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凶啊!表哥救命!你媳妇要撕人家的嘴!”
两人嬉闹间,宋羡鱼和季临渊带着一双儿女过来,小的抱在爸爸怀里,大的妈妈牵着,两大两小同框,看着都温馨。
唯一不足的就是念念一双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含着泪。
萧爱一见小家伙可人疼的样,丢下顾欣颜跑过去把小家伙搂进怀里,“哎呦呦,小宝贝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孩子哭的时候,越是哄,往往哭得越凶。
念念撇着小嘴,委屈得不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哎呀,念念别哭,表姨抱抱,那边有糖,表姨带你去拿糖吃好不好?”萧爱看着大大咧咧,脾气又火爆,对小孩倒是耐心极好。
念念只哭,也不说话。
萧爱抱着念念坐到沙发上,对宋羡鱼道:“念念最不爱哭的,今天你怎么欺负人家了?把人委屈成这样。”
宋羡鱼用纸巾给女儿擦眼泪,无奈道:“刚才带她去打预防针,疼的。”
“原来念念刚才打针啦?打的哪里啊?告诉表姨,表姨看看。”
念念抬起左胳膊。
她穿着无袖小红裙,胳膊藕节似的白白嫩嫩,又肉又软,萧爱捧起她胳膊,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嫩肉,手感棒棒的。
萧爱吹了吹她大臂上的针眼儿,“表姨给你吹过了,是不是不疼了?”
念念撇着嘴点头。
泪汪汪的样又萌又惹人爱。
萧爱忍不住抱着亲她的脸,那边,宋羡鱼和顾欣颜一块去休息间找苏玉琢。
做完月子,苏玉琢丰腴了些,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可见过得不错。
今日的小主角躺在婴儿床上睡觉,身上盖着淡蓝色小被子,两只小手举在耳边,肉肉的手腕套着红绳,红绳上拴着颗小小的苦核桃。
云城那边有说法,苦核桃可以辟邪,很多老人都给小孩戴这个。
萧砚给儿子取名萧磐,期许孩子将来坚强不可摧,也寓意他对苏玉琢的感情亘古不变。
“小石头长得简直是你老公翻版。”顾欣颜坐在婴儿床边,小家伙刚满月,已经可以预见长大了会是什么样。
就萧砚那样,没跑。
没错,堂堂六十厘米小男子汉萧磐的小名儿,小石头。
苏玉琢穿着对襟长裙,闻言温柔一笑,伸手摸了摸儿子额头的汗,道:“希望性格不要像他爸爸。”
当了母亲之后,苏玉琢身上少了些冰冷和戾气,多了属于母亲的慈爱与柔和。
宋羡鱼笑道:“这个可说不准。”
苏玉琢也笑。
“你明天订婚,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宋羡鱼想起来这事,随口问着顾欣颜。
“差不多了,明天亲戚们都过来,我可能有的要忙。”顾欣颜说着,看向苏玉琢:“你后天能过去?”
苏玉琢:“这么重要的事,我自然要过去。”
……
隔天,顾欣颜从上午八点开始,就帮着父母接待南京来的亲友。
一直到晚上八九点才得出空来休息。
那些亲友中,没有林江仙和顾情长的身影。
从柳画桥口中得知,母子二人有要紧事,实在走不开,具体是什么事,柳画桥没说,顾欣颜也没问。
晚上,江逐浪照例偷偷溜进她房间,食髓知味,他忍了好几天,终于没忍住抱着顾欣颜缠绵许久。
她白天累了一天,又被这么一折腾,结束时秒睡,一夜未醒。
再睁眼,已经是订婚的日子。
江逐浪不在她的床上,若不是被褥上残留他的气味,两条大腿也酸涩得厉害,昨晚的一切她几乎要以为是梦。
没等她起床,柳画桥就过来叫她,催她去洗漱,吃完早饭,化妆师和造型师开始打扮她的脸和头发。
九点钟,一行人到订婚的酒店。
顾欣颜待在休息室里等着订婚礼的开始,大约是十点半的时候,她接到陈出新的电话。
她看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下,接听,那边传出陈出新气急败坏的声音:“顾欣颜!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知不知道——”
他的话没说完,电话忽然挂了。
顾欣颜蹙眉看了看手机屏,很显然,陈出新手机是被人夺走的,他想说什么?她知不知道什么?
“谁的电话呀?”萧爱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歪着屁股靠在桌角,见顾欣颜两道细眉皱成了‘川’字,出口问道。
“打错电话了。”顾欣颜敛下满心疑惑,一带而过。
萧爱没多想,便也没追问。
订婚礼进行得很顺利,江逐浪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的那一刻,两人的未婚夫妻关系正式确立。
台下掌声雷动,江逐浪笑着在顾欣颜嘴角亲吻。
然而,这边有多热闹喜庆,另一边就有多颓废悲伤。
顾情长颓然地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酒瓶,满目灰败,和陈出新在酒吧喝醉被带回来,他就没再出过这扇门。
尝过喝醉后忘却一切的滋味,他像染了毒瘾的瘾君子,再也离不开酒。
只要一清醒,就感觉整个胸腔被人掏空一样疼,疼得他喘一口气都艰难,到今天,他认识顾欣颜整整九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他把那个女孩藏在心底九年,三千二百八十五个日夜,而那个女孩在今天,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他紧紧握着从陈出新手里夺下的手机,一口一口往嘴里灌酒,透明酒液从嘴角滑进脖子里,胡茬邋遢而沧桑。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陈出新掐着腰,在他面前生气地踱来踱去,“严教授找你,你不见,你美国的导师催你回去,你不搭理,BMC评委组联系你,你也不搭理,京和院长打电话,你不接,你想上天是不是?”
