸。
“皮肤怎么这么嫩?”话音落,宋羡鱼感觉自己的脸被人咬住,力道很轻,依然能感觉到牙齿的坚硬。
“你属狗的么?还咬人?”
伴着这话,是越来越快的心跳,宋羡鱼背对着季临渊,两手搭在他结实的小臂上,掌心是男人温热的体温。
“才知道我咬人?以前咬你还少?”这话暗有所指。
宋羡鱼脸颊连着耳根都红起来,脑子里想到的,是那些翻云覆雨的画面,季临渊喜欢一边吮吸,一边轻轻咬她,微微的刺痛中,夹带着无尽的欲罢不能。
心头微微发痒,宋羡鱼暗暗懊恼被男人一句话就撩得动情,想说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注意到萧姑姑脸上的伤了没?当时她站在门外听见郁离的话,指甲在脸上留了痕迹。”
虽然萧让眉用心拿粉底遮盖,可终归能看出点不寻常来。
宋羡鱼曾有过没能出生的孩子,做了两个多月的母亲,但对萧让眉当时的感受,依然无法感同身受。
“她抱着我哭了很久,后来她对我的态度有了变化。”这种转变,她觉得有些突然。
“想必是那些话不太好听,戳中了她的痛处。”季临渊分析。
一般这种情况下,肯定都会好奇郁离当时讲了什么,能让萧让眉反应这么大,季临渊却好像完全不好奇,宋羡鱼看着男人依然沉稳自若的脸,问他:“你不好其那人与我说了什么?”
“你想告诉我?”季临渊反问。
宋羡鱼扪心自问,她不想的。
她不想用那些博得季临渊的同情,也不想把自己千疮百孔的过去摆出来给他看,过去的已经过去,没有必要让在意的人为自己曾经遭受过的揪心。
这就是一个成熟男人处事的态度,不会像小青年那样追着你问为什么?而是把决定权放在你手里,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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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很感谢我经历的那些事(一更)
银白的月光落在两人脚边的青石台阶上。
宋羡鱼侧头,余光间是男人清晰凸起的喉结,挣扎转身,两手搭在他肩上,“你不想听的话,那就不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开心事。”
顿了下,她接着说:“我是不是很仗义,只跟你共享快乐,独自消化那些不好的。”
季临渊温情看着她,抬手轻抚她的鬓发,“你现在有我,有些事,无需硬抗。”
这话,让是宋羡鱼动容,也让她觉得温暖,缓缓抱住男人的脖子,她轻声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过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的未来,很感谢我经历的那些事,才让我有机会遇见你。”
这几天宋羡鱼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当初郁离设计的这出戏,她不会叫现在这个名字,恐怕也不会喜欢大自己这么多的男人。
自己的感情她清楚,对季临渊除了男人魅力对女人的吸引,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跟他在一起,她觉得安心,觉得有了依靠,就像浮萍终于找到可以登陆的港湾。
那种安全感,如果父母给了她,她便不会去向往和渴望。
那时候,她可能更需要干菜烈火般的小年轻恋爱,轰轰烈烈。
“这是因果。”
宋羡鱼最后说。
季临渊拿冒青茬的下巴蹭她脸颊,感觉痒痒的。
耳边听他说:“这么多感慨?”
宋羡鱼笑,拍了拍他的肩:“随便说说的,别当真。”
说完挣脱男人禁锢,背着两手回了屋。
流露出小女孩的心性。
季临渊双手缓缓插进裤兜,不觉笑了笑,拾阶跟上。
……
这晚,萧让眉回到家,已经凌晨。
她临时找了做室内设计的好友,想让对方帮自己设计出一间闺房,要求只有四个字,漂亮奢华。
还有个附加条件,不用替她省钱。
两人聊完正事,好友奇怪问她:“你们家小词不是出嫁了么?装修闺房给谁住?难不成留给未来外孙女?小词怀孕也有好几个月了,查出来是男是女?”
长者在一起聊到小辈有孕,最喜欢讨论的话题就是胎儿性别。
说到即将降生的外孙,萧让眉眼中带上愉悦:“查过了,是男孩,还有两个多月生。”
“那装修女孩房间是为了……”
“给我女儿住。”
“还真给小词住啊?”好友听见女儿,自然联想到程玉词,笑着打包票:“是不是要送她做生日礼物?放心,包我身上,一定给你设计得比公主城堡还漂亮。”
萧让眉在外面不是没有房产,但一直不在萧家,她打算把自己房间的隔壁装修出来,那个房间这么多年放的是程玉暖离去后留下的东西,这些年,她想孩子了,就在房间里坐坐,通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推开那扇门,她看着收纳规整的物品,小到孩子穿过的小袜子,大到孩子那张一米五的儿童床。
以前看,忆起与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多少得到些安慰,现在看,只剩满腔心痛。
“管家。”萧让眉拨通内线,“带几个人上楼来。”
“现在?”管家看看钟,“可是大小姐,现在都快一点了,是有什么要紧事?”
“等不了明天,就现在。”说完这句,萧让眉撂了电话。
十分钟后,快六十岁的老管家带着几个女佣过来,得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命令:“把这里的东西全都搬去前院空地。”
老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小姐有多宝贝这一屋子的遗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逢年过节家里免不了要来亲戚,有年春节,萧家一个表亲带着九岁的女儿过来,那女孩活泼好动,在别墅里上蹿下跳,不知怎地进了这屋子,看中了个水晶娃娃,吵着闹着要,萧老夫人觉得不是稀罕物,又碍于情面,就给了。
当晚,大小姐发现东西不见了,一问之下得知被亲戚家小孩拿走,立马大怒,不顾深夜,直接驱车几十里地去人家讨要了回来。
据闻说话不太客气,后来表亲打电话来赔礼道歉,再然后,两家就不大走动了。
很久之后的一天,老管家才无意间得知,那个水晶娃娃,是表小姐……也就是程玉暖最喜欢的一个玩具。
现在要把这些东西搬去前院空地?
老管家不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