“这么多年努力得到的,都不想要了不成?”
“你要真舍不得那姓顾的,你就去把人抢回来,你去告诉她,你这些年是怎么惦记她的,是怎么努力想让自己成为那个最配她的男人,说不定她一感动,就把未婚夫踹了跟你在一起,你光折磨自己有个屁用!”
只是无论陈出新说什么,顾情长都没有一点反应。
目光空洞,没有生气。
生无可恋。
林江仙是这几天,才从陈出新嘴里得知自己儿子有多在乎顾欣颜,她自责,当母亲的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儿子的心意,哭得双眼红肿,靠着丈夫肩膀啜泣,如果她早些察觉,在余淘淘和柳画桥撮合江逐浪与顾欣颜之前,撮合自己儿子和顾欣颜,现在,也许是另外的局面。
顾沉钟也是愁眉不展。
能劝的话都劝了,顾情长无动于衷,大家都担心他从此一蹶不振,再也走不出来。
陈出新狠狠撸了把脸,夺了顾情长的酒瓶,“你就是折磨死自己,那姓顾的也不会知道,你不想自己,也为你爸跟你妈想想,你这个样子,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顾情长脸色惨白,短短半个月时间,消瘦得眼窝子都陷了进去。
“顾情长!”陈出新忽地揪住他衣领,“我真瞧不起你这个德性,要么你就背水一战,去跟姓江的争一争,争不过大不了以后朋友都别做,要么你就把人放下,以后所有努力都为自己、为父母,别他妈的要死不活,娘们一样!”
顾情长脸色越发白,额头有细密的汗。
陈出新离得近了,才发现他身体绷紧绷,似在隐忍着什么。
“顾情长你没事吧?”陈出新放开他衣领,伸手摸他脑门,烫得不行,“喂!你……”
陈出新话没说完,顾情长猛地推开他,弯腰冲着地面呕出一口血。
“情长!”林江仙吓了一跳,哭喊着扑上来,“情长……”
顾情长软软地倒在她瘦弱的肩上。
“情长你醒醒,你不要吓妈妈,情长……”林江仙泪流满面,慌乱无助,抱住顾情长,一面喊:“沉钟,快,快叫救护车,快呀!”
血溅到陈出新裤脚,吓得他脸都白了,拨120的手止不住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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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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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江逐浪和顾情长9
顾情长不管是上学时期,还是工作后,经常废寝忘食,长期的作息和饮食不规律,在胃上留了隐患,这半个月大量酗酒,引发急性胃溃疡,情况严重,经过治疗后住进了医院。
陈出新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又憔悴的好友,心里不是滋味,替他难过,又替他不值。
沉着脸坐了很长时间,摔门出去。
掏手机拨打顾欣颜号码。
等那边接听,他劈头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手机彼端,顾欣颜回头看了眼餐厅里其乐融融的场面,订婚宴结束后江家人就着婚礼的事提了些看法和建议,顾商没怎么搭腔,只说让两个孩子相处相处。
倒是柳画桥,话里话外流露赞同江家提议的意思,当时就被顾商看了几眼,每每那时,柳画桥就看顾欣颜。
顾欣颜被看得脸红又心虚。
父亲不懂母亲改变主意是为什么,她知道。
思及此,顾欣颜脸上禁不住又浮上红晕,压了压情绪,开口回陈出新的问题:“过两日就回,陈大哥有事?”
“当然有事,顾情长住院了!”陈出新语气很冲,“我劝你做人要有良心,赶紧回来看看他!”
顾欣颜怔了怔,“顾大哥住院了?他病了?”
“是,不但病了,还很严重,你再不回来,说不定连他最后一眼都瞧不见了!”陈出新在说气话,顾欣颜听得出来。
但能让陈出新口不择言,顾情长的情况可能真的比较严重。
顾欣颜还想再问,陈出新说完直接掐了通话。
手机里传出忙音,顾欣颜听了好长时间。
陈出新明显把顾情长住院的事怪罪在她头上,她不禁想,是因为她吗?
“怎么了?”柳画桥不知何时走到顾欣颜身后,右手搭在她肩上。
顾欣颜垂眸,片刻,又抬起:“陈大哥告诉我,顾大哥住院了,情况似乎挺严重……”
“情长住院了?我怎么没听仙儿说?”柳画桥皱着眉,眼神担忧:“难怪仙儿没时间来京城,仙儿也真是,这么严重的事也不跟我说!”
“我打个电话问问。”说着,柳画桥已经拿出手机拨林江仙的号。
林江仙自然不能说实话,只说顾情长饮食不规律,引发的胃病,没什么大问题。
“都住院了还没大问题。”柳画桥道:“你真不该瞒着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情长就跟我儿子一样。”
林江仙不语。
“我早点回去,你那边有什么需要,直接给我电话,不用不好意思。”柳画桥想了想,又道:“你要照顾情长,花店是不是没人照看?我叫个人过去帮你照看一下吧。”
林江仙:“不用,花店有沉钟帮我看着,你忙你的,不急着回来,我会照顾好情长的,颜颜订婚我没能过去,你帮我跟她说声抱歉。”
“你真是,这有什么可抱歉了,照顾情长要紧。”
两人说了些体己话,各自收了线。
顾欣颜见母亲挂了电话,忙问道:“顾大哥怎么样?”
“胃病,那孩子,太拼了,总是吃不好睡不好,身体能不出问题么。”柳画桥语气里有对顾情长的心疼,“我想明天就回去,你爸也要回去开会,你在这多待一两日,跟逐浪好好相处。”
四下无人,柳画桥把女儿往角落地拽,压低嗓音说:“妈妈是不同意你结婚前就跟逐浪有什么的,如果相处不合适,以后吃亏的是你,但既然你自己把持不住,走到了最后一步,我说什么都晚了,你别忘了让他戴套,别没举行婚礼呢,先把肚子大了。”
顾欣颜简直无地自容。
“我这话说得有点晚。”柳画桥自言自语一句,皱眉看着女儿,叹气,点她脑袋,“你呀!”
“……”顾欣颜陪着笑脸,挽住母亲手臂:“我们出来好久了,再不回去大家都吃完了,我还没吃饱……”
柳画桥没好气地看了看她。
餐厅里,顾商正和江北聊政治上一些事,江逐浪似乎对此很懂,听得认真,时不时还搭两句,听起来有模有样。
那边,柳画桥跟余淘淘聊着,适时提出明日回南京的事。
“这么急?”余淘淘意外。
柳画桥把顾情长住院的事一说,她便不好挽留,只道:“仙儿家那个,确实太拼了。”顿了顿,“好在,也没白费功夫,出息了。”
柳画桥点头,深以为然。
江逐浪听见柳画桥的话,拿眼看向顾欣颜。
“那颜颜呢?”余淘淘问顾欣颜,“在京城多待几天吧。”
顾欣颜张嘴正要说话,江逐浪手在桌下放下她大腿上,手指微微用力抓住她腿上的肉,好似她要说跟柳画桥一起回去,男人捏断她的腿。
“她在这多待两天。”柳画桥替她回答,“就是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余淘淘笑:“我们求之不得,说什么麻烦不麻烦。”
……
夜里,顾欣颜躺在床上,不可避免地想起顾情长。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顾欣颜担心他,但那份担心,只是对朋友的关心。
手机骤然响起。
她拿起手机接电话时顺便看了时间,十点多。
电话是表姐的。
这么晚,不知道什么事。
接听,她先“喂”了一声。
柳沁雨迟迟没说话,顾欣颜快要疑心她是不小心拨出了号码,柳沁雨出声了,“情长住院了你知道?”
顾欣颜轻“嗯”了一声。
“你知道他为什么住院?”柳沁雨声音里透着顾欣颜说不上来的情绪。
“胃病。”顾欣颜说出自己知道的。
柳沁雨:“你知道他为什么病的?”
顾欣颜:“饮食不规律……”
“饮食不规律?这就是你以为的?”柳沁雨悲愤,伤心,她压抑着,却隐隐有些克制不住,“他是因为你,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
“表姐……”
“别叫我!”柳沁雨打断她,“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多嫉妒你?我得不到的,你轻松得到了,却不自知!”
“他是因为你,喝酒喝到吐血,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还心安理得跟别的男人订婚!”
顾欣颜握手机的手缓缓收紧。
“顾欣颜,我真的好恨你!他爱你爱得一点都不值得!”
“你跟你未婚夫认识才几天?就这么迫不及待订婚,你不是喜欢顾情长吗?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了吗?你以前喜欢他都是假的?”
“表姐……你……”顾欣颜诧异。
“你想说我怎么知道的是吗?”柳沁雨笑,笑声充满悲伤,“我看见你放在床头柜里的照片,背后写了什么,你还记得?”
顾欣颜心口像被什么重重击中,脑袋有短暂的空白。
深知身在情长在。
曾经她在疯狂思念那个人的时候,写了很多遍这句话。
她写字不算好看,只有这句写得次数太多,极为流畅有韵味,尤其是‘情长’二字。
没想到表姐早就知道了。
顾欣颜怔怔不能言,她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柳沁雨喃喃念出这句,声音微颤,“你不知道,你在望他时,他也在望你。”
“你怎么能……跟别的男人订婚?”柳沁雨前段时间出国,忙得昏天黑地,没收到国内的消息,今日刚回国,不但收到顾欣颜订婚的消息,还得知顾情长入院。
细一打听,酗酒引发的急性胃病。
顾情长一向不喝酒不抽烟,为什么会酗酒?柳沁雨不用想,也知道原因。
“顾欣颜,你……”
“表姐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这